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已经凉了。
贺衍没有加热,只是机械性地往自己嘴里送。他的手腕忽然颤了一下,油渍溅了一身。
又要洗澡了。
贺衍面无表情地擦掉指尖的油点。
浴室里水汽氤氲,贺衍站在花洒下,他闭着眼睛,任由热水冲刷着紧绷的脊背。
他随手抓起沐浴球,漫不经心地擦过刚才溅上油渍的地方。
沐浴球掠过腰际。
贺衍全身忽然僵硬了。
仅仅是泡沫与皮肤的短暂接触,他就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艹……”他低头看着自己,喉结滚动。
他之前有这么敏感吗?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胸膛上蜿蜒而下。
呼吸变得粗重湿热。
沐浴球还挂在手腕上,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像某种无言的嘲讽。
贺衍蹙着眉,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试图回想上次自|渎是什么时候。
他平常对这方面的欲望并不强,但并不是没有。
近些天虽然心情不好,但晚上睡得还算踏实,早上也和以前一样,在固定的时间段醒来。
他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或许是禁|欲太久了?
监控里画面里,氤氲的水汽模糊了镜头,水声盖住了喘|息。
贺琚的喉结急促地滚动,指节无意识屈伸着。
他的上衣的下摆被顶出危险的弧度,贺琚的瞳孔扩张到极致,黑得瘆人。
今天是最后一次的药了,快要收网了。
晚上九点,天已经黑透了。
三公里外的夜空中,一架低空飞行的直升机舱门突然打开。
岑靳的脚步很快,动作利落得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
潮湿的泥土在靴子的踩踏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半小时后,一栋隐藏在群山中的两层别墅出现在视野里。
月光下,别墅周围的围墙上,电网泛着冷光,监控摄像头无声地转动着。
岑靳借着夜色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影,平稳呼吸。
九点五十分,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面包车缓缓驶来。
那是每天晚上送餐的车。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男子提着保温箱从里面走了出来。
岑靳立刻冲了过去,送餐员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倒在了地。
岑靳把他拖到一旁,迅速换上对方的制服,戴上口罩和帽子。
大门口的保安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今晚怎么晚了?”
岑靳低着头,声音含糊:“车路上抛锚了。”
保安狐疑地打量着他,正准备上前检查,却保温箱砸在脸上,闷哼了一声,失去了意识。
岑靳深吸一口气,他调整了一下口罩的位置,提着保温箱向那里走去。
他的步伐与送餐员分毫不差,甚至连肩膀微微前倾的姿势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贺琚打开了门,发现来人并不是往常送餐的那个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岑靳对着贺琚冷笑一声,想到老头子不能伤人的话,抑制住暴虐的心情,一记手刀精准击中了贺琚的颈部,直接打晕了他。
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
直到推开了一扇还未落锁的大门。
几乎铺满整个墙面的屏幕,各个角度,连浴室也有。
最大的主屏幕上,贺衍缩在床角,似乎已经睡过去了。
岑靳眼神陡然阴沉,瞳孔收缩,颈部青筋随着喉结的上下滚动突突跳动。
一想到贺衍在这里可能会经历什么。
岑靳的下颚绷紧,眼底瞬间布满了血丝,满是阴鸷。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晕过去的贺琚身前。
暴虐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滚,岑德越的话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弯腰拽着贺琚的衣领,卷头猛地砸了下去,软骨碎裂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贺琚被掐着脖子提了起来,额头撞向墙面,发出了重重的响声。
岑靳反而勾起嘴角,眼底烧着冰冷的怒火。
岑靳甩了甩手上的血,面无表情拖着贺琚的一条腿,按着他的手打开了指纹锁。
贺衍躺在床上,呼吸绵长,似乎睡着了。
但体温却极烫。
他将贺衍紧紧搂在怀里, 他的身体越来越烫了。
贺衍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再忍忍,马上就到了。”他低声说, 不知是在安抚贺衍, 还是在告诫自己。
岑靳垂眸看他,灰蓝色的眸中覆盖上了一层薄雾。他喉结颤动, 却只是沉默地将人搂得更紧了。
十五分钟后,直升机落地。
没有避讳任何人,岑靳把贺衍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浸湿的毛巾缓慢擦拭过贺衍的额头。
他的唇间溢出细碎的呻|吟,湿热的吐息扑在了岑靳的喉结处。
岑靳的喉结滚动,呼吸已然粗重。
他克制地抿唇, 剪开了贺衍的上衣, 将他身上的布料一寸寸剥开。
毛巾从胸前擦过, 贺衍无意识地颤了下,滚烫的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了岑靳的衣襟。
岑靳叹了口气,他的手掌托着贺衍的腰将他翻了过去, 视线陡然顿住。
斑驳一片的后背,新旧的吻痕交叠在一起, 从肩胛骨蔓延到腰窝,在冷白的皮肤上刺目得惊人。
岑靳瞳孔紧缩, 他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灰蓝色的眼里满是森冷的寒意。
岑靳俯身拉开他腿侧的拉链, 眸色又更暗了。
居然没有穿——
他刚才打得还是轻了, 岑靳下颌紧绷得几乎能听见牙齿摩擦的声音。
岑靳咬着牙,指腹蹭过背上那些痕迹。
在触到贺衍的腰线时,对方即使在昏迷中仍本能地颤了颤,喉结随着喘息滚动。
岑靳突然俯身, 狠狠压在一处淤红上,吮出更深的印记,像是要覆盖掉所有痕迹。
贺衍闷哼一声,腰腹绷出漂亮的弧线,手指无意识攥紧了床单。
岑靳的手顺着人鱼线滑下去。
身下的人已经颤得不像话了。
岑靳的指节收拢,动作粗暴得近乎惩罚。
无意识的呜咽碎在喉咙里,很快在掌心中释放,他的身体猛地弓起,又脱力地跌回床褥。
贺衍的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岑靳猛地松开手,胸口剧烈起伏。
岑靳盯着贺衍熟睡的脸,忽然低笑一声:“坐怀不乱?我他妈真是疯了才能坐怀不乱。”
他扯过被子盖住贺衍的身体,转身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一小时后。
“血检结果已经出来了,检测出了两种药。”
医生抬头看了一眼岑靳,欲言又止地瞥了眼凌乱的床单:“其中一种药,病人应该服用了有几天以上了,这种药服药几个小时后会让人陷入深度昏迷,并且会让身体更加敏感。别的,别的倒没什么危害。”
“不过随着时间代谢,这种效果会逐渐减轻的。”
医生瞥到岑靳的眼神,声音更结巴了。
“另一种药,嗯,血液中的浓度比较高,就是会刺激大脑奖赏中枢,激活交感神经兴奋度。”
“春|药,对吧。”岑靳笑了一下,声音却冷到让医生打了个寒颤。
“如果您要帮他的话——”
“不用。”
医生明白了他的意思。
针头刺入静脉时,贺衍无意识蹙了下眉。
岑靳站在阴影里,看着点滴一滴滴落下,手背上青筋暴起。
周五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屋内,刚好落到了贺衍的脸上。
贺衍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意识逐渐清明。
他下意识抬手挡住阳光,身体动了一下,才发现脚上没有了已经逐渐习惯的禁锢感。
贺衍猛地坐了起来,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又换地方了?”贺衍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完全不像他自己的。
他低头看了眼手背上微微卷起的透明敷贴边缘,他输液了?
大脑还未能完全运转,大门那忽然传来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贺衍的手指无意识揪紧被单,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
岑靳穿着简单的棕色毛衣,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贺衍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停滞了一瞬。
“岑靳?!”
“你……”他的声音忽然卡在喉咙里。岑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他救了自己,还是?
岑靳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对着他笑了笑,灰蓝色的眼里全是暖意。
他转过身,拉开了窗帘。
阳光透过洒进房间,将整个屋子都照得温暖明亮。
岑靳垂下了眼睛,眸中满是心疼。他不清楚贺琚到底对贺衍做了什么,但他不想让贺衍再想起那段回忆。
“我看你的手机信号不见了,就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你居然会在长偃山。”
岑靳瞥见贺衍的手指无意识地碰着那个透明敷贴,于是解释道:“你昨天晚上可能受凉了,有点发烧。我让医生给你输了一瓶点滴。”
“你现在还有什么不适吗?”
贺衍呆呆地摇了摇头。
所以,是岑靳把自己从那个地方给救出来了。
“谢谢。”
过了片刻,贺衍冷静了下来,他忽然蹙了下眉,冷不丁地开口:“所以,你一直在监控我的手机信号?”
岑靳表情一僵,立刻摇头:“我只是,我只是偶尔看一看。”
贺衍看着他无措的样子,眼睛弯了起来,他笑着耸了下肩:“不管怎样,多谢。”
带着笑的眼睛,盛满了星碎一般。
被那双宝石一般的眼睛看着,岑靳的耳根瞬间红了,他好久没跟自己这么笑过了。
“贺衍,这次的事,贺忠载知道吗?”
贺衍摇了摇头:“他还盼着我跟裴屷联姻,不可能会让贺琚做出这种事。但不知道贺琚那疯子干了什么,才能瞒住贺忠载这么久。”
贺衍眸色一暗:“贺琚现在在哪里?”
岑靳眼底划过一丝阴鸷,语气陡然变沉:“你在关心他?”
贺衍诧异地瞥了岑靳一眼:“你脑子也出问题了,我是想揍死他。”
岑靳松了口气,他勾起唇角笑了笑:“那我已经替你打过了,估计他短时间都没办法出现在你眼前。”
“谢了,不过我早晚会亲自把他揍一顿。”贺衍阴着一张脸,“最好再把这家伙送到监狱里。”
或许是久违的阳光,或许是太长时间没跟人说过话,或许是因为岑靳把自己从那个地方救了出来。
贺衍也没什么顾忌,直接说道:“你是不知道,那疯子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抽了,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关到那里。他把我当狗一样,给我栓个狗链子,饭点给饭,其他时间都见不到人。”
“那房间你估计也看见了,什么都没有,我一个人待在那个房间里都快疯了。”
贺衍越说越气,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烧。
岑靳愣住了,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
贺衍好像不清楚他后背上的痕迹。
他瞳孔忽然猛缩,想到了昨晚医生说过的话,那种药会使病人陷入深度昏迷。
贺琚那家伙,他当时就应该揍死他。
岑靳眸中的寒意几近要凝结成实质。
贺衍站了起来,他走到岑靳面前,挥了挥手:“这次多谢你了。不过被关那么多天,好多事都耽误了,我就先不多打扰你了。”
岑靳眼中的寒意瞬间消融,他愣在原地。
眼看贺衍就要开门离开,大脑没经过思考就说道:“这次你欠我的人情——”
贺衍警惕地眯了下眼,视线忽然变得锐利。
岑靳郁闷地叹了口气:“我又没让你现在还我。”
他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但是至少,你不能再讨厌我了吧。”
贺衍嗯了一声。
“你的人情,我会还你的。”
岑靳眼睛一亮。
贺衍目光平静地看着岑靳:“用正常的方式。”
岑靳的眼睛又暗了:“我现在虽然不能随时待在你身边,但只要你有问题,随时联系我,我一定会赶过去的。”
“岑靳,谢谢你。你大概是我在淮新唯一的朋友了。”
谁想当你的朋友啊。
这么想着,岑靳脑子一热,几乎是脱口而出:“贺衍,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大脑深处的什么神经一般,贺衍的脸色几乎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抱歉。”贺衍抿着唇,眸色冷冽,语气也很冲,“我很感激你把我从那个鬼地方弄出来。但如果你打算和之前一样挟恩图报,那答案你应该清楚。”
岑靳后悔地抿唇,糟了。
他补救般地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没喜欢的。那能不能再等我半年,半年后,我就——”
贺衍打断了他:“这种事情,到时候谁又能知道。”
岑靳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接触到贺衍仍有些脆弱的神色。
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送他到了圣洛莱索。
这次,他的车开得很慢。
诺布莱斯区。
贺衍把别墅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被贺琚锁在铁盒子里的手机。
这是岑靳给他的那部手机。
贺衍的眸色暗沉,如果他之后要离开淮新,这部手机也不能用了。
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贺衍充上电。
手机开机的瞬间,裴屷的消息第一个弹了出来。
他回复了句:[等你下课,我去找你。]
贺衍退出微讯,点开了浏览器。
几乎不需要他动手搜索,浏览器推送的第一条就是本次联邦大选的结果。
不出所料,裴行赫以百分之七十二的超高得票率当选。
贺衍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现在是十二月初,距离裴贺两家的订婚宴,只有半个月不到了。
手机电量充得差不多了。
贺衍走到了裴屷的别墅前。
他刚按下门铃,管家就打开了门:“贺衍少爷?您,您居然来了,快请您。”
贺衍有些惊讶管家的态度,但还是跟着他走了进去。
转过走廊的拐角,和裴屷迎面相逢。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但很快彼此就又移开。
“贺衍。”
裴屷说完这两个字后,忽然陷入了某种古怪的沉默当中。
现在已经是初冬,虽然才六点不到,但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没了暖阳的温热,呼吸间满是冰冷的寒意。
管家看着忽然沉默的两人,立刻说道:“两位少爷,咱们先进屋再说吧。”
管家给两人倒上茶,又端上了一盘糕点,默默退了出去。
贺衍正准备开口商量解除婚约这事,裴屷却突然开口了:“你请假一周是因为感冒了吗?”
贺衍眸色一沉,他已经知道贺琚是用这个理由给自己请假。但他不想裴屷知道自己被囚禁这事,于是点了点头。
贺衍抿了口热茶,驱散了些许寒意,但也错过了裴屷明显愕然又失落的神色。
“再有两周就是订婚宴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贺衍将茶杯放下。
瓷器和木质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裴屷回过神,黯然的神色消失,但他的眼睛却低垂着,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贺衍,你想解除婚约的原因是什么?”
贺衍挑眉,裴屷这话真是奇了怪了,他直接说道:“这还需要理由吗,一开始不就清楚得很。要不是因为个中缘由,咱俩根本就不可能订婚啊?”
是啊,他们都清楚得很。
裴屷的睫毛轻颤,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很钝的痛感,但很难受。
裴屷低语:“其实,不用解除——”
贺衍根本没听到裴屷的话,他的眼神发亮,神色坚定:“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只要将当初我给你下药这件事散布出去,再在网上散布我的黑料。现在裴行赫总统民意支持率真是最高的时候,只要将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不可能。”裴屷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话,指节叩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贺衍,我不同意。”
裴屷直直地看着贺衍,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是用这种方式,我绝对不同意。”
贺衍蹙眉,他不甘示弱地盯着裴屷的眼睛:“但这绝对是最快的方式,也不会对裴家的名誉造成损害。”
裴屷的下颌线绷得死紧,每个字都像钉进木板的钉子:“反正,这件事,我决不会配合你。”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
贺衍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贺衍下颌紧绷,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不管裴屷同不同意,他已经绝对要这么干了。
他没有太多时间了。
订婚宴之后,贺忠载对他的监控绝对会比现在更加严格。
还有那个疯子。
他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
贺衍的脚步声砸在走廊的地板上,一声比一声重。
晚上七点。
贺衍刚回到贺家,还没来得及走进房间,就被贺忠载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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