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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隰植)


云颂一片沧桑的腔调,说:“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去的是云颂打过工的海鲜炒面店,老板娘看见他来,还要额外多送他们一人两只虾。
文林双手交叉摆在桌上,问:“哥你去哪儿上班了?为什么看起来憔悴还晒黑了?”
云颂叹了口气,“我现在给人做保姆,工资还不错。”
“男保姆也要吗?”
“也要,就是雇主脾气差,以后你要是做这行,千万要当心。”
文林担忧地说:“怪不得,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我感觉保姆做什么都要听人家的摆布,压力太大了吧。”
云颂原本想说还行,但是炒面放太多辣椒他舌头有点痛说不出话。
“那你今天放假吗?”
云颂点头,狂喝海带汤。
文林遗憾地舀动碗里的饭,“这样的话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再去兼职了?我最近晚上送外卖收入也很可观呢,老板说生意太好忙不过来,还想再找一个人来着。”
云颂问:“晚上?晚上什么时候。”
“我一般就送到晚上九点就回去啦,不过他还有宵夜场,那个就太累了。”
“我去看看。”
云颂的小电驴于是重出江湖。
但不知是不是上次暴雨给它留下什么病根,或者是他瞒着霍宗池赚外快得到背叛雇主的报应,出师不利,他在一个十字路口过马路时,跟一辆没刹住的车撞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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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云颂被人送到医院才知道自己后脑勺磕了一下在出血,从失神视线模糊到清楚自己的流血点,云颂表现得十分冷静,随便抓了一个在他身边走来走去的人问:“我是晕倒了吗?”
那人是肇事司机,见他醒了,谢天谢地:“是,真的很抱歉,我今天人有点不舒服所以走神了没看见你……你一倒下我就送你来医院了!咱们先检查,检查完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
云颂摇头拒绝说:“我不检查。”
对方表情紧张:“怎么能不检查?我知道是我的错,但咱们也得走正常程序吧,我报警了的。”
云颂知道他大概误会自己想要赖上他,下了病床说:“我不检查,也不要你的赔偿,我没事,先走了。”
“等等!你先坐,别激动,刚刚你没醒的时候、我联系了你手机里通话频率比较高的一个朋友,”司机怀疑他现在脑子还不清醒,“你先别走,等他来怎么样?”
“你帮我联系了人,你为什么帮我联系人?”
云颂图方便并没有给手机上锁,一听到联系的是“通话频率比较高的人”,血压都要升高了,最近和他保持一定通话频率的只有霍宗池。
“这是我的隐私啊……”
他摸出自己裤兜里的手机,生理性的手抖让他滑了几次才滑出通话界面,发现最新一条与霍宗池的通话记录已经是半小时前的事。
“不是,”云颂急得咬到舌头,用指腹抹了几下手机屏幕界面,奇怪怎么眼睛开始看不清楚。
他有些不讲道理地说:“你撞了我,我都没说什么,为什么要给别人打电话呢?这跟别人又没有关系,我就是一个送外卖的,你给我的单主打过去了,这,这很麻烦你知道吗?”
“单主吗?”男车主抱歉说:“可是对方说他马上就来。”
云颂要被吓晕了,“那我得走了。”
车主拉住他,“不行!你还不能走,我一定会负责的,你你你先把身体检查了再说,我们有事好商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都说了我不要赔偿。”
云颂坚持他不抽血不检查,肯定自己没有什么问题,如同生龙活虎,可一条手臂被那个人死死拽住,想走走不了。
“我这个、这个外卖不送要被投诉了,求你了,好心人,我真的没事你就让我走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证明般抹了把后脑勺,抹出一手的血,看起来并不像他真的没事。
车主年纪不大,看云颂不要命地工作,为了那点钱受伤不肯就医,争得眼圈都红了。
“钱能再挣,身体检查是一定不能耽误的,你怎么不听话呢?是不是撞坏了脑子?我求你好吗?我求你,先别走,让医生给你看看吧。”
两人就这么在走廊里拉扯,云颂的裤子险些不保被拽掉,路过的护士严词厉色地警告叫他们别在医院打闹,云颂转过头,给护士看见他不小心抹到自己脸上的血。
护士短促惊叫一声,立马说:“伤口还在流血?马上跟我来。”
云颂没有跟,摊手说:“我没事,这其实是猪的血。”
“付云颂!”
一道声音兀地出现,像闪电割开周围喧嚣,云颂身体一震,暗道完了,不受控制地回头,看见霍宗池。
他定定站在原地,像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审判,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在霍宗池骂他之前开口道歉:“对不起。”
霍宗池走得很急,几步跨到云颂跟前,气都没喘匀。
先把云颂上下看了一阵,手握成拳,脸色沉沉。
“这又是怎么了?你就不学不会安分一点吗!?”
云颂倍感愧疚,说:“我说我没事,是这个好心人不让我走。”
“没事?没事你搞得自己满脸血”
“就是破了点皮……”
那车主见这么高大的人过来,以为是来给伤者撑场子的,谁知刚到就把人家指责一通,怕自己好心办坏事正后悔电话打早了,便解释说:“他受了伤我当然要带他来医院检查,我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什么电话我都打了,责任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是绝对不会跑的。”
云颂此时又插一嘴,说我不用你负责。
对方追问:“你又没有错,是我撞了你,你为什么不要赔偿?”
“我……”
云颂其实想说他可不可以不做伤势鉴定光要赔偿,可他觉得霍宗池现在就像一枚定时炸弹,自己一句话不对就会面临被爆炸波及的危险。
他一边着急地去看霍宗池的脸色,一边跟对方解释:“因为我身体很结实,你以为的这些其实都是皮外伤,就是磕破了一点皮,我刚才是赶时间才那么说的。不过……你非要赔的话,你可以赔我那辆电动车吗?我刚买的,还没骑几次呢,哦,不过是二手的,也不值什么钱。”
车主说:“这个恐怕要先定损估价吧,”
云颂挠挠头,发现挺疼的,又放下来,说:“是吗……”
“先闭嘴。”霍宗池看不下去他这个蠢相,说:“去检查。”
“我不!”
“不什么不!”
霍宗池把他拦腰一下抱起来,因为嫌恶还是什么,特意将手臂伸长一些,不让云颂过分靠近自己,视觉上看起来就像他端了个长条盘。
这么松动的禁锢让云颂有了可乘之机,他开始挣扎,发誓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极少有过的难堪时刻,尖叫着让霍宗池放开,霍宗池不放,云颂情绪一激动,张嘴咬住他的肩膀,凶狠地说:“不抽血,别让我抽血!”
这看似疯癫的行为引来医院安保的再次警告,霍宗池一生气,竟当场抽了云颂的屁股一巴掌,让他安静下来。
云颂哭得难看,扯着霍宗池的耳朵说我求求你,我不想检查,苍天我好得很!
霍宗池大约被他扯疼了,又照着他的屁股给了一下,可能也是烦了,站住不走了,语气跟着放软了些,说:“好了,别动,别动。”
云颂还哭,脑袋疼眼睛疼屁股也疼,“走吧,让我回去行不行,我外卖还没送完,我的手机呢,我要赔钱了你知道吗?”
霍宗池说:“多少钱,我给你。”
云颂说不要你给。
霍宗池又拍他一下,“狂给谁看呢?”
云颂被当众打那么多下屁股,再发昏也被激怒了,语气很差地说:“请你放开我!”
“别闹了!”
霍宗池把他放下,提醒云颂如果敢再乱走动一步,会让他付出严重代价,云颂肩膀狠狠抽搐一下,可怜又无助地擦干净眼睛,闷闷答应说,知道了,知道了。
霍宗池走到一旁和肇事车主沟通,云颂找了个长凳坐下,盯着自己的双手发愣,察觉有眼泪无意识地掉到手心里,他把手心凹着,眼泪没法流出去,全都汇在那里。
忽然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云颂觉得自己在这个环境里抽身出来了,他的意识正在空气中凝聚,缩小缩小,缩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扑通”一声,他跳进自己眼泪里。
云颂讨厌医院和检查,他讨厌自己天赐的血型,这给他所有经历过的事蒙上一层上帝指引的宿命,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云颂只能不断自救。
没人能理解他对新生的渴望。
没人能理解他在见到霍宗池的一瞬间,竟然从霍宗池的怒声里获得内心平静。
也许他离疯不远了。
霍宗池给回来后给陈立打了一通电话,叫他来帮忙善后,接着野蛮扛起云颂塞进车里带回金水湾。
后脑勺已经不再流血,但始终有点黏糊糊的,云颂嫌自己身上脏乱,主动上楼洗了澡,然后被霍宗池叫下楼,让他检讨自己今天的行为。
屋里少了一个小孩,一下就空空荡荡的,云颂说话还能听到回音。
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反思,云颂为难地说:“现在感觉头有点痛了。”
霍宗池冷冷的,“该。”
云颂“嘶”了一声,洗澡时才发现大腿也磨破一大片,现在坐着刚好压住伤口,却不敢说。
“我的车呢,是不是报废了?”
“你是白痴吗,被人撞了在医院还不要他负责,不要他赔偿,那你要什么?是不是要跟人家手牵手相亲相爱啊?”霍宗池狠狠数落他:“还你的车呢,先检查自己人有没有报废吧。”
“那我也撞了人家呀……”
“你是正常斑马线上过绿灯,道路监控是他超速行驶闯红灯,全责!”
云颂听着一段话,尴尬地揉自己小臂,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多生事。
想到这个时间段霍宗池应该在忙,休假期间被老板抓到赚外快,他行事不光明在先,不能怪霍宗池生气。
便说:“谢谢你赶过来,不过,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敢当,知道给我添麻烦就好,耽误我的时间从你工资里转化扣出来就行。”
“应该的应该的,”云颂点头哈腰诚意满满:“这个月干脆就不给我发工资了也行。”
霍宗池并不满意这个安排,“我发不发工资要你来通知?”
云颂卡了壳,手贴着自己膝盖不说话了。
那还发吗?真够善良的。
过了会儿,霍宗池说:“叫了私人医生上门给你做检查。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背着我去做一些连合同都签不出来的工作,工伤是没办法报的,有什么问题最终还要找上我,我看起来很像冤大头?”
云颂很少听他用这种平铺直叙的方式讲这么多字,今晚他却说了很多,愣了愣,小声反驳:“跟你也没签啊。”
“说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你还有不满意?”
“我怎么敢呢!”
云颂看了看他的脸,想说一句话,但记起现在的霍宗池习惯做好事不留名,只好憋回去。
还能说什么。
说你是自己淋过雨就要给别人撑伞的大好人呐。

第31章
总共上门来了两名医生,带着专业的设备,基于对霍宗池不可理喻的信任,云颂全程都很配合。
“的确是一些皮外伤。”
年纪稍大的医生在云颂的身上简单摸了一遍后说:“身上也没有明显痛处,撞击大吗?”
“不大。”云颂说,“就是我的外卖全撒了。”
霍宗池瞪他一眼,云颂住了嘴。
医生面无表情说:“不完全排除有内伤,拍片的话建议明天到医院来,外伤现在可以处理。”
他下达指令,另一名医生就开始行动。云颂捂着头,消毒水的刺激让他感到强烈的疼痛。
霍宗池想起云颂刚才拍恐怖片一样到处都是的血迹,走了几步上前问:“不用缝针吗?”
“不用。”
隐瞒了身上的皮肉伤,云颂从沙发上站起来,向这么晚赶来为他处理小伤口的两位医生致谢,送走他们后,又向霍宗池致谢。
“我觉得不用去医院再检查了,没什么必要,还花一份钱。”
“那是私人医院。”
“不花钱吗?”
“不花你的钱。”
霍宗池在沙发边上靠近角落的位置,应该是想刻意与云颂保持距离。
“你掉钱眼子里了?就把钱看得那么重?”
云颂吸了鼻子说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云颂给他倒了一杯水,第二杯给了自己,捧着水杯喝了一口,说:“你想挣钱,我也想挣钱,这难道有错吗?”
“没错,一点错都没有,”霍宗池说:“不过你先告诉我,你名下一笔四十八万的贷款是怎么回事?没买车没买房,吃你一碗夜宵加两个蛋都跟我急,你的钱用去了哪里?”
云颂瞪大了双眼,“你调查我?”
“你的那点事情不需要我调查就能知道,”霍宗池说道,好像不觉得自己这幅“随便问一个人都能问出你的情况”的样子有多不靠谱。
“不要对我使离间计,”云颂知道他在撒谎,“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有欠多少钱。”
霍宗池倒也坦然,不觉得自己对云颂的调查有不对之处,“好,就算我调查你又怎么样?”
“不能把你怎么样,”云颂心理冷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你这样对我很不礼貌,是在过问我的私事。”
“我过问你,因为我有义务知道在我家里工作的人的底细。”
“我同样没和你签劳务合同。”
云颂犹豫几秒,决定还有一件事很有必要和他说清,“而且你总是叫错我的名字,一生气你总要付云颂,付云颂地叫我。”
“这么叫你有错吗?”霍宗池拍了下沙发,“你有今天这个脾气,就是他们对你教育不当的后果,记者这个名字才能记住你的教训!”
“我有我自己的名字!”
霍宗池一连被他堵了几嘴,到底有些怒了,“怎么了?付这个姓氏难道没有给你好处吗?我不相信当年付家没给你钱,任由你自生自灭!”
“他们为什么给我钱?”
“为什么,”霍宗池鼻息里“哼”了声,“你不是用处很大么。”
云颂浑身发冷,强迫自己稳住情绪,说,“就算我的血型稀少,他们还是有本事找到其他的,没有人愿意养一个我这样的白眼狼,而且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和他们闹掰的时候他们不仅没有给我钱,我还得还他们抚养费呢,把我养到这么大,我说不姓付就不姓付,你觉得他们是傻子吗这么听我的话。”
霍宗池听了这话,不大相信,“是你主动提和他们断绝关系的?”
“是我。”
“为什么?”
“我只想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我的命里没写云颂应该当付家的少爷,你为什么问我这么多?”
霍宗池沉吟许久,看见云颂摇了下脑袋,因为疼还是什么,抬手想要挠挠,却摸到一手纱布。他说:“这笔钱,我给你还。”
云颂吃惊地抬头。
“但是,从今以后你只能在我这里工作,不要再让我发现你出去兼职,给我惹那么多麻烦!”
“不,”云颂果断拒绝,看见霍宗池听见这声“不”以后,露出果然发现他存在三心二意的可能的表情,又低声解释说,“我是说,我自己有偿还的能力。”
“我很欣赏你这股莫名的韧劲,”但在霍宗池眼里,好像云颂只不过是在犯不必要的傻,“不过我这种粗人不是慈善家,替你还钱也是有要求的。”
由于云颂的脑子刚才上过药,对霍宗池的“有要求”催生出本能的抵抗,“我给别人打工,别人也对我有要求,如果你的要求我完成不了,你亏了,我无法心安理得,我亏了,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不,不,”霍宗池漫不经心道,“你跟我谈不了条件,我说什么,只要你照做就可以,讲明白点,在你没有从我这里获得足够偿还的金钱额度之前,你是卖给我的。”
云颂有片刻的犹豫,就算不刻意强调“卖”和“买”,霍宗池说的和他现在所做的有什么不同吗。
“不要担心,这总不会比你还高利贷艰难,我并不强制你每个月还我多少。”
他说,“但多劳多得,想办法让我高兴一点,你的报酬也会多一点。”
云颂大概懂得他说的什么意思。
九月份,林景声开学了,终于和父母团聚,由于学习任务紧张,霍舒玉不给她额外安排兴趣班,她很少再来到金水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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