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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瞒我瞒(再陈三愿)


大约不会再有什么情人会像他一样让汤家大公子心仪至此。
他约汤靖远的次数多,汤靖远得空了也会带他出门玩儿,顺着绵延的公路开上个把钟头去近海,车上除了他们俩还载着一只两个月大的拉布拉多——那是外祖母家新生的幼犬,汤靖远记得闲聊时听过宁家小少爷从前养过这类宠物,临行前便叫仆佣抱来了,活蹦乱跳的,不怕生人,一见那小孩儿就扒着笼子摇尾巴,等下车来,敞开了撒欢儿,在翻涌的雪白浪花里来回扑腾,有时走得深了,便叫宁家小少爷一路小跑弯腰捞回怀里去。
他看起来似乎是真喜欢这只爱蹦跶的玩意儿,难得的好脾气都用在它身上,抱了一会儿又放下来任它四处跑跳,自己不紧不慢地在后头跟着,脚步轻快,踩出好长一串歪歪扭扭的印子后还回头来嫌弃汤靖远走得慢,拍着拉布拉多的屁股叫它跑过来咬他的裤腿。
那聪明的小东西听懂了,摇摇晃晃奔到汤靖远跟前来拽他,汤靖远无奈地在它脑门儿上弹了一记,抬头再看,宁家小少爷站在远处笑得分外畅快。
倘若是这样的中意,那送给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汤靖远等他们玩儿累了才把人召回车上,敞了后备箱的门将就坐着,一面帮他擦着玩闹时被打湿的头发,一面问他要不要把拉布拉多抱回去。
宁予桐被那欢脱的小东西舔了鼻尖,正举着它佯怒瞪眼,听了这话无端顿住,难得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不用了,”片刻后他晃了晃手里的拉布拉多,又把它拢在膝上:“逗一逗就成,我养不好的。”
喜欢是喜欢得紧,可叫他养却又不要。家里头那么多佣人呢,哪儿用得着他费工夫,还分什么养得好跟养不好的道理。汤靖远这么想着,但也没说出来,只在暗地里猜测这小孩儿大约是不愿有过多的念想,毕竟等他回了澳洲,他们大概也就断了联系。
最后那小狗崽儿还是送回汤靖远外祖母家去了。
宁家小少爷倒未因此被扰了好心情,照样时不时拉着汤靖远四处瞎闹。大概是因为经常和他在一起,汤靖远也无端变得年轻起来,闲时便琢磨最近哪处新开了点心店,哪家的甜点师傅手艺好,倘若正餐的评价也不错,那下回必是得带着宁予桐去吃一次的——前后个把月的功夫,宁家小少爷叫他养得脸颊白里透红的,显了血气又长肉,汤靖远同那孩子得了奖状的家长差不多,一想到这个就欣慰,连在公司里和他姐姐一道开着视频会议都是一脸和颜悦色了。
会议的内容可没那么叫人乐观,等散了会,汤家长姐便隔着屏幕审他,像他多疑的外祖母一般问他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那口气,活脱脱拿他当欺良压善的恶霸。
汤靖远舒舒服服枕着办公椅好半天都不说话,最后瞥了他姐姐一眼就要伸手关电脑。汤家长姐叫了他一声,反复嘱咐道:“怎么贪玩儿我不管你,但你可别忘了还有正事儿要办!”
汤靖远终于不耐烦应她:“那么着急,要不然你回来谈?”
随即他便合上了电脑。
正事儿是必须得办的,但这么长的时间里,汤家大公子很难说自己没有动过其它的心思,如果不是汤家将来势必要有一位出身大户可饰家宅的主母,那他或许真会正儿八经的考虑把人留在身边,不论这小孩儿从前有过什么恋人——他那恋人汤靖远多少还是听过的,沈家的三少爷,早年远赴纽约留学,后来与他的伴侣一道回国,可没过多久他们就离了婚。
关于离婚的缘由外头说法不一,但总归人人都知道沈氏那位当家脾性阴戾心肠冷硬。昔日同甘共苦的爱人也不能叫他顾念旧情,说离就离得干干净净,付过一笔丰厚的赔偿便算打发了。
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付出过什么才值得宁家小少爷险些为他赔了一条命呢。汤靖远想不明白,但他也从不在宁予桐面前提起这个话题。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能问,即便问了,恐怕也是平添不快罢了。
汤家大公子还没到那么愚蠢的地步,他将自己的探究之心藏得无迹可寻,宁予桐依旧只当他是个足够体贴的玩伴,亲近却不亲昵,相处的每一刻都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他不打算让汤靖远知道什么,汤靖远自然也乐得在他面前装傻充愣。
正逢周末的闲散空档,宁家小少爷临时约他出门,说是他的一个朋友开了间新赌坊,邀他赏脸捧个场——请他的这位大抵是交情不浅的老相识,摸透了宁家小少爷的根骨,一进门便有人领他们到贵宾厅,里头桥牌盒百家乐样样齐全,赌桌上叠小山似的排着十来栋筹码。
引他们进来的侍者笑着同宁家小少爷说:“老板吩咐了,这些数目只当给您熟手,等兴致上来,不论输赢都记他账上,只求您待会儿上桌给赌场博个头彩呀。”
宁予桐笑骂了一声马屁精,转头又凑到汤靖远跟前去了,他要猜他哪只手心里藏着牛奶糖,顶幼稚的一项游戏,宁家小少爷却兴致勃勃玩儿了一路。
汤靖远逗了两下便叫他猜走了衣兜里最后一颗糖,宁家小少爷拆掉包装扔进嘴里才安分坐上赌桌。几个作陪的熟客和他一块儿打百家乐,头一把倒真叫他赢了庄家,后面几番下来有输有赢,但他的赌注到底也没推走多少。
汤靖远站在他身后看牌,识出桌上这明显的送牌手法便哼笑,宁予桐懒懒抬眼瞧了,正要把位置让给汤家大公子替手,却只听外头脚步叠沓,接连几道厚重的门板都没能掩住他那老相识的声音:“……知道你要来,我可是下了血本做东的……老三哪,不是我说你,不讨人喜欢的东西,离婚就离婚呗,谁还没有第二春呢?来来来,听我的,进去玩儿两把,保管什么烦心事儿都没有了!”
再陈三愿:
看文最重要的是开心,小宝贝儿们不要太在意换不换攻的事情啦,我在文案已经标好不换了哦,么么~(づ ̄ 3 ̄)づ

沈家老三是被他发小强行从那死气沉沉的宅子里拽出来的。
秦少董倒也不是那么爱管闲事,他甚至觉得他那外家弟弟不理不睬把人晒那么一阵子也在情理之中,但沈氏的秘书被为难得求到他跟前来,他也不好坐视不理——在沈家老三的婚姻正式宣告破裂以来,毫不夸张的说,他的秘书几乎成了公司里最忙碌的人。离婚手续财产分割,后续的一系列事宜都需要她负责,不配合的离婚对象倒在其次,真正叫她头疼的还是她的上司。他不去公司,也不参加任何形式的应酬聚会,自他和那位尤先生分道扬镳之后,他便搬到一处隐蔽的私人居所闭门不出,小半月有余,公司的事务不论轻重一概以邮件形式处理,涉及重大决策的文件才由她亲自递送上门。
额外的工作负担使秘书感到吃力,往返来回耗费精力是一回事,另一方面,沈氏是规模庞大的家族私企,不比颐品传媒那边已然交由副总把持大局的状态,内部任职的亲信们只认沈铎一人,即便她是沈煜钦指定留任的心腹,时间一长,也难免有人私下议论决策的来路,质疑她趁着公司无人坐镇要篡权。
篡权,这是秘书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的忠诚尽职早在沈煜钦掌权之初便有定论,但人言可畏,秘书因此不得不忧心内部的安定,指望上司必然是不行了,她被迫去寻求沈煜钦的意见,如果沈铎迟迟不能露面,总得有个什么人来让沈氏上下员工定神安心。
然而话传了好几回,拐弯抹角直来直去,想尽所有法子了,沈煜钦那边还是杳无回音。照理说上司离婚头一天他的兄长就该知道的,可面对弟弟的私事,沈家的主事这一次却显得格外的沉默,他似乎并不打算插手,哪怕他弟弟的状态已经不大适合操持公司。
高层们仍旧步步紧逼,秘书最后迫不得已给上司的故交拨电话。尽管他不是她心里最理想的人选,但此刻她大约也没可能请到真正的救兵来帮助她脱离这种窘迫的境况。早年沈煜钦敲打时她还不大相信,可在旁观近来的一切之后,她总算能和前任上司一样肯定地下结论,沈家三少的心思向来只在那一个人身上,即便他有过婚姻,那婚姻也形如他对自己撒下的一个弥天大谎,在处理离婚事宜的时候,他的态度就已经冷淡得叫人难以想象他曾经与他的伴侣有多么恩爱,甚至许诺要相扶一生白头到老。
这便是沈家人凉薄起来的模样了。可既然一开始就是自欺欺人,对另外那位也实实在在算得上是长情了,那么他现在为什么还不坦然承认呢,承认了也总好过现在这样不死不休的折磨自己。秘书不解,却也别无他法。
没有人知道沈家老三这时到底受着怎样的煎熬。他像身负枷锁不能挣脱的野兽一样把自己困在一间牢笼里,平日只有一名从大宅拨过来的老仆役负责打扫以及准备他的一日三餐。但他多数时间是不碰的,往往头天晚上送进去的菜,到了隔天清晨收盘子时还原封不动。老仆役是不敢劝的,因此不规律的进食和空灌咖啡的习惯很快搞垮了他的胃,他的身体状况变得比刚出国的时候还要糟糕,头疼,易怒,整夜睡不到两三个小时便惊醒,余下的时间只能在卧室或是书房独坐着等待天亮。
失眠的同时他开始酗酒,饭厅的长桌卧室的床头柜,随处都能见着七倒八歪的酒瓶子,秦峥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半杯威士忌。秦少董四处扫了一圈,骂人的说词都到嘴边了,但一见他眼睛赤红形容颓废的模样又不忍,瞪眼半天才硬生生把那些话噎回喉咙里去,装聋作哑任由他自作自受。
不到人家跟前去认错,白白叫自己受苦又有什么用呢。秦峥腹诽着,却也懒得再提醒,索性寻了一罐啤酒坐下来闷头陪他喝。他倒不至于像沈家兄长那样绝情地不闻不问,作为眼下唯一一个能进这间宅子的人,他尽了发小的情分告诉沈铎许多消息,说几家公司近来的动向,说婚前筹备,也说宁家老太太近前才出了院,宁予桐陪她一道在半山养病,母子俩相伴着,他也不怎么见人——这自然是实情,只是秦峥不敢跟他说宁家小少爷已经辞了颐品传媒的位置,也不想叫他知道这阵子小孩儿和谁走得近,熟人之间都传了不少闲话。
他谨慎着,怕的就是沈铎听了要疯魔。
但也不能让他总这么消沉下去。秦少董苦思冥想琢磨半天才寻到了婚前尽兴的由头,这便是结婚的好处了,沈家老三拒绝谁也不能拒绝一个即将成婚的新郎官儿,更何况这新郎官儿还是他相交多年的发小。这由头叫秦峥理直气壮,只是少不了还要费一番口舌功夫,好说歹说,都要做出恩断义绝的架势来了,沈家老三才不耐烦地点了头。
其实出来透气对他而言估计也和待在那笼子里没什么区别,一张脸阴沉沉的,叫老相识们碰面了还不怎么敢开腔,也就是开赌场的那位心大厚脸皮,亲自引他进贵宾厅时还不忘打趣他离婚离得失魂落魄狼狈到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么的情深意重。
沈铎咬着烟没搭话,其他人更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口无遮拦,笑几声便算过去了。秦峥正同旁边的朋友商量待会儿打桥牌时凑搭子,结果等那门开了,他倒先傻了眼。
贵宾厅里早早便有人开局了,赌桌前坐着的不就是他那对谁都推三阻四避而不见的外家弟弟么。大约太久都没能见到他,秦峥一时间瞧着还有些眼生,细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他长了肉的缘故,一张小脸儿白里透红的,看着精神又爽气,原本正带着笑拿眼睛勾人,听见声响转过头来一看也愣住了,倒是站在他身后的男人不动声色,见了他们浩浩荡荡的架势,还颇为玩味儿地挑起了眉头。
气度沉稳,面相瞧着也随和,只是眼里没有笑意,又似乎比他们年长一些,这大概就是最近在陪他的那位汤家大公子了。不知他低头说了些什么,宁予桐登时冷下脸来,把头转了回去——都说宁家小少爷最近有新欢,蒋锐坏笑着聊起来的时候秦峥还不大相信,只等亲眼见着了,他才意识到那不靠谱的老相识居然没同他开玩笑,宁予桐的确在他们之外接纳了一个不知何时认识的陌生人,关于他和这个人相识的一切,他们这些当哥哥的一无所知。
这是真转了性子呢,秦峥想,他惯常是不会在生人面前放肆的。
许是谁都没料到会这样稀里糊涂的碰上,老相识们面面相觑,贵宾厅里因此一时间鸦雀无声。秦峥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子了,他侧头去瞪那赌场的主人,对方却无所谓地耸了肩膀。秦峥暗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正防备着要去拉前头的沈家老三,却没成想他的反应倒平静,拿掉嘴里的烟头,走到赌桌前伸臂捞过烟缸碾了,又随手翻看了桌上一位熟客的牌,随后抬眼盯着宁予桐面前的筹码,说:“手气这么好,不如算我一把?”
他问的是谁,自然人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宁家小少爷仍旧垂眼不看他。
偌大一间屋子,大概也只有汤靖远能察觉到这小孩儿的异样。尽管面上十足冷漠,但他明显在眼前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抵紧了椅背,像只弓背炸毛的猫崽儿,就差亮出爪子来了。
汤靖远刚才也是听见了动静的,大概一猜,倒有八九分明了对方的身份。他低头看了一眼宁家小少爷,原本还眉开眼笑的小孩儿,这时却锁紧了眉头。自然么,他想,豁出性命都得不到的人,不想见也不奇怪。
宁予桐偏着头,似乎打算离开他的位置,然而汤靖远的反应比他更快,在他有所动作之前,汤家大公子默不作声摁住了他想要从牌上抽离的手,十指相扣,显得情人一般温柔旖旎。
宁家小少爷倏然回头,还未撞上视线便冷不丁叫他亲了一记脸颊。汤靖远俯身下来同他咬耳朵,沉声说:“……看,整桌人都等着哄你开心呢,这把不玩儿可惜了,是不是?”
宁予桐仍然拿一双幼圆透亮的眼睛横他。汤靖远在柔和静谧的光线下与他对视,始终将他的手收在掌心里。或许是这样坚定的态度说服了宁家小少爷,好一会儿,汤靖远感觉他僵硬的肩背慢慢放松下来,随即冷着脸示意桌旁的荷官发牌。
贵宾厅的气氛这才融冰,渐渐有了人声。
虽然是乖乖听进汤靖远的话坐住了,但宁家小少爷这一坐倒也没多长时间。
一开始他续了几局百家乐,不多时便腻味儿,几个老相识因此下场陪他赌二十一点,一面状似无意的闲聊一面使眼色,来来去去都是讨巧的伎俩,反倒是他对面的沈家老三四平八稳坐着庄家,仿佛真的只是一场寻常牌局,前后好几番都叫他赢了去,收拢了桌上半数筹码。
赌场的主人正旁观,压低声音对身边的秦峥嘀咕:“老三这招不行啊,桐桐的牌技都是他教出来的,要赢钱还不快?他摆明了欺负小孩儿么。”
秦峥抱胸看着,心说输赢有什么要紧,这桌上赌的是一口气。
每局不是爆牌就是平手,补上的几栋筹码都要输完,到了后头,宁家小少爷果然逐渐烦躁起来。眼见着又输了一把,他索性将手里那副牌甩了出去,转身冲汤靖远发火:“无不无聊?!”
汤靖远被他迁怒却无端嗤笑。
衣兜里可没糖能哄人了,见这小孩儿真起了气性,他便笑着摇头去拉他,宁予桐没搭理他伸来的手,自顾自起了身,正要闷头往外走,赌桌那头的人见状倒先沉不住气了,动作大得带翻了身后的椅子,疾步过来,一把便拽住了他的手腕。
“——?!”
宁家小少爷不妨他突然发作,接连往前踉跄了两步,也正是这时候汤靖远才变了脸色,眼疾手快拉住他,把人护在自己怀里头,面无表情地对上沈家老三锋锐的视线。
“老三!老三!干什么呢这是?!”
“你先把桐桐松开,仔细拽疼他!”
“诶诶诶,有话好好儿说啊,来找个乐子还发火了?”
见着情况不对,同席的朋友纷纷站起来当和事佬,贵宾厅登时一团混乱,沈铎没理会他们的调停,厉声暴喝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滚开!”
“沈先生,”汤靖远摁着小孩儿的后脑,冷静说:“牌都赢了,还要动手么?”
三十好几的人,早没有年轻时同旁人争风吃醋的兴致了,可汤家大公子仍是感到不悦。那一下的力道看着便知不轻,也就是这小孩儿能忍,不知悲悯不懂怜惜,沈家老三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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