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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少爷是贵族学院万人嫌(龙牙兔)


周日下午,奎尔丹尼州。
“目标已锁定,老大。”
岑靳的指尖重重按在耳机上,衣领上的金属纽扣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击毙。”他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远处狙击镜的反光一闪而逝,枪声未响,目标的头颅已然炸成了血花。
岑靳漫不经心地摘下耳机,灰蓝色的眼里空无一片。
半小时后,高振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老大,目前任务目标已经解决了两个,但还有五个还在逃窜。虽然杜北这里所有的进出口都已经封闭了。”
高振指尖在随身带着的手提计算机上敲了几下,沉声说道:“我已经确定一些目标的藏匿地点,但杜北的面积比较大,排查依旧需要一段时间。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次大概再有一周就能结束这次任务。”
岑靳面色冷峻,点了点头。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
“那个手机的位置信号,会长时间消失一天以上吗?”
高振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岑靳说的是什么,眼底满是震惊,老大之前出任务的时候从来不会对任务以外的事情分心的。
“嗯,因为我当初并没有在那个手机里安装追踪器,捕捉信号的方式比较老旧。所以,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信号是消失的。”
高振看了眼岑靳的脸色,有些犹豫地说道:“但,最多也就是短暂消失一两小时,不会一整天都收不到任何位置信号的。”
岑靳眼神冷峻,灰蓝色的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

高振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现在是十七点三十六, 上一次的反馈的信号位置时间是晚上八点,位置信号是圣洛莱索,之后就没有任何位置记录了。”
岑靳问道:“他现在人在圣洛莱索吗?”
高振摸了摸头, 入侵了圣洛莱索的监控系统。
高振又输入了几个数据, 皱着眉盯着屏幕,大概过了几分钟:“没有, 监控没有捕捉到他的脸。除非他今天没出门,否则监控里不可能找不到。”
高振讷讷地抬头看了眼:“所以,他可能不在圣洛莱索。”
岑靳眸色变暗,忽然站起来离开了。
高振愣了一下,然后猛地跑过去追上他:“老大, 咱们行动还没结束, 你不能走啊。”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没打算走。”岑靳眼底飘过一丝无语,他沉声说道:“把你刚才标记的目标地点发给我,这次我亲自去。”
高振点了点头, 然后忽然抬起头,眼睛睁成圆形:“啊?你亲自去?!!”
周二晚上, 七点。
贺琚敲了敲门,将晚餐放到了同样的位置。
“哥哥觉得这个味道好吗?不好吃的话, 我再换一家店。”
贺衍没看他, 也不说话。
贺琚自讨没趣地耸了耸肩, 目光却依旧紧贴在贺衍身上, “那哥哥好好吃饭,过一会儿我再来收垃圾哦。”
门又被关上了。
贺衍满脸暴躁,嫌弃地一脚踢飞地上的铁链,他走过去把装着食物的保温袋提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牌子是他知道的那几个专门做加热速食的品牌, 塑封包装上的生产日期也都在一个月以前。
防伪标识,餐盒外部的触感和他之前吃过的也一样。
应该不存在被贺琚调包的可能性。
但为了更加保险,他还是把密封的餐盒放到了水里,并没有气泡出现。
照常完成以上步骤之后,贺衍才放心地拆开包装。
监控室。
哥哥还是这么谨慎啊。
贺琚托着下巴,眼睛黏在监控画面上,他瞳孔微微扩张,呼吸不自觉地放轻,目光如蛛丝般缠绕着屏幕里的人影。
他眨了眨眼,嘴角扬起,黑眸中盛满了笑。
半夜两点五十。
房间里无比寂静,开门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种静谧的环境中却极其明显。
贺琚走了进来,脚步声在地板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他打开了灯,走到了贺衍床边。
但贺衍却对此毫无察觉,仿佛陷入了深睡之中。
被子已经被他踢到了脚边,上衣也被他无意识掀了起来。
贺琚对此似乎毫不惊讶,甚至愉快地轻笑出声。
因为就是自己故意在哥哥睡后,调高了房间的温度啊。
贺琚的手指轻轻拂过铁链,轻轻握住贺衍的脚踝,手指摩挲着,力道不轻不重。
他的目光顺着贺衍的小腿一路上移。
他在床边坐下,距离近得能闻到贺衍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贺琚眼底闪过一丝迷恋,哥哥现在身上的味道,和自己一样了。
他之前就观察过哥哥的作息,每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哥哥一定会睡觉的。
所以,只要药在这个时间段起作用。
只要不在哥哥看得见的地方留下痕迹,哥哥是不会意识到不对的。
哥哥,现在好乖啊。
贺琚伸手触碰贺衍的脸,手指描摹着他的眉骨。
他低下了头,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错。
贺琚的眼中满是病态的迷恋,他的拇指落在贺衍的唇瓣上,轻轻摩挲。
但是他还是更喜欢醒来的鲜活的哥哥。
贺琚侧躺到了贺衍旁边,手指轻轻拂过贺衍的睫毛,轻声说道:“我其实一直在看着监控里的你,看你发呆时的样子,看你睡觉时皱眉的样子……”
贺琚眼神暗了暗,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耳语:“哥哥什么时候,会真正地回应我呢。”
他唇角挂着蛊人的微笑,嗓音如同情人低语,又像是毒蛇吐信,喑哑勾缠:“如果哥哥一辈子都不回应我,我就关哥哥一辈子,好不好?”
指尖从唇瓣移开,路过喉结,向下移动。
“熟睡”的贺衍毫无反应。
贺琚笑着亲了一下他,把贺衍抱到了自己怀中。
这里,已经比前天更……
贺琚轻笑出声。
他目光下移,贺琚的视线落到了某处,手臂也随之移动了。
哥哥的反应好青涩。
但是现在还要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他已经等了那么久了,不差这一点时间。
贺琚清除所有的作案证据,关上了灯。
他整张脸隐藏在黑暗中,眸中墨色翻滚,他不会再让其他任何人有机会弄脏哥哥。
周三上午。
贺衍八点多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又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快要九点的时候,终于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放着食物的箱子已经在门口了,里面是早饭和午饭。
昨天他醒得比较早,刚好碰到了贺琚送饭的时间,是早上六点。
从这里到圣洛莱索,不止六十里的路,需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也不知道贺琚在图什么。
反正微波炉都有了,直接往这里放一个冰箱不是更好。
这样自己既不会饿死,他也不用每天这么来回跑。
贺衍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站起来拉开了窗帘。他下意识地眯了下眼,却发现并没有期望的阳光。
落地窗外的视野极好,群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但就是没有一丁点阳光,天气阴得要命。
房间里的监控器他能找到的已经全部砸了,但天花板上那几个——
贺衍拽了拽已经要遮住眼睛的头发,他烦躁地皱着眉,把这些头发捋到了耳后。
今天是周三,已经是第五天了。
他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贺琚每天定时定点地给他送饭,但除此之外,两人没有任何接触的时间。
他这些天见到贺琚的时间算起来还不到半个小时。
贺衍眼下的泪痣越发红艳,但他毫无察觉。
上辈子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青春期也曾朦胧地对班里某个女生有过好感。
要真是喜欢——
他要是现在真的还认为贺琚真的喜欢自己,那他也就真是傻子了。
前几天贺琚说那些话,就是纯粹是为了恶心自己。
他要“恭喜”那疯子,他的的确确做到了。
贺衍眼眸猛地睁开,全身笼罩着低气压。
他眯着眼睛,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到窗外。
远处的群山若隐若现,轮廓被水汽晕染得模糊不清,逐渐隐没在铅灰色的天空里。
都怪贺琚,都怪这天气,他心情差到极点了。
抛除贺琚喜欢自己的这个可能,那他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原因——
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可能阻碍了贺琚的某些行动吗?
他甚至怀疑贺琚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贺忠载的儿子,也早就清楚自己其实是森铭学的孩子。
亦或者说,他已经和森铭学有联系了。
但很快贺衍就否认了贺琚早就知道这件事的观点。
仅凭他对贺琚浅薄的了解,要真是知道,贺琚就不可能会容忍贺忠载如此安排他自己。
那贺琚现在跟陈月香接触了吗?
陈月香一定非常清楚,贺琚就是林娴的孩子,所以才会隐姓埋名辗转来到贺家。
她待在距离贺琚最近的地方,并且一待就待了六年。
不管她和贺忠载到底是谁利用谁,还是互利互惠。
他们二人的目的一定存在某种程度的一致。
贺衍能看出陈月香对自己怀有愧疚,且并没有太大恶意。如果他真的去问,极有可能套出实情。
但当时碍于身后无时无刻的监控,这个想法最终作罢。没有办法亲自问本人,他那时就想到了罗河县的妇幼保健院。
那里是他名义上出生的地方,现在的医院院长恰好是当年产科的主任。
根据医院官网上的记载,当年产科的医生只有三个。
贺衍当时只是试探着打电话,不过对面很快接通了,但却说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在他给对方的账户里打了五万之后,一无所知变成了无所不知。
她告诉贺衍,其实当年潘冷香因为早产,那个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就夭折了。
可潘冷香不接受这个事实,硬是不顾身体状况,抱着身体早已僵硬的婴儿回家了。
但没过几天,另一个女人就和潘冷香就又出现了,潘冷香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婴儿,并且塞给了她和另外两个医生一大笔钱。
当时另一个女人就是陈月香。
陈月香或许想过要独自抚养自己,但在知道自己的妹妹孩子不幸夭折后,便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她将自己托付给了潘冷香,并留下一百万作为抚养费,离开了那里。
所以,当时,最有可能将他和贺琚互换的——就是陈月香。
乌云逐渐聚集,落地窗的玻璃上突然溅开第一滴雨珠,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快,雨水在玻璃表面炸裂成透明的水花,倾泻而下。
潮湿的寒意透过玻璃蔓延进来,天色瞬间暗了下来。
贺衍脑子一团乱。
森铭学已经离开政坛已八九年,按照常理,昔日的权力版图肯定早被后来者蚕食殆尽。
假设森铭学依旧大权在握,且贺忠载真的通过某种途径得到了一些森铭学的消息。
或许贺忠载给贺琚的股份,就是他向森铭学投诚的证明。
但贺忠载之前也意味不明的同时提起森铭学和裴行赫这两人,是因为这两人之间有矛盾,还是其他原因。
他一手抓着森铭学,一手又抓着裴行赫。
贺忠载到底是想干什么,不会是以后想自己“登基”吧。
贺衍用力踹了一脚床脚的锁链,金属的碰撞发出的摩擦声,但链子却没有受到丝毫损害。
真是乱七八糟一堆事。
算了,想这些有什么用,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贺琚那狗东西什么时候回来。
周三下午的大课间。
贺琚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监控画面里,贺衍的一举一动都格外清晰。
他的瞳孔微微扩张,像是要把视频里的每一帧都刻进视网膜里。
贺琚唇角微扬,哥哥大概完全不清楚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他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还有,刚才哥哥的口型是不是自己的名字。
贺琚笑意扩大,他轻抿着唇瓣,眉眼弯弯。
哥哥他是不是也在想着自己,也在等自己回去呢。
再有几个小时,他就能见到哥哥了。
贺琚收起手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小别胜新婚”。
桌面被敲了两下。
是方盛寒。
方盛寒阴着脸,但是想到自己有事要问贺琚,还是压下了心底的躁意。他之前肯定是眼睛坏了,居然没能看透这家伙黑心的本质。
贺衍已经三天没来学校了,虽然他从班主任那里打听到贺衍请假了,理由是生病感冒。
他自己的手机和微讯号都被贺衍拉黑了,可之前其他人的手机号还能偶尔打通贺衍的手机。
虽然贺衍知道是自己之后就会立刻挂断然后再次拉黑。
但也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一直都是忙音啊。
贺衍又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打的电话号码是哪个,既然不是拉黑自己,就说明他的手机一直在关机。
可就算是生病感冒,也不可能手机一直关机吧。
贺琚抬起头,表情没太多变化,但眼里的笑意瞬间收敛。
方盛寒被贺琚眼里的寒意吓住了。
周围看到方盛寒主动去找贺琚,彼此之间相互意会,都降低了说话的音量。看似还在聊天,实则注意力全在那两个人身上。
埃迪·道蒂凑近路德维格,他低声说道:“路德,你知道这俩为什么掰了吗?”
他脸上的雀斑在他说话的时候乱飞:“之前方盛寒又多喜欢贺琚,全圣洛莱索哪个学生不知道。如果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在贺衍来了之后嘛。不过跟贺衍应该无关吧。”
路德维格眸色一暗,瞬间就想到了上周五看到的画面。
方盛寒那时候正追着贺衍说话,因为离得远,他只听到了喜欢这两个字,但是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就能猜得大差不差。
路德维格扯了扯嘴角方盛寒喜欢贺衍,真TM有意思。
当初就属方盛寒欺负贺衍最厉害,他居然还喜欢上贺衍了。
不过方盛寒纯粹自讨苦吃,贺衍绝对没半点可能会喜欢上他。
“谁知道?我也不清楚。”路德维格声音突然变冷,“整天关心这些事干什么。”
他最近找到了一个长得和贺衍有几分像的男的,但也就只有脸能看了。
最开始还说自己是个直男,绝对不能给男的搞。
十万不行,二十万不行,五十万就自己把衣服脱了,跪下来张开嘴了。
身材瘦瘦干干的。
真没意思。
路德维格眼前又出现了贺衍,还有他那双看自己跟看什么肮脏的草履虫一样的眼神。
路德维格自嘲地啧了一声。
自己也是真TM贱得慌。
被贺衍坑成那样了,居然还在想他。
方盛寒喉结滚动了下,忽然大声地说道:“贺琚,你到底清不清楚贺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贺琚半点不心虚,他对着方盛寒笑了笑,但眼里没有丝毫笑意:“他生病了,休息的时候当然不想听到讨厌的人的声音啊。”
吃瓜群众意犹未尽地收回了视线。
埃迪忽然出声:“你知道吗,最近又有小道消息说,贺衍好像才是贺家真正的儿子。”
路德维格挑眉:“说什么废话。”
“我是说。”埃迪压低了声音:“贺琚跟贺家没血缘关系。”
奎尔丹尼州,下午。
黄昏落日,汽车在雪中前行。
本该需要至少一周才能完成的任务在三天内结束了,高振心里窃喜,嘿嘿,他能多出来四天假期。
岑靳靠在汽车后椅上,修长的手指抵着太阳穴,眼下那圈淡淡的黑青非但不显疲态,反而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添了几分危险的颓靡。
岑靳将领口扯开了一些:“高振,任务结束了。”
高振坐在副驾驶位上,疲惫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扭头往后看了一眼,打了个哈欠:“对啊,老大,还有什么——”
明明该是倦容,可当他掀起眼皮时,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却亮得慑人。
高振瞬间明白了,但他已经累得不行了,队里怎么就自己一个精通网络计算机的,就不能再招几个人嘛。
都是两天几乎没睡觉,为什么老大还这么精神。
他逃避似的移开了视线,但他还没彻底把头扭到正前方时,就听见岑靳说话了。
“干完之后再给你放一周假。”
4+7=11,十一天,那是整整十一天!!!
高振瞬间提起了劲儿:“放心,老大,保证完成任务。”
为了自己的假期!为了老大的幸福!
高振的手机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击着,每一个音节都雀跃着欢喜,脸上不见了半点困意。
信号消失的时间在周六下午。
高振点开圣洛莱索诺布莱斯区的监控,他把周六一天到周日这个时间段的监控的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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