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祁喊疼受不住,声色更带了祈求,褚君陵可算停下动作,安抚哄了两句。
周祁当他改变主意,正松口气,就见褚君陵进内间将榻上的软枕尽拿出来,垫在自己腰和肩颈的位置:“…………”
昏君没劝得住,连将周祁里裤褪下,而后覆身将人揽住,堵了口舌。
周祁双手被绑挣脱不得,遭褚君陵托着身从龙椅踉跄着带上龙榻,又从榻上转战回去,如此反复。
回殿已是夜半时候,再被褚君陵一番折腾,将近晨曦才听得屋中消停,褚君陵神色餍足,瞧周祁意识混散睡得深沉,视线由眉眼至颈间反复描摹,目光涟漪,借着将燃尽的烛火将他脸上几缕发丝拨开,轻揽过人入睡。
惦记多年的皇后可算叼进窝,褚君陵激动过头,难免睡得晚了些,醒时头痛欲裂得厉害。
抬手往眉心揉了揉,当是还在榻上躺着,下意识伸手去揽周祁,手却捞了个空。
怔愣间脑中嗡地炸开,继而神思一振,猛然睁开眼,却惊觉自己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殿下跪着个人,正是自个昨日册封的皇后。
褚君陵怔忪,傻眼望着殿下那人。
此人是周祁也不是。
不是今生意气风发,被他宠得肆意的周祁。
却像前世遭尽折磨,被他作践得不成人样的那个。
是梦嚒?
想试探喊周祁名字,却听得殿下之人重重磕下头去,额头溅出些血渣来,声色极力压抑着,颤抖又绝望:“求皇上饶家父和母亲一命!”
…………
这是头一世周未凯旋,他下旨斩杀周祁双亲时,周祁求他的话。
“祁儿?”
周祁未有动静,整个人死气沉沉跪在殿中,褚君陵思绪混乱极了,脑子压根儿抵不上用场,撑着扶手站起身,浑浑噩噩朝殿下人走去,脚虚浮地落不到实地。
“祁儿。”
褚君陵又喊一声,见周祁浑身颤得厉害,温声哄人莫怕,且看周祁更是惊惧,头叩着地缩成一团,喉中漏出几丝痛苦的呜咽。
越分不清梦境虚实,蹲身正对着周祁,想伸手探探人是真假,却看周祁猛的抬首,双眸透着猩红恨意,褚君陵不防被吓到,呆坐在地,就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把匕首,狠力朝自己刺来,直直扎穿喉咙。
赫然惊醒,外头天光大亮,周祁在身侧睡得正熟。
第188章 求皇上留家父和母亲一命
大褚于周祁册封次年改国号周褚,大赦天下,二人共度七十余载,周褚七九年,周祁逝世,葬于皇陵,月余皇帝驾崩,帝后共墓。
褚君陵应证承诺,一生唯周祁一人,朝臣起初不信皇帝能对个男人钟情不二,对这份感情大多是当乐子瞧的。
一年两年,皇帝后宫仍没个一妃半嫔,三年五年,莫说妃嫔没有,宫中侍婢尽不剩几个,十年八年,最该激情退淡的时候,皇帝反将那男后惯得更过头。
某日,有个大臣骂周祁是男妖精,更扬言要将他狐狸毛拔了,事传到褚君陵耳朵里,以妄论皇室为由下令将那大臣满身毛发拔了干净,一根没准人留。
晃眼一世到头,朝臣熬死一个又一个,净没人等来周祁遭褚君陵废后的那日,反倒连两人死后棺材都是一个,帝王长情,世人这才信。
褚君陵一生宠着周祁,打将人骗进宫就没闹翻过脸,夫妻和睦倒也和睦,恩爱也尽如一日,只有个事儿:那日梦境像在脑子里生根似的,褚君陵常年受此困扰,深感愁人。
梦中场景每每到他伸手去探周祁虚实之时戛然而止,要么是被周祁拿匕首刺穿脖子,要么是被剑锋削去脑袋,再有就是周祁趁他抓住之际化作虚无,顺道将手中藏的毒撒他脸上,褚君陵就纳闷:周祁在梦里怎么藏了这么多能杀死他的东西?
安葬完周祁次月,褚君陵追随人去,临死前又做了那梦。
这回梦中场面清晰,褚君陵照着流程走到周祁身前,惊觉身体受自个控制,没急着蹲下身去,站在距他一尺远的地方,缓缓打量起这个常年出现在梦中,对他恨之入骨,用数多方式取他性命的人。
彻底看清模样,褚君陵有些恍惚,眼前这人形如枯槁,发灰色青,身躯恍若仅剩骨架,包裹在松破的长衫下,露出的半截掌臂鞭痕深嵌,新旧交错着,一路延伸到颈后,伤处结痂的位置湿黄化脓,紧紧粘着衣物。
这般模样的周祁,叫已然隔了一世的褚君陵有些陌生。
面前身影与记忆中光风霁月的少年重合,褚君陵眼发酸,心头惭愧得厉害。
这是头一世遭他万般亏待的周祁,是枯死于深宫高墙、没得过他半点可怜的周祁,这人固执入他梦来,定然是委屈极了。
临死前这最后一梦,褚君陵想好生抱抱他。
心盼着周祁这回能乖点,等抱完再动手杀他,缓缓靠近蹲下身去,心疼把人揽进怀中,而后一愣:“???”
实心儿的?
试着又抱紧一点儿……
身体也是热的。
再探周祁脉搏,虽然微弱,但确实是跳动着的,如此:他是又回到前世了??
褚君陵惊呆了,察觉怀中身体僵硬,还微微带着几分颤意,眨眨眼,仍觉得不可置信。
咬咬牙,狠命往自己腿根子一掐,痛得暗抽口气,这才相信自己是又重生了。
承诺周祁的生生世世,这便是应验了?
大喜过望,轻将怀中人送开,等视线再落到周祁身上伤处,心一咯噔,怅然叹了口气,心知自己是回来晚了。
随即想到什么,试探喊了一声:“祁儿?”
察觉人颤抖得更厉害,褚君陵惊喜落下,心中涌起几分失望。
眼前这人没有第二世的记忆,那个叫他千娇万宠着的周祁没回来,孤身留在了皇陵。
不等褚君陵忧伤完,眼前这个周祁重重叩首,说着一如梦中的话:“求皇上留家父和母亲一命。”
紧即德观也从殿外进来,欠欠身,犹豫看向周祁,亦说着与头世同样的话:“将军凯旋,已经到京城口了。”
“皇上!”
周祁大惊,当是褚君陵定要赶尽杀绝,豁然抬头将人望着,眼中有瞬间地憎意:“尽是下奴该死,求皇上饶过家父和母亲!”
褚君陵心绪复杂,本不知如何应对眼前之人,却见周祁望向自个,目光相撞,心登时安稳。
“好。”褚君陵话里小心,声色再温柔不过:“朕听你的,祁儿说如何便如何。”
不管哪一世,存没存记忆,这就是他的周祁。
前世这人能恢复上一世的记忆,此生未必就不能,如今要紧是把人身体养好。
褚君陵没忘以前如何虐待的这人,眼下周祁身痨成疾,伤势又严重,腿也在大雪中瘸了,精神常有失常的时候,定要好好调理着。
待气色好些,便去江南把那李老头儿捉来治腿,又想到周祁武功让自己废尽,琢磨着还得让那老头儿看看能否将断掉的经脉连上。
李老头儿兜里稀奇古怪的药不少,前世瘟疫都有得治,周祁这些伤势想来不成问题。
这一点褚君陵略略有底。
难在这人记不得与他过往种种,命数偏又作怪,叫他重回这一世,却挑在他斩杀周祁氏族这日,可会挑时候。
眼下周祁什么折磨都遭尽了,已然心死,就差再晚点撞死在他爹娘坟前。
更没错过这人眼中刹那的恨意,心知自个再愧对周祁要对人好,对方定不会轻易信他,此时估计正想着要将他千刀万剐呢。
褚君陵暗叹口气,心知此世求得皇后接受任重道远,不免有点惆怅。
再悄悄看一眼遍体凌伤跪着的人,惆怅更甚。
“皇上?”德观瞧褚君陵又喜又忧的,不像个正常人,脸上表情也怪异得很,不知他今日哪根筋又不对:“周将军大胜归京,皇上可要召见?”
方才听君王那话,想必是转改心意不发作了,心中同与周祁松口气:周氏忠心耿耿,他一介奴才都看在眼里,拗不过圣上偏激,硬将当年宫变之事怪到周家身上,因着恨意心生扭曲,做出这许多昏庸事来。
这番肯收回成命,不叫忠臣枉死,该是想过头来了。
德观深感欣慰,遂斗胆提了句嘴:人不发作,按规矩还是要面圣的。
褚君陵撇一眼多嘴的老奴才:“回京就好生休养着,有事自会传他。”光跪着这个就难搞得很,哪还有功夫应对老丈人:“去太医院喊个中用的人来,另命人去告知周未,他此战功高,要何赏赐只管提,朕尽量满足。”
说罢觉着不妥,怕周未借此钻自己空子把人要出宫去,又补充道:“事关周祁的不行。”
“嗻..”德观看看周祁,不乏怜悯:“奴才这就去打点。”
褚君陵轻嗯声,将注意转回到周祁身上,晓得他怕自己,不敢轻易触碰:“你先起来,朕让太医来给你瞧瞧伤。”
周祁跪着不动,脸色苍白张了张嘴,似是不敢开口,怯怯看着案台上的某处地方。
褚君陵顺眼看去,发现是预备将周氏满门抄斩的圣旨,思索片刻,命殿中奴才拿给周祁:“以往是朕昏聩,方才答应你不开罪周氏,便是君无戏言。”
周祁不料他轻易饶过,心中惊讶,眼眸隐过一抹碎光,却是无话。
“圣旨如今在你手上,是毁是留,尽看你自个。”
这道旨握着周家满门的性命,如何敢留着,只是君王心狠手辣,问罪由头无数,撕了这一道,就没有下一道嚒。
褚君陵看穿周祁心思,没做无用解释,只看他跪着不敢起身,试探揽住,见未挣扎打横抱起,急步往养心殿去。
周祁当是君王要行那档子事,紧闭上眼,心觉疲惫不堪:褚君陵这回肯放过周家,该是待他没折辱腻,却知自己这副身躯熬不长久,下次这人再要问罪,又该拿什么抵。
行到内殿,被褚君陵放上榻,心中更是确信,颤着手将衣襟解了,跪伏下身,满背脓血叫褚君陵呼吸一滞,察觉周祁要做什么,心痛如绞,忙打断他手头动作:“朕不是这意思,你且安生趴着,莫往坏处想。”
周祁果真闭眼不动,神经连日绷着,难得有松懈的时候,见褚君陵真没那般兴致,头晕乎地有些犯困,却觉背后一暖。
身体受意识里的恐惧作祟,怕遭来打罚,僵直不敢有个反应,见是褚君陵将床褥盖到自己身上,身上温热,心却寒凉得厉害。
每每君王无端善待,等着他的只会是更大折磨。
不知对方又想到什么虐待人的法子,恐慌过甚,身体剧烈发颤,手死死的抓着头发,口中不断喊求褚君陵饶他。
这般反应将褚君陵吓得不轻,又瞧周祁挣扎着要摔下床铺,急急捞住,避开身后伤势将人护在怀里:“莫怕莫怕,朕不罚你,如今不会,往后更不会。”
周祁像是听不见,身体哆嗦得越发严重,而后惧怕到极致,胃伤发作,猛地呕出滩酸水,混着些杂物尽吐到褚君陵身上。
太医进来时,就瞧见周祁上身赤。裸,亵裤被圣上拽着要往下脱,再观圣上外袍散落,里衣还微敞着,一手将跪趴着的周祁腰身摁住,一手已经将对方裤子褪到了腿跟儿,分明是要迫人行房的架势。
偏这时候周祁神智还混沌着,气息微弱的道了句“不要。”
褚君陵:“。。。”
那太医见自个撞破帝王春宫,咽了口口水,唯恐项上人头不保,忙不迭告声罪,连滚带爬的抱着药箱子往殿外跑,被褚君陵阴沉着脸喊了回来。
第189章 上架感言
卷一可算完结了,即将入v,感谢每一位支持这本作品的读者,卷一花了几年,甚至中间停更太长时间,非常感谢不离不弃等更的小伙伴们,后面章节会稳定更新,卷二大纲和最开始有一些出入,比如褚君陵是在第二世寿终正寝后才回的前世。
原始大纲是封后第二天就回了前世,考虑到第二世后面的事不好解决,而且褚君陵大婚第二天就离开会导致受被那个世界认为不详,种种因素,最终敲定了这个设定(最主要的是原始大纲丢失,许多故事线不得不重新穿插。)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卷二可能be,更可能是披着he外衣的be,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总体和最终结局是甜的!!总方针坚持小甜文不动摇!!!
再次感谢大家??????
“微臣叩见皇上。”
贾钦被冷飕飕的盯着,有点害怕,心慌该怎么向圣上表嘴严,免得因为撞破皇帝白日宣淫的事被灭口。
“愣着做甚,还不给皇、”褚君陵没空管他的内心活动,被周祁挣动着没法换衣,干脆把人按进怀,扯过床褥虚盖着,哄人间差点忘记身在前世,话训出口恍才记起周祁如今还不是皇后,遂不耐改口:“给他瞧瞧伤势,里里外外诊仔细些。”
贾钦连连称“是”,瞧到周祁满背伤势愣了愣,却是习以为常。
宫中上到嫔妃,下到奴才侍卫,无人不知周祁是褚君陵泄愤的玩意儿,人尽算不上,以往更严重的时候都有,这点伤实在不算得稀奇。
特别是半年前那回,贾钦至今记忆犹新,那晚该他当值,也是圣上传唤,让去给周祁治伤。
贾钦不知那晚发生的些什么,只见着人时,就看周祁双臂被绑,连着脖颈间的绳索一并高吊在房梁上头,人像从血泊里捞出来似的,半片遮身的衣襟也无。
房中除却周祁就剩君王一个,见贾钦到,缓缓从座上起身,命外头的侍卫取来佩刀,径直割断绳索,周祁从高处重重摔下,落地撞出一记闷响,彻底昏死过去。
君王神色嫌恶,打离开之际朝贾钦道:“身子废了不打紧,留口气吊着,莫准人死了。”
贾钦心惊应承,待人走后喊进个奴才将周祁抬到榻上,走近了瞧,登时抽口凉气,胃里不住泛起恶心。
太医院当值二十余载,贾钦自认经验老道,各式伤势多见识过,乃甚刑审时重犯晕厥,多有靠他救醒的回数,再览极刑无数,凌迟人彘样样瞧过,但见到周祁那满身伤,还是激起一身冷汗。
双臂被吊得久了青紫充。血,肿的发硬,脖颈勒痕深深凹陷,针刺竖直插入十指,三五指骨骨节折断,许是君王嫌惨呼声刺耳,将人口舌拿碎布塞得严实。
下身血肉模糊,脚踝筋脉险将断裂,整个人没见得有处好皮肉,只一张脸还算干净。
许是痛得极了,身体无意识地抽颤,额头青筋长久凸起,将脸色衬得更为惨白。
贾钦取过帕布,预备将他身上血迹擦干净上药,手落到胃腹处一顿,轻按了按,心中惊骇,吓得站起身来。
方才见周祁腹部鼓胀并未多想,只当是君王又强灌了姜水折磨,手往鼓起处按压却硬得厉害,贾钦慌地生出猜想,强撑冷静打来温水,预备先将那地方洗拭干净,陡然想起周祁乃是君王禁脔,非得允肯,私敏之处碰不得丝毫。
怕拖得久了危及性命,忙喊人去与君王请示,褚君陵似乎也才记起这等子事,竟是亲自来了。
“朕让你吊着他的命,何时准你清他肚子里的东西。”
贾钦不料君王突然发难,慌地跪下身解释:“腹中杂物若不取出,恐会撑毁器脏。”
周祁伤势过重,早超过了承受范围,眼下人昏睡着,能不能醒还是一回事,若引得胃液倒贯堵了气道,人大有呛死的风险。
褚君陵声色平缓,却带十足威迫:“贾太医,朕是让你来给这禁脔续气儿,不是给他清肠通胃的。”
“可这、、”
“昏着容易呛死,便把人弄醒。”言是不管贾钦用什么法子,明日晨时人还不醒,贾钦亦不必与他解释任何,自行提头去见:“便是痛也得给朕把人痛醒。”
说罢漠然瞧周祁一眼,负手离去。
许是威胁到身家性命,贾钦忙活整个晚上,可算赶在晨曦前将人从鬼门关拉回。
再后头周祁胃痛得实在严重,胃中闭塞肿水,莫说吃食,半口水尽吞不进喉,往往咽下丁点便成倍的吐出,褚君陵不想过早把人折腾死,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竟将周祁腹中东西尽弄了出来。
只听在场的奴才透露,说是场面惨烈,周祁近两月都没能起得了身,行动失禁,吃喝拉撒尽靠他带进宫那个小奴才伺候着。
从周祁肚子里取出来的,是十余两碎银,听传闻是那夜侍寝受的赏赐,至于如何被君王塞入的腹中,当晚殿外奴才众多,净没个人敢提。
贾钦至今回想,仍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思绪回拢,见周祁神智虽然不清,好歹人醒着的,也不像是内里遭了虐待,比之上回惨状实在好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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