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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为上(蔓越鸥)


慈明宫外经过的人寥寥,门前仅有几个当值的侍卫。徐忘云倒也不觉无聊,安静的等萧潋意出来。
远远地,有几个宫人朝着这边走过来,手里各抱了个筐子,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
“……贵妃娘娘似乎急得很呢,已差出去许多人去泽昆山寻药了。”
“这真的能有用么?”
“谁知道呢,但总归娘娘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圣上一直咳……嘘!”
两个人忽然噤了声,诚惶诚恐的躬下腰退到了墙角处。另一侧,一个身着宫袍的白发老者走了过来,身形神色匆匆,步伐稳健,行走如飞,苍老脸上白眉深深蹙着,目光炯炯,薄而锐利的嘴下垂着,透着股严苛肃正的意思。
他应当是在赶路,一路走,一路目不斜视,只是路过徐忘云时,却忽然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他。
徐忘云与他眼神对上,只见那老者严肃的神情忽然显出些微微讶异的神情,竟停住了脚步,打量似的瞧着他。
那一点异色也只一瞬便消散而去,徐忘云被他打量个遍,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那老者喉咙里滚出声闷响,开口问他:“你是谁?”
徐忘云说:“侍卫。”
“哦。”那老者神色似乎有异,又问他:“你姓什么,年岁几何,双亲尚在?”
见他身上的官袍和语气便可知他来头一定不小,半路上被拦住问了这么一通,徐忘云心下莫名其妙,但他想了想,还是依言答了:“姓徐,十七,都不在了。”
“姓徐。”老者似有深意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忽然古怪的笑了一声:“你就是那个,令和公主身边的小侍卫。”
“小侍卫”这三个字他咬得特别重,语调怪异,说得不清不楚,是带了些侮辱的意思。
徐忘云面色冷下来,不再搭理他了。
老者犀利目光上下扫他一圈,又道:“也不知你双亲见你跑到这里来做个侍卫,九泉之下,还能不能闭得上眼睛。”
这话说得冒犯,徐忘云冷冷看向他,“大人何意?”
老者意味不明的笑一声,却并不回他,留下这么顿不客气的奚落,转身匆匆拂袖而去。
“太傅大人还是这样吓人……”
见他走远,那两个小宫人缩着脖子看了看他松形鹤骨的背影,又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每次瞧见他,我都好像瞧见了小时候我家街口的那个夫子,我弟弟每次去上学都是哭着回来的,可吓人了……”
她俩嘟囔一阵,看见了徐忘云,又顿时闭了嘴,加快脚步跑远了。
萧潋意从宫门口出来,瞧见徐忘云正望着路口,面色有些冷然。便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便问:“看什么呢?”
徐忘云收回目光,摇摇头道:“没什么。”
两人并肩行在一处,等走远了一些,徐忘云才道:“如何。”
他问的是今日皇后家宴上的事。萧潋意道:“没什么事。啊……非要说的话,母后说我近来清减了许多。”
借着天色昏暗,萧潋意抓住徐忘云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正色道:“阿云,你摸摸看,我是不是真瘦了?”
徐忘云抽回手,漠然道:“别闹。”
萧潋意笑了笑,也没多做纠缠,继续向前,边走边说道:“母后宫中有一株兰花儿开得很不错,品相上佳,实在是罕见。”
徐忘云简短回道:“哦。”
萧潋意:“然后呢?”
徐忘云:“什么然后。”
萧潋意叹一口气,忽然停下,道:“阿云,女孩子和你这样说话,你不应该这样回答的。”
“那要如何?”
萧潋意说:“你应当说‘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也为你去寻一枝来’。”
徐忘云:……
徐忘云:“哦。”
从慈明宫回长敬宫的路上需要经过御花园,圣上不喜奢华,园内灯点得不是很多。满院中,也就只有两人身前的提灯宫人手中的烛灯还算亮些。
但毕竟御花园实在太大,两盏彩灯实在也只是杯水车薪。萧潋意幽幽盯着徐忘云,意味深长道:“阿云啊,你实在有些太无趣了。”
徐忘云实在不懂什么对他来说才算“有趣”。干脆不再理他,略过他继续往前走。
萧潋意连忙跟上,很识时务服软道:“我胡说的,全天下你最有趣了——”
“——公主留步!”
正说着,两人的后方忽然传出个声音。萧潋意和徐忘云循声回头,见不远处花丛中有一小片烛光亮起,映出一个略有些模糊的纤细影子。
待到那人走近了,这才让他们看清,来者是个着玫色宫裙的美妇人,容色艳丽娇俏,装饰华贵——便是今日在宴席上出言讽他的梁妃。
“梁妃娘娘。”萧潋意微讶一下,随即笑道:“我记着娘娘的永康宫在另一头,怎会在这里碰上娘娘您了?”
“本宫……”梁妃语意不详,从眼角看了一眼徐忘云。萧潋意登时心领神会,便道:“我与娘娘说一会话,阿云便在麒禄门前等我罢。”
梁妃作为皇帝的妃子,想来是不愿意和侍卫一同待在深夜中的御花园里。徐忘云什么也没问,点了点头,横竖只要在宫内,萧潋意叫一声他就能顷刻间赶过来。
御花园中,便只剩下了萧潋意和梁妃两人。萧潋意温声道:“娘娘莫不是有什么话要对令和讲?”
梁妃道:“今日在席上,本宫实在不该说那些糊涂话,公主不会怪罪吧?”
萧潋意一愣,笑道:“娘娘这说得什么话?您是长我是幼,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怪罪两字的。”
梁妃轻笑一声,道:“话虽如此,可到底是本宫说错了话,便想着得来向公主赔罪一声,这才拐来了御花园。”
她语气轻慢,话里虽是赔罪,脸上却没一点歉疚的意思。梁妃修得精致的手指摸上自己的发鬓,拔出一只珠钗,道:“这便当作是赔礼,还请公主收下吧。”
【作者有话说】
有人在看吗,如果可以的话,能……给点海星吗(:D

没见过哪门子的赔礼是当场从头上随手拔下来的,再者说,六宫之中,也就只有皇后有资格将自己的钗子赐给公主的,梁妃这又是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赏赐”?
萧潋意看那簪子一眼,没去接它,两只手依然稳稳交叠在自己身前,“就不必了,娘娘还是自己收好吧。”
梁妃当场变了脸色,“你这是瞧不上?”
“娘娘言重。”萧潋意语气平缓,面似温顺道:“只是今日我已收了母后的一对耳坠,又得了这只点翠团月步摇,只怕宫中的匣子要放不下了。”
她不提那步摇还好,一提步摇梁妃登时脸色又变一分,便将那簪子收回去,道:“公主的长敬宫清净,地方又大,怎会连个多的首饰匣子都没有?不然明日本宫便将此事与圣上说说,命人给公主多送几个匣子过去。”
萧潋意:“如此倒是要多谢娘娘费心了。”
他巧笑嫣然,面上不见一丝异色,梁妃却顿时觉得火更大一分,“这只步摇是好,只是赐了公主,难免少见天日,实在有些浪费了。”
她话中酸意几乎要压不住,萧潋意听得好笑,一只簪子,至于么?
他将步摇拔了下来,拿在手中,细细赏玩,垂眼温和道:“娘娘这话说得倒是不错,令和福薄,少出宫门,怕是用上的机会不大多。”
梁妃脸上讽色更添一分。
萧潋意忽然两步逼近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步摇往她手中一塞,微笑道:“不如我便忍痛割爱,将这步摇赠与娘娘吧?”
梁妃完全没想到他这番举动,愣在原地,紧接着,她便看见萧潋意对她扯出一个极灿烂的微笑,而后纵身一跃,仰头栽进了一旁的莲花池中!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梁妃几乎是懵在了原地,便见池水炸出个极大的水花,萧潋意绾色裙角飞扬一瞬便被河水并数吞没,水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捧着那只步摇,完全被吓傻了,叫也叫不出一声。
“扑通——!”
猛然间,又一声落水声骤然响起,又有什么人跳了进去。御花园两侧,忽然一阵嘈杂声响起,而后便有许多提着明灯的宫人内侍走了出来,将梁妃团团围在里面。
黑暗尽头,一个身着石青宫裙的身影缓缓走来——
梁妃猛吸一口气,一瞬回过神来,她仓惶回头,却在瞧见站在那的皇后时脸色唰一下变白了。
她当然不是蠢货,电光火石间便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自己这是中计了。
——皇后来得太巧,也实在太刚好了。
“梁妃,这是怎么回事?”皇后沉下脸,“你手中的是何物,那是不是令和今日钗的那只步摇?”
皇后身后还跟着许多妃子,见此场景,皆用帕子捂着嘴,一副吃惊的样子。梁妃惊出一身冷汗,忙道:“臣妾冤枉——!”
身后,徐忘云拖着萧潋意从荷花池中爬了上来,岸上众人只见萧潋意浑身湿透,双眼紧闭,胸腔平缓毫无起伏,面色水鬼一样的惨白,也不知还有没有气在。
众妃嫔骇得倒吸一口气,皇后惊叫道:“太医!去传太医!”
徐忘云将萧潋意放在地上,俯身听了听他的胸腔,惊诧的发现竟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连忙按压起萧潋意的胸腔,徒劳一阵,却始终不见有任何动静。
梁妃跌坐在一旁,双眼发直。
真死了?
众嫔妃中已经隐隐有微弱的哭声传来,皇后脸色差极了,斥道:“哭什么!公主还好好的呢!”
她面色沉沉,又转向梁妃,沉痛斥道:“是本宫平日对你实在太仁慈了!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竟连皇嗣也敢谋害!好大的胆子!”
梁妃还以为萧潋意是真的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颤道:“臣、臣妾……”
按了许久都是徒劳,徐忘云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皱眉一瞬,而后掰开萧潋意的嘴,不假思索凑了上去——
众妃嫔和皇后皆是一愣。
皇后面色变了又变,古怪道:“这……”
徐忘云根本没空搭理她,兀自渡了几口气过去,又将内力汇聚在掌心狠狠按压几下他的胸腔,终于,萧潋意胸腔剧烈起伏一下,吐出一口水,侧头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活了!活了!”
“公主活过来了!”
萧潋意没命地咳了一会,终于将身体中的积水吐尽,破风箱似的喘了一口嘶哑的气,泪眼朦胧的抬起眼。
皇后立即过去亲自替他拍了拍背,温声道:“好孩子,吓到了吧?不怕,母后来了。”
萧潋意只看着她抖,豆大眼珠滚落下来,呜咽道:“母后……”
“不怕,不怕。”皇后拍着她的背,“告诉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忘云语气难得有些急促,问他:“你怎么样?”
萧潋意谁的话都没回,将脑袋埋进皇后怀中不住的哭。徐忘云怕他是吓丢了魂,伸手要去固他的魂窍。
皇后面色一变,身旁便有侍卫想来拉走他。萧潋意推开了徐忘云的手,哭诉道;“儿臣……儿臣以为再也无福见父皇与母后了!”
他终于开口说话,也没人再顾得上徐忘云了。皇后眼底已经泛上一层泪光,急忙温和的呵斥住了他的话:“不许胡说!”
萧潋意衣裙发丝都在滴水,面色惨白,眼下鼻头哭得通红,在皇后怀中冻得瑟瑟发抖。
一旁较有眼力见的妃子递过一件披风,皇后亲自为他披上,安慰道:“好孩子,不怕。”
萧潋意抖的幅度稍稍小了一些,只见他呜咽着抬起头,视线对准了梁妃,悲愤道:“令和实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梁妃娘娘,竟要置儿臣于死地么?!”
众妃子皆是一声惊呼。
皇后面沉如水,看向梁妃。一双眸子在夜色中却显得亮极了,让人无端想到山林中蛰伏的兽,只听她缓慢凛声道:“——大胆。”
两个字,重如千钧。
梁妃面色此时竟要比刚从水里捞上来的萧潋意还要白上一分,她惊骇喊道:“臣妾冤枉!”
“冤枉?”皇后面带怒色:“天大的笑话!”
身后一妃子火上浇油道:“梁妃娘娘,事到如今您就别狡辩了,那只步摇可还在您手上呢。”
梁妃这才反应过来,烫手山芋一般猛地将那步摇扔了出去,回头怒道:“闭嘴!”
被她喝斥的那妃子微微退了一步,低头拿手帕掩住了嘴,不忿道:“现下扔掉有什么用?咱们又不是没长眼睛……”
“你……!”
梁妃气上了头,伸手便冲过去要打,皇后喝道:“拿下!”
众侍卫便冲上来将她牢牢按在了地上,梁妃挣脱两下不开,又惊又怒,急道;“圣上呢!我要见圣上!圣上!圣上!”
皇后冷冷看她,“圣上政务操劳,不必扰他。”
梁妃心神一震,死死盯着她,双眼赤红,“你……你敢……”她挣扎道:“圣上一向宠爱我,你敢不经圣上便私自——”
“本宫乃后宫之主。”皇后打断她道:“名正言顺,有何不敢?”
“你——!”梁妃已全然明白过来,恨声道:“你早就算好了要害我……”
“你居心不正,作茧自缚,如今还要怪到本宫头上。”
皇后冷然道:“放你这样的人在便是扰后宫的清净,扰皇上的清净,本宫便行主理六宫之权,梁妃谋害皇嗣,出言不敬,人证物证俱在,赐杖杀,即刻行刑!”
侍卫领命,便拉起她便向外拖走。梁妃撕心裂肺道:“不!不!我是冤枉的!我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跳进水里的!是她萧潋意自己要跳进水里的!圣上!圣上!”
“你是算好了要害我的!你算好了要害我!高桢与!你这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她瞋目裂眦,声音凄厉,皇后冷冷道:“带走!”侍卫们便立即将她的嘴堵上,拖出了御花园。
至于被拖到了何处,人皆心知肚明。
“没事了。”皇后宽慰萧潋意,眼神移到了众妃嫔身上,威严道:“公主受了惊,本宫送她回长敬宫,其他人便都散了吧。”
“是。”窃窃私语的妃嫔安静下来,屈膝回道:“嫔妾告退。”
萧潋意煞白着一张脸,微弱道:“母后,我冷。”
“好孩子,咱们这便回宫了。”
萧潋意受此一惊,浑身都没什么力气,站也站不起来。皇后犯了难,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侍卫身上,还没出声,徐忘云已干脆的将萧潋意背了起来。
“你……”皇后瞪着眼看他,末了叹一口气,神色复杂道:“罢了……”
徐忘云已先行一步,脚下走得飞快,眨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长敬宫内。
徐忘云托着萧潋意,腾不出手去开门,只好一脚踹开。屋里的桃蹊听到动静,一瞧这场景便一愣,惊道:“怎么回事?!”
“去打一盆热水来。”徐忘云没空和她解释那么多,匆匆吩咐道:“叫芙儿和蔷枝过来,把他衣服换下。”
“哦……哦!”桃蹊回神,慌慌张张的边出门边喊:“芙儿!蔷枝!”
徐忘云用那妃子的披风将他裹紧了,放在了床上。芙儿和蔷枝已匆匆赶到,见状亦是一惊,连忙便要过来替公主更衣。
徐忘云回身要出去避,却有一只手抓住了他,萧潋意有气无力道:“阿云别走……”
他湿了实在太久,手指冰的几乎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徐忘云顿住了,闭了闭眼,答应了,“好,我不走。”
萧潋意抓着他不放,徐忘云背对着他,听身后一阵窸窣的衣料摩擦声,直到芙儿扯着衣料轻轻拽了拽萧潋意的手腕,为难道:“公主,您的手……”
他这样抓着徐忘云,袖子便卡在那里脱不下来。萧潋意也不知是听没听到,动也不动一下,徐忘云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放在他手上,将他的手拿开了。
萧潋意惊动了一下,徐忘云立刻将萧潋意的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腕间。芙儿便抓住这个间隙飞速替他换好了衣服,徐忘云转过身,湳楓只见萧潋意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一只手仍还死死的,死死的抓着他,像是生怕他会跑似的。

第20章 痴缠
湿透的衣服虽然被换下来了,可他发丝仍还黏在脸上,眼眶鼻梁都是红彤彤的,嘴唇却惨白,透着些病态的乌青。
徐忘云宽慰他:“别怕,我不走。”
“阿云……”萧潋意眼神却涣散起来,只叫他:“阿云……”
这声音像他含着一口糖浆说出来的似的,粘腻极了。徐忘云忽觉不对,另一只手探上他的额头,一片灼人的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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