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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后万安(麓柒夭夭)


掌指轻按上周祁腕处,把了把脉,眉头紧紧皱起,而后握住另一只也把了阵,退身朝褚君陵如实道了情况。
意思是周祁身体亏空得厉害,大病小病凑起来能占半本医书,再不好生调养着,多也就是这两年活头,若褚君陵再如以往那般把人不当人的折磨,两年都用不上,能撑过当月就算得周祁命硬。
即便身体有药能治,周祁心病成疾,心病还需得心药医:“微臣斗胆,皇上若真怜惜公子,恐是一点刑责也使不得了。”
贾钦冒死多这句嘴,一面是周祁实在太惨,一面怕褚君陵哪日真把人玩死了,反过来怪自个没提醒他,拿瞒君之罪再把自己家府给抄了。
褚君陵听罢,这回意外明事理的很:“药方子尽快开来,治病和调理的各开一处,莫混着了,药材尽管拿最好的用,差哪味便差人来与朕说。”
让贾钦日后专负责周祁调养之事,药尽由他煎好送来,全程不准假他人之手:“你只管尽心伺候主子,他身好,便是你贾府上命好。”
反之如何,贾钦在宫中混迹多年,已然算半个人精,哪悟不出君王的言外之意。
怀揣忐忑领命告退,身至殿外才敢腹疑:圣上先前还将那周祁当是死物对待,今日怎就如珠似宝生了心疼,更明言称周祁是主子,真就该了性?
或是什么杀人诛心的新法子..
想不明白索性放弃,摇摇头挥退脑中猜测,感叹一声,赶着回去开方子抓药:胆敢胡乱揣度圣意,他也当真是活腻了。
这头褚君陵仍抱着周祁,等他冷静下来缓缓松手,确认周祁没窜下榻罚跪的心思,叫奴才取了两身干净衣物进殿。
按以往惯例,周祁在褚君陵跟前光身子比穿衣的回数多,君王也不是叫人进宫享清福来的,更没闲心给个脔宠添衣制被,何况常日打罚加身,穿戴荣华无异是浪费,遂如今连件像样的衣襟也无,只得先穿褚君陵的。
恰好太医院送金疮药来,褚君陵没急着接,待奴才试后无异取过,自己再查验一番,转而屏退殿中服侍的人,轻拍拍周祁脑袋:“小心趴着,朕给你上药。”
周祁实在累极,没精力想君王目的,闻声温顺趴下身,拿背对着褚君陵。
不知是怕还是痛,打褚君陵重见到人到现在,周祁身体抖就没停过,也就是这会儿动作迟缓,不轻易能发觉。
“痛得狠了?”
预料之中没得回复,褚君陵也不逼,兀自与周祁聊道:“这是宫里顶好的伤药,连着涂个三五日便能恢复,不过结痂时会有些痒,你到时候忍着点儿,莫把伤再挠破。”
见周祁身颤微消,当是对方防备松懈,不乏又哄他:“这药里头添了麻草,有极好的镇痛之效,你感觉如何,可是不那么难受了?”
仍是没个动静,褚君陵怕他身子晾久了受凉,轻速涂好药,拿过里衣替周祁穿上,周祁骨架本就小些,人又瘦近虚脱,套上松松垮垮,衬得人更单薄。
恐周祁伤处再捂出脓水,又怕他多想,笑着与他耐心解释:“伤闷不得,暂且就穿件里衣,觉得冷便拿床被搭着,这两日尽量别下榻,先养好伤,等落痂朕再吩咐尚衣监来给你量身,新做几身衬体的衣物。”
周祁合眸趴着,怕压着伤,褚君陵没准他换别的姿势,听得君王如此道,心中自嘲:里衣再冷,也远比先前专拿来折辱他的勾栏皂衫要来得体面。
“伤愈前就在养心殿住着,朕亲眼瞧着能放心些。”怕周祁惶恐又害心病,轻声与人保证:“往后朕尽不会欺负你了,若实在怕,朕把你身边那小奴才喊来伺候?”
闻人始终不出声,褚君陵以为是睡着了,想掰过脸瞧瞧,轻探过去,摸得一手湿热:哭了?
褚君陵心尖儿疼得难受,想要贴身哄抚,却顾忌周祁怕他极了,不敢有所刺激。
只看他眼眸湿漉漉的,泪不止的落,小心抬手拭去,不觉想起上一世在戌州,这人也是哭得伤心,偎在他肩上委委屈屈道怕。
“祁儿。”褚君陵口中发苦,声色不禁哑然:“朕知错了。”
德观在外头唤褚君陵没应,只得让那朝臣先在殿外等候,哪知脚踏进来就听见自家皇上在给人道歉,对象还是被圣上视若仇奴的周祁,眼珠子差点惊得掉出来。
褚君陵也发现他了,脸上颇有些挂不住脸的恼怒:“突然窜进来做什么!”
德观软着膝盖恭恭身,见其不悦,赶紧把自家皇上掉到地上的脸面拾起:“皇上,卢大人求见。”

那老东西来做什么?
卢景华来为何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德观撞破他低声下气给周祁道歉的事儿,道歉是真心道歉,龙颜也是真的丢了。
褚君陵沉着脸迟疑,有点想灭这老奴才的口。
德观敏锐洞察到皇帝想抹自个脖子,忙不迭辩解:“老奴方才叫了皇上好几声,您都没应。”
他当是圣上歇了,哪知在里头玩儿忏悔这一套:“卢大人又是不肯走的架势,老奴只得进殿来问,不想冲撞了皇上。”
褚君陵挪回眼,不甚耐烦摆了摆手:“让他滚去议政殿等,朕随后过去。”
“嗻。”德观伏伏身,偷瞄过周祁,满腹疑团退了出去,不明白圣上又作的是哪一出戏。
褚君陵回过身,将床被替人盖得实贴,温声知会:“朕去议政殿一趟,很快便回来。”
瞧周祁固执不语,轻叹叹,担心他对自己殿中的奴才心生抵触,命人去喊周一过来服侍,只到殿外时,耳聪听得周祁开口,声音夹着湿意,轻若棉毛:“皇上究竟想做什么呢。”
想做什么呢,褚君陵也不知,或是天道更怜悯这一世的周祁,嫌他所欠罪孽赎得不够,专遣他回来补剩下的。
细想了想,褚君陵没回头,用比周祁更小的声音:“想与祁儿生生世世。”
他应过周祁的,生生世世。 。
到议政殿,卢景华迫不及待表明来意。
大致是徐氏得以铲除,徐娇苑废后被斩,如今天下大统,万事太平,皇帝该考虑后位空缺的事了。
褚君陵这才想起自己这一世后宫有人,且人还不少,妃嫔加侍妾少说得有百八十个,算上这一世命活三次,甚至有些女子面都没见着过。
卢景华之女卢蕴贞,四妃之首,因着卢氏掰倒徐安有功,褚君陵为拉拢人心,前不久将人册封成贵妃,只眼下看,卢氏之女确是封后的最佳人选。
只是上月才封贵妃,这就想把女儿往后位上送,老狐狸未免心急了些,倒不怕落得与徐安一般下场。
褚君陵心头冷笑,面色表露如常:“照爱卿之意,是想朕把贵妃再往上推推?”
卢景华见他领会意思,强忍着喜色假意推辞:“小女才疏学浅,恐是难担国母之任,若能承蒙皇上厚爱,老臣定当竭心尽力为我大褚社稷,万死而不辞。”
唱得倒是好听。
褚君陵没说同意,命人给卢景华赐了座,同样打起官腔来:“这后宫当属贵妃最得朕心意,这后位理当为她考虑着,只是爱卿可想过,蕴贞上月才封贵妃,爱卿更升居中书令一职,镇压反贼的功劳不止有你卢氏一个,朝中大臣但凡家中有女、能够得上条件,哪个没往着后宫送,树大招风的道理,爱卿可是明白?”
皇后谁都想当,有凤命却不见得就能长命,心太急往是会憋死人的。
打着一副为华景华好的腔势,严景华被绕进套,细想也觉君王说得在理。
掰倒徐氏的不止他一个,宰相太尉等人家中无女,一连几胎都是小子,其余家中有女子的,要么是庶房所出身世轻贱,要么还不到入宫年岁,余下几个大臣中就属他的功劳最高,所受恩赏亦是居首。
正如君王所说,眼下最有望坐上那位置的,仅有自家小女,卢氏如今风头正盛,难保没眼红的,这步路还得稳扎稳打才妥当。
下轮选秀已是三五年后的事,且还尚早,倒不怕新入宫的威胁到蕴贞地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点道理他懂,好处得尽总会招人记恨。
“皇上所言极是,怪老臣欠虑。”
真当君王是不想自个太过激进受人记恨,未怀疑其用心。
反倒见他费心为卢蕴贞想的周到,信君王恩宠以为真,不由感激:“皇上处处为小女着想,是蕴贞的福气。”
褚君陵略颔颔首,没拆穿卢景华自作多情,三言两语将人忽悠请退。
琢磨得周祁原谅还尚早,皇后之位亦是非他不可予外人坐,后宫那些女人尽是不安分的,前朝想揽权的大臣又赶着将女儿往宫中送,送进宫的还不消停,联合母氏设些歪门邪道的方儿往龙床上爬。
前朝后宫各势较力,为那位置往后不定要闹出多少丑事。
正是明争暗斗最闹得凶的时候,当下废除后宫,无疑是将周祁往风口浪尖儿上推。
既是人撵不走,以防后生事端,不妨就借卢景华这老狐狸之手。一番熟虑,又命人将乐乐呵呵已经走到宫门口的卢景华叫了回去。
“皇后之位朕可是替贵妃留着了,眼下时机未到,贸然传出对贵妃和卢氏都不是好事。”
卢景华连连点头:“老臣明白,还请皇上宽心,未到尘埃落定之时,老臣定当三缄其口,绝不外传!”
褚君陵装作放心,继续给人上眼药:“爱卿可知这后位前朝后宫多少人盯着,若有心人为爬上位不折手段,贵妃岂非危矣?”
“照皇上之意?”
得褚君陵做噤声手势,覆耳过去,面上神情先是凝重,而后惊讶,听到最后欢喜至盛,险些拍手叫好!
笑烂着脸拍褚君陵马屁:“皇上此计甚妙!”
褚君陵藐他一眼,嘴角轻勾:把这老狐狸尽给诓进去了,可不是妙嚒。
“这般说好,于后宫,朕利用周祁作掩保全蕴贞,前朝再有人想把女子往朕身侧送,可就看爱卿的本事。”
听得君王话道“劳烦”,紧摆摆手以表惶恐:“皇上这是折煞老臣了。”
“兹事体大,爱卿切记守好秘密,断不能叫第三人晓得。”褚君陵就盼着他四处乱传,面上却端得正色,再三言令卢景华莫说漏嘴。
卢景华当即拍拍胸脯表示:嘴严只是他众多长处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个,不到封后圣旨下达那刻,这秘密只会在他肚子烂着。
前脚踏出议政殿,嘴严的卢大人转头就将此事与自家女儿说了,事无巨细。
君王之意,是怕卢蕴贞独得恩宠遭人嫉妒,后宫那是多黑的地方,水可深着呢,若卢蕴贞遭人谋害,未登及后位而先身殂,可就要命。
最好的法子是君王人前将人冷落着,营造卢贵妃不受宠的假象,或可以此躲过外人算计。
仅这般还不够,无人得宠,后位又属空缺,多是有人蠢蠢欲动使歪心思,真让哪个爬上龙床,卢蕴贞的后位可就难保。
到嘴的鸭子哪有往外飞的理,君王即是承诺将位留给卢氏,断不能叫旁人抢去,如此一来,君王身侧便得有个人作幌子。
一个假受专宠,却不会危及到卢蕴贞地位之人。
后宫挑来拣去,就周家那脔宠最合适。
皇帝将周祁视作仇奴,恨且不够,断不会假戏真做,即便君王糊了眼,真把那脔宠爱进心去,就冲周祁是个男人,根掰断他也登不上那位置。
何况这主意还是君王自个出的。
道要换个法子折磨,先刻意地宠着对方,骗得周祁交心,再趁人沉溺之际说开真相,彻底叫对方堕入深渊,意是杀人诛心才最痛快。
又言是想叫卢景华心安,借此表明对卢蕴贞的情意,卢景华对此计坚信不疑,忌惮于君王手段阴狠,但听他都是为自家小女,转念心夸起对方远见。
心急忐忑来面圣,不料得个盛大惊喜,欢欢喜喜回府去,经此一事,励志要做个好国丈,以当万臣之表率,政向上可谓对褚君陵死心塌地。
得卢景华透露,卢贵妃高兴得险失仪态,原先对周祁诸多刁难,后头再见着人,态度一概变得和气,清楚对方受宠不过是君王为护自己平安登位的掩护,倒不至嫉妒一颗棋子。
反而见有人拿周祁发难,刻意帮着解围,目的让周祁彻底成为众矢之的,以更好保自身周全。
褚君陵不知这对大聪明父女谋划些何事,回殿恰是午膳时候。
周祁不知何时睡着了,安安静静趴在榻上,呼吸清浅,姿势于褚君陵离开时无异。
褚君陵混账之时没少将人传来折磨,养心殿于周祁言就是个受难窝,来没哪回是为好事。
担忧周祁对这地方有阴影,硬留在此适得其反,反使心病加重;换所宫殿亦不放心,先时得自个默许,连奴才尽敢拿周祁出气,人又伤得重,这般在外头必得再遭人欺负。
这下瞧他勉能入睡,虽眉头颦蹙,不安稳有,却不像做了噩梦的模样,心倒是落地了。
恐惊扰到人,悄声退到殿外,碰巧德观来问布菜之事,看看天色,让等周祁醒后再传膳。
德观些许迟疑,君王为着处置周家一事已然无心早膳,后头又稀里糊涂生这变故,眼下午时将过,口腹半点儿正食未沾,龙体哪受得住:“皇上龙体要紧,不妨尝几道菜先填填口。”
劝说周祁如今这身子吃也是些清素流食,大可命膳房等人醒再炖煮好送来,褚君陵病没半个,光陪人吃那些东西怎么够。
“流食难果腹,且为着朝政社稷着想,皇上圣体康健要紧,主餐饭菜再没胃口也多少用些。”
褚君陵被吵得心烦,面色冷下几分:“你这老奴倒是尽心,朕的言辞尽敢左右。”
“奴才不敢!”让褚君陵一吓唬,老胳膊老腿儿急跪不稳,险些栽到脑袋:“奴才岂敢忤逆皇上,奴才是见您今日滴水未沾,恐皇上龙体抱恙多说句嘴,奴才知错,奴才这就掌嘴,皇上息怒。”
褚君陵也不是真要发作,德观打他年幼便跟在身边伺候,好歹有几分主仆情分,见这奴才老是老了,巴掌落在脸上没丁点含糊,恍若打的不是自个。
请罪也是为求他息怒,倒没让自己庶其罪,再被耳光声声闹着,一时心软与心烦交加,口气更冷戾些:“跪着做甚,还不滚去传膳!”
德观抽得自个脑瓜子犯懵,突闻君王肯用午膳,忙“诶诶”两声站起身来,顾不得头晕眼眩,卑笑着赶往御膳房交代。
动静吵到殿内之人,周祁轻抽声,叫身上伤痛牵扯转醒。

脑发沉的撑起身,意识回转不免心惊,自己竟在君王寝殿歇了身。
眼观四周,殿门虚掩,屋内也未留个奴才看守,能在如同炼狱的地方得以喘息,叫受惯刑责的周祁心生茫然,更被君王改性似的作派积起恐慌,怔怔坐起身不知所以。
随即想到周氏,心中慌措淡下几分,回想君王早间的话,心中讽刺:往后不会再罚他?
如今他这残破身子不剩多少价值,罚不罚都一样,只要那人不拿周家相胁,于他自身,哪日惹怒君能求一死,反倒是解脱。
自嘲间听得门外动静,下意识身僵住,抬眸望是褚君陵进来,身要请罪,先被对方话语止住,瞧周祁衣薄,命奴才拿了件常服过来,披到他肩上:“早春天寒,你人还病着,莫再着了凉。”
不忍瞧他眼中一潭死水,试着提些能激起周祁反应的话题:“跟着你那小奴才是叫周一?”
果真见周祁惊得仰首,惶恐不安将自己盯着,褚君陵心疼,怕吓得人魔怔,忙温柔地安抚:“你莫怕,朕不是要罚他。”
感觉怀中身体僵意减弱,低头就看周祁后怕未消的神色,不免心疼更甚:“走前跟你说让周一过来伺候,怕朕殿中的奴才你使不惯,不记得了?”
等去喊人的奴才返回禀报,褚君陵才知前几日周祁遭受折辱命撑不住,那小奴才怕周祁再有闪失,替周祁挡了剩下的刑惩。
今日找到人时,周一正露着屁股皮开肉绽的趴在床上,这几日自顾不暇,还昏昏沉沉躺着呢,反倒是周祁这个做主子的在照顾人。
早上周祁又受传唤,房中没得人照看,褚君陵喊去的奴才见到周一,叫了两声看没反应,过去朝人推了推,紧感觉掌心烫的厉害,再观周一浑身热红,已然昏死许久。
褚君陵晓得周祁看重周一,拿人当是弟弟,这小奴才如同周祁在这吃人后宫能握住的最后根稻草,周一若因此而丧命,定会逼得周祁神识彻底崩坏。
知其严重,及时叫有太医去瞧,据太医回,说是那小太监运气算好,再晚半刻就得烧坏脑袋,落得痴傻。
闻太医道那声“小太监”,褚君陵恍又记起周一随周祁进宫之时,遭他以后宫奴才不得完势为由,带去蚕室施了宫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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