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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路曲十三)


王家明捂着某处,脸涨成猪肝色,疯狂朝身边的人摆手。小弟们回过神来,其中一个冲上来狠狠往陶阮腹部踹了一脚,登时把人踹得捂着肚子干呕。
“给脸不要脸的臭婊子。”王家明沉着脸走过来,一把揪住陶阮的头发,陶阮肚子还在翻江倒海,被他这么一弄难受地闭起眼睛。
王家明变本加厉地扯着他的头发拉向自己:“你不是挺能耐挺狂的吗?啊??”
陶阮费力地抬起头,挑起眼角挑衅地看着他。
蓦地,王家明眼神变了变。
“哥几个,试过男人没有?”
“大哥,啥意思?”
身后几人互相看了几眼,眼神看似犹疑,实则暗藏兴奋。“这……男人,能爽么?”
王家明嗤笑一声,眼神赤裸裸地从陶阮脸上上下扫过:“这他妈不比女人漂亮?”
小弟们不怀好意地对视一眼,有一个竟然已经摩拳擦掌地上前了一步。
“我操你妈。”陶阮脸色铁青,用尽全身力气抬脚要踹,却被王家明轻而易举捏住脚踝,狠狠往前一扯!
陶阮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胃部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他用剜人的目光盯着王家明,下一秒却突然瞪大了双眼——
王家明双手攥着他的脚,缓缓移向某个部位。
“看不出来啊,原来你喜欢这么玩儿。”王家明邪笑着。他用手死死卡住陶阮的脚腕促使他发不了力,只能被迫的感受。纵然有鞋底阻隔,但眼前的画面还是恶心得令人作呕。
陶阮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紧接着,“嘭!”的一声闷响,他用脑袋狠狠撞向王家明腹部。遗落的玻璃瓶子被扔在一边,陶阮双眼通红,捞起酒瓶朝着王家明用力一挥——
“嘭!!”
又是一声闷响,一记铁棍悍然落到陶阮背上。
陶阮痛到失神,他仰起脖颈,细长的脖颈拉出一个脆弱的弧度,上面爆满了青筋,陶阮踉跄了两步,死死握着手里的玻璃酒瓶。
“妈的,贱货。”王家明也被彻底惹怒,站起来一把夺过酒瓶,冲着陶阮脑袋毫不犹豫地举起了酒瓶。
玻璃碎渣顿时溅了一地。
“大…大哥。”有个小弟惊恐地看着他。
“死不了。”王家明语调阴冷。
“血……好多血啊!”
“你他妈没见过血是不是?!”
陶阮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酒瓶在他脑袋炸开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耳鸣。周围的景色在飞速变得模糊,可他没有立即倒下,像被按下慢速键,陶阮看见王家明不屑地扔掉瓶子,看到拿着铁棍的小弟围在他身边说话。今晚星星好多,又小,又亮。
还看到了一个人。
宽阔的肩脊,冷漠的神情。
黑色的……夹克。
韩骥稳稳地接住摇摇欲坠的人,陶阮脑袋后面的血沾满了他整个手掌,还有一些蹭到衣服上,变成漆黑的深红。
“又是你。”王家明眯起眼睛,语气不善。
韩骥没说话,当着他的面掏出手机叫救护车。
“妈的,你当我是空气?”
“嘭!”
靴子狠狠刮擦过冲上来人的脸,一脚把人踢翻在地。韩骥把陶阮放在地上,捡起地上的铁棍,“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还在踌躇的小弟听到他的话,顿时停在原地不动了,王家明气急败坏:“给老子上!一群废物!”
韩骥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陶阮双眼紧闭,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的浅灰色外套被血染红了大片。他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并不安稳。
韩骥眼神一暗,握紧了手中的铁棍。
十五分钟后,刺耳尖锐的鸣笛声打破了幸福家园深夜的宁静。
不少住户从窗户探出头来,只见居民楼下面停着一辆警车,身形高大的男人扶着车门,好像正在接受问话。
“你是说,你们刚刚在小区里遭受了暴力袭击?”警察问。
男人身形挺拔,一只手捂着腰侧,露出疼痛的神色。
“是。夜太黑了,我没看清具体的人数,他们从后面扑上来,用玻璃瓶打晕了我朋友,我反应过来后正要自保,又被他们用刀刺中腰腹。”韩骥抽了口气,一边说一边微微弓下身子。
警察听后简单记录了几句,随行的医生拨开他的手检查了一番,随即目光肃然:“先上救护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例行笔录的警察似乎在转身的瞬间看见男人恍若被碾平的眉角,那双冷淡的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没有,沉得令人心惊。
刚才就觉得这男人冷静的有些反常,这一幕更加重了他心中的怪异,仿佛那些痛楚是男人装出来的。
不过繁重的工作任务很快让他来不及细想了。
救护车上,陶阮静静地躺在急救床上,身边守着一位医护人员。
韩骥盯了几秒,直到随后上来的医生出声喊他:“这位先生,我们先替你简单处理下伤口。”
“好。”
韩骥扭头,脸上又恢复那种隐隐吃痛的表情。
“放心,我会轻一点。”医生安慰他,边说边动手缠止血绷带,手下古铜色的腰腹劲韧,伤口不算深,很快就处理好了。
“一会儿到医——”
“怎么了?”韩骥收回落在陶阮身上的视线,“您说。”
“一会儿到医院还要缝个针。”医生摇摇头,觉得自己应该是眼花了。
哪有人在把止血钳杵进肉里还能面色不改的。

王家明这人虽然无耻,但下手还算有点分寸。
陶阮的脑袋缝了七针,缝针之后就转到了普通病房,可能有轻微脑震荡,但要等醒了再做检查才能知道。
韩骥看着陶阮脏污的手机壳出神。毛绒的,沾上了大块大块的深褐色斑点,都快看不出曾经的颜色。
“四十三床,出门直走第一间清创。”护士探头进来喊人。
韩骥站了起来。
警察不在,韩骥懒得再装,全程眉头都没皱一下,搞得医生频频抬头看他。
“平常有健身的习惯?”
男人腰腹肌肉紧实,块垒分明的腹肌并不夸张,充满了遒劲的力量感。
“没有。”韩骥垂眼看着伤口,一个指节那么深,看着还怪唬人。
“也是,不太像。”医生麻利地收拾好用具,叮嘱道,“一个星期之内不可以沾水,忍着点儿。”
回到病房的时候,陶阮已经醒了。
乌黑的眼珠子似乎有点懵,提溜提溜转了两圈之后才看到走进来的人,陶阮愣了几秒,开口时声音有些干涩:
“……怎么是你。”
“是我。”韩骥看了他一眼,“要喝水吗?”
“……不喝,头疼。”
“缝了七针,醒了之后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韩骥一板一眼地转述他的“病情”,说完又坐回椅子上。
陶阮把眼珠子转回来,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眼前这诡异的场景。他在心里默默回忆,昨晚王家明又带人来堵他,一酒瓶子把他给敲晕了,晕倒之前,他看见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韩骥。
“你衣服呢?”
“嗯?”韩骥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那件黑夹克。”
“扔了。”
“……哦。你为什么老穿黑色的?”
韩骥打断他无聊的问题:“你要是脑子还清醒的话现在就去检查。”
陶阮好长时间没说话,半晌,声音有些闷,“你怎么会出现?”
其实这才是他最想问的,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为什么韩骥会出现。
“昨晚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
“什么?!!”
陶阮倏地一下瞪大了双眼,要不是脑袋发晕,他差点从病床上鲤鱼打挺。“昨晚那通电话是你给我打的?”
说是咬牙切齿一点不为过,他就差把牙齿咬碎了喷面前这个男人脸上!
“怎么了?”显然韩骥也觉得他这反应不对,破天荒多问了一句。
“你、说、呢、”陶阮闭了闭眼,无力地攥紧拳头,“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
“我看你现在脑子就挺清醒的。”韩骥挑眉。
陶阮又提溜着眼珠找手机,“我手机呢?”
韩骥用下巴点了点桌子。
“……”
片刻后,他起身把黑乎乎的东西拿到陶阮面前,陶阮两眼一黑,这下连牙都咬不动了,“你赔我一个,算上次的。”
韩骥不置可否,陶阮转过头看他,发现男人取下了手机壳,正在把脏了的草莓熊扔进垃圾桶。
“……说吧,你找我干嘛。”
“先做检查。”韩骥说。
护士推来一张轮椅,陶阮丝毫不扭捏,接受良好地坐了上去,进电梯的时候还顺手替韩骥摁了楼层键。
直到电梯开始缓缓上升,陶阮才从飘渺的感觉里找出了一些实感。
可还是很奇怪。
韩骥大晚上打电话找他,他哪里来的手机号码,又怎么会直接跑到他家小区楼下?是,他是带他回过家,可这也并不代表韩骥出现在他面前这个行为是合乎常理的。再说了,韩骥几天之前才出现在陈福寿的家中,不明缘由地砍下一截手指,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陶阮至今都还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韩骥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陶阮无意识地抠着轮椅边缘。昨晚,他是真的想过要和王家明拼命。酒瓶子砸向脑袋的瞬间,他突然想起几年前,那间狭小逼仄的出租屋,他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希望有人能推开那道门,又希望那道门永远不会再打开。
“哥哥,你也坐轮椅吗?”稚声稚气的声音把陶阮从回忆里拉回来,他看着扒住他轮椅的小男孩儿,懒懒地说:“是啊。你也有吗?”
小孩儿举起胳膊画圈:“有,但我的轮椅没你的大,轮子只有这么点儿。”说完他指着陶阮的后脑勺,“我也缝了针,脑袋上,丑丑的。”
陶阮一愣,随即立马去摸后脑勺。七厘米长的口子不算长,但伤口附近竟然空了一大圈!
摸上去还硬邦邦的,陶阮险些崩溃:“我头发呢?!”
韩骥不理解他的大惊小怪,谁脑袋上缝针不剃头发的?电梯楼层到了,他淡定地推着人走了出去。
“是不是很丑?”陶阮不死心地追问。
韩骥低头瞟了一眼:“还好,没人会盯着你的后脑勺看。”
“你现在不就能看见?”
“我也可以不看。”韩骥淡道。
陶阮忿忿地捶了下轮椅扶手。别说头皮秃噜了一大块,从小到大,他头发就从来没丑过!
无言的愤怒一直持续到被推进ct室,韩骥在外面等他,陶阮恨恨地瞄了一眼。
男人没再穿黑夹克,单穿一件薄薄的背心,贲张的肌肉线条呼之欲出。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轻微脑震荡,不过并不影响正常生活,只要脑袋不经受二次撞击就没太大的问题。
“出院以后还是要静养一段时间,期间别做剧烈运动,保持心情平静舒畅,时间到了按时来复查。”
“哦对了,还有你,”医生转头打量诊室里的另一个高大男人,“怎么不穿病号服?伤口不想留疤的话切记要饮食清淡,尽量不要吃海鲜。”
交待完,医生便低头开处方,陶阮心神不宁,视线落到韩骥身上,“什么伤口,你受伤了?”
男人没回答,推着他原路返回病房。
陶阮皱着眉伸手去撩他背心,可还不及碰到衣角,韩骥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放开,你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不用。”
陶阮充耳不闻,换了另一只手,很快又被韩骥单手捏着,牢牢锁住不动。眼前的青年穿着天蓝色的病号服,身形单薄瘦削,肩胛骨的位置微微凸起,脸色堪比那寡白的病床,甚至比那还要白上几分。
跟个瓷娃娃似的。
瓷娃娃除了脑袋,身体其他部位也受了一些伤。肚子上被人踹了一脚,片子显示脏器有轻微出血的迹象,医生给开了点止血的药,同样勒令他卧床休息。还有脚踝,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肿起高高的一截,叫人看了都心惊。
韩骥攥着他手腕,两只捏拢还没他一条小臂粗,垂眼看着他拼命挣脱,韩骥觉得这瓷娃娃有点意思,为了一个手机壳、一撮剃掉的头发嗷嗷叫唤,受这么重的伤却一声不吭的,还有闲心来管他。
莫不是真叫人打坏了脑袋。
“放开!我不看了不看了!”陶阮冲着他吼。
把自己折腾的气喘吁吁,陶阮看着岿然不动的男人,恼怒地躺到床上翻了个身,把秃噜皮的后脑勺对着他。
“我才不管你伤不伤的,死了别赖我身上就行。”
陶阮炸毛,翻身的动作哐当哐当的,“轻点,别把线崩开了。”韩骥声音染上一丝笑意。
“不用你管!”
身后很长时间没人说话,陶阮能感觉后背一直有道视线,但他眼皮越来越沉,已经没有再翻身的精力,不一会儿便彻底阖上了双眼。
恍惚间他听见病房门发出咔挞的一声。
就这么走了吗?
陶阮嘴唇无意识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起来自己还有话没来得及问韩骥,昨晚来找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很累很累,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韩骥退到病房门外,把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往回拨——
是阿杰的声音。
“老大,监控录像我已经处理好了,警察那边没发现什么。”
韩骥嗯了一声,“王家明那拨人呢?”
“放心吧老大,我知道轻重。”阿杰停顿了下,“老大,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挨那一刀的,我可以处理的不留痕迹。”
韩骥伸手抚了下腰间的伤,对他来说,这种程度跟挠痒痒似的,“做得很棒,其他的事你就别管了,周齐下周二回国,到时候你和老二去机场接他。”
“得嘞。”
韩骥神情放松下来:“空了就多去帮帮爷爷,最近天热,别让他太辛苦了。”
“知道了老大。”阿杰笑嘻嘻的,接着婆婆妈妈嘱咐了他一大堆伤口注意事项,韩骥没能听得下去,中途掐断了电话。
病房里很安静,他隔着门上的透明玻璃看向病床,青年弓着腰,被子滑落至腰际,贴着身体形成一段柔软的弧度。
韩骥想起昨晚见到他的时候,汩汩的鲜血从陶阮脑袋上流下来,陶阮眼神有些空洞,直到看向他的瞬间,突然燃起一簇小火苗。
回想起那个眼神,韩骥眼神一暗,那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破天荒的感到心口一紧。

第18章 “滚。”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从病房的透明玻璃看出去,走廊的光黄澄澄的,时不时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走过。
病房里除了自己以外再没有别人了,陶阮叫住前来查房的护士:
“……他去哪了?”
小护士温柔地替他理了理输液管,“你说推着你去做检查的那个男人吗?他走了快两个小时啦,看你睡着了,就没叫你。”
“冷吗?用不用给你加床毯子?”
走了吗?
陶阮把手缩回被子里,摇了摇头,“不用,”视线在病房里绕了一圈,最后回到自己挂着点滴的手背上,呆呆地说:“谢谢。”
查完房,护士准备退出病房,床上的青年突然抬起眼睛看向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几乎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
“他也受伤了吗?”
“啊,”护士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谁,“刀伤,和你一样也缝了针。”她耐心地回答他,“不过不是很严重,比起他,你才更应该好好休息。放心,你的朋友肯定还会再来看你的,快躺下吧,小心不要碰到伤口。”
“他不是我朋友。”
护士有些错愕,“嗯?”
陶阮抠着床单,重复了一遍,“他不是我朋友。”
“那是?听昨晚接急诊的姐妹说,那脸那身型!我交班晚,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两眼……”她语气陡然兴奋起来。
陶阮抿唇,嘴边翘起一个柔软的弧度,“谢谢,护士小姐。”
看得护士小姐心软软,当即为他抱来一床小薄毯。等她走后,陶阮伸长胳膊够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手机壳已经被人剥了,他划拉着,要给刘潼打通电话。
他没说自己受伤的事,随便找了个借口请了一星期的假。刘潼一听他声音不对,立马追问他,被他以心情不好为由搪塞过去。
前有李漆的事,刘潼本就有意让他休息一段时间,便也很好说话地点了头。
挂断电话,陶阮一时找不到事情干,无聊地发了会儿呆后,他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里输入了韩骥的名字。
结果显示什么也没有。
“不会是假名字吧。”陶阮自言自语。这间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朝向背光,有些阴冷。虽然小护士送来的毯子很保暖,可屁股底下的床板又冷又硬,寡白的被子面料粗糙,还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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