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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路曲十三)


他是疯了,竟然会去逗一个脑袋开瓢的病号。“监视器的事,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据我所知,李漆死了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处。当然,前提是你希望他再也不来骚扰你。”韩骥收起玩笑神情,沉声道。
“别拿这个来试探我。我是讨厌他,可还没到可以随随便便杀人的地步。”陶阮冷笑一声。
这是实话,虽然他曾经想过要和李漆同归于尽,但眼前的男人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要人命的话,才更叫人不寒而栗。
韩骥也笑了,“骗你的,我怎么可能杀人。”
“你和李漆什么过节?”陶阮问。
如果只是简单的纠纷,应该不至于让韩骥一边委身于李漆一边又暗地里找上他来装监视器。况且现在还牵扯出陈福寿……陶阮神情严肃,不像是好忽悠的样子。
可韩骥却说:“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那你是指望什么也不告诉我,就想让我替你卖命?”陶阮冷笑,“哪个道的规矩。”
韩骥挑眉,平静地说:“所以我让你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想再继续的意思。
对话进行到这儿就算完了,陶阮还想再问,韩骥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转身走了。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用热水浸热了捂在陶阮刚拔了针的手背上。
水温正好合适,暖暖的,很舒服。陶阮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点搞不清他的意图。毛巾上的热气顺着飘上来,袅袅的白雾遮很快挡住了他的视线,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韩骥是在接完一通电话后走的,走的很急,走之前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已经全然不见方才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陶阮从未见过的凝重。
陶阮心头一跳。
韩骥匆匆忙忙往一楼大厅里走,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老二,看见他,老二眼神略微放松,不过也只是很小一点。
“老大。”
韩骥微微颔首,表情也并不轻松,“人还清醒吗?”
老二点了点头。
周齐今天凌晨的飞机从旧金山飞回国,四点左右抵达朋城,他押着马国安在候机室等待前接机的老二和阿杰,谁也没料到马国安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下逃跑。
要过安检,周齐身上不能带枪,但靴子里却别着一把匕首随时准备待命,马国安显然是知道,所以才没和他硬碰硬。
“怎么伤的。”韩骥沉声问。
老二这才和盘托出。
马国安使诈,临近登机时便在M国的机场闹过一次,抱着肚子表情痛苦地喊疼,机场里的白人警察相当警觉,还未靠近两人便蓄势待发地准备掏枪。
落地朋城的时候马国安故技重施,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哀嚎,周齐心头一凛,内心第一反应是盛泰的人先他们一步动手了。
马国安死了对他们没好处,周齐矮身正欲察看,马国安冷不丁地用脑袋狠狠朝他砸了过来,然后趁机逃跑了。
周齐眼睛眯成一条缝,抵在地上的手顺势摸到靴子里的刀鞘,又缓缓移开。
“来人啊,抓小偷了!”周齐朝周围大喊了一声,下一秒便以惊人的速度猛地追赶。
论速度,就是十个马国安都跑不过,马国安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发现周齐快要追上自己时他扯破嗓子大喊:
“他身上有刀!!!”
这一喊很快惊动了航站楼里的协警,身穿警服的男人迅速在通讯器里互相报告位置,其中,距离周齐最近的警察已经在全力朝着他追赶。
“妈的。”周齐狠狠咒骂一声。他并不减缓速度,只要能在警察之前截住马国安,就算要进局子他也认了。
“站住!”
后方的警察试图用喊话来叫停他,周齐顾不上,他们已经跑出两百米,接近二楼人流量最密集的电梯口,就差一点,他就能揪住马国安的领子然后狠狠把人掼在地板上!
但他斜侧方突然冲出一名手持警棍的警察,周齐眼神沉下来,在靠近电梯扶手的地方单手猛地一撑,顺势翻上了电梯。可马国安那个狗娘养的竟然临时变卦掉了个头,等周齐跳下来再去追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好几个警察。
“草你妈的,我看你怎么追!”马国安粗喘着,得意地朝后面看了一眼。
可他太低估周齐的速度了。才不过短短十数秒,马国安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出口的指示牌,自身后而来的一股强大压力已经将他推倒在地。周齐身体腾空,而后飞扑上来,肘部强势锁住马国安咽喉。
“你特么想死别拉我垫背。”周齐恶声说。
才几下马国安就已经呼吸困难,近乎窒息。他的脸很快由红变为青紫色,双手狠狠抠着周齐小臂。
“别动!”警察赶过来,举着警棍把地上的两人围在正中。
“嘿,别紧张。”周齐扬起脸冲几人挑眉,“他是个偷窃惯犯了,我见义勇为呢。”
“你们两个到底谁偷谁?”警察面色严肃,显然没有轻易相信他的话。
“还用问吗?”周齐用膝盖抵了抵马国安的肋骨,额头上被汗水沾湿的头发挡住他一部分阴狠的视线,才让他在抬起头的时候人畜无害,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见义勇为的青年。
两个警察半信半疑地对视一眼,“先拷起来——”
突然,一阵极短暂的白光刺啦地划过,匕首脱鞘发出“呲”的一声,马国安面目狰狞地,将匕首狠狠刺向周齐的大腿!
一瞬间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周齐最先反应过来,但已经来不及了,马国安连滚带爬地从二楼电梯口跳了下去。
“放心,那一刀扎在大腿,对周齐来说算不得什么。”
韩骥面无表情,“马国安呢,死了没有?”
说到这个人,老二不再淡然,语气很是厌恶,“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摔死。从二楼跳下去,还是当着警察的面儿,他压根就是故意的。”
马国安这个人,心计太深。机场外全是恒域的人,或许还掺杂着老东家盛泰派来的打手,出了机场,他就真得被人捏死在手里了。落在警察手里也行不通,他有出境记录,警察一查就知道潜逃国外前他身上背着的巨额金融债务,再顺藤摸瓜,李漆的那笔黑钱,足够他吃一辈子牢饭。
怎么办?
马国安大脑飞速转动。
要是他受了伤被送到医院,这期间他总有办法联系到在盛泰时的人脉,不管怎么说,总归不会比现在更被动。
“先去看看周齐。”韩骥沉声说。
内外科都在同一栋医学大楼,但分属不同的楼层,老二走在前面,见身后没人跟上来,扭头一看,自家老大正停在一间病房外。
“怎么?”
韩骥又看了一眼病房内,才沉默地走上来与他并肩。
陶阮恍惚觉得刚才好像有人站在门口,不过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没人会来看他的。
除了韩骥。脑海里出现这个名字,陶阮下意识摸了摸搭在手背上的毛巾。温度已经冷下来了,贴着皮肤,风一吹反而有些凉。
陶阮把它揭了下来,毛巾在离手的一瞬间又散发出回光返照般的热意,陶阮顿了顿,最终还是选择把毛巾扔在了洗手间。

另一间病房里,周齐摩挲着刀鞘,神情冷淡。
韩骥和老二走进来,老二一眼就看见那把匕首,周齐十八岁生日那年韩骥送的,他带在身上一带就是好多年。刀刃早被警察收缴回警局,只留下光秃秃的刀鞘,被经年累月地磨出一小块亮色。
“老大。”看见来人,周齐下意识就想起身。
“好好躺着。”
“……是我的问题,我让马国安给跑了。”周齐说,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韩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老二扫了一眼他扎起厚厚一层止血绷带的小腿,正要开口,却听韩骥淡淡道,“你当然有问题。”
“出院以后再告诉我为什么行动失败,现在,先把伤给养好。”
韩骥说话向来管用,周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见状也默默咽了下去。
机场动乱一出,马国安也很快被送往这家医院,按理说从二楼摔下去再怎么也不至于要了命,可马国安至今都还处在昏迷当中。他的病房又被警察重点看护着,连老二都是赶来的时候趁乱看了一眼。
机场的突发事故已经不仅仅是公共治安的问题,警方那边大概率很快就会找上周齐,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这个马国安,真是太狡猾了。”老二捏了把拳头。不得不说他这招虽险,但一旦入境,落入警方手里反而更加安全。恒域、盛泰,再加上一整个李氏集团,马国安就像个人可刀俎的活靶子,盛泰那边好歹还顾忌着被他吞进肚子里的钱,李氏这边可就不好说了。
光李漆那个活阎王就能扒掉他一层皮。
“缓兵之计罢了。”韩骥沉吟,“警方必然也会查他,马国安到哪里都跑不掉的。”
但这恰恰又是问题所在,当初他向李漆保证的是追回这笔被马国安私吞的黑钱,要是警方先追查到了这笔钱的下落,那他苦心接近李漆就白费了。
老二明白他的顾虑,“应该不会这么快。”
一来马国安之前并没有案底,从头查起对警方来说也有难度,二来,马国安涉及跨国犯罪,李氏在里面也脱不了干系,警方一旦有动作,李氏集团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争取赶在警方之前,从马国安嘴里撬出那笔钱的下落。
“要不,我去一趟?”老二说。警方那边看守严密,韩骥和周齐不方便出面,但老二已经很久没代表恒域露过面,一次普通的探视,应该不会引起警方的怀疑。
“先别轻举妄动,”韩骥目光一沉,“去查他的妻女。”
现在这个节骨眼谁露面都不合适,在警方手底下马国安暂时也跑不了,不如先按兵不动,只要人还在眼皮子底下,他有的是办法让人张嘴。
听见这话,老二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惊讶。祸不及家人,恒域这么多年来和无数的债权人打交道,不是没遇到过穷凶极恶的,可再怎么棘手,韩骥从未对他们的家人下过手。
看来这次是真动了怒。
周齐沉默着,韩骥眼风凌厉地扫了他一眼,“这就自信心受挫了?对方要是亡命的暴徒,我看你还有没有命在这里矫情!”
话说的有点重了,周齐抬起头,也没解释什么,“是。”
其实他并不是矫情,穷凶极恶的暴徒他更是不怕,跟着韩骥这么多年,真刀真枪的火拼不在少数,他只是气自己,那么轻易就将连日以来的苦心毁于一旦。
他宁愿马国安是个身手不凡的暴徒,以这种方式让他给逃了,周齐心里憋屈。
他脸上藏不住事,更别说跟在身边这么多年,一起出过多少次任务,韩骥连他撅个屁股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斜眼觑着,势必要让他长个记性。
面对马国安这种阴险狡诈的人,硬碰硬是行不通的,他耍心眼,你只能用比他还多的心眼子来提防他。韩骥一直教他做事要谨慎,周齐终究还是年轻,比起老二来还是少些沉稳。
“好了,人都受伤了。”老二适时出来打圆场,“谁年轻的时候不是一身蛮劲只晓得闷头往前冲,你也是从混小子过来的。”
韩骥脸色有所缓和。
老二岔开话题,“你怎么也在医院?”方才他一接到周齐的电话就急着往医院赶,到了才想起来给韩骥打电话,却得知他已经在医院。老二现在才想起这事儿来,顺嘴问了一句。
“……”
韩骥没说话,病房突然间诡异地安静下来。老二这一问,把他在陶阮病房的那点回忆全都勾了起来,韩骥神情不太自然。
他神经病一样的去逗人,甚至鬼使神差地找护士要了条毛巾,捂热了扔人手背上。
那么娇气的人,指不定私底下怎么和护士哭天喊地。韩骥想。
“陶阮也在。”
“谁?”老二一脸莫名。
韩骥停顿片刻,万年沉稳的脸上出现了几分迟疑,“……李漆的人。”
“我打算利用他来监视李漆。”韩骥没有细说,草草几句带过了,老二听罢皱起眉头:“李漆身边的人,值得信任么?”
韩骥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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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层之下的病房,陶阮手指在通讯录刘潼的名字上停留了很久,但号码始终没有拨出去。
他挺不想麻烦别人的。
可继续在医院住下去,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陶阮在麻烦别人和委屈自己之间犹豫不决。
年少时的经历使然,他很少麻烦别人,也很怕别人觉得他麻烦。他可以和小熊酒吧的每一个人都相处融洽,可这只建立在大家彼此之间没什么利益纠纷,凑在一起只是为了好玩儿。
人人都说凯文对他跟养儿子似的,却没人知道凯文刚跳槽来小熊酒吧的时候女朋友跟他闹分手,是陶阮掏出小半积蓄借给凯文交首付,才稳住了这段关系。他这个人,别人对他好一分他便还十分,从不欠别人人情,也从不把自己个人的事情带到工作中去。上次李漆的事,已经叫他欠了凯文和刘潼一个大人情,他实在不想再朝刘潼开口。
最终,电话也还是没能拨出去。
“再忍忍吧,小陶。”陶阮对自己说。话音刚落,病房门“咔挞”一声被打开,陶阮有点被吓到,手里的手机哗地落在寡白的被子上。
“……”
韩骥走进来,“忍什么?”
陶阮简直叹服:“你怎么又来了!”
来就来,门也不知道敲,还真当这儿是自己家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懒得理他,陶阮翻了个白眼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只留个眼睛。
韩骥目光落在他刚才露出来的手背,那上面空空如也,热毛巾不知道被扔去了哪边。
“手不冷了?”韩骥走进卫生间,只见盆里果然甩了一条毛巾,他伸手摸了摸水温,凉透了。
陶阮哼了一声,并不搭理他。
韩骥只好又重新去走廊尽头打了壶热水,把热乎乎的毛巾递到他面前。
陶阮闭起眼睛:“不用,不冷。”
韩骥随手把毛巾盖在他脑门儿上。
“靠!你干嘛!!”
陶阮弹了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掀开脑袋上的热毛巾,扑面而来的热气糊了他一脸,额头更是夸张,瞬间就已经红了一大片!
看得韩骥一愣一愣的。
陶阮皮肤白,红彤彤的印子在额头上格外明显,他掀开被子噔噔噔地下床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看,又怒气冲冲地折返,站到罪魁祸首面前:
“你有病啊?!”
眼前的人才齐自己下巴,人小气势倒不小,仿佛下一秒就要连房顶也一起掀了。
韩骥皱眉:“娇气。”
“你说什么??”陶阮瞪大双眼。好家伙,还倒打一耙。
韩骥绕过他。细胳膊细腿的,两截病号服袖管儿跟唱戏似的空落落,那么大动静,韩骥都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
“什么意思啊你?”陶阮跟在他身后,对自己竟然被忽略很是不满,正准备撸起袖子和他好好理论,霎时间,熟悉的一阵眩晕感又猛地窜了上来。
陶阮瞬间老实了,扶着栏床栏坐回去,闭着眼睛喘气。
见他这动作,韩骥皱起眉,拿起刚打过热水的水壶到了杯水递他手里。陶阮暂时顾不上和他计较,接过来小口地啜,半晌才缓过劲来。
期间韩骥就站在旁边,脸色莫名有点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陶阮瞟了一眼,“你想说什么?”
“你吃饭没有?”
陶阮一愣,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继续喝他的水没说话。
韩骥脸色更黑了。
“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陶阮放下杯子,“你这么关心我死活,是怕我死了没人替你对付李漆吗?”
韩骥冷哼一声:“我怕没人替你收尸。”
陶阮满不在乎,“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
韩骥一噎,脸色阴沉的就差滴出水来。陶阮眯起眼睛,难得见男人吃瘪,他看得津津有味,眼尾愉悦地翘起一小条弧度。
韩骥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他了,看着人畜无害的,气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你来这么勤,不就是为了让我答应你吗?不拿出点诚意来,我怎么答应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陶阮弯起眼睛。
“我说过,事成之后会帮你彻底解决掉李漆。还有王家明那帮人,只要你答应,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他出现在你面前,”韩骥沉声说,“对了,还有你那个吸毒的爹,我也可以一并帮你解决了他。”
“就这?”
韩骥皱眉,“你还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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