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多想是否两人动了手。
但徐风来没空解释,他先回屋换衣裳,留下周行川在外边。
周行川三言两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徐父徐母一听是柳蔓跳河,异口同声叹口气。
徐父一声感叹:“造孽啊。”
周行川就知道他们清楚缘由,正想问一句,却听到徐风来在屋里喊。
周行川连忙推门进去。
这是他在徐家住了两个多月来第一次进柴房。
本该充满杂味的柴房因徐风来住了许久,已经有了他身上的味道。
周行川认出是皂角香。
徐风来已经换了一身干爽衣裳,湿发被一块干巾包裹着,人坐在木板床上,见他进来,道:“把门关上。”
周行川又把房门关好,一时间,光线被尽数隔绝,屋子里暗了下来,看不太清楚对方却放大了呼吸。
徐风来又让他坐下。
柴房没有凳子,要坐也只能坐在木板床上。
周行川在床尾坐下。
他分神想了想,这床比他睡得那张还要硬。
“...”在床头的徐风来,“过来些。”
周行川慢吞吞挪了过去,尽管如此两人还是有一臂的距离。
“啧。”徐风来很是不耐烦,他伸出手臂将人扯了过来,正想探头过去,却见周行川敏捷地抬手捂住额头:“不许撞我。”
“...呆子。”徐风来又羞又怒。
蠢死他得了,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
周行川正想反驳,偏徐风来又侧头靠过来,而瞬息之后,一双温暖的唇落在了唇瓣上。
第28章
这双唇才刚从河里出来, 应该是凉的,可偏偏暖,像外头的日光, 也软, 一点都不像徐风来这个人。
周行川愣怔地看着徐风来,而对方也已经退开。
暗暗光线中,周行川听见徐风来有些颤抖的声音:“厌恶吗?”
“不...”还未说完就被徐风来捂住嘴。
他此时像极了掩耳盗铃的那个人。
周行川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徐风来现在很紧张,尽管他下定决心要与周行川成亲, 可真到了这步还是由不得发抖。
两人此时靠的极近, 加上光线暗, 呼吸缠绕在一块, 更是放大了心跳声。
徐风来仿佛听见自己那如擂鼓的心跳:“你真愿意与我成亲?”
周行川想说话, 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捂着嘴,于是只能点头。
“你家...能同意?”
周行川想要开口只能把他的手拉下来,拉下来却没放,反拽在手里:“此事有我, 你不必担忧。”
徐风来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那样烫, 仿佛能把人灼穿:“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先与我成亲, 倘若你家不同意我们便和离, 我虽出身乡野可也看不惯自己夫君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若你有更好的良缘我不拦你,你也别为难我, 咱们好聚好散。”
周行川也不知自己此时是何种心情才能听他把这番话说完。
他气愤, 气来宝不信任自己。
也心疼,心疼来宝小心翼翼。
他问:“你心里可有我?”
徐风来没想到他问这么直白的话, 瞬间有些庆幸先让他关了门,否则自己现在脸红脖子热的样子让他看了去该要遭笑话。
他垂下眼睫,遮住一片羞涩:“嗯。”
周行川听他回答,心里头又热又难受:“你既心里也有我,为何要将我拱手让人?”
眼眸抬了起来:“谁想将你让人了?”
周行川指责他:“你刚刚那话难道不是这意思?”
“...”打着去父留子心思的徐风来只能背下这口黑锅,“那你答不答应?”
“别说一件事,便是十件百件我都答应,你别担心,父...父亲母亲疼爱我,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说起这个,都到谈婚论嫁的份上了还不知他身份,徐风来觉得自己一定是色.欲薰心了,不然怎把这么重要的事给抛在脑后:“你的事还不打算同我说?”
周行川讨好地捏了捏他的手:“再等等,我给你备了一份大礼。”到那时不管是柳如春还是谁,只要欺负过来宝的人他都要让他们尝到恶果。
看着他无师自通就晓得哄人的招数,徐风来内心五味杂陈。
周行川见他不说话,低着头乖巧的样子让他内心温暖,缠绵的话语不由脱口而出:“来宝...”
“做什...”
话还未说完就止在对方的动作中,周行川靠了过来,柔软的吻落在额头,周行川珍惜的一吻落下,又轻轻拽着他的手,把人拥进了怀里。
徐风来一张脸红了个透,心脏仿佛打鼓般,他再扛不住,将额头贴在周行川的肩窝,整张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屋外,徐父徐母忍着听墙角的冲动,等着哥儿出来给解释。
他们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两刻钟都好似过了两天。
就在他们把眼睛瞪累,那扇关了小半个时辰的门才打开。
他们家哥儿最先从里边出来。
已经换了身衣裳的哥儿长发随意绑着,往日俊朗的眉目今时看起来却多了丝柔软。
而他身后,是身材颀长的阿靓。
夫妻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把话说开的两人就是出来面对徐父徐母的。
徐风来率先开口:“爹,娘,我要和周行川成亲。”
徐父徐母异口同声:“好。”
“???”就答应了?
但不管怎样都好,只要答应就行。
“其他事能省则省,先拜堂再说,你的生辰八字一会告诉我娘,好去找人挑个良辰吉日。”
若说拜堂成亲那肯定是回京才算数,有高堂见证,可他答应过来宝先成亲,此时他只以为是徐风来担心柳芽他们喝不到喜酒,完全没往别的地方想。
“我已经去信家里,但最快也要一个月才有回复。”
徐风来问他:“你家在何处?”
“京城。”
竟然还是天子脚下的少爷。
徐风来没往溧水县去,而周行川家又知他在这,便一直没张贴寻人,他们也就无从猜到周行川的身份。
况且周行川除了不爱干活有点小洁癖外,基本没大陋习,就更没往别处想了。
徐风来听了,更觉柳芽说得对,还是早点把生米煮成熟饭,怀上孩子再说。
尽管徐风来没有一点被强迫的迹象,但徐父还是觉得该再问问哥儿。
夜晚,夫妇俩坐在床榻上,哥儿搬了小凳子正襟危坐在他们面前。
徐父蹙着眉头问他:“你跟爹说说你做的什么打算?”
自己父母是不能瞒着,徐风来直言道:“他那样的人家我们配不上。”
徐母听了瞪眼:“那你还答应?”
“可我心里有他,不想自己后悔。”徐风来低头,抠着自己的手,“若说打算也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我想着先成亲,就算日后他家不同意再和离便是。”
徐父沉声道:“来宝,我和你娘不愿你过这种日子。”
徐母也附和:“若是和离你将来还怎么说亲事,娘不答应。”
“不会再有其他人。”徐风来抬起眸子,“只要怀上孩子就好了。”
“糊涂。”徐父听懂了他的意思,顿时吹鼻子瞪眼,“咱家穷是穷点可也清清白白,你这样做将孩子置于何地?你要真这样想还是趁早回了阿靓,我与你娘不可能答应。”他说完转过身不再看着徐风来。
徐母见他动了气,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为难:“你真是傻了。”
徐风来抿紧了唇。
他本来可以瞒着爹娘做这事,可结果是一样的,他出身乡野这事改不了,门第之见如天高海深,他跨不过去,周行川也低不下来。
就像如今,他甚至不明白周行川怎就看上了他。
一家三口正沉默不语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这时候敲门的也只有周行川。
徐风来瞬间挺直了肩背,不知他听了多少。
外头果然是周行川。
他身后有一地皎洁月光,照得万物婆娑。
而他的眉眼藏在月光后,一时间让人看不清神情。
他开口,语气却是正常:“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徐风来不知他是否听见,内心紧张,表面却装作如常:“什么?”
周行川将藏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一枚玉佩被他吊在手指上:“这块玉佩是我出生时家里准备的,我把它给你,日后谁见了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他亲自为徐风来佩戴,还给扶正了。
透着晶莹玉润光芒的佩玉落在粗布麻衣上,竟也有一丝相得映彰。
徐风来低头看了眼价值不菲的玉佩:“可我没什么东西给你。”
“你有。”周行川桃花眼发亮,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抖开,“定情信物我早就收到了。”
与这枚玉佩比起来,这方手帕甚至不是什么好料子,可却被对方珍之重之收藏,徐风来内心不免动容。
他想,哪怕日后真的分开,得过这个人的珍重也极好了。
这段关系说开也并没有给生活带来太多的变化,最多就是周行川黏糊了点。
明明前一日都还只敢坐床尾的人,现在起身第一件事就是跑徐风来面前,非得跟他说说话勾勾手指才甘愿。
别看徐风来平时稳重,可到底是情窦初开,被心上人这么对待,难免会脸红心热。
好在周行川黏糊归黏糊,却不会为难他。
吃过早饭的两人去洗衣裳,而徐父则出门去找人挑选日子。
尽管前一晚父子二人谈话不愉快,他却还是顺了哥儿的心意。
两人去小河沟那洗衣裳,因着就要成亲,周行川便一点都不避着众人,来宝喊得亲热,怕是不用多久,整个上巧村都知道徐家好事将近。
若是以往,徐风来怎么也得说他两句,可今日却闭紧了嘴,任由他宣之于众。
不过到底是没影的事,外人就算心里有疑也没当着他们的面问出来。
两人洗完衣裳回来,正走上小坡,徐风来就看到院子外站了个眼熟的身影。
恰巧那人听见脚步声回过头,徐风来看见他的脸,撞上他的视线。
见是他,不由快走几步:“韩夫子你怎来了?”
来人正是住在村子边上的韩夫子。
韩夫子微微笑道:“我来找你。”
他是从诗书中长大的人,端的是气质温润,举手投足都有读书人那股文雅之气。
“里边坐。”听他是找自己的,徐风来内心诧异,但不管如何,毕竟是‘恩师’,礼数还是要周到。
徐风来开了篱笆门请他进去,又让周行川先把衣裳晒了,他去泡茶。
韩夫子喊住他:“不用麻烦,我与你说几句话就走。”
徐风来只好停下,院子里有竹椅,他搬了两张过来,一张给对方。
韩夫子谢过之后掀衣摆坐下,他问:“这位兄台从未见过。”
徐风来看了眼竖长耳朵的周行川,道:“是我家里人。”
韩夫子听了愣住,似乎对这个答案不能接受。
徐风来疑惑,微微歪头却没出声。
韩夫子很快反应过来,表情恢复正常:“你们要成亲了?”
“嗯,届时还请夫子赏脸喝杯喜酒。”说起这个,就算他掩饰住了激动,可闪烁的眼眸还是能让人看出他很期待。
“好。”韩夫子嗓音忽然干涩,“先前的事我很抱歉,我已经训诫过他们。”
徐风来也没猜到韩夫子竟然为了这事找他:“多谢夫子,有劳了。”
尽管是前日才发生的事,可这两日事情太多,徐风来都快忘了。
韩夫子不过是假借这件事来见他,只是有人下手更快,他再次失去了机会。
而且那人目光如炬,仿佛他是觊觎他宝物的贼人,视线能将他后背烫穿,对徐风来的在意不言而喻。
一瞬间,韩夫子再坐不下去,他站了起来:“有事你忙,我先回了。”
徐风来起身去送他。
到了外边,韩夫子还是忍不住问:“你可还去我那学字?”
徐风来笑道:“自是去的,改日有空我再去拜访。”
韩夫子这才走了。
徐风来等他走远才把篱笆门关上,一回头就看到周行川双手抱胸站在院子里看着他。
心中无来由一咯噔:“你做什么?”
周行川哼哼:“来宝,我吃味了。”
周行川表情冷漠, 可徐风来却品出‘快来哄我’的意思。
他本就因昨日的事而心虚,尽管今时不是他的错,还是软了态度:“你想怎样?”
周行川勾了勾手指:“过来。”
徐风来听话走了过去。
才到他面前, 就被他伸手揽进怀里。
周行川的冷漠顷刻间化成了抱怨:“见了他你眼里就没我了。”
突然的亲密让徐风来心跳变快, 下意识以手撑着他的胸膛,想也不想便反驳:“胡说。”
“那一直是我?”
“废话。”说完就反应过来自己被套了话,徐风来抿了抿唇,瞪了他一眼。
只是他不知道,以往该凶狠的一眼这会却有娇嗔的味道。
周行川忍不住笑, 他低头亲了亲徐风来的额头, 而后凑在他耳边, 低语道:“我也是。”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带起一阵阵战栗。
呼吸之间, 徐风来又听见了那阵鼓声,咚咚咚不绝于耳。
他知道来源于哪里,可控制不住,耳根子绯红, 双唇抿得紧紧的,看着周行川的眼神却有说不出的情意。
此时的他似春日枝头上那一朵含羞待放的花。
周行川实在喜爱的紧, 生气的徐风来可爱, 瞪着人的徐风来也可爱, 只要是他, 周行川都觉得喜欢。
两人视线相对,眼眸中的影子越来越近, 就快要挨一起时, 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哎呦喂,青天白日就让我看这一出, 你两臊不臊?”
拥在一起的两人赶忙撒开。
又不知是骗谁,背对站着。
徐风来看向声源处,就见柳芽捂着双眼站在青篱墙外,一簇鲜花怒放中,他的嘴角翘得老高。
被人瞧了个正着,哪怕是好友,徐风来也不免羞赧:“你怎来了?”
柳芽放下手,明知故问:“是嫌我来错了?”
可谓是风水轮流转了,今时今日轮到他被打趣:“自己推门进来。”
“那是那是。”柳芽打开篱笆门走了进来。
虽然有些遗憾被打断,可徐风来知道他有事,偷偷看了眼周行川,却见对方也一副可惜的样子。
他倒是好,直接给表露出来了。
徐风来把两张竹椅搬到屋檐下,让柳芽坐下说。
柳芽一坐下便道:“蔓姐儿的事我打听清楚了,是她爹娘贪图八两的彩礼,把她许给下巧村一个跛脚的鳏夫,听说那鳏夫上一任妻子就是被他打跑的。”
徐风来坐在他旁边,听闻这话也拧起了眉头。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独是徐家,柳蔓家也一样。
柳蔓在家中排行第三,上边两个是哥哥,下边还有一个快要说亲的弟弟,平日里她爹娘对她有多苛刻村里人都知道,如今为这八两彩礼应承这婚事,是当真把柳蔓往火坑推。
可哪怕两人再气愤也无用,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没办法替柳蔓回绝或者出头。
徐风来问:“蔓姐儿如何了?”
“我劝了她一宿,好歹是放下寻死的念头,可也没用,这婚事一日不解决,她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哥儿女子地位低下,若父母心疼,能自己做主那是福分,否则就像柳蔓这样,出了虎窝入狼窝。
周行川倒了两杯水出来,正听见这话,说道:“此事倒不难解决。”
两人顿时抬头望来,柳芽问:“你有法子?”
周行川把水杯给他们:“就得看柳蔓姑娘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柳芽直点头。
徐风来道:“你点头有何用?”
柳芽唉声叹气。
周行川道:“你问问她,愿不愿意随来宝入京。”
徐风来听懂了他的意思,只是他这决定突然,徐风来未曾听他说过,只是想想也是,周行川到底是要回家的,他们真成了亲,那带他回京也是正常。
毕竟对方也不知他心底想法。
柳芽蹙着眉想了想,道:“就怕蔓姐儿愿意可她家不肯放人。”
“这倒不必担忧,我会让人解决。”
柳芽思忖半晌,叹口气道:“见不到就见不到吧,好过跳进火坑。”他把杯子里的水喝掉,站起身,“我回去问问她,若是她愿意,我们再过来。”
徐风来嗯了声。
柳芽把杯子给他,冲他眨了眨眼:“我走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我劝一句,还是回房好。”
徐风来扬手就要打。
柳芽笑着跑走了,
徐风来闹红了一张脸,哪怕罪魁祸首主动坐在他旁边,他也避开视线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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