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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天师他甜度超标(柔软的猫肚子)


徐灵鹿端起酒杯,这次倒是没有急着喝,只是端在手中,来回的转着,“你说做天师又有什么用呢?该来京城的船,还是会来,该落下的雪,也一样会落,根本什么都无法改变。”
他声音很小,似乎根本不是说给魏镜澄听,而是说给自己听。
但魏镜澄却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他没去细究这件事,只是用手攥住了徐灵鹿那只没拿酒杯的手。
小天师的手猛然被握住,诧异的抬头看他。
“暖吗?”魏镜澄笑着问他。
他笑得单纯又温暖,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魏镜澄。
徐灵鹿看着他的笑颜,愣愣点头。
“若不是你那日这样将我从院中拉了出来,现在就没有这份暖了。”魏镜澄示意他抬头看天边,夕阳正缓缓落下,天际线处有一抹绚烂的彩霞,“它现在落下去,但明日还会升上来,也许今日有它照不到的地方,但只要日复一日不断的升起,总有一日可以光耀天下。”
这是他的抱负也是他的安慰,他想说给徐灵鹿听。
没想到少言寡语总是冷着一张脸的魏大人,竟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徐灵鹿轻轻将手抽出来,端起杯中酒,再次一饮而尽,酒杯落下时,沮丧和低落一扫而空,露出了他惯常的笑容,“我可没有魏大人这么远大的抱负,能照一个算一个吧,他们已经是成熟的鬼魂了,应该学会自己找光。”
“对了,我能去看看邢长安吗?”
“这自然是可以的,本来就是想请你去帮他做法事,我们还没找到他的家里人,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安葬,还停在官府的义庄,你若想看他,便用纸鹤提前告知我就好。”他准备了好些香囊,但徐灵鹿再也没给他传过纸鹤了,现在连第二个都没住满。
“诶,说到这里,为什么我派去给你送信的纸鹤都没回来?”之前徐灵鹿没在意这事,现在说起来倒是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魏镜澄:……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魏大人算是知道了。
为什么要多嘴说到纸鹤两个字,难道要把香囊中的纸鹤还回去吗?
信寄出了自然是归收信人的,万万没有还给寄信人的道理,魏大人成功的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不还。
徐灵鹿等了半天也没见魏镜澄回话,正打算追问,在膝盖上搓了一会儿手掌的魏大人就站起身来,“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逃避虽然可耻,但十分有用,见他要走,小天师顺利的忘记了纸鹤没有飞回的事情,将他送出了院门。
送走了魏镜澄之后,徐灵鹿撸着怀里的阿润,独自在卧房中呆坐了很久。
要不是阿润害怕自己的背毛秃掉,奋起反抗,冲着他使劲‘喵呜’,他依然回不过神来。
徐灵鹿看着阿润从自己腿上跳走,躲在床角肥胖且生气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阿润,你说,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他呢?”
发愁,到底要不要跟一个鬼说,哥们,今天好像找到了你的尸体呀。
说吧,似乎有些残忍。
但不说,徐灵鹿想起那日想给书卷鬼烧纸钱,他那一问三不知,迷茫又脆弱的样子。
到底是该让他做个明白鬼呢,还是做个糊涂鬼呢?
阿润虽然有灵智,但显然听不懂如此深奥的问题,它只能给这个愁眉苦脸的人类,回复一句,“喵嗷!”
“算了,算了,问你也没用。”徐灵鹿从百宝囊里摸出一枚硬币,“菊花就告诉他,1就闭嘴装糊涂,就这么办。”
硬币被高高抛弃,落在床面上,徐灵鹿看着那朵开的雍容的菊花,继续叹气,“唉,你说我该怎么告诉他呀!”
要直面这么残忍的事情,万一直接给伤心的魂飞魄散了,以后找谁追文去?

虽然已经决定将这件事告诉书卷鬼,但徐灵鹿还是陷入了焦虑。
晚上他没有再进空间,第二天也是在房间磨磨蹭蹭东摸摸西摸摸就是不想进去。
小天师甚至拿来的纸和笔打算写个2000字的小作文,为等下要说的话打个草稿,这样见到书卷鬼照着念的话,是不是就能避免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件事了。
面对着一叠纸一个字的小作文都写不出来的徐灵鹿,最终还是决定进空间,也许见到书卷鬼本鬼,就能自然的说出口了。
书卷鬼依旧飘在电竞椅上码字,今天似乎写的很不顺利,鬼气们没有一拥而上噼里啪啦,而是用二指禅一个字一个字的戳着。
徐灵鹿凑过看着他的拼字界面,卷王也有垫底的一天。
“怎么?不顺利吗?”本来打算一进空间就开门见山直说的徐灵鹿很懂得审时度势,默默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先从关心开始。
“嗯,卡文了。”书卷鬼干脆停下了敲字的手,“这本书已经写了一大半,忽然不知道接下去的情节该怎么发展了。”
“诶?你之前没有想好整个故事吗?”徐灵鹿惊讶,看他写的那么顺,还以为整个故事早就成型了呢。
“没有。”书卷鬼沮丧的摇摇头,“我只记得有个人叫邢长安,记得他的故乡,他的亲人,他的同窗,记得他是如何长大成人的,这段记忆一直催促着我,将这个人写下来,不然可能世间就不会再有人记得邢长安了。”
“但后面的事,在我的脑中却很模糊了,我最近拼命的在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邢长安最终是个怎样的结局。”
“那你想要他是个怎样的结局呢?”听了书卷鬼的话,徐灵鹿本来要说的话,更加说不出口了。
“不知道。”书卷鬼再次茫然的摇头,“但我总感觉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只是我想不起来,那结局是真实存在的,就是笼在一层雾中,看不清楚。”
“唉。”徐灵鹿深叹一声,“那你想看清楚它吗?”
“想!”书卷鬼听他这么问,回答的非常急切,“只有知道了他的结局这本书才能继续写下去,我不想放弃。”
“即使他的结局并不尽如人意?”徐灵鹿再次向他确定。
“这世间又有几件事是能尽如人意的呢?”书卷鬼僵硬的脸上居然挂上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若是事事都能尽如人意,我也不会困在执念里,做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鬼了。”
“昨日,有官府的人来寻我了。”徐灵鹿垂下头,一时竟不敢去看书卷鬼那纯黑的瞳孔。
“他们说云京的大雪压塌了很多房子,有个书生因为忙着赶书稿来不及逃离,被压在了大雪中,想请我去做法事,超度一下……”他声音有些低,叙述的也很缓慢。
“别说了!”书卷鬼猛地打断他,鬼气不受控制的向外溢散,他佝偻在电竞椅上,尽力的控制着自己暴动的鬼气。
徐灵鹿的手已经摸进了百宝囊,要是书卷鬼控制不住自己要失控伤人,他就得第一时间自救。
看着书卷鬼身上的鬼气不断痛苦的翻涌,徐灵鹿猜想,他也许又经历了一遍死亡,再次重复一遍死亡的过程太过残忍,小天师拿出符纸,心想不然干脆让他彻底忘记这段痛苦的回忆算了。
但他符纸还没出手,书卷鬼那些暴涨的鬼气,居然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长安啊……”书卷鬼嘶哑的声音中,压抑着痛苦,“呵,真是对不起这个名字,居然死的这么早。”
说完后,他就又开始用二指禅戳起了键盘, 写一个字,删两个字,明显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徐灵鹿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也只能坐在沙发上默默的陪着他。
“他的家人知道了吗?”书卷鬼边戳键盘边小声的问。
徐灵鹿听他的语气平静了许多,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官府还没找到。”
“西河县青山镇明溪村……”书卷鬼顿了一下,“报丧的时候,语气委婉点,别看邢长乐那小子壮实的像头牛,其实小时候特别爱哭,他要是嚎起来怎么劝都劝不住的。”
“破屋的西北角,埋着一个木盒子,要是可以的话,请天师帮忙挖出来带给邢长乐,长安没什么大出息,就将一些看过的好书抄录了下来,保存在了盒子里,想着以后万一长乐有了孩子,便拿去给他开蒙,里面还有些舍不得花的散碎银两一并交给邢长乐就好。”
“哦,对了,驿站也麻烦天师去查一下,邢长乐若是还不知道此事,一定会傻傻的每月寄银本过来。”
“还有,要是邢长乐问起死因,就说是突发了疾病,没什么痛苦,人是笑着走的,只是可惜没能再见上他一面。”
“尸骨也不用返乡了,劳烦天师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地埋了吧。”
书卷鬼说了半天全是关于别人的事,徐灵鹿听得莫名心疼,忍不住问他,“那长安自己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吗?”
“他呀……”书卷鬼停下手中的动作,仰头看着天花板,思索了一会,“他之前想金榜题名,在朝堂之上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后来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适合朝堂,反倒是写书更适合他。”
“他写了一本风物志,想将江南的山水物产,美景美人统统写进书中,若不是固执的流连于此处,他还想回乡教书……”
他语气中虽有遗憾,却没说一句可惜,还透着一丝事过境迁的释然。
徐灵鹿觉得自己到此时才看清了这个内向文弱的书生,其实有着坚韧又强大的灵魂。
“书中的长安有结局了吗?”徐灵鹿一边询问,一边将书卷鬼所说的事情一一记录下来,打算这几天就帮他处理好。
“有了,天师如此大恩,长安他无以为报,就一切都在书中见吧。”
上京赶考路途遥远,届届都有举子在路途上被截杀的事情。
因为李兄是县令的儿子,托他的福,县上格外重视这次会试。
一个小小的县城能出两名举子实属不易,县令便特地托了一支要运送丝缎进京的商队,将两人捎带过去。
邢长安虽是出生在水乡,但还是第一次坐大船渡江。
江上的风浪和他家门前的湖泊小河又怎么可能是一回事,于是长安就成功的晕船了,在船舱里怎么待都不舒服,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头晕到看不清人影。
见他如此难受,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李公子,居然亲自帮他端茶倒水。
行船当中,自然都是一边走一边打些鱼虾来吃,邢长安一闻到腥味就作呕,李兄还特地去吩咐船上的厨子,煮些没有味道的白粥。
本来只是隐隐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的长安,彻底臣服在了学长的温柔照料中,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但这感情又不能宣之于口,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
长安暗下决心,如果他与李兄都能高中便将此事告知李兄,无论结果如何都求个明白。
商船载货沉重,行船较慢,从江南到云京要个把月。
邢长安坐了几日也适应了,反应不再那么严重,只是还稍稍有些头晕,就是不能看书,看上几行便又晕的不行,想要干呕。
可对于马上要参加会试的举子来说,月余的时间白白浪费过去真是心痛又焦躁,没几日邢长安就又愁的吃不下饭了。
眼见他日日消瘦,李学长无法,只好拉他到甲板上,两人一起对着江岸的山川,大声咏诵书中的内容,互相查漏补缺。
船上灯烛较少,晚上回到舱中,两人便倚在一起,听李兄读书。
长安甚至在心中暗想,若是这船能一直开下去多好。
商队顺利靠岸,又走了几天陆路,一行人终于到了云京城。
初到繁华京城的兴奋和喜悦很快就被现实冲淡了。
云京的物价,哪里是小地方可比的,邢家举全家之力给邢长安准备的那些银两,甚至不够在云京城的大酒楼中吃上一顿宴席。
这里吃穿用住,交际往来,样样都需要花钱。
到此刻邢长安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自己和李兄的差距。
学长家中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只要是官身往往背后的关系都是盘根错节的,往上数在京中也有做官的亲戚,自然可以照拂一二。
听闻李兄是这届的举子后,就将他接到了府中居住,还为他找了人脉,可以参加京中知名的学子会,和一些云京的举子们一起拜访名师,谈论时下呼声最大的议题。
而长安却只能和其余穷学生一起挤在城中角落最烂的客栈中睡大通铺,看书都要几人围着一支蜡烛。
李兄也曾念着同窗的情谊,带他去过一次学子会,可长安寒酸的衣着和沉默寡言不讨巧的性子,却让李兄在贵人面前丢了颜面。
打那次之后,邢长安便很少能见到学长了。
有时偶遇远远的看上一眼,那个在镇学中总是被一群人团团围拢在中间的学长,现在都是走在队伍的末尾。
那个一身傲气总是高谈阔论的学长,现在怯懦寡言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原来从江船靠岸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有些东西必然是会改变的。

第40章
乡下来的学子,一鸣惊人高中状元这种事,往往是话本中最爱写的内容,但现实哪能像话本里写的那样发展。
邢长安落榜了。
真正的会试非常难考,全国最顶尖的学子都集中在一起考试,各大书院一些鸿儒大学的弟子都不一定能够考中,更不要说小地方的学子了,他们的起点就不一样。
那些在考前毫无名气,最后能一鸣惊人的高中的,往往都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可这样的人物古往今来又能有几个呢。
大批小地方来的举子都是以落榜为结局的。
李兄的运气较好,他考前频繁的交际确实起到了一定作用,多少押中了今年科举的几个要点,堪堪进了榜,虽然不是高中,但通过家里的关系上下打点,也能进翰林院里去做个见习学士。
办庆功宴那日,他又变成了那个被众人围拢在中间,意气风发,高谈阔论的李学长。
邢长安被一群陌生的学子挤在最外面,最后才去祝酒。
李兄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吹着酒气说,“真可惜,长安你才学不在我之下,若是留在京里,好好复学,再考一届定然能中的。”
“长安你留下,我现下已经进了翰林院,以后一定能给你不少助力,等你下届中了,你我二人携手施展抱负,岂不痛快。”
本来已经打算离京回乡的邢长安,因为这杯酒这句话,又开始动摇了。
他想起自己埋在心底没有说出口的话,也许再试一次,就一次,便有机会说的出口了。
长安给家乡去了信,告知家人和老师自己想要再考一届的想法,云京离江南很远,路途上容易出危险,且在京城中更有利于知晓科举试题要点的变动,邢长安打算留在云京城。
收到信后,邢长乐一家很支持,回信过来让他在云京城好好复学,家中会一直汇银本过去,让他不要担心。
还告诉他,他添了一个小侄儿,长安惊喜之余,又给弟弟去信说,银本就不要再寄了,家里多了一口人,应当留着给小侄儿和弟妹花销。
谁知邢长乐根本不听他的,每月的银本还是按时汇过来。
倒是书院的老夫子一直写信劝说他回乡,其实打小老师就觉得邢长安的性子是不适合为官的,比起在朝堂上虚与委蛇,他沉静内向的个性更适合教书做学问。
长安内心又如何不知道老夫子说的都对,只是他年轻气盛不服罢了。
会试三年一届,落榜的学子们在科举结束后大多都返乡了,拼租在一起,客栈的费用长安尚能承受,要独自负担就变的无比艰难,加之学子们离开后,客栈内南来北往的商客夜半还在吵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休息,学习,他不得不另寻住处。
在李兄的帮助下,寻到城角旧巷的一处破宅子。
这宅子破到似乎风大一些都能吹塌,只有一张床板一个瘸了腿的木桌和一张破板凳,但长安还是住了下来,起码是有个栖身之所了。
虽然屋子四面漏风,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每晚还有老鼠在房顶上赛跑,但这些长安都不以为意,能睡能看书就行。
只是人倒是好对付,就怕书和用具被老鼠啃坏了,那可要心疼死了,最终长安还是花钱置办了一口木箱,存放书籍和纸笔。
贵重一点的东西便放进木盒中,埋在地下。
即便如此节省,日常总还是有些必备的开销,尤其是纸笔砚台,都算不上便宜,长安的银两很快就捉襟见肘了,家中今年新添了人口,再问弟弟要是万万不能的。
也不是没有想过找李兄接济一些,但一来长安实在开不了那个口,二来也很难再见到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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