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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谏记实录(荷煜)

墙子一直在思考,作为一堵皇宫大殿里最辉煌威风的墙,自己的墙生意义是什么呢?
答案有很多,但怎么也不是给凡人一头撞死吧!
墙子第一次生出灵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一个红袍黑发的男子一头撞向他的怀里!
卡巴,死了。
墙子:晦气!
墙子潜心修炼十数年后,修为刚要大成,又一红袍黑发的男子一头撞进他怀里。
卡巴,死了。
修为立时尽散的墙子:你不要过来啊!
重头再修炼十数年后,修为刚恢复的墙子,看着溅了自己一身血的眼熟的红袍男子。
墙子:……怎么又是你?
第不知道多少次,墙子在皇宫大殿上看到熟悉的红袍男子,心里充满绝望。
墙子:你要死就死远一点!
死谏实践派攻(叶秉烛)x无力拒绝墙精受(北渚/墙子)
一句话简介:你要死就死远一点!
标签:宫廷,剧情,HE,墙精,死谏

玉楼金阙势辉煌,九重宫门锁重章。
红墙高立,碧瓦琉璃。华丽辉煌的藻井如高高在上的神明,沉默地俯视宫殿中的一切。安神熏香从两边的烟炉鼎里升起袅袅云雾,再慢慢消散在静谧如死的空气里。
高悬的牌匾上书“中正仁和”,所以殿下每一个臣子都谨记着中庸立身之道,头恨不得低垂到地上,好叫那位能掌控人生死的天子能够短暂地忽略自己。
唯有大殿正中,跪伏着一位大红官服的男子。他看起来极年轻,乌黑的官帽衬得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任谁见了,都会赞一句“郎君好相貌”。
“微臣所言,句句肺腑。北戎南窥我大绥多年,边关烽火不断,百姓苦之久矣。现如今北戎厉兵秣马,有南侵之意,不得不防……”
他说得越来越快,声音却愈发坚定。只可惜,高坐龙椅的君主却并无兴致,反而垂着眼睛,百无聊赖地玩弄着玉扳指。
“……仰不可敬奉祖先,俯不可慰勉黎民,是动摇我大绥根基……”
“够了!”皇帝被臣子的滔滔不绝扰得心烦,出言打断道,“北戎乃是蛮夷小国,我大绥略施恩典,有又何妨?朕看是卿庸人自扰罢了。说到敬奉祖先,朕还要与天师商讨成仙之道,无事退朝!”
当今圣上沉迷仙道,不理政事已经是众臣明知的事情。
那进言的臣子还要出言,可皇帝已经起身准备离开。臣子看着那一抹明黄色的背影,一时只觉荒唐。苦读十多载,却是为了事奉这样一位君主。原以为为官之后能一展抱负,为民执言,到头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越想越心酸,越想越愤慨。又想到为臣之道,若不遇明君,当以身为谏,唤君主察纳善言。
是为死谏!
“若今日以臣之命,能让陛下明苍生之困,是人生幸事,快哉!”
他大喝一声,疾步前奔,红色的身影宛如鬼魅,决绝地一头向着大殿的红墙冲去!
“快拦住他……”臣子中有人惊呼一声,可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他已经一头撞在红墙上,血溅而出,当场毙命!
群臣养尊处优多年,哪里见过这血腥场景,纷纷掩面不敢再看。
君主的脚步停顿,回头一看,却见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孔上糊满鲜血,而大殿的红墙上已经开出一朵暗红色的花。
“呕……”皇帝一阵恶寒,面露厌弃之色,掩口对太监道,“拖出去,拖出去,别惊扰了天师!”
忠心直言的臣子,到头来却变成了腌臜之物一般,被几个太监拖着出了他苦读十载才走进的宫殿。
荒唐可笑。
此时,还有另外一人也觉得荒唐可笑。
准确地说,并不能将其称之为人。
因为,他是一堵墙。
“哈哈,墙子,你也别气闷……这么多次了,你也应该习惯了不是?”
柳树精凭着殿中众人瞧不见,十分大不敬地盘腿坐在宫殿盘龙立柱的龙头上,展开折扇捂着自己的嘴,只露出一双促狭的幸灾乐祸的眼睛。
这妖精一身书生打扮,浅青色的长衫,头顶着儒巾,将头发都规规矩矩地束着,墨色的腰带紧缚,侧边还挂着半块玉珏。
墙子立在他已经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位置上,垂眼盯着自己胸口上的血迹,无语凝噎。
难道他是什么很贱的墙吗?
还是说他的位置格外好撞,一触即死,所以每次都挑着他来撞?!
这凡人真是不知好歹,生命多可贵啊!这人不珍惜不说,为了件小事就一头碰死,实在是不值得!
“你这回看清了吧,还是以前那小子?”柳树精飞身飘到墙子跟前,看着墙子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摇着头啧啧叹息。
每次来碰墙,连位置都一模一样,也怪不容易的。
墙子无奈地感受着自己积攒了二十年的灵力慢慢消散,恨恨地咬牙:“他的魂魄散得太快,我灵力不济,没瞧清楚。但就算看不清楚,我也知道,一定是他!”
柳树精闻言,做作地合上扇子,长吁短叹。
墙子没什么耐心地说:“你少叹气,杨絮,你快想想办法啊!二十多年就来一次,搁谁顶得住?”
可现在,连自诩见多识广的柳树精杨絮也无可奈何。
说起此事,当真是墙子的一桩伤心事,是他修行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他作为这皇宫之中最威风堂皇的一堵墙,立在最威风堂皇的宫殿里,受了不知多少人间帝王之气和将相气运的灌溉,渐渐生出灵识,化出妖体。
这本来是拓展妖精界物种多样性的好事,且他还有几分上进心,一门心思钻研着要修炼成仙,乘风驾雾,自由逍遥。
奈何这成仙路十分不顺利。
先是他化出灵识的当天,墙子还没开心太久,就见一个红袍男子向着他冲过来,一头扎在他胸口上,撞断了脖子。
墙子呆立当场:“……这怎么回事儿?”
此时的墙子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之后每过二十多年,就有个红袍男子慷慨激昂地发言一通之后,冲他扎过来!
而说来天赋是个十分偏心且邪门的东西。别的妖精吸人精血可以增长修为,一日千里。可到了墙子这里,一沾鲜血就灵力尽散!
受本体的影响,灵力越强,墙子的活动范围才越大。
托这位不知名的“大善人”的福,这么多年过去了,墙子还是堪堪化形的小妖精。他的目标也从谱写墙精成仙的励志传奇,变成了能够顺顺利利地走出这座皇城。
墙子一度想过放弃挣扎,听天由命,可每每看着在自己身边嚣张来去的妖妖鬼鬼,他就不甘心啊!
可恶,躺又躺不平,卷又卷不赢!
这被撞的次数多了之后,墙子也渐渐总结出一些经验。对方冲过来的时候尽量昂首挺胸,收腹闭气,给对方最好的寻思体验……啊不,是这个每次都撞死在他身上的人貌似是同一个。
为什么呢,因为那人身死魂出,墙子都隐隐约约听到一声雀鸟的鸣叫。
一次是意外,总不能次次是意外吧。而这次也不例外。
“杨絮,你刚刚听到鸟叫了吗?”
杨絮靠在墙子身上,摇头:“你每次都问,真的每次都没有。我的修为比你可高深多了,我都没听到,那必然是没有的。说不准是你灵力溃散,气急攻心,听觉也不稳。你懂的,一堵墙嘛……”
墙子在本体中冒出眼睛,又慢慢冒出耳朵:“你有的我都有,你不要有物种歧视。”
一棵随处可见,平平无奇的柳树在嘲笑轻视皇宫里最威风最漂亮的红墙,还有没有天理了?
绯红的墙上突兀出现了眼睛和耳朵,杨絮对着这诡异中透出几分滑稽,滑稽中又暗含三分惊悚的场景,陷入了沉默。
“咳……墙子,你先把神通收一收。啊,我想起来了,我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墙子恹恹地说:“什么事?”
“我忽然想起,曾经有一个前辈告诉我,如这种每一世都重复同样结局的人,或许是命中有劫。这种人要么大有来头,要么身负机缘。唯有破了死劫,方能成正果,得大道。”
墙子问:“那破不了死劫呢?”
杨絮微笑着说:“那就只能一世一世重复劫难,直至勘破为止。”
墙子崩溃:“那我多无辜啊!也没有人通知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我这是别人得大道的牺牲品!”
而且这人已经重复了撞死的命运不知道多少世,可见悟性也并不高。
杨絮用折扇的扇尖点了点墙子:“这许也是你命中的劫难。红墙成精,自古未闻,哪有那么容易成事的?”
“那我该怎么办?”
杨絮摇摇头:“为今之计,你只能先助其破劫,再徐徐图成仙之事。”
“如何破劫?”
杨絮恨铁不成钢地扬起扇子,可却找不到墙子的脑袋敲,只能作罢:“他既然是铮铮铁骨的死谏之臣,每世皆短折而死。那你就助他谏言有成,做一代股肱之臣,福寿双全啊!”
墙子思索着杨絮提议的可行性。这时,大殿中的死谏悲剧已经平息下去,柳树精抚开垂落在肩头的儒巾系带,跟在鱼贯而出的大臣身后,也迈着四方步装作自己是一名国之重臣一般,还高声吟着:“足加帝腹似痴顽,讵肯折腰求好官!”
几个手脚麻利的宫人进了殿里,按部就班地将红墙上的血迹洗净,然后重新涂制上专门的颜料,掩盖着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等结束的时候,红墙又恢复了原样,甚至更加华美,宫人们垂着手恭敬沉默地离开这里。
华丽的宫殿恢复了它一贯的沉寂,而寂寞是陪伴了墙子千百年的伴侣。这是天下文人最想要走进的地方,是臣子们实现心中抱负的殿堂,可对于墙子来说,这宫殿中的一砖一瓦,一章一句,都比不上皇城外隐隐传来的笙歌欢笑。
那是自由的声响。
【作者有话说】
新文开更啦,大概是个逆天改命的故事吧,欢迎宝宝们来捧场,么么么么~

墙子恍惚间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好像是一阵风,或者一片雾,也有可能是一滴雨……总之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形体,却能真切地体会到自由的感觉。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他心念一动,无处不可抵达。
而一只小小的燕雀常飞在他的左右。它有暖黄色的身体,丰满的羽毛,喙也是泥黄,引吭鸣叫时声音清脆好听。
“你想去何处呢,小雀鸟?”他问。
“我想去这个世界上最高远的地方。”雀鸟答。
好吧。他想,反正他也没有一个目的地,不如就陪这雀鸟一起吧。
不过,这个世界最高远的地方,在哪里呢?墙子陷入深思,猝不及防的,身体陡然传来失重感,他便不情不愿地从梦里清醒过来。
又是这个梦,墙子苦恼地叹了一口气。每次那人撞在自己身上殒命之后,自己都会做同一个梦。
一堵红墙会做梦,这本来就很猎奇了,还总是梦到一只雀鸟。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这只雀鸟曾经啄过他的墙根?
墙子化形成人,远远地站开,上上下下检查了自己一遍,红漆完整,墙角也没有松动的迹象,整体非常完美。
“放肆!见着本宫还不下跪行礼问安,竟敢如此冒犯!”
墙子正欲往后再退一步,忽敢身后一顿,脚下应是踩住了何物。不过光听这尖锐的嗓音,墙子就知道身后的是谁。
“昭妃娘娘,万安——”墙子拖着声音,应付着见礼。倒不是他怕了这个女鬼,而是墙子知道,如果自己不屈服,她能闹到天荒地老。
墙子身后的女鬼一身华丽的宫装,绯红的宫裙曳地三尺,上面用绝好的针法绣着春睡海棠。
昭妃生得倒只是中人之姿,墙子这许多年立在宫廷皇城,见过的美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他曾极度怀疑这女鬼成天嚷嚷的“本宫乃是宣帝在位时最受宠的昭妃娘娘”的可信度。
当然,有说服力的不是昭妃的话和跋扈张扬的气势,而是她那一身价值连城的行头。
“这回便饶过你了。”昭妃手拂过鬓角的海棠花金步摇,仪态万千又漫不经心地瞥来一眼,“下次再犯,定不饶恕。”
墙子配合着感恩戴德:“多谢娘娘,娘娘人美心善,必然天恩不断!”
昭妃颇为受用满意地点头。
正这时,杨絮从远处飘来,一落地就收起了手里的折扇,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见过昭妃娘娘!”
可见这女鬼平日里有多无法无天,连杨絮这种自命不凡、自以为是、自视甚高的树都屈服于其淫威。
昭妃过足了今天的瘾,飘飘然走了。
杨絮目送昭妃走远,才说:“你又如何惹着她了?”
墙子很无辜:“我在思虑事情,如何有空去惹她?!”
杨絮来了兴致:“你一堵小红墙能有何思虑,说来听听,鄙人为你排忧解难。”
“你少看不起墙!”墙子不太服气。说起来他已经足够优秀了,天下那么多墙,偏偏他成了精,可见他在墙界已经是拔得头筹了。不过现在墙界状元决定虚心请教:“杨絮,杨大才子,你可知这世上最高远之处为何?”
杨絮听完,展眉一笑,颇从容道:“这问题,阁下来问我,算是问对了!”
墙子捧场地点头不迭,示意他快继续说下去。
杨絮道:“当年建木神山上有一株神树,可以互通上界与下界,勾连神仙、凡人与妖鬼。不过后来天帝绝地天通,以大神通斩断神树,自此之后,下界与上界的互通之路便断了。”
墙子不知道杨絮所言和自己欲解之事有何关系,但还是耐下心来听着。
“不过,上界断离前,天帝恐妖鬼为祸人族,故而又将下界划分为阴阳两面,阳面归属人族,阴面归属妖鬼,从此人族与妖鬼虽同处下界,但彼此之间不可互触。人族能掌控下界万事万物,但不可目视妖鬼,而妖鬼虽能见到人族,却无法施展法术伤害人族。”
杨絮说完,合起的折扇随意一指,扇尖迸发出一道绿色的光芒,直冲不远处正值岗的宫廷侍卫而去。
可那光却直直穿透侍卫的身体,并不能伤害到他分毫。
平地忽起了一阵风,独独掀起了那小侍卫的剑穗。小侍卫纳罕,戒备地左右看看,却不见有任何异常。
而此时,杨絮却正站在小侍卫的身旁,含笑说:“便是如此。”
墙子撇嘴:“这些我自是知道。我是想问,这世间最高远之处!”
“孺子不可教也!”杨絮陡然翻脸,一脸痛心疾首,“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知道?”
墙子还未摇头,头顶突然一痛,身后蹦出一个小姑娘来。
“这世间最高最远,自然是建木神山喽!”
墙子回头,就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飘在他身后,正一脸不屑地看着他。她头上还扎着两个总角,见墙子回头看她,立刻露出一个鬼脸来。
这可是真鬼脸,因为登时这小女娃的舌头就垂出嘴巴三尺,眼珠子也凸出来,脸色青白。
“永继,你这样真丑。”墙子面无表情地说。
永继恢复原样,在半空中踹了墙子一脚,奶声奶气地“哼”了一声,气鼓鼓地飘到杨絮身后去了。
杨絮打圆场:“永继所言非虚,建木神山曾是连通上下界的通道,自然是世上最高最远处。”
墙子恍然追问:“那你知道怎么去吗?”
“建木神山终年被云雾缭绕,去路难觅。而且山上还有当年天帝留下镇守的神女,就是为了杜绝有人上山。”
永继补刀:“而且以你的灵力,连皇城都出不去,遑论去建木神山!”
墙子忽略了童言无忌的臭娃娃,若有所思地转身往自己的墙根去。
他总得想办法去看看的,墙子想。
杨絮见墙子像丢了魂一样,赶紧出言道:“墙子,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杨絮似笑非笑地说:“你掰着手指算算,距离上次灵力尽失是什么时候?”
墙子挑着眉头算了算——竟已经足足有十五年了!
也就是说,还有五六年,那个索命的死鬼就又要来撞他了!
杨絮见墙子面色难看,微笑着说:“墙兄别急,我这不是来为你出谋划策了吗?”

第3章 冤家再临
不论放在哪个王朝,宫城都一定是豪奢华靡之极处。白玉栏杆包围着重重宫阙,红墙之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辉,一列宫人拘谨地垂首,步履匆匆间却不发出一丝声响。
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城,他们是比妖鬼还要无声无息,比蝼蚁还要卑微渺小的存在。或许哪一天被人杀死,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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