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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情狂(蜜糖年代)


陈自原把盖板拧开,对陆衡说:“我再买个新的,以后我们出去玩儿,不管到哪儿,回来也得留个纪念回忆。”
陆衡眼尾飞扬,说行。
收藏框里东西的票根太多,陈自原把盖子一拿开,掉下来不少。他把手里这张塞进去,又挨个捡掉出去的。
其中一张陈旧的火车票根引起了他的注意。
时间是十一年前的五月,目的地云市。
陈自原恍然发现眼前有星星闪动,天旋地转地颠倒着他的乾坤。那团疑云逐渐明朗起来,而陈自原心口却绞痛起来。
“小穗。”
陆衡没发现陈自原的异样,他又看书,嗯了声。
“你去过云市?”
陆衡翻书的手指僵硬一顿,含糊地说嗯,去过。
陈自原又问:“什么时候去的?”
陆衡面无表情:“十七八岁的时候吧,当时想疯,周末两天来回云市,吃了蘑菇。现在想想,真挺抽象。”
陈自原艰难困苦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年纪不大,胆子不小,怎么敢一个人去这么远的地方?”
陆衡终于听出不对劲了,他睨眼看过去,发现陈自原手里的火车票。
“我一个人不敢的,有人帮我,”陆衡淡淡说;“这张火车票就是他帮我弄的。”
“谁?”
“游越。”
陈自原手指猛地一紧,票根皱了。
陆衡心颤,抿抿唇,他发现怪异了,陈自原的状态不像在意谁的过去,相反那双眼睛中混了点儿难以置信的,对唯物主义世界的恐慌。
陆衡下意识反应,是不是世界末日要来了?
与此同时,陈自原捏着收藏框的手一震,里面的东西又往下掉。
咣当一声轻响,掉了个小玩意儿出来。
一个蘑菇形状的陶瓷摆件。
陈自原怔愣愣盯着它,脑海里有虚无缥缈的对话出现。
-我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你在哪儿呢?我给你寄过去。
-什么礼物?
-蘑菇!
这段对话像鸟儿调皮地叽喳声,没有实体,好像从遥远时空传进陈自原的耳朵里。
“原哥?”陆衡又叫他。
陈自原好像被吓坏了,身躯一震,捡起陶瓷摆件。
他抬眼看陆衡,诚惶诚恐。
陆衡小心问他:“你怎么了?”
陈自原蹦不出半个字,今晚不管是贺黛还是这些陈旧的东西,都给他不小打击。
他捏着小蘑菇无意识搓磨。
陆衡看了看,以为陈自原介意什么,便平缓说:“十年前的旧东西了,本来打算送人的,扔了吧。”
送谁啊?不言而喻。
陈自原没问了。
美妙的气氛不知道被谁破坏了。陆衡怕陈自原心生出什么芥蒂,再没有多说一个字关于从前的事情。
而陈自原紧紧抱着陆衡,一晚上没睡,装都装不了,他抖得太凶了。
陆衡问起来,陈自原只能说头疼。
是真的疼。
陈自原被某种猜测掐住了脖子,一天都熬不下去。第二天提心吊胆忍到下班时间,接到陆衡的电话,问他还来吗?
“不来了,我有事儿。”语调挺冷的。
陆衡怔了怔,说哦。
陈自原不是真冷,他那颗心好像被捅了八百个窟窿,快死了,稳不住情绪,又不想被陆衡看出来。
出了医院后陈自原立马给谢之岩打电话,问他乔微微在哪儿。
胖子不明所以,说在家啊,我在家。
陈自原没有第二句话了,他现在不能开车,容易出事儿,直接打的过去。
直到陈自原站在乔微微面前,他都没想好自己该问什么。
乔微微懵了:“怎、怎么了?阿衡呢?”
听到陆衡的名字,陈自原好像又活了,眼睛动了一下:“陆衡说他跟游越是在游戏里认识的。”
乔微微点头:“啊,对……”
“什么游戏?”陈自原发声,跟利刃隔开喉咙,太模糊了,辩不清。
“啊?”
陈自原提了音量:“什么游戏!?”
乔微微虎躯一震,结巴了:“梦梦梦境江湖,游越那号当时是服务器第一,可值钱了,技术也好,带陆衡玩儿了好几个月。”
陈自原此时被一根巨长的钉子,连骨肉带灵魂一同凿进了地里。
谢之岩跟见了鬼似的说不可能!
“游越那菜逼东西玩个屁啊!当年他看老陈玩儿,非要来,来第一天被人虐了八百回,第二天就被杀退服了。他还服务器第一?赛狗屁第一!”
“啊?”乔微微说:“不能啊……”
陈自原问:“他游戏号叫什么?”
“游越吗?”
“对,”陈自原木纳重复:“游越。”
乔微微不愿意提,表情臭:“他叫麻雀。”
陈自原又问:“那陆衡呢?”
“巫山,”乔微微说:“巫山云雨的巫山。”
麻雀肆力飞向巫山,不拘形迹,胆壮心雄,妄想冲破云雨。
连谢之岩都傻了。
乔微微感觉气氛不对,战战兢兢问:“怎、怎么了?陈自原,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陈自原目光空洞:“谢之岩没跟你说过吧,以前我也玩儿这游戏。”
乔微微:“……啊?”
陈自原说:“我是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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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啦,宝贝们25万字好像还完结不了,正在用力收尾了呜呜呜

第69章 69、乘虚而入
乔微微简直满脑袋问号,她张嘴,又闭上,千回百转,硬生生憋出一个复杂的:“啊?”
谢之岩哆哆嗦嗦:“什么情况?”
没人回答他。
谢之岩家书房两台电脑,正在外放,叮叮哐哐传出兵器角斗的动静。
这是款武侠类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陈自原当年玩儿它只是为了解压,所以前期投入的情感和精力不多,两个月玩成了竞技场全服第一,觉得没意思就不打算继续玩了,他倦怠期来得很快。陈自原选择删号的那天,特意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图,看会儿风景。系统音最后询问确认删号否。他要点确认,一位刚出新手村,身穿破布烂衫的侠士因轻功操作不当,摔死在自己面前。
还有音效。
破烂侠士很开朗,在附近频道打字跟他说话。
-大侠,能救救我吗【星星眼】
陈自原救了,他喜欢这人的名字。
旖旎又隐晦的浪漫。
故事好像从这里开始了。
陈自原好难受,恍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陆衡冲过来替自己挡一刀。他开玩笑,叫他一声大侠。
陈自原的心抽着疼,绷不住了,往后踉跄半步,磕着桌角了。
他试图调节情绪:“你俩还玩儿这游戏呢?”
“啊……”谢之岩不好意思了:“我跟微微,我俩为什么能认识呢,就因为这游戏去年弄的线下交流会,俗称相亲——我拉你一起的那个活动。”
陈自原缓缓吐出一口气,说哦。
他胸腔灼热的呼吸横冲直撞,烧得嗓子疼,说话声音都不好听了。
乔微微宕机的大脑缓过来一点儿。
“不对啊!”她提音说:“不对!”
陈自原看向她,目光冷冽。
“跟阿衡见面的就是游越!这事儿我确定!”乔微微很激动,“阿衡跟我说的,游越是麻雀啊!”
陈自原:“……”
谢之岩本来懵,被乔微微一吼,登时醍醐灌顶。他头皮发麻,“老陈,我记得你出国前没地方住,在游越那儿住了俩月对吧?”
陈自原双唇紧绷,说不了话,微不可见地点头。
于是谢之岩也激动:“游越盗你号了!?”
但游越菜啊,他即便盗了陈自原的号也不可能玩儿出头,怎么可能带新手玩。并且陈自原在游越那儿就住两个月,出国了,游戏号他没删,往后也没再登录过一次。
“不对!”谢之岩突然蹦起来:“你出国后半个月,你那号在上来过一次!就一次,半小时,立马下了,然后没然后了!我当时还奇怪,你在你妈水深火热的熏陶下怎么还有这种闲情逸致——我那会儿也联系不上你!”
胖子激愤,语言组织能力不好,但在场这几位都不傻,关键重点能听懂。
乔微微不敢相信,这太离谱了,“不是什么意思啊你?”
陈自原的眼神变得很沉,在冰冷的镜片后,像寂静森林里游荡的野兽,被愚弄后愤怒至极,亮出獠牙,总得找到罪魁祸首,然后咬烂他的脖子。
但他表面看上去依旧冷静。
平静地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出去。
游越挺意外的:“自原?”
陈自原后槽牙那儿突了突,没说话。
游越又问:“有事儿?”
“你在哪儿?”
游越笑了一笑,说蓝歌。
陈自原挂了电话,说行。
谢之岩和乔微微感觉一阵寒风刮过,这气场比冷冬渗人。谢之岩抖了一下,搓搓胳膊,陈自原这种眼神他以前见过一回。
“糟了!”谢之岩顿时魂飞魄散,立马追上去:“老婆,要出事儿!”
乔微微慌得找不着北,直觉迫使她也跟了上去。她还想给陆衡打电话,可是说什么呢?
这些破事如果都是真的,那陆衡得多苦啊。
乔微微抹干净眼泪,把手机放回兜里。
蓝歌酒吧,游越在,沈竹钦也在,管杰挡两个人中间像汉堡里的那片生菜。
游越对沈竹钦很热情,说起来他俩认识,也是发小。但沈竹钦烦死游越了,从小到现在就不搭理他。
“你俩交集不多啊,”管杰好奇问:“他怎么惹你了?”
沈竹钦张口就来,“他面相不好。”
“他照着老陈整的!”
“鸡能变凤凰吗?”沈竹钦翻白眼:“陈自原虽然一身臭毛病,但也不是游越能挨上的——操,你赶紧把他给我弄走,喝酒都没心情。”
他俩脑袋凑一起,像极了上学时候随地大小蛐蛐人的混蛋,蛐蛐得特大声,混蛋得也光明正大。
管杰说:“人来我这儿消费,没理由把他轰走的。要不你找个茬,跟他吵架,碰他瓷,我师出有名,叫俩保安抬走他!”
沈竹钦看热闹不嫌事大,跃跃欲试,说好。
管杰递上一杯酒,鼓励他,上吧宝贝。
正当沈竹钦思考着手里这杯酒该以什么姿势泼出去显优美的时候,他侧边好像有人影闪过,速度很快,衣摆都飘飘而动了一下。
吧台上的空酒瓶随人影同时消失,伴着谢之岩慌张的一声老陈!
沈竹钦和管杰下意识同时转身。
厚实的玻璃酒瓶溘然爆裂,游越的脑袋瞬间皮开肉绽,他被人掐着脖子摁倒在地,血慢慢流下来。
血腥味让人恶心。
游越看见了陈自原,他凶煞的脸,暴起通红的眼睛,愤怒至极。
陈自原照着游越的脸砸下去,拳拳到肉。游越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被陈自原打蒙了,毫无招架反手之力。但游越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咽下了嘴里的血唾沫,突然笑了一声。
陈自原居高临下地看他。
游越笑得愈发疯癫,他脖子被扼着,说话不畅,几乎挤压着声带,像童话故事里邪恶又愚蠢的老巫师:“我说过你还会来找我的。”
陈自原沉默,他把自己变成一把刀,又冷又尖利,随时都能捅死游越。
游越挣扎了,没挣开,陈自原的劲儿实在太重。
他是真想弄死游越。
游越破罐子破摔,也撒起泼来,他看准陈自原的弱点,稳准狠地扎进去:“你跟陆衡谈了?”
陈自原眼睑肌肉狂抽。
“那你倒是问啊,我跟陆衡怎么认识的?你不想知道吗?还是不敢问。”游越咯咯笑,特渗人:“陈自原,我托你的福。”
周围人看,没敢上前拉,尤其沈竹钦和管杰,他俩没见过陈自原这样子,没轻举妄动。
直到谢之岩带乔微微赶到现场,两人气喘吁吁。谢之岩叫唤:“你俩不拦着啊?!”
沈竹钦问:“发生什么了?”
谢之岩指着游越的鼻子骂:“丫神经病!披着老陈的皮招摇撞骗!”
沈竹钦一点就透:“跟陆衡有关?”
乔微微哭着点头。
管杰反应过来,要上去拉开他俩,被沈竹钦拦住了:“不用,陈自原能解决,你叫保安把这儿围观的人散开,别闹大。”
管杰说行。
游越看陈自原的模样,内心骤然膨胀出巨大的、变态的满足欲,他洋洋得意挑眉:“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因为你!”他恶狠狠地说:“陆衡所受一切痛苦皆因你而起!”
陈自原大四毕业,在贺黛的强压逼迫下,对未来稍显迷茫。学校不让住了,他也不想回家,正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首先得找个地方睡,游越正好出现,说他租的房子刚好有多余的房间,能让陈自原凑合住段时间。
当时的游越,至少表面功夫做得不错,还没这么丧心病狂。他主动表现出友好的态度,陈自原不好意思拒,并且自己也有这方面的需要,所以答应了。
那两个月他无所事事,不爱出门,心里特别虚,唯一的情绪宣泄口转到了游戏。
巫山像烂漫的花儿,特别明媚,忽闪忽闪地出现在陈自原的世界里,成天围着自己转,话多。
陈自原说他话痨。
-小话痨。
巫山举一反三。
-闷葫芦。
他们聊天的时间其实不多,仅在游戏,私下没加任何联系方式。巫山每天只有晚上十点到十一点的上网时间,周末能再多延几个小时。据他自己说高考压力大,有点儿厌学了。陈自原耐心疏导,顺便当起了数学导师。
巫山夸起人来毫不吝啬,嘴甜的能要人命。
-你好厉害哦。
-别捧杀我。
-我真心的,数学厉害的人在任何领域都天赋异禀,闪闪发光。
巫山好像看出来陈自原不开心,总逗他。
-我今天单挑了秘境BOSS,捡了个烟花回来,放给你看。
-死了几回?
-三回!
-出息了。
陈自原对着电脑笑的次数多了,被游越看见,觉得特扎眼。他那颗见不得陈自原好的心蠢蠢欲动,想报复,成天钻在牛角尖里恶毒地想:他为什么没有在贺黛的精神污染和语言攻击下发癫,我们应该是同类。
游越又疯狂且嫉妒,他把这种情绪缺口带进了游戏,于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能给陈自原提供情绪价值的人。
让陈自原心旷神怡的,不管是谁,他都要摧毁。
巫山去了趟云市,陈自原为他做攻略,推荐了一家蘑菇火锅店,并且贴心嘱咐那儿的蘑菇得熟透了才能吃。巫山高高兴兴去,高高兴兴回。到家后走网吧一钻,迫不及待上线找陈自原。
-火锅店吃蘑菇送礼物,一个陶瓷摆件的小蘑菇特别可爱,你住哪儿?我给你寄过去。
-不用。
-我谢谢你嘛,别不收。
陈自原犹豫了。
-西京大学。
这是陈自原跟巫山最后的聊天记录。那天晚上,贺黛突然到访,逼迫陈自原出国,讽刺他玩物丧志,盛了满满一杯水,全浇在他电脑上。
所有一切戛然而止。
陈自原觉得这两个月像一场梦,他没有跟网友交心的习惯,所以谈不上有什么深入的想法,但巫山就像他自己亲手燃放的烟花,熠熠生辉却转瞬即逝。他浑身上下充满朝气,像清晨的太阳,陈自原确实被他影响过,至少没那么郁闷。
一个陌生男孩儿,不知身在何处,可以勇敢自信地奔向世界任何角落。陈自原羡慕他说走就走的洒脱,偶尔想起,依旧会心一笑。
可事到如今呢,还笑得出来吗?
陈自原掐着游越的脖子,眼泪溢出来。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他是陆衡……”
“对,他是陆衡!”游越咧嘴笑,都是血:“我替你跟他见面了。”
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
“乘虚而入不合适,”游越一字一顿地往外吐字,他稳准狠地让陈自原万箭穿心:“取而代之,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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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穗和原哥的游戏情缘会在全文完结后,单独出个番外

乔微微滠泣,抽抽嗒嗒地骂:“混蛋!”
游越的眼里只有陈自原,他看着陈自原怒火中烧,暴躁失控,什么狗屁儒雅全不见了,心里非常痛快:“我忍了你二十多年!老子他妈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
陈自原有点儿想吐。
“我恨你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管杰忍不住骂:“你他妈被迫害妄想症吧!”
游越单亲家庭长大,吃喝拉撒就一个爸管着。他爸跟贺黛一个类型,甚至更糟,三天两头棍棒相加,说好听点儿是教育,其实就是家暴。
游越印象里,小时候还好,挨打次数不多。后来他爸带他搬进胡同,周围全是高知家庭,他们的孩子跟外面那些也不一样。游越父亲以为自己挤进这种环境里,也会成为这样的人,他儿子也该一骑绝尘。游越受他父亲影响,也有了这种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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