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看君王衣襟越剥越落,上身将裸,手僵皮麻没法子避,忙喊道声,暂将某个昏君极不正经的行为制止:“皇上莫作弄奴。”
语气颇有求饶的意味。
褚君陵轻勾勾唇,继续耍无赖:“朕与卿卿亲热,怎么是作弄?”
“奴不喜、”
“嗯?”闻是不爱听的话,稍提高点音量威胁,待周祁被迫噤声,不饶人地追问:“怎么是作弄?”
实言不让,歇口也不让,周祁被逼得紧了,不满其戏耍,懑不择言道:“奴不敢亵渎皇上圣体,求皇上饶奴。”
褚君陵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脸故作正经:“无妨,朕准你亵渎。”
周祁:“…………”
“祁儿想如何都行。”观周祁蹙着眉头,恼羞含愤,嫌没惹够又添一句:“睡朕也成。”
“…………”郁闷瞥褚君陵一眼:‘这昏君怎么比他病发时还要疯?’
“朕晓得了!”褚君陵一拍手,假作恍然:“祁儿不肯与朕亲近,定是不好意思白占朕的便宜。”改拿单手将周祁手腕缚住,另外只手装要解他衣襟:“朕与祁儿坦身相待,谁也不占谁的,这下总公平?”
遭到周祁无声拒绝。
瞧他屈腰护鞶,蜷身挡住襟领,满是防范,生怕遭脱光的模样,直乐得慌:“醉时缠朕缠得厉害,醒后倒是矜持上了?”
被囚宫中这几年,君王授意,未敢有人与他交际,常日接触除却褚君陵就是周一,长久不与外界沟涉,言谈能力缺失,自主也怕与人搭话。
后头情况严重,稍与人有接触都恐惧得很,久而久之,遂生了恐人毛病。
近几月环境宽松,病虽有所好转,能言却不擅,这会被褚君陵串着花样戏说,口辩不过,干脆保持沉默。
“怎么不说话?”
褚君陵唱阵独角戏,发现周祁压根没理会,尤是不满,身挪得近点,挑逗阵仍没撬开对方的嘴,饶不信邪,欲逼周祁脸臊不过自己开口,接方才话道:“比起矜持,朕更喜欢祁儿热情似火的模样。”
劝其不必在他面前压抑本性,末又假惺惺:“祁儿如何朕都喜欢。”
却观周祁窘色望地,双眸四瞅似乎想找缝钻,忍笑忍得肚疼,又看实在逼不出声,索性放弃,转眼馋上周祁身子。
欲真解人衣衫讨点身外的便宜,不防他突然提自个隐疾:“皇上不能人道,褪奴衣物并无用处。”
褚君陵:“…………”
‘这会口倒是开了,混帐东西!’
被自家皇后当着面说没用,褚君陵颇恼怒,欲发狠唬周祁就范,口威胁人‘可要试试’,气沉丹田意抬龙根,似乎……真抬不了,脸不由更难看。
周祁也发觉了,继续拱火:“奴再赤身也治不了皇上隐疾,恐怕难使皇上尽兴。”
‘你怕个*。’褚君陵气得牙痒痒,怕将人吓着又不敢真动怒,怄也不是,笑也不是,连名带姓喊周祁一声:“你故意的?”
“奴不敢。”
褚君陵不在乎他敢不敢,在乎的是周祁说自个不举的事,再三表明这疾是暂时的,年底就能康复,周祁逞一时口舌之快,迟早要还。
再者:“朕碰不了你的身子,就没别的法子教训?”
周祁也不在乎褚君陵是不是暂时的,亦不怕其恐吓,心知自己活不到那时候,想及所谋之事,当给他个抉择机会,熟练请罚。
就听君王冷哼:“怎么罚?故意出言顶撞朕,别是想勾朕‘掌’你的嘴?”
“求皇上,赐奴死罪。”
褚君陵一哽,可算晓得这人打哪样算盘,心沉气消,隐下担忧装作糊涂:“两句妄言罪何至死,卿卿贯会小题大做。”
道照刚才的处置方式,赦其罚,改找周祁再讨些补偿,恐他再动求死念头,加深抑郁,想了想,遂又逗他:“趁朕衣襟未拢,方才没占完的便宜,卿卿可要继续?”
说罢,又把着周祁手往身上贴。
“…………”周祁稍烦闷,不懂这昏君前一刻还怒得想要掐死自己,怎又突然不正经起来。
况被他拿男儿尊严侮没,帝王威仪受衅,凭其暴虐,又是睚眦必报的性情,合该将自己论处极刑,以快君心,这都不怪罪?
当真能忍?
或是虚情假意演得入戏,真将个娈奴当成了什么不可失的宝。
“皇上确定不杀奴?”
褚君陵顿住动作,与周祁眼对眼望有一阵,没皮没脸道:“祁儿是怪朕无力情事,与朕耍小性子?”
“…………”
不料昏君大气到拿自身隐疾开涮,周祁激怒对方不成,反闹的自个一脸窘相,狼狈得很。
再被褚君陵提及贾钦前时医嘱,直道周祁阳元亏虚,短日内同样行不得房:“朕与卿卿皆身患有暗疾,欢愉之事姑且忍忍,待朕痊可再满足你?”
“…………”周祁暗握紧拳,指节拽得发白,性 事于他只有痛或更痛,毫无欢愉可言,没哪回事后伤不惨烈,那般生不如死的折磨,他再淫贱,也没贱到能从受虐中寻获快感。
这昏君不罚他人,却要诛他的心,当真睚眦必报:“皇上多虑,奴并不好淫乐。”
“朕知道。”褚君陵颔颔首,装没瞥见他脸上郁色,一副为周祁好的模样:“纵欲伤身,你的身体重要,还是节制点好。”
周祁:“…………”
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顶不住逗弄,怕这昏君还有更无赖的言行在后头,装得难受喊声头疼,趁其松懈急抽出手,欲逃下榻,被褚君陵勾住鞶带轻轻松松扯回身去:“小聪明是越发多了?”
周祁暗握握拳,一派屈身就义的架势:“这是皇上自己选的。”
“什么?”声微没听得清,喊让人复述,就看周祁目光复杂的盯着自个,话更莫名:“皇上今日不杀奴,来日莫要后悔。”
褚君陵只当他气恼放的狠话:“有空威胁朕,看来便宜是占够了。”
瞧人这会羞溃愤憎,没空想‘死’的事,还算满意,继看周祁还没放弃往殿外溜,神色轻佻,按肩将人推倒在榻,紧压下身,臂肘撑往他颈肩两侧,笑要讨剩下的‘补偿’:“祁儿占够,就该轮到朕来。”
“…………”
唇齿再度遭封,被迫迎合,呼吸不畅使脑放空,浮出些旧忆……
以往再深入的事都做过,封口更为常有,口枷遮布,或褚君陵那根物势,这张嘴什么都尝遍了,唯独没得过吻。
自褚君陵道心悦他那日始,动不动就亲他,就不知这人想到先前拿他嘴当器物发泄的时候,可会觉得恶心。
“怎么不专心?”吻一会瞧周祁眼还睁着,双眸空洞如似翁偶,被问才眨了眨,混散无光喃声“皇上”。
“闷傻了?”拉人坐起身,看周祁憨态未消,反思是不是把人欺负狠了:“倒杯茶给你醒醒脑?”
茶到跟前,周祁却是没喝,褚君陵喂也不肯张口,受其威迫要拿嘴渡,似作思索,凝眸注视着那茶盏,音只苍凉:“皇上倒不嫌脏。”
‘哪脏?’褚君陵没听得明白:“今日怎的总说些怪话?”
“奴本就是个疯子。”
疯人说疯话,何其正常。
褚君陵不知他哪根筋又搭错地方,习以为惯,趁人说话捏住双颊,将茶水倒进周祁嘴里,怕他呛着抬使头往后仰了仰,咽完又轻啜口才放。
闲坐有会,突想起有重要事没问。
“与你娘亲合谋之人、”
“皇上。”德观轻敲殿门,打断君王后头的话:“老奴有事禀报,可能进来?”
“何事?”
德观表示殿外人多眼杂,不便说。
“愣着做甚。”褚君陵不怎的高兴,将散垮的衣袍穿上,喊过怔坐着的周祁:“过来帮朕整理衣物。”
周祁卑顺应是,膝行近身,忧着君王未尽之言,心不在焉系好鞶封,迟疑问道:“幕后共使,皇上查到了?”
“稍后再说。”道人周祁认识,让他先自个猜猜,收拾得当传德观进殿:“何事需得晚上来禀?”
“沈寰求见皇上。”
暗卫身份特殊,若有事奏大不必转让奴才请示,这狗东西在搞什么名堂?
殿中没别的奴才,得君王过问,德观也不顾虑:“沈寰身侧跟着有人,说是..”小心瞧过周祁:“说是将军府的护卫。”
照那人所说是奉周未之命来的,再具体的,来通报的奴才没讲,德观也不清楚。
但听来报的奴才透露,沈寰似乎是受那护卫监视,无法孤身来面圣:“皇上之意,可用奴才宣人觐见?”
褚君陵心奇怪:那暗卫不是出宫报恩去了,怎会和周府的人搭上关系?
余光瞧周祁同样疑惑,外有几丝别的情绪,一番计较,问两人在何处。
“已至宫禁时辰,那护卫未得您传召,入不了宫,眼下在北武门候令。”
“宣。”
待德观去传人,将沈寰可能闹地幺蛾子试想尽遍,疑心更重,转看向周祁:“朕的暗卫怎会与你府上来往?”
“奴不知。”观其颦蹙,当是君王猜忌周氏有不臣之心,又事发在周夫人勾结行刺这个当口,周祁暗自一惊,摸不清此事是褚君陵设的计,还是确真另有隐情,急跪伏下身道:“娘亲已是前车之鉴,周氏断不敢再生逆心、”
“朕晓得。”褚君陵随口一问,压根儿没往阴谋上想,瞧周祁自个将自个吓个不轻,心疼扶起,阻断他的满口惊惶:“朕还什么都没说,怕成这样?”
“奴以性命担保、”语出却想他烂命一条,在君王这儿无甚价值,贱如是草芥。
恐担不了周氏,身口无措,死死拽住身下床褥,绝望辩说周氏清白,绝无勾结暗卫之心,更不敢策反君王的人,磕求其相信,被褚君陵轻一叹息,环扣进臂:“你的族氏,朕自然能信过。”
良久才哄得心惶消下,周祁思智冷静,先告句谢,即又为误解君王用意赔罪:“奴该死。”
褚君陵松开人,掌往周祁双颊轻挲:“有错就改,莫总‘死不死’的挂在嘴上,忒不吉利。”
罚周祁不准再说这晦气话,闻人带到欲喊进殿,不防被周祁拉住身:“怎么了?”
“有个人是周府的护卫。”观褚君陵不解,暗咬咬牙,屈辱道不愿府中人撞见他如今光景,面上肤色阵红阵白,已然难堪至极:“求皇上,莫叫那人见奴这般模样。”
“好。”将抓着自个臂弯的手裹进掌中,觉冰凉得厉害,轻哈口气再裹紧点,指腹哄慰般的往周祁掌背揉搓,待暖和落个如羽亲吻,无上宠溺:“朕喊人到外室,你自己稍待会。”
人睡到晚上才醒,这会歇是歇不下了,取本话本子塞给周祁:“先打发着,朕尽快进来。”
“谢皇上。”
褚君陵不收口头上的谢,俯身凑过去,轻挑眉峰往脸上指指,周祁知会,抵牾贴过唇畔,受刑似的表情惹得褚君陵失笑,终没忍再为难。
“属下参见主子。”沈寰先于那护卫进殿,双膝跪下,褚君陵看他所行之礼,事儿似不小,眸色稍危,即见周府那侍卫也进来:“奴才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褚君陵也不喊平身,睥睨沈寰半晌,转看向那护卫:“周未让你来的?”
“是。”
受问事因属实道过,就看君王起身,缓缓走到自己近前:“证实沈寰身份?”
‘这老丈人倒是权重,查人查到他头上来了,还有这狗暗卫..’
“嫌朕俸禄给的少了,叫花子似的去问人借?”
“属下不敢!”沈寰身跪更低,斗胆揣测君王此话意思:皇帝的奴才问个外臣借钱,无疑是打主子的脸,暗射主子抠搜,苛待手底下的人,大不敬之罪。
当君王是怒龙颜受损,悔愧叩首,自请主子降罪。
褚君陵却不忙,问沈寰借那三百两去做甚。
君王语气莫测,喜怒就更难辨,护卫顶受眼慑,遭此威势箍住命喉,气息短窒,后望其移步,转走向沈寰处,如蒙大赦懈下呼吸,手脚尽僵,全靠额抵着地支撑周身力量。
沈寰领见惯,情况比那护卫稍体面些,闻主子让身体跪直,奉令抬头,即对上君王一脸凛色:“借款用处,何故找上周未,今日去向及所为,朕不想听半句废话。”
“是。”
沈寰未敢耽搁,言为答谢景南恩情,手头银两不够,发愁时碰巧误撞到周未,心犯糊涂求助,再就有眼下之事。
“这么巧?”
“属下句句属实,不敢隐瞒主子。”
褚君陵并非真疑心,亦清楚这暗卫没动歪心的胆子,周未就更不会,要说两人密谋有个什么,还真难猜。
不甚在意话中虚实,只看沈寰答个谢花去三百两,嗤他句大方,再闻是给那倌奴的赎身钱,嗤之更甚:“为个贱奴闹到朕跟前,还要朕为你证实身份,你好大的脸。”
“属下该死!”
“死?”褚君陵眼更冷戾:“暗卫私自往来朝臣,岂止一死?”
违矩于人前自曝身份,就为借钱救个娼子,好一场感天动地的隔世情分!
沈寰心知难逃,听主子意,酷刑加身定是难免,撑不撑得过更难料,想及今日作为,说不上后不后悔,这条命捏在主子手中,所犯形同叛主之罪,不敢求活路,只趁当下命在,口尚能言,有两遗愿相求。
“望主子成全!”
褚君陵难得反思:他对这暗卫宽容过头了?
还是免沈寰这几回罚,让这狗东西错觉得了免死金牌,敢同他蹬鼻子上脸的提要求。
“朕近来太仁慈,还是你自觉在朕心中特殊,有得寸进尺的倚仗?”
第245章 该谢的是你主母
前世子嗣问题得靠沈寰解决,褚君陵这辈子还打算这么搞,遂才对这便宜皇弟稍显仁厚,沈寰要敢再这么放肆,这人也不是非留不可。
‘求他不算,还两件,厚脸皮的东西。’
噤了沈寰要解释的嘴,任他惶恐,目光投回到那护卫身上,赦令其起身:“周未嘱你来仅是为这个,可有别事?”
“谢主隆恩。”护卫小心站起,恐犯忌讳,未敢直立与君王平肩,摧眉折腰,恭敬回褚君陵话:“将军吩咐,若此人身份是假,则交皇上定夺,若真是皇上暗卫,银子借与其否,亦照皇上旨意。”
褚君陵嫌沈寰惧不到位,有心吓他破回胆,一语多意:“真假可不好说,这狗东西之前是朕暗卫,此时往后就不知了。”
果真见沈寰惊恐万状仰起头来,瞳孔都缩了缩:“主子?!”
“怎么,”冷问沈寰脸上是什么表情:“屡行悖令,还想朕将你留着?”
“属下不敢。”急求君王杀罚都能,独莫弃任:“属下甘愿受死,但求主子以它罪论处、”
“沈寰。”褚君陵嘴角轻抬,笑着将人打入深渊:“朕何会留条叛主的狗?”
待人周身裹满死寂,神尽无望,缓才问他遗愿是哪两样,道念沈寰为他出生入死多年,有点苦劳在身,眼下自个心情不错,或可酌情恩准。
见其如死灰般没个反应,如是冷笑,抬脚揣上沈寰肩膛,毫不收敛力道,将仍处于落魄状态的暗卫踢出去多远,一点没念对方劳苦的意思:“爬回来。”
“..是。”沈寰硬撑起身,丢的魂让君王这一脚寻回几丝,紧尝喉中腥甜,知害内伤,怕脏主子地方,趁血涌上口前咽回腹中,膝行欲跪回方才位置,闻君王之令恭顺应是,得其点足暗示,四肢着地赶爬至他脚前:“谢主子惩教。”
褚君陵轻嗯声,算是满意:“趁朕反悔前,有话就赶紧提。”
沈寰当再无法挽回,先替景南求了留在将军府的事,等轮到自己,虔卑望向君王:“敢问主子,会如何处置属下。”
闻其唬让自己将堂中刑罚尽挨个遍,叩首谢恩:“属下认罚,乞求主子,倘若属下刑尽未死,命得以熬过、”
话头止住,似没脸提。
“有话说话,无话就滚去刑堂领罚。”以为这暗卫是想再回自个跟前效命,故作不答应,道若沈寰命硬没死,身能竖着从刑堂走出,则按堂规留他条命喘,丢入昭狱了此残生,就看他有无活着离开的本事。
沈寰却否认:“属下身犯重错,岂敢求活。”况他已遭主子摈弃,更无存在的价值:“属下已是弃子,这条命自该由主子来收。”
褚君陵懂了:“想朕亲手了结你的性命?”
“求主子成全!”
死一般寂静,长久未得君王回答,当是奢望,忍住心头苦楚,欲领命去刑堂受罚,不防听褚君陵轻斥声“蠢货”:“真遭舍弃,你还有机会叫朕主子?”
“主子?”
“赐‘断恒’,鞭笞一百,你可有异议?”
念及周祁还在内殿,真为这事把人杀了,那混账又得疑心他不放过周氏,瞥沈寰反应,知警吓的效果达到,遂将此事高拿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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