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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后万安(麓柒夭夭)


“谁敢违令放夫人出来,一律逐出府去!”
众人忐忑应是,不知自家将军受什么刺激,暗中揣测他是受周夫人压迫几十年,窝囊气爆发,要想翻身重振夫纲。
但似乎没成功……
处置过周夫人,周未临去军中有趟,君王只给有两月时间,雷恒等人不捉拿归案,周氏尚有被问罪的危险。
回府听闻周夫人不肯进食,还将饭菜打翻在地,闹要上吊自尽,最后被丫鬟劝住,自尽的心思是消了,但骂周未骂得难听,口一直没停过。
周未知她性子泼辣,料到有这一出,脸色饶是不怎么好:“骂本将什么?”
下人让其阴沉沉的气压吓住,不敢瞧周未那张黑脸,结结巴巴垂着头道:“说早知您窝囊至此,当初就不该嫁到周家,还..还说您帮着皇帝对付自家人,良心遭狗食了,迟、迟早受报应..”
话还是下人滤过道嘴,尽改成委婉的说辞,原话对周未的称呼是‘遭天谴的’,对君王就更甚,‘狗皇帝’、‘死昏君’,哪样难听捡哪样骂。
“还说早知少爷有个黑心的爹,亲儿尽肯送与人作践,倒不如当年难产,落得一..一尸两命的下场,好..好让您这不配为人父的断、断子、绝孙。”
周夫人骂人言子极多,都不带重样,下人话还没完,就见周未怒冲冲往禁房去。
周未门一打开,里头就扔了把椅子出来,刚侧身躲过,转头就让个蒲团砸到脸上:“…………”
“你还有脸来!”
周未沉着脸将门从里头锁上,顺将脚跟前的蒲团放回原处,见周夫人扑过来就上手,还直往身上显眼处招呼,怒发冲冠,反手一个擒拿,直将周夫人押犯人似的制服住:“闹够了嚒!”
周夫人手臂遭反锁,疼得人都清醒几分,更激烈的痛骂周未:“好你个周未,你当初迎娶我时怎么与我家中人承诺的,现在为狗皇帝几声威胁,竟与我动粗!”
直言日子没法过,要与周未和离,等哪日救周祁出来,就带着他回湘南去,当没这个爹算。
“你还敢提此事!”周未气昏头,力道更重,又身是武将,周夫人光性别就不占优势,有点力气也尽打周未用了,受此压制丝毫动弹不得,痛极委屈,心头一阵悲凉。
周未未觉异样,凶嗓斥人:“平日打打闹闹尽由着你,大小事上我可曾与你较过真?”
他如何不记得承诺过什么:一辈子对这妇人好,事事以她为先,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可此事非小事,是要满门抄斩的死罪!
依他看就是这些年对这妇人太好,纵过头了,才铸成今时大错:“平日不知轻重也罢,哪回糊涂事我责怪过你,你脑清醒后想想,合谋弑君为何等过,你所犯都不叫错,这是罪!灭族的重罪!”
便是为着夫妻多年,没有情也有恩,若非深爱着这妇人,君王问及就该推她出去抵罪,何苦生这闷气:“你净不知悔改,还有脸同我闹!”

再说他也不算动手……
周夫人仗周未是武将,皮硬肉厚打不烂,又抓又挠的,下手往往没个轻重。
不出门还好,府中下人早知周未耳根子软,妻管严一个,对其被周夫人‘施暴’之事见惯不惯,周未在府上能不顾忌,每日上朝练兵,在外颜面总要顾些。
上午那一巴掌留的印子就让军中将士偷笑了好阵时候!
他为防挨打才将周祁娘亲双臂束住,也就话重了点,哪算得动粗!
斥阵不见回响,喊声周夫人名讳,严肃问她:“你可知错?”
“我是错了。”周夫人揄笑,泄力不再挣脱,任由周未武力钳制,字句含有浓烈讽刺:“我不仅是错了,我更后悔。”
周未没听出嘲意,甚至觉得周夫人这口气不像是真心知错,欲问细处,果不其听她道:“我错不在谋杀那狗皇帝,只错在没叫他死成,悔更是为另两回事,周未,你可知我后悔什么?”
周未心莽想:莫不是后悔方才那椅子没砸中他?
周夫人约莫也知他脑钝如驴,不等周未问,自顾自道:“我如今最悔的,一件是当年嫁给你周未,一件是为你周家生子。”
“你莫动不动就拿祁儿说事!”
“祁儿是我亲生骨肉,我为何不能说?”闻周未谈周祁无辜,不该卷入这场纷争,又道周祁听到这话要如何寒心,讽刺更甚:“你还知道祁儿无辜?”
周祁抱屈为周氏赎罪之事已然说烂,周夫人提及心痛,不愿翻这旧页,只言悔的不是生下周祁,相反这世上无人爱周祁能剩过她。
“我只悔当初识人不清,嫁你这么个懦夫,悔将我儿生错家门,让他降生却无能耐护他安康,悔带他来这人世间,害他受尽万般苦,早知落得这番田地,我如何敢再怀他?”
‘皇帝身侧之于周祁,何不是炼狱。’话至哽咽,眼中簌簌落下泪来:“周未,我不跟你多说,我嫁入你周家的报应我自受着,你乐意关我就关,要打要骂尽随你,就当这条命欠你的算,左右我也不想活了。”
“你又说什么昏话!”不料从来剽悍的周夫人突然哭上,周未立于背后看不清人表情,瞬时乱了手脚。
以为是自己手上力重,让人疼地,又听周夫人泣诉要为周祁挡报应,拿她命换周祁平安,训慰无果,慌将人放开,手刚松就遭周夫人回头往脚背猛踩一脚,紧继揆起膝盖往周未裆上招呼,要不是周未身手矫健躲的快,命根估摸得废。
周未:“…………”
周夫人冷哼,一改哭样,忒解气的盯着周未:“成婚那日我就给你提过醒,但凡你周未敢薄待我,我定让你周家绝后。”
眼下虽是有周祁了,大可改随她姓。
周未远没猜到她会来这手,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指着周夫人“你”个半天,只憋出句‘不可理喻’:“我看你是疯了!”
“你才是疯了!”周夫人更不与他客气,直骂周未遭皇帝灌了迷魂汤:“那姓褚的稍对周祁好上两日,你还真当他生了菩萨心肠,上赶着地替人卖命?!”
那狗皇帝险害得她家破人亡,再补偿有什么用,一句醒悟便想抵清周祁所受,哪有这容易,唯有让他千倍万倍报应在身,才够解她心头之恨:“杀他又如何?你也不想想,皇帝醒悟才只给句轻飘补偿,若他不悟或醒的晚,祁儿可还有命受他的好?怎么,昏君虚情假意,又把你周未一身忠骨给感动到了?”
周未负手长叹,怒极反而静下气来,凝重没个话,遭周夫人当成理亏,冷笑着又质问:“怎么不说了?是被我戳中痛处,还是不敢认你周大将军这张愚忠的嘴脸?”
本为行刺之事日日后怕,近来心都没个安宁,周未回府也不与她通声气儿,二话不说就拽着她往禁房关,更为此事要动手打她。
周夫人神经绷得近断,本就如步悬崖,再被周未粗拉暴斥,情绪彻底坍塌,再多心惧尽转为愤,对皇帝的恨被激发,反而不怕,再看周未受皇帝命要罚自己,扬手欲扇上脸,哪受得住这气,反手先往周未脸上甩了巴掌。
再就是眼下这般场地。
当周未会拂然与自己争论,乃甚做好将人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却看他冷漠不做回应,等周夫人骂够,似失望地将她看着:“你也知是皇帝醒悟,如若不然,凭你干地这些勾当,尚不说我与周氏如何,光是你与周祁,你何会安然在府上与我吵闹,周祁又何会有命活着,为你这糊涂娘亲求情。”
让周夫人尽管闹,不到半年时候,绝不会心软放她出去:“你若真为祁儿着想,心盼他好,更不该将他置于险地。”
让周夫人好生反省,莫害的亲儿反为她操心,遂不顾其怔坐在地,狠心锁门离去。
外头的下人见周未出来,没见他脸上有新的巴掌印,显眼处亦无抓痕之类,更惊奇的是,连被关的周夫人也没再说骂,禁房内安安静静,不闻丁点声响,悄各交涉几句,纷纷猜测周将军的夫纲是振住了。
周未在禁房不显,被周夫人一顿讽,离开后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罚过头了,自我反思一阵,仍没个答案,争不清谁对谁错,心甚烦闷,算想无事出府走走。
直至落霞,仍未找好景南去处,沈寰改换思路,欲先将人藏起,等回宫凑齐银子,先赎了身再安顿他。
就怕老鸨神通广大,趁他凑银子这阵找到景南抓人回去。
周未一根筋地要分个对错,沈寰和景南各怀心事,双方净没看路,又是相对方向,偌宽条街,不偏不倚撞个正着。
“抱歉、”周未歉表出口,抬眼见沈寰稍愣了愣,怀疑自己被周夫人气昏头了,看谁都像皇帝。
沈寰也认出周未,心绪几经波折,腾生出个念头。
景南看他二人盯着对方发神,轻声喊沈寰:“你们认识嚒?”
各自回神,周未先抱拳,接道方才未尽之言:“无意冲撞,还望二位见谅。”
沈寰直接叫人:“周将军。”
即问周未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是?”
“将军稍等。”沈寰回个礼,先将惊讶分不清状况的景南带到一旁,确认这个距离能看到人,叮嘱其有事立刻喊他,得景南懵惑点头,赶至周未身前,从怀中取出象征暗卫身份的令牌给他:“属下有一事相求,还请将军相助。”
先皇在位时,朝政之事没少令暗卫去周府传信,令牌周未倒是认得,真假就难辨。
况君王跟前的暗卫,闲得在街市与人游逛,又碰巧与自己撞上,再有事相求,结合今日君王传见之事,脑中几样阴谋闪过,顿生警惕:“沈寰?”
“是。”
“本将怎知你这令牌是真是伪,又是从何得的?”
大臣与暗卫私下往来,于谁都是死罪,若这人身份是真,皇帝派他来这一出是为何意?
“属下并非主子所派,亦是无意遇见将军。”更知与朝臣往来的下场,但想及君主宠爱周祁,对周氏必定诸多宽待,此事即便捅到主子跟前,受罚只会是他,并不会连累到眼前人,遂才敢打周未主意:“将军若有疑,事后可带属下向主子求证。”
‘那他不是要全程跟着?’周未疑心更重,眼望向不远处的景南,再审沈寰,威压阵阵:“你想求本将何事?”
沈寰神色稍尬,有点难以启齿:“属下想问将军借些银子。”
“借银子?”周未有点怀疑他是假借暗卫身份讹自己钱:“多少。”
“三..百两。”
“…………”
沈寰也知此事离谱,但口都开了,还是硬着头皮与周未简道事因,并表明回宫后会自觉向君王坦言借钱一事,君王亦早知他出宫为甚,断不会殃及周未受疑,末了再三保证会在今日内把钱还上。
周未倒不是在乎这点银子……也有点在乎。
京中朝臣多的是,光这条街就有几个,沈寰别个不找偏找上他,不疑心都难。
“属下也是方才碰见将军,临时起意,更知将军为人刚正,许会相助。”
周未抬手,示意沈寰停了吹捧的话。
‘帮可以,银子也能借,事却得想周到。’
不论这沈寰是不是暗卫,君王生性多疑,事远不如他料想的简单,褚君陵若是轻信辩言之人,周氏就不会落得先前境地,周祁更不必遭那几年折磨。
何况眼下雷恒在逃,周夫人还顶有弑君罪行,君王怜惜周祁,却不碍拿周氏开罪,架在项上的刀随时有砍落的风险,如今半步路也错不得,钱是小,为行一时善拿满族命赌,万万不能。
遂给沈寰两个选择,要么将景南暂且带去府上照看,由沈寰回宫去取银子,要么他命人带着令牌入宫去向君王求证,若证实沈寰身份为真,君王准借,银子自会给他。
只沈寰既向他开这个口,现下不论借与不借,事得证实之前,这两人谁也走不了。
沉令沈寰带人回府,见其配合信有几分,亲试过他身手,从府中挑个与沈寰功力相当的护卫:“他随你入宫去取赎金,或携你令牌求见圣上,你自己选。”

明晃晃的监视。
沈寰知其顾虑,无非是怕他心存阴谋,或受人指使要害周氏,更知事查清前,与景南至少得有个被变相软禁在此,表无异议。
瞧他胆怯缩在自己身后,似乎害怕周未,想及心头打算,伸手将人带到前头:“莫怕,将军心善,不会为难你。”
安抚景南在此等候,回宫拿好银子就来接他,被人紧抓着衣襟不放,轻却急的朝自己摇头,身也有点抖,一副应激状态:“不..”
“听话。”他与令牌总有个得随那护卫入宫,堂中律令,这牌子与暗卫性命相互,离身即是死罪,他决心救人,却不想折在这等无用事上:“令牌不能转手于人,我得亲去一趟,将军府安全,你留在此我也放心。”
景南到底懂事,手悸地将衣襟松开,被沈寰推到周未面前,惶恐喊了声“将军”。
周未轻颔首,得到算友好的回应,使景南心中恐惧减轻几分。
“属下还有一事,可能再请将军移步。”此番回去,事到君王那儿,沈寰口上淡然,实则也没信心能再出宫,更知此举免不了罚,想为景南寻好后路。
周未瞧其事多,心道沈寰随了他那皇帝主子,虽不悦,倒也赏脸走到屋外:“何事?”
“此去若得主子降罪,属下未归,可能劳烦将军给景南拨个差事?”
“你要本将收留他?”
沈寰屈膝下跪:“还请将军通融。”
周未沈思迂久,凝望沈寰求得恳切,心稍松动,答应有一半,道若沈寰无虚言,此人确是倌院赎回的奴隶,只要景南品行端正,留他在府上无不可,但沈寰是皇帝的人,景南又是他带来的,最终去留还需得看君王之意。
“你二人情况身份特殊,本将说了不尽算数。”
“属下明白,谢将军成全。”
走时又想起个事,趁周未进屋前再喊“留步”,惹得周未不愉更甚,连想到今日糟心事,极想将这多事的暗卫拍死:“又有何事!”
沈寰也知太麻烦对方,颇不好意思:“若景南提及属下身份,便说属下是主子侍卫,还请将军莫告知实情。”
周未大概晓得缘由,略诧异,心觉沈寰感情太丰富了些,越看越不像个暗卫,至少不像是从皇帝手底下驯出来的..
周祁傍晚才酒醒。
一觉起来记忆回笼,满脑遭醉后糗事充斥,偏某个昏君还不过放过,言怕周祁事记不全,强帮着人一起回顾。
周祁难堪不过,趁被褥还盖在身上,借势要藏脸,遭君王使坏掀到一旁,逼得周祁无处躲:“祁儿醉后甚是孟浪,抱住朕就吻,可主动得很。”
蒙说被周祁搂着又啃又含,嘴皮都咬肿了,得了便宜反卖起委屈:“朕使力都没推得开,只能从了。”
“…………”周祁隐隐记得不是这么回事,他亲了褚君陵不假,这人似乎没推开他?
碍于记忆混沌,难辨君王话中真假,认栽揽下这错:“下奴犯上,领皇上罚。”
跪身下榻,被褚君陵捞腰截住,顺势将人抵在床头,禁锢于双臂间:“罚就免了,祁儿非礼朕,朕得讨点补偿。”
周祁眼角一跳,猜到褚君陵要什么补偿,避之不及,紧被其倾身吻住,缄了半歇口。
褚君陵瞅他牙关紧合不甚情愿,舌探不进嘴,眼危险的撑开道缝,抬手捏住周祁鼻子,不准他出气。
“…………”周祁换不过气只得张口,着阵道仍不见其松手,知君王是故意整治,硬憋了阵,胸闷得难受,觉近窒息无意识推搡,手贴到君王胸膛,力没使上腕被钳住,口鼻倒是得了通畅。
急喘息会,仰眸正对上君王笑眼:“祁儿也想学朕非礼回来?”
问周祁否是白日又亲又抱没调戏够他,颇爽快地解了鞶带,任外袍虚垮,手将襟领扯得松敞,露出半片胸膛,大方抓着周祁手往上放:“想摸便摸,朕与卿卿再亲密的事都做过,这算得什么。”
“奴未、”
“朕身上有哪处是你碰不得的?夫妻之间理当坦诚,莫说袒胸露腹,祁儿好尝哪处,朕脱就是。”
言侃周祁莫太害羞,见他烫到似的缩起掌心,脸与双耳皆绯,笑更戏谑:“躲什么,朕身心尽属卿卿所有,不吝啬牺牲这点色相。”
“奴无此意。”
褚君陵耳装聋:“朕就乐意祁儿占朕的便宜。”
“…………”
瞥视周祁脑愈低垂,就他的手支起下颌,坏心又将衣敞开点:“男儿好色人之常情,不丢脸。”
慷慨要周祁随便摸。
“…………”
周祁做不出此等下流事,腕被捉紧挣脱不了,握起的拳头也让君王扳开,逼使他掌心紧贴上胸膛皮肉,徐徐下往腰腹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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