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那人连忙说:“我知道!他爱上了自己的死侍,又把她杀了!”
老王摇了摇头,说:“据我所知,江成秋没有杀她。”
那人追问道:“那她怎么死的?”
老王道:“自杀。”
“身为阁主却爱上自己的死侍,坏了阁里的规矩,沦为江湖笑柄。但是两人夫妻恩爱,不理会外界传闻。有一次江成秋带着她在回城的时候受到袭击,寡不敌众,死侍为了护住江成秋身受重伤,临危之际求了他一件事,让他刨开自己的肚子取出孩子,若是这个孩子得以存活,就隐瞒他的生母,不要让他受到非议。”
众人听到这里都瞠目结舌,跟他们听到的传闻完全不同,说是江成秋为了不破坏规矩,秘密处决了那个死侍。
贺兰慈闻言抬眼看向那个老王,眼睛里满是审视的意味。带刀听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但是听到得“藏云阁”,就知道跟江临舟脱不了关系。
见没有再抢话的人。
那老王接着说道:“传闻那孩子还活着,还是个男孩,差不多跟当今藏云阁的少阁主一般年纪。”
贺兰慈拍了桌子,重重哼了一声,面色不善地看着老王,说道:“小老儿,胡说八道些什么!且不说那个死侍怎么死的,我还没见过活生生刨出来的孩子还能好好活着长大的,妖言惑众,什么屎尿盆子也能端到桌子上当饭吃了?”
老王挨这么一通骂,脸上羞愧地涨成了猪肝色,看着贺兰慈穿金戴银,姿容不凡,怕得罪了人,连忙道:“小兄弟,别激动,江湖传闻真真假假,不能当真,大伙也都听个乐呵。”
贺兰慈脸色依旧不好看,丢下银子,抓起带刀的胳膊就往外走。一壶刚泡好的“松下问童子”还没沉淀到最香的时候,客人就已经走了。
刚才坐着听故事的那帮人看着贺兰慈生气走人,连忙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
“这人你认识?这么大脾气。”
那人连连摇头:“我那里认识这样模样的人?看着不像是本地的,倒像是外来人。”
身后那人“啧”了一声,“你这不都是废话吗,你不也是外来人?”
瓜口这个地方是个人来人往,船来船往的渡口,周围的店铺里几乎全是坐下歇脚的外客,很少能看见本地人。
带刀就像是被人牵住项圈的小狗,跟着贺兰慈走,叫他往东绝不往西。
贺兰慈说:“我平生最讨厌废话多的人,尤其是肚子里没几两墨水,就出来班门弄斧的。”
带刀心想应该不是自己,毕竟自己肚子里别说二两墨水,一滴墨水也没有。应该是刚才讲故事的那老头,也跟着点了点头。
江临舟算是他好友,岂能被这帮人当做饭后谈资,早知道就该揍他们一顿。贺兰慈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瓜口因为是渡口,来往的人多,这里的商业十分繁荣,街上买这种小玩意各种吃食的也多。
贺兰慈是姑苏王娇惯大了的,自然看不上集市上的这些小玩意儿,但是带刀没见过,哪哪都新鲜。
木头做的面具,用彩绘画上各种图案。捏的小泥人,和放上水能吹响的小鸟模样陶瓷哨子,裹着鸭肉的汤汁小笼包,撒着大把葱花的阳春面,裹上冰糖撒上芝麻的酸蘸儿……
吃喝玩乐的东西,集市上都有,这里是渡口,商贩最多的地方,集市也比寻常即使要热闹许多。
带刀说不喜欢是假的,跟着贺兰慈的脚步也放缓了,疾步匆匆的贺兰慈感觉到不对,回头一看他家小狗快被这小贩小摊的勾走了。
贺兰慈笑着问:“喜欢?”
带刀扭过头,说:“没见过。”
喜欢不喜欢倒是谈不上,就是之前没玩过也没吃过的。
贺兰慈抓着带刀就往那小摊子上凑,带刀连忙拽着贺兰慈的衣袖,紧张道:“主子,不用。”
贺兰慈说:“都说了你是我的人了,我说你要你就要。”
领着带刀把集市上的小物件逛了个遍,带刀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一会是一个吹的糖人,一会是一个泥捏的小青蛙,一会是一包糖炒栗子。
带刀看着贺兰慈花出去的银子,心里越发不安,简直是受宠若惊。
自己怎么能花主子的钱?哪里值得主子给自己花那么多钱……
贺兰慈完全没注意到带刀要哭不哭的脸,一个劲地拉着他走,一个摊子挨着一个摊子的买,说了对他好,得让他开心才是。
等把所有摊子逛完,贺兰慈才看见带刀脸上挂着泪痕。
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难道自己买的不够多,还是没买到他喜欢的?
“主子,我只是个暗卫,不值当你花这么多钱。”
贺兰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决定拿起带刀的袖子给他擦擦已经风干的眼泪,说道:“暗卫怎么了,做我的暗卫你都要比平常的暗卫高一头。别哭了,脏死了。这才花了几个子你就心疼成这样。”
贺兰慈心道这呆瓜肯定还没领到月银,到时候不得给他吓死。
这种没吃过好东西没玩过好东西的小狗最容易被人骗走,自己也该像江临舟一样,有事没事带人出来遛遛,见见世面。
在小摊的最后面是个卖猫狗的,摊子上有两个笼子,一笼子小白狗,一笼子狸花猫。身上很干净,应该是家里猫狗生了养不了才卖掉的。
贺兰慈看他眼神不自觉往那边瞟,立马把微笑的脸换了,板起脸道:“那个不行,你哭破喉咙也不行,家里已经有两只兔子了。”
带刀没想让贺兰慈给自己买,“没有…主子,我没想要。”
“谅你也不敢。”
要是自己的花园子再放只狗打滚,贺兰慈都不敢想那个场景有多吓人。
他的府上,有带刀一个就够了。
两人在这集市上逛了一上午,也没注意来来往往的人长什么样子,贺兰慈宽慰带刀道:“你放心这瓜口都是我们的人,量他也跑不出去。”
说完贺兰慈带着带刀,带刀带着一堆东西回到了客栈。
谁知道江临舟跟江策川早早就在客栈喝茶歇息了。
江策川一看带刀拿着这么一堆好吃的好玩的,恨不得飞扑上去,嚷嚷道:“我就说大小姐有钱吧,我家三小姐都不让我用他的钱。”
“你自己有钱,怎么不用你自己。”
方才出去,江策川非要买几个大贝壳开珍珠,江临舟跟他说都是骗人的,江策川不听非要买,江临舟就跟他说用你自己的钱。
一听到用自己的钱,江策川一下子就老实了也不喊着买买买了。
带刀一看江策川要来拿自己的东西,立马把东西往旁边一挪,让他扑了个空。
江策川以为他小气,不肯分给自己,说:“我不多拿,兄弟吃你块枣花糕还不行吗?”
说完又伸手去抢,带刀连忙拦住他。倒不是他舍不得,是因为上次贺兰慈送了他发饰,自己分了下面的小丫头,贺兰慈发了好一通脾气,他不想惹主子生气,所以凡是贺兰慈赏赐的东西他一律不分给其他人。
贺兰慈见此场景,打趣带刀说:“还护食呢。”
带刀一边吃力地挡着江策川,一边回贺兰慈的话:“这是主子给的。”
“没事,咱俩的主子是好兄弟,咱俩也是好兄弟,好兄弟分享一下怎么了。”江策川抢出来一种地痞流氓的感觉。
任由他俩在这抢着,贺兰慈上去给了江策川的背的一巴掌:“钱是我出的,一口一两。”
爱钱如命的江策川这才肯放手,“这东西吃多了上火。”
贺兰慈笑着说:“怎么是外敷的?碰着吃不着的人,抓心挠肝的。”
江临舟劝道:“别跟他俩闹了,下午还是在原来地方找人,还是换个地方。”
贺兰慈问:“你们城西逛完了?”
江临舟道:“没有。”
“那就下午继续吧,先把菜点上。”
江策川凑过来说:“能不能先点个‘五香干’?”
第18章 追随主子,不论生死
江临舟抬头问道:“在家里天天吃,出来还吃。”他就是不明白了,一块放了调料的豆腐怎么这么得他欢心。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朱门肉丑’,什么来着,哎呀不管了,反正我就好这一口。一天不吃‘五香干’我浑身难受。”江策川那副吊儿郎当的样,谁路过看了都想给他一脚。
贺兰慈也感觉肚中空荡荡,跟店小二要了菜谱,推给带刀看,问道:“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
暗卫营里面吃食都是搭配好的,有时候就发两张干巴饼蘸凉水,所以带刀没吃过好东西,这一下子让他选他也不知道选什么。
更何况他不认识字……
“主子,属下不识字。”
贺兰慈这才想起来他不识字,自己扫了一眼,报了十几个菜名,就把菜谱又给了小二。
江策川本来正想等他们看完自己再点的,毕竟不是自己花钱,为什么不吃个爽呢。
于是着急道:“哎!长公子我还没点呢!”
贺兰慈瞥他一眼,道:“你一个死侍,吃什么不行?”
江策川在贺兰慈这里受了冷落,转身就往江临舟身上蹭,“主子……”就像被踹了一脚的狗一样可怜。
江临舟不搭理他,低头品茶,江策川见没人理他,自己跳下楼找小二,补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
面对有钱的客人,小二满脸笑意,点头哈腰。说给他记上,客官不用担心。原本还期待着江策川能给他甩点碎银子上来,结果人家说完三两下就飞了上去。
回来就跟坐在桌子上的三位说:“你猜我在后厨看见什么了?”
江临舟面部表情,默默喝茶,带刀默默看着他,但是眼珠子似乎在说快点说,只有贺兰慈开口嘲讽道:“看见你以为山后面竹笋喝不饱水吃不饱饭成精下山了,跟被啃了肉的排骨一样。”
贺兰慈的嘴厉害惯了,一开始江策川还会回嘴,后来被骂的没脾气了,几乎能忍就忍了。他一向对美人非常包容。在带刀没来之前,他一个人夹在江临舟跟贺兰慈之间,伺候两个小姐,却只能拿一份钱,怎么想怎么亏。
“我在后厨看见两只兔子。”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估计就是后厨养的肉兔,留着宰了吃,一对兔子而已,大惊小怪什么,贺兰慈院子最西边靠墙的位置还有带刀死活非要养的一对呢。
江策川见众人无语的神情,急迫地说道:“哎呀!那两只兔子光天化日之下干那档子事呢!”
还有手比划,生怕别人听不懂他什么意思。
江临舟一记眼刀飞过来,“你去要菜为了专门去看那个?”
“才没有!碰巧看见了!”说着便大咧咧地抬腿坐下,装模作样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慢慢品起来。
然后看着带刀哎了一声,说:“你们那兔子放一块早晚生好几窝,到时候给我挑一对送过来呗。”
带刀说:“它们还小,生不了。”
带刀没养过兔子,不知道兔子打窝生崽的速度。
江临舟道:“我让你养了吗?自作主张。”
江策川托腮道:“放我屋里又不放你屋里,你急什么?”皇帝跟前的太监也没你急。
这句话他肯定不敢说出口,要是真把江临舟惹恼了真有他受的。
这家客栈不愧是瓜口最大的客栈,点了没一会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贺兰慈不知道带刀口味,甜口咸口辣口的都要了些,总能有个合他胃口。
带刀做暗卫时饮食清谈,口味重的吃不了,又不太喜甜,但是唯独对一道“糖醋肉段”情有独钟。
筷子伸了好几次。
贺兰慈吃了几口便觉得腻歪,漫不经心地咀嚼着嘴里的饭,时不时掀起眼皮看着带刀在吃什么。
暗卫警惕性都很强,每次都能警觉地发现贺兰慈的目光,每每对上,带刀都不好意思,伸筷子的手都放缓了,到最后都不敢吃了。
贺兰慈见状,挑着他动过的菜给他都夹在碗里了,“管我干什么,你吃你的。”
看你胆子小的,跟老鼠一样,贺兰慈心里不满道。
用过饭后,便觉得有些困,身体的疲劳开始出现了,毕竟他身为姑苏王爱子,出门就是坐轿子,今天陪着带刀在外面溜达了一上午。
“吃完了来房间里给我捶捶腿。”便起身放屋里卧着了。
带刀哪里敢耽搁,立马也跟着起身了,但是刚站起来,就被贺兰慈回头一记眼刀钉在原地,“坐下,吃完那碗饭再过来。”
带刀面前那碗饭本来就不是用一个大碗装的,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连那么一小碗饭都吃不上?看他年纪也不大,还需要吃饱了好长身体。
被凶了的带刀,回答道“是。”然后跟完成任务一样坐下来开始扒饭。那速度比之前快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江策川自己吭吭跟个猪一样在那里吃,还有心情探过头跟带刀说“你慢点吃…咳咳……真不怕噎死啊!”
江临舟见他呛到,筷子清脆的一声敲上江策川的碗,“食不语。”
江策川撤回碗,接上“寝不言。”
心道什么狗屁规矩,但是面上不敢说什么,只能闷头大口吃饭,就跟饿死鬼一样。
带刀很快将饭吃了个精光,起身就往贺兰慈屋里子钻。
贺兰慈在床上翘着二腿正在看昨天没看完“风雨情”,正在津津有味的时候就听见一声“主子。”
倒是有规矩,得不到允许不进来。
“这么快吃完了?拿那只空碗来我看看,敢骗我就完了。”
带刀只好又起身,拿了自己先前吃饭的饭碗回去。“主子,我拿来了。”
贺兰慈说:“进来吧。”然后合上书,压在枕头底下了。
看了一眼带刀手上的碗,没接。
“放在桌子上,洗过手来给我捶腿。”
要是带刀手上的米饭粒子粘到他身上,保不准他又要大发雷霆。
贺兰慈的洁癖原先没那么容易的,但是自从生辰那天衣袖上溅到了人血,这个特别好洁净的毛病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
喜欢在院子里养花草,但是除了养在屋里的,几乎从来不去院子里亲自侍弄,都是指挥别人去打理。
那天喝了点酒答应带刀养兔子已经是极限了。
洗过手后的带刀轻车熟路地过来给贺兰慈按腿,有过两次经验的他这次按摩似乎更加得心应手了些。
一顿按揉后,贺兰慈因为上午走路后腿已经感觉不到紧绷了,就是腰椎有点酸酸的,于是直接翻了个身。
命令道:“腰给我按按,背也给我捶捶。”
带刀见他鲤鱼翻身,不知道如何是好,说道:“属下不会……”
贺兰慈满不在乎道:“不会就学啊,腿你不是按的挺好吗?快点。”
带刀只好在贺兰慈的催促下,将手放到了贺兰慈的背上,然后很轻很轻的一下下捶打,像是对待什么什么宝贵的瓷器一样。
贺兰慈眉头一皱,“你吓到了?使点力气。”
带刀真跟贺兰慈说的吓着一样,只敢再加上两分力气。他家主子身子骨单薄,自己害怕给主子把骨头砸碎了,只敢小心翼翼地捶打。
询问道:“主子,这样可以吗?”
贺兰慈感觉这力度跟手法差强人意,就嗯了一声,让他继续。
得到认可的带刀认真地捶打。
但是被锤了好一会背的贺兰慈又不满道:“腰!腰也酸!”
带刀只好又将手放在贺兰慈腰上,只感觉盈盈一握,但是又很强韧,像一根竹子,纤长但是有韧性。
贺兰慈催促道:“背上会按,腰上不会了?一样的,往左一点……对!就是这里。”
带刀被使唤给人贺兰慈按摩的事,一回生,两回熟,像是有什么天赋一样。让一向挑剔的贺兰慈也能大致满意,没怎么挑刺。
身便没什么好东西赏他的,随口夸道:“你要是出去就开个店铺,肯定能挣不少钱。”
但是带刀只听到了“出去”二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道:“主子……还赶我出去吗?”
贺兰慈一口回绝:“怎么可能?!只是……”现在是不可能的,等自己上位,肯定是要和带刀和离的,男妾的身份给不了带刀什么,反倒是个笑话……
要是带刀想要出人头地,做些体面的事,就不能有男妾这个身份。而且自己要是当上姑苏王后,娶男妾的事要是张扬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带刀见他半天不出声,心情十分低落。
主子还会赶自己出去……到时间又该去哪里?可是主子还没认出自己就是当年他带回去的孩子……
一时间的困惑烦恼都围着带刀,他那木纳的脑瓜子根本转不过来,没办法一下子想明白那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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