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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为上(蔓越鸥)


徐忘云无言看他。
萧潋意的声音压得低极了,“若要倚仗他人过日子,便好比是自掘坟墓。可我不甘心如此,我不想以后史记匆匆一笔,只留有一句‘封号令和’。”
“……”徐忘云低声道:“若要争,便堂堂正正的去争。”
“好一句轻飘飘的堂堂正正。”萧潋意惨笑一声:“他们又何曾对我堂堂正正过?你也瞧见那些人是怎样对我的!”
“我的命在他们眼中就好比一只虫蚁,随手一捏就死了,谁将我放在眼里过?谁在意我?阿云,也就只有你了!”
他情绪激动起来,眼中哀哀恳切竟不似作伪。徐忘云蹙眉看他,也不知有没有被他这一番话打动,就见萧潋意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你不要我了吗。”萧潋意说:“阿云,跟我回去吧,没了你,我在宫中活不下去的,阿云!”
他垂眸看徐忘云,死死抓着他,似恳求似蛊惑般轻声道:“阿云,不要怪我,好不好?”
“……”
徐忘云沉默不语,看了他一会,不言不语的掠过他往台阶下走去。
天光大亮,他清瘦的背影挺得笔直,步子却走得并不快。
他这是是愿意回去了,萧潋意看着他的背影,露出点古怪的笑意。过了会,他快步跟上,牵上了徐忘云的一只手。
“好阿云。”

第17章 美人散发
那日之后,萧文琰又在虞府查找出多桩贪污徇私的证据,与胡誉的口供一并呈给了萧载琮。萧载琮看后大怒,着罢黜胡誉在内的一干相关人等,虞府家产抄收,十四以下男女全部发卖为奴,其余流放漳南。
自此,此案才算彻底了结。
长敬宫内。
萧潋意落下一子,侧头看了窗外一眼。
春分已过,枯寂了一整个冬天的草木终于渐渐抽出了稚嫩新芽,院外鸟虫的鸣叫声也在不知何时多了起来。
窗外一树海棠已结了许多小小的粉色花苞,春风一吹便在枝头微微摇晃。萧潋意便望着这一树春意出神,身后,徐忘云端来了一个小碗。
“吃药。”他将碗放下。萧潋意回过神来,倒也听话,乖乖接过。
从徐忘云答应跟他回来后,萧潋意便稍微收了些性子,对徐忘云几乎算得上百依百顺,温柔乖顺之意,直看得宫人内婢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一旁候着的宫人便将他喝完的药碗收走,低着头退出去,合上了房门。萧潋意将一旁的软垫拖到自己身侧,殷勤道:“阿云来得正正好,这盘棋我一个人下得可要闷死了。”
普天之下,有多少人能让公主亲自铺上软垫,又允许他坐在自己身侧的?徐忘云低头看了一眼桌上棋盘,见盘上黑白棋子相交相夺,棋路诡异莫测,正是杀的酣畅之时。
徐忘云看他分明自己玩得就挺高兴,但也没驳他,依言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萧潋意高兴地往旁边挪了挪,执起黑子落下,道:“他们今日又说了什么?”
宫中近来隐隐有传闻渐起,说是圣上有意以珵王萧文壁为储。虽这消息来的捕风捉影,但依旧在各宫之间传得热闹,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听闻前些日有两位老臣在朝堂上提了立储一事,各自举荐萧文琰和萧文壁,并为此争辩了几句,说法倒出奇的一致:国不可无储,还请圣上早做决断。
朝堂之上两方各持己见,下方众官员亦各怀鬼胎——有早已站好了队的,有抱臂观望的,有事不关己的,更有的墙头草两边摇摆迟迟不定,只好两边都跑的勤快一些各不得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只是听说,珵王似乎近来呼声高了一些。”
虞怀章一案办得不算太漂亮,有消息说朝堂上有官员力赞昶王骁勇善战,雄才大略。被萧载琮以一句“力有不逮”打了回去。
自此,圣上属意以珵王为储的传言便越发多了起来。
徐忘云不置可否,从白棋篓中捻起一粒,稳稳落下。
“你打算怎么做。”
他问得什么意思,萧潋意自然心知肚明,可他偏偏要装作不明白似的无辜反问道:“什么?”
徐忘云静静看着他。
对视片刻,萧潋意便道:“是是是,我说过不再骗你了……”
“唔……我得想想。”他忽地轻笑一声,手下落子陡然变得凌厉起来,腾腾杀意不加掩饰,步步紧逼,牢牢相跟,活像一条潜伏在你身侧嘶嘶吐信的毒蛇,但凡露出一丁点破绽便会被它咬住脖颈,直逼的徐忘云不禁皱起眉头,专心致志应付起他这盘棋来,再无余力与他搭话了。
棋场厮杀不见血,黑白两子接踵而至,你来我往毫不退让。二人手边的棋篓渐渐空了,徐忘云两根细长的手指执着一颗棋子迟迟不落,皱眉看着棋盘许久,片刻后一松眉头,坦然道:“是我输了。”
萧潋意笑道:“这盘棋明明还没下完,阿云怎得就认输了?”
徐忘云摇摇头:“前后已断,棋气尽失,已是死局,不必再下了。”
萧潋意大笑起来,道:“我也只是侥幸。”
胜负已定,他却并未收起棋子,仍勾着唇角捻起一子。
他的手苍白,骨骼突出的线条几乎算得上是锋利,青色血管纵横着盘踞在上面,更映得他手中黑子乌如浓墨。
“为官做辅,便好像这盘棋。”
他落下一子,一棋定了胜负,白子毫无疑问的败落,咄咄戾气瞬间偃旗息鼓的消散而去。
“想走到最后,就需得沉心静气,纵横谋划,方才能赢。”
徐忘云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平静道:“你要做什么。”
“我么?”萧潋意勾起唇角,突然说:“阿云,你有一步算错了。”
徐忘云:“哪一步。”
“这一步。”萧潋意伸手点了点棋盘上的几粒黑子,道:“苦心一着,两子封角,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让白子赢。”
徐忘云:……
那你还让我陪你下棋。
这不有病吗。
心里这样想,但他还是一瞬就明白了萧潋意的意思,蹙眉道:“这也是你的局?”
又和上次鹿首案一样,他从一开始就计算好了全部?
萧潋意笑道:“我哪能啊,阿云莫不是也太抬举我了!如何我也不可能让满朝文武都为我所控,指哪打哪的!”
这说得也是,徐忘云道:“那你是如何规划的。”
萧潋意道:“出头椽儿先朽烂。我么,也就只是顺风而行,宫内风言风语传的广,我便遂他们的心愿,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
徐忘云想了想,蹙眉道:“你要对付萧文壁?”
萧潋意笑而不语。
千般主意,他总是拿捏在心里的。徐忘云道:“随你。”
萧潋意笑着看他半响,忽然道:“阿云,你怎么不骂我?”
“我为何要骂你。”
“从前我和谁说要害人,他们总是要骂我的。”萧潋意道:“你就不嫌我恶毒?”
他支起一只手捧住下颌,略略歪头看他,鬓边金丝珠钗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了晃。
徐忘云看他一阵,摇了摇头,“你并非恶毒。”
萧潋意神色一怔。
徐忘云认真道:“你只是心思密了一些,想得比别人多些。即使有时候下手狠了一些,但你本性还是良善的。”
萧潋意这次是真愣住了。
徐忘云神色坦诚,语气真挚。他近来愈发瘦了,两颊已经没什么肉,添了丝青年的锐气和俊逸,只有那双眼倒一点没变,漆黑似墨,清澈如初。
萧潋意看着看着,忽然闷声笑起来。
是了,是了,阿云襟怀坦白,是绝不会与恶人为伍的。
萧潋意垂下眼,温声道:“阿云,全天下只有你最明白我。”
二人这边说着,门外忽然有人恭谨道:“殿下,慈明宫的崔公公来了。”
慈明宫,乃是皇后的居所,崔公公便是她身侧的贴身内官。萧潋意与徐忘云对视一眼,道:“快快请进。”
房门被人推开,一身穿红色宫袍,头戴三山官帽的中年男子走进来,跪下行礼道:“奴才见过殿下,殿下万安。”
萧潋意忙道:“公公不必多礼,桃蹊。”
一旁叫桃蹊的小女使便立刻上前,向崔公公手里塞了把金叶子,温声道:“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这点就当作殿下给您的喝茶钱。”
崔公公脸上添了些笑意,将金叶子收了起来,道:“殿下真是抬举奴才,来这一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皇后娘娘说近日初春,百花盛开,适逢好日,又新得了一株西域来的奇花,珍贵异常,想让合宫也都来瞧瞧。今夜便在慈明宫设了家宴,差奴才来知会一声,殿下若是得空,便可去看看。”
萧潋意道:“自然的。”
崔公公微微一笑,便行礼道:“那便不叨扰殿下了,奴才告退。”
萧潋意:“有劳,桃蹊,去送一送公公。”
“喏。”
桃蹊便带着崔公公退出了房,徐忘云看了一眼萧潋意,看他表情不见异色,甚至还有闲心取了一盏茶,慢慢喝了起来。
徐忘云说:“皇后怕是意不在此。”
“唔。”萧潋意口中含了一口水,含糊道:“她自然意不在此……管她呢,合该与我没什么干系。”
徐忘云说:“真没有。”
萧潋意笑了:“没有。阿云,你现下是不是觉得这天下的阴谋诡计都与我有些关系?”
他语气虽然带着调侃的笑意,但话里的内容却实在不怎么让人舒服。徐忘云皱起眉,萧潋意登时软声道:“玩笑话而已,是我说错话了,我自然明白阿云不会这么想我的。”
桃蹊送完崔公公已回来了,萧潋意拔下自己头上的金钗,淡淡吩咐道:“去将那件绾色的宫裙拿来。”
不一会桃蹊便将那身宫裙取来,萧潋意已将头上钗珠拔了个干净,一头极长的青丝散落下来,上好的绸缎似的,漂亮极了。
可惜徐忘云没有看他,只坐在那皱着眉对着方才那局棋盘发呆,应当是在想今晚家宴的事。
萧潋意百忙之中瞥他一眼,动作一滞,失笑两声。
不解风情的闷葫芦,他心想。
身后桃蹊已将首饰盒子拿来,捧在手上问她:“殿下,今日梳什么样式?”
“唔。”萧潋意心不在焉的理了理桌上棋盘,敷衍道:“钗上次母后送来的那支步摇吧。”
桃蹊应了声,萧潋意从一旁的首饰盒子里拿起一只嵌着宝珠的头黛,对着桌上的铜镜子细细描起眉来。
他生得俊美,薄唇高鼻,眉不描亦浓,眼睫缝隙中泄出来的一点眼神都足够动人心肠,百转千回。
美人散发而描眉,本该是十分惹眼的一幕。偏偏他面前坐着的那个人一颗木头雕成的心实得没一点缝隙,里面塞满了他的大道,一丁点凡人的七情六欲都挤不进去。
萧潋意对着铜镜装模做样了好片刻,那人却始终一点眼神都没分给他。他忽觉得无趣,价值不菲的头黛啪一声丢在桌上,老老实实的安分下来。
悟什么剑道。
他掀开眼皮子看了一眼徐忘云。
真该去当和尚。
【作者有话说】
多年后,徐忘云:毒妇

第18章 小妈开会
皇后的赏花宴设在慈明宫的小花园中,院内各处点上了许多夜明珠和灯烛,虽已到暮色,整个花园中却灯火璀璨,身处其中,竟恍若白昼一般。
皇后爱花,这是百宫都知道的事情。她的花园便如传言一样,上百种名贵花草群芳争艳,逞妍斗色,远近一片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放眼望去只觉不似人间,倒像是误入了哪位花神仙境。
“毕竟是皇后娘娘,种的花儿也与旁的大不相同,实在惹人惊叹。”
落座在萧潋意身旁的一位妃嫔含笑着同旁人夸赞了几句,几位打扮娇艳的妃嫔便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萧潋意听她们你一言我的阿谀奉承,并未接话,浅笑着低头啜饮了一口茶水。
一旁某个妃子却忽然搭话道:“四殿下,不知您觉得呢?”
话题忽然就扯到了自己头上,萧潋意愣也没愣,放下茶水自然笑道:“母后渊清玉絜,天人之资,养出的花自然也不是那些凡物可拟的。”
“四殿下所言甚是。”一蓝衣妃子拿团扇微微遮住了嘴,笑道:“您瞧那株兰花儿,收尖圆润,颜色翠绿,在团团绯色中更显与众不同些,真是很有些遗世独立的清贵。”
另一个妃子便道:“你眼光倒是毒辣,那株是珵王殿下新进给皇后娘娘的,叫作素冠荷鼎,据说是从南诏寻来的稀奇物,只一叶可抵千金,价值连城呢。”
蓝衣妃子立即讶道:“竟是如此么?那倒是臣妾孤陋寡闻了。”
萧潋意闻言便抬头看了一眼那花,见那株兰花确实和周围别的花都大不相同,虽花色素淡,叶身却修长飘逸,分明是挟在百花之中,却仍有一股脱尘的自得,坚韧无言的伫立着,倒显得头上那轮明月也比不过它皎洁无暇。
一株花儿而已,能有什么稀奇的。
但萧潋意看着看着,却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这株兰花……似乎有些眼熟。
“皇后娘娘驾到——!”
另一边,忽然有一内官高声喊了一句。众嫔妃便皆都安静下来,内殿中,便有一身穿石青宫袍,头黛凤冠的妇人走了进来,庭中众人便都俯身行礼。皇后在中间的宝座上坐下,和善道:“都起来吧。”
皇后今年已有五十多,保养却十分得当,脸上不见一丝细纹,即使她身上宫袍样式简洁也自有一番雍容华贵之气,眉目含笑,神色温和,却隐隐透露着股不容造次的威严在。
今天的宴席设在皇后寝宫,只邀了宫中女眷。皇帝子嗣不多,公主仅有萧潋意一人,因此席上满座,除了皇后和众妃嫔,皇子中也就只有萧潋意在场。
皇后眼神巡视一圈,落在萧潋意身上,关切道:“令和,本宫看你是不是瘦了些?怎么脸颊上都没肉了,过来让我瞧瞧。”
萧潋意温顺地站起来,微微走进了些,灿烂笑道:“多谢母后关怀,儿臣或许只是今日上铅粉时下手重了些,瞧着便有些鸠形鹄面了罢?”
她语气轻快,带了点孩子气的玩笑意思,坐席上便隐隐响起阵低低的轻笑。皇后也同样笑了起来,道:“又胡说。”
座下有一妃子笑道:“公主花容月貌,不施粉黛亦是倾城绝色。”
庭中左上方,座的离皇后最近的一名妃子忽然开口道:“殿下今日钗的这只步摇不错,圆月通透,样式精巧,实在是只好钗。”
这话一出,众嫔妃湳楓反而静了,齐齐看向说话的那人。萧潋意也同样看去,见是一位装扮华贵的美貌妃子,道:“多谢娘娘赏识。”
说这话的是梁妃,进宫时间不长,却很是得宠,仅两年便封了妃位,风头正盛。只听她语气略怪异道:“好钗难寻,配了公主也算它的荣幸,果然将殿下衬得风华绝代,天下无双。”
座下一片寂静,谁也没出声,庭中简直安静的落针可闻。
萧潋意笑了笑,用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步摇,圆润指尖划过极细的金色流苏激起一阵微小的涟漪,彩光闪烁,华贵极了。
这只点翠团月钗是先帝在刘贵妃生日宴上所送之物,据说是请了当年全京城的巧匠打造了这么一支,刘贵妃身死后先帝便将此步摇收入匣中永封,直到新帝即位,这步摇才被重新拿了出来。
梁妃向皇帝求了这步摇半年,也是后宫全都知道的事。
只是没想到,这只钗子被人半路截了胡。
梁妃眼也不错的盯着那只钗子,嫉妒和不甘几乎快要溢出眼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截了她的钗子的是萧潋意,不受宠爱,空有其位的萧潋意。
凭什么?
皇后笑道:“这步摇漂亮,戴在令和头上也不过锦上添花。说来,本宫近来新得了一对串缀珠宝金耳坠,和你这支步摇倒是相配,等会让人拿给你。”
“多谢母后。”
“啪”一声,梁妃打翻了桌上的杯子。
皇后意外道:“怎么?”
梁妃起身行礼,神色有些恹恹,“是臣妾不小心滑了手,请娘娘恕罪。”
“要小心些,莫伤了自己。”皇后神色温和,“来人,为梁妃再上一杯酒。”
“多谢娘娘。”梁妃却忽然看一眼萧潋意,道:“只是臣妾多闻公主殿下素爱饮酒,斗胆便求娘娘将臣妾的那杯也赐予殿下吧。”
皇后微微一笑,“令和自有她的那杯,你只顾好自己就好。”
萧潋意但笑不语,低头缓缓理了理鬓发。
另一边,慈明宫外。
徐忘云抱着手站在宫门口,这样的宴席他是去不得的,侍卫也不可近妃嫔寝宫。他本不想来,但萧潋意临出门前软磨硬泡非要他跟着,无奈他也只好应下,守在这慈明宫外,等着席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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