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刀?”
“带刀?”
贺兰慈见身后的人没动静,扶着床铺坐了起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带刀见贺兰慈起身,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刚好对上贺兰慈询问的眼神,立马垂下眼皮,避开与贺兰慈的对视。
却被贺兰慈捏住下巴,被迫抬头和他对视,“乱想什么呢?叫你也不说话,连看我都不敢了。”
“属下没事。”带刀看着贺兰慈,看着那双多情的眼睛倒映出自己的面容……
从一开始连近身都不允许,再到现在已经能进到主子眼里……
从毫无缘由地随打随骂到为自己出头大闹账房……
主子已经做的很好了,自己却还希望他能认出自己,还想着能够留在他的身边,护他一世周全……
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你不会又要哭吧?”贺兰慈皱眉放开了钳制着带刀下巴的手,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一抬。
带刀就仰面,脸直冲着顶帐。
“这有什么好哭的?我不会赶你走的。”贺兰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爱掉眼泪的暗卫,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声音也没有,等自己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一脸泪了。
难怪江临舟总说自己家请的暗卫师傅不行,培养不出来好的暗卫。
“没,没哭。”
带刀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小时候被别的乞丐打的眼睛充血,肿的不能视物,自己没哭,在暗卫营里因为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整天其他暗卫被像沙包一样揍,自己也没哭,后来刀上沾上所谓同伴的血,自己也没哭。
已经麻木的感情却总是因为贺兰慈的再次出现变的支离破碎。
贺兰慈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带刀的情绪。
“我是主子府里的暗卫,追随主子,不论生死。”
贺兰慈一听见他又开始表忠心了,看着带刀一脸决绝的模样倒是真像是条走狗了,还是紧紧贴着自己的那种贴身走狗。
真是越看越喜欢,从最初的厌恶的印象已经变成了有些可爱了。
“我知道。”
贺兰慈收回手指,又重新趴了回去,“继续吧。”
当那双独属于带刀手的触感和温度再次覆上贺兰慈的身体,他能感觉到很安心
第19章 人跑到画柳街去了
江策川见带刀跟贺兰慈进屋了,开始摆弄贺兰慈给带刀买的小玩意跟吃食。
一边翻一边不理解这种三岁稚童都不玩的东西,他买来干吗?真是有钱烧的,翻来翻去,让他翻到了一包糖炒栗子,剥了两颗自己没吃,讨好地放到江临舟手里。
“好东西,你先吃。”
江临舟看了看手里的两颗栗子,道:“这算的什么好东西?”
但还是将手中的栗子送到嘴中细细品味。
江策川心道,是啦,江大小姐你家大业大,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于是解释道:“栗子算不得好东西,但是得看看剥栗子的人是谁。”
藏云阁少阁主的死侍,你的贴身走狗。
一边说着一边又剥了几个,往自己嘴里送了一颗,剩下的又塞给了江临舟。
江策川嚼了一下,皱起了眉头——这栗子不好吃,粉粉的口感,像是放久了,来回翻炒出来的,口感干巴巴的,像是在嚼地瓜干一样。
江临舟是第一个尝的,自然知道口感不佳,不仅没接下,还把上一颗一块塞给他了。
“不好吃,你自己留着吃吧。”
江策川脑瓜子一转,去敲贺兰慈的门。
“砰砰”两声,砸的木头门闷闷哼唧。
没规矩的东西。
原本趴着享受的贺兰慈,不禁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他最好是有事来敲门。
接着贺兰慈跟带刀这对主仆就听见江策川在门外喊道:“你们吃不吃糖炒栗子?我都给你们剥好了!”
吃你个头!贺兰慈不出所料地让他滚。
被骂了的江策川一下子逃离了贺兰慈的门,回来跟江临舟吐槽道:“真是大小姐脾气,可怕的很!不吃我吃,哎,真是糟蹋东西。”
江策川剥了半天的栗子最后又全进自己嘴里了,吃了带刀的栗子不够,把所有吃食全都拆开吃了一遍。
等带刀看到自己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时,直接傻眼了,跟被老鼠啃了一样,这边缺一块,那边少一块的。转过头一脸无助地看着贺兰慈。
贺兰慈不用看都知道是江策川那死小子偷吃的,安慰一般拍了拍带刀的肩膀,说:“没事就当被老鼠咬了,一会我给你买新的。”
贺兰慈财大气粗,说到做到,更何况这些玩意才花他几个钱啊,又给带刀买了一遍,把原先那些玩意儿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江策川的房间里,说:“带刀赏你的。”
江策川也不恼,拿着就吃,边吃边说:“大小姐别买那栗子了,不知道放了几天了,硬的都能砸死人。”
他说这话可是诚心诚意的,那栗子确实不新鲜。
贺兰慈讥讽道:“有的吃你还挑上了。”
带刀虽然是个闷闷不爱说话的性格,但是又不是傻,江策川弄坏了自己的东西,还是主子给买的东西,直接气的不搭理他,视他为空气。要不是武功不在身,自己肯定会揍他一顿。
贺兰慈却觉得有趣,带刀这样的闷葫芦竟然也会置气。
有好几次江策川心怀愧疚地上前去跟带刀搭话,带刀就当没他这个人一样,只是跟在自己身边。
这次江策川又说带他去后厨看兔子。带刀也不搭理,贺兰慈笑道:“还生气呢。不行你打他一顿。”
江策川闻言,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说:“你要是能消气,打我一顿也行。”
他武功尽失,自己用内力还能防御,几下拳脚而已,不痛不痒的,省得老板着一张死人脸对着自己,看着心烦。
贺兰慈又变了主意,指了指:“带刀武功还没恢复,不如叫你主子给你来几针,让他舒舒心消消气如何?”
江临舟还没说话呢,江策川急忙反驳道:“不如何!”
他家主子虽然武功不强,但是却炼的一手好毒,一身银针绣毒的好针法,每每拿针刺到自己的麻穴时,不仅麻麻的,半柱香之后又疼又痒,身上穴位像是被万蚁啃食,十分难受。
留下一句我去找人就脚下抹油就跑了。
他出去时已经下午,到了晚上也没回来。江临舟有些着急了,要去找他。贺兰慈这才不情不愿地拖着带刀一块去了。
三人在附近逛了逛,没有看见江策川的身影,还是贺兰慈去问了贺兰承安插的线人才知道他往画柳街去了。
瓜口这个地方,经商往来,商铺店铺多,街道热闹,皮肉生意也做的红火。
带刀看着江临舟听到画柳街时,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又看着自己主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走吧,江少阁主,趁着天色已经黑了,还能抓住那吃野食的狗狠狠教训一顿。”
贺兰慈笑的很纯良,但是心里想的一点也不善良。
三个人走进巷子口,就发现这里的房屋建造的比外面高,一层叠着一层的房屋,一排排,挤满了整条街道,只剩下中间窄窄的一条道,所以下面走着的人几乎是人挤着人。
带刀望着挂满了红色灯楼十分喜庆的街道,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姑娘出来对着下面的人弹奏,有抱琵琶的,又弹扬琴的,还有三两作伴,你弹曲,我唱词,她跳舞,在这个夜晚,确实像白天商铺集市那般热闹。
贺兰慈说:“他们做的这样挤,是让那些扒手容易得手。”
光是听曲看舞蹈,卖些皮肉还是不能满足这些人对钱都渴望。
他们甚至在楼里养了年纪小的扒手,去偷路人值钱的东西。
这不是个例,画柳街每个楼都养扒手,所以瓜口的人们又把画柳街叫做“怀里揣”。意思是宝贝金贵的东西,例如银钱、玉佩这样的东西,放在怀里揣着走才安全。
像别的青楼酒楼一样,底下站着老鸨,带着三五个漂亮年轻的姑娘在底下招呼客人。
贺兰慈和江临舟穿着华丽,容貌昳丽,后面跟着的带刀仪态端庄,气质非凡。他们群人无论谁和谁组合,在一帮挺着大肚子,肥头大耳的富商中间,扎眼的不能再扎眼。
那些老鸨跟姑娘看见他们三个就跟看见一块肥肉一样,齐齐扑了上来,非要拉着他们来听自家的曲。
什么我家的姑娘是瓜口最会唱曲的,什么我家的姑娘可谓是琴技一流,听了让你流连忘返,什么我家的姑娘是这里最美的,什么模样的都有,都是白净的好姑娘。
当然除了姑娘外,还有那些养小倌的楼坊,话术也是如出一辙,什么我们家的公子字画一流,什么我们家的公子性格温良,最会体贴人,什么我们家的公子最是俊俏,光彩照人。
品种倒是齐全,男女都有,只是他们拉错了人。他们三个可不是结伴来这里寻乐子,宿柳眠花的,而是找到还没回家的江策川。
这时候在三楼有人探出头,大声的哎了一声。所有人齐齐看去,发现在楼上大呼小叫的人竟然是江策川。
“我在这里呢!”
不用他说,那三人也都注意到他了。
江策川那小子笑的跟花一样灿烂,身边还跟着好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
江临舟手都气的攥拳头了,江策川还毫不知情地倚着栏杆,跟他们招手。
“快上来啊!”
第20章 恶主和恶仆
江策川是江临舟的贴身走狗,合该他主子教训,贺兰慈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扯着带刀跟在江临舟的身后。
江策川那傻小子还咋咋呼呼地在楼上大嚷大叫的。江临舟面露不悦,上去就揪起他的耳朵,狠狠拧着。
江策川立马发出来了杀猪一般都嚎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主子!你要杀人啊!!!疼疼疼疼!!!您,您悠着点!!!”
江临舟真的很想不顾形象地上去狠狠踹他两脚,下午出门,天色黑了也不知道回家,还敢在这里玩,真是被自己惯坏了。
贺兰慈戳了戳带刀,说:“看着点,不听话就会被收拾。”
带刀点点头,看那两人跟活宝一样上蹿下跳,江临舟就是死死拧着江策川的耳朵不放手。
他哪里敢没有主子允许,私自上这种地方来。贺兰慈的脾气比江临舟的坏多了。
江策川一手捉住江临舟扭着自己耳朵的那只手,一手去扯他的腰带,好趁江临舟夺腰带的时候脱身。一对主仆就跟抢地方撒尿的狗一样,打的一片混乱,姿势不堪入目。
最终江策川以一手黑虎掏蛋的下流手段把耳朵抢了回来,而被掏了的江临舟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怒火,叫道:“江策川!你活够了!”
江策川却揉了揉耳朵,特别委屈道:“你问都不问就打我!哪里有你这样的恶主子!”
被骂了恶主人的江临舟自然不甘示弱,“你再说一遍试试看!”江临舟咬了咬牙,狠狠道:“我看你这恶仆要翻天!”
江策川也就敢逞一时的英雄,见江临舟真的生气,一下子就怂了,慢慢挪到带刀身边,那是离江临舟最远的地方。
“她们说见过那老头,我才留下来的。”
原来江策川下午出去的时候,是真的打算干事的,但是即使这瓜口这么小,那老头仍然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一根毛也看不见。
他们四个人都走不完的路,江策川一个人把鞋底子走得冒火星子也不成啊。
他坐在茶铺子里喝茶的时候,瞅着对面一个瞎子,竖着一个牌子叫张半仙儿,给人算命格,看面相。
江策川捏着茶杯起身过去了,开口道:“你这瞎子怎么看面相啊?”
那张半仙儿,睁开眯起一条缝的眼睛,反驳道:“嗯?你哪儿只眼睛看见我是瞎子呢?”
能睁眼啊……江策川还以为是真瞎子看面相呢?
那张半仙儿瞥了他一眼,说:“既然你到我这里来了,咱们俩就是有缘分,要不这样吧,你请我到对面喝壶茶,我给你算算如何?”
一壶茶才多少钱,虽然江策川爱钱,但那是穷怕了得来的毛病,平时还爱扣扣搜搜地花一堆钱。
他心想反正今日也找不到那老头,不如玩玩老祖宗留下来的算命,说不准就算出来那老头儿藏到哪里了呢。抱着一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在纸上画出来那神医的样子。
大笔一挥一收,一气呵成。
张半仙儿拿起那张画像,左右仔细端详了一下,摸着长长的胡须道:“小兄弟,恕老道我直言,我游离江湖几十载,从来没见过这等不像人的精怪 。”
江策川恼羞成怒,拿过来把纸撕了,“你这老头儿说的什么话,我虽然画的丑了点,但是该在的特征都还在,你这都算不出来不就是个江湖骗子想骗我壶茶喝吗?好歹你胡诌两句忽悠忽悠我得了,你这小老头非得编排我两句才舒服是吧。”
那张半仙儿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说:“丑是丑了点,但是能看出一二,你先赏了我茶钱我再告诉你如何呢小兄弟?”
要是放在之前,江策川早就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就走了,今天这老头面相叫他看着舒服,而且态度也可以,又何况花白胡子,这样大的年纪。
江策川设施一般从钱袋里掏出茶钱扔给他。
拿了钱的张半仙儿,说道:“这人的痦子长在了鼻头上,不在正鼻梁骨上,是那好色风流的酒肉之徒,小兄弟何不去那画柳街去找一找?”
说完还给江策川指了指方向。
江策川半信半疑地走到了画柳街,就被脂粉香气给熏了个透彻。
他一连上了几家,都说没见过这样的老头子,还有老鸨打趣他说,大孝子别坏了爹爹的好事。
呸,哪来的什么狗屁爹。给江策川膈应的不行了,结果真在一家楼里有人说见过这老头,但是要他今夜相陪才肯从实招来。
江策川见她是个女人,也不好以武力相逼迫,反正到时候包女人跟吃饭喝酒的钱找江临舟或者贺兰慈报销就行了,也就按照女人的要求,要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还招了她的其他姐妹进来。
这才有了他站在楼上跟江临舟贺兰慈和带刀他们挥手的画面。
贺兰慈听完,鄙夷地说道:“那老头不仅能躲过这么多眼线来眠花宿柳当真是厉害,一把老骨头了真是不怕被摇散了。”
江策川说:“他不是来睡女人的,是来听曲的,不信你问问她。”
一个穿着桃红衣服,抱着琵琶的女人点头,说:“他每次都要奴家弹《不羡明月知》,他听上头了还要抢奴家的琵琶自己弹,但是出手倒是很阔绰,所以奴家才对他有很深的印象。”
贺兰慈闻言,问道:“他每天什么时候来?”
那女人答道:“日落前后。”
江策川见贺兰慈和女人一问一答,拉着带刀开始吃饭,点了这么一大桌子好菜不吃就浪费了,自己则扑到江临舟怀里,大喊冤枉,非要让他给自己揉耳朵。
江临舟心里也是过意不去,又加上江策川撒泼打滚,只是不痛不痒地训斥了一句“成何体统。”,就真的给他揉起耳朵来。
他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嘴里哼哼唧唧的,说什么你好狠心,差点把我耳朵扯下来。人还是齐全的好看。
江临舟也不理他。
整个桌子上只有带刀是在认真吃饭的,因为他真的挺饿了,出来找江策川走了那么多路,不饿才奇怪。
这不知道这菜了放了什么,越吃越好吃,带刀胃口大开。
自从吃上了好的东西之后,自己的胃里再也不愿意装一些又干又硬的干粮了。这种有滋有味的饭菜吃起来才香。
第21章 你是个无子无孙的命
贺兰慈阔绰给了那些姑娘们一些赏钱,打发着她们下去了。江策川见他伸手掏钱了,立马起身,伸出手喊道:“长公子我也要。”
贺兰慈白了他一眼,还是不情愿的从钱袋子里掏出一块银子赏了他,把剩下的钱袋子扔给了带刀。
“带刀!”
反应迅速的带刀立马接过来,捧着钱袋子,不知所以的叫道:“主子。”
贺兰慈撩起衣袍,坐下,笑眯眯笑道:“自己留着花。”
带刀立马低头说道:“谢谢主子。”又欲言又止,那沉甸甸的钱袋子虽然打赏了不少人了,但还剩下半袋子拿在手里颇有分量,他不敢拿。
贺兰慈故意板起脸,威胁道:“给你就拿着,我的话都不听了?有江策川这么一个反面例子你还学不乖。”
给钱了就是老子,江策川根本不跟贺兰慈计较他拿自己当反面例子的事。
这四人吃饱喝足后,打算回客栈休息。等明日再回来蹲一蹲这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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