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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丝雀决定离家出走(枳许)


白舟年紧追过来,还没靠近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伸手拦住了。
眼前这个男人他见过,是覃斯越的助理。
白舟年不想跟他纠缠,错身从旁边绕开,但男人一个闪身又挡在他面前。
“让开!”白舟年怒不可遏地冲他吼了一声。
“不好意思,白先生。”凌诚面无表情地向他道歉,但身体却没有挪开。
“余庭初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听话地帮着覃斯越。”白舟年嘲讽他道。
“你要真这么好奇我给了多少钱,可以直接来问我。”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回答他。
余庭初慢悠悠地晃过来,对凌诚吩咐了一句“你先送他们回去。”凌诚依言快步离开。
“余年是你弟弟,你就真的放心让他以后都跟一个精神病一起生活!”
“他不是,注意你的用词。”余庭初冷声提醒。
“是不是,你不是最清楚?你如果真的放心,为什么还要安排自己的人在他身边。”白舟年朝着离去的背影瞟了一眼。
“我乐意!”余庭初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白舟年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弄得很是恼火,“用亲弟弟还你的情,你以为自己有多清高。”
“也许这就是缘分呢!”余庭初笑了一声,“谁叫我家年年就喜欢覃斯越了呢。”
白舟年眸色暗了暗,面上有些颓丧,显然被这句话戳中了痛处。
“如果你真的希望年年好,就该大方祝福他们,不要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了,损人又不利己。”余庭初语气稍微缓和了些,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白舟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已然换上一种决绝。
要他祝福覃斯越这个骗子,绝无可能!

第35章
桦悦是梧州城区黄金地段最高级的大平层小区,房子修得大气漂亮,价格自然也是美丽得让大多数人望尘莫及。
覃斯越要余年搬进去但被他拒绝掉的那套房子正在这个小区。所以一听覃斯越要凌诚把车开去桦悦的时候,余年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刚安静下来没几分钟,又嚷嚷着要下车。
凌诚当然不会听他的,覃斯越不发话,他的车照开无误。
余年说不动他,只好把所有的气都撒在覃斯越身上。
一向寡言的凌诚大概是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为覃斯越忿忿不平,不过他话刚开了个头就被覃斯越冷声喝止了。
覃斯越只是担心余年被白舟年不怀好意地拐走,此刻人已经在他的车上了,什么胡搅蛮缠他全置之不理,只在余年时不时叫嚷到他的名字时才抬头看过去一眼。
主打一个有叫必应,但不管余年说什么他就是不接茬。
覃斯越不说话,余年这架也吵不起来,自己一个人一直闹脾气也很是没劲,嚷嚷着闹了一会便知趣地闭了嘴,靠在另一边的车门上,在有限的空间里和覃斯越拉开最大的距离。
车子驶进小区后,一直望着窗外的余年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覃斯越,戏谑地笑道,“覃总不是想用房子打发我吗?一套多没诚意呀,这一整栋都买来送我,说不定我还真能考虑考虑就接受了呢。”
覃斯越知道余年不是他嘴里说得那种人,这些话都是为了故意惹他生气。他不搭腔,只是盯着余年看,神色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
余年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左右游离躲开他的视线,刚端起来的嘲讽人的架势也跟着蔫下去一截,但他嘴上却不饶人,“怎么?舍不得?”
覃斯越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你想得美!”
想得美!
什么意思?
说我不配?
余年现在处于高度敏感状态,这么一联想立马坐不住了,当即又气呼呼地想找覃斯越理论两句,但覃斯越已经先一步推开车门下去了。
他一手扶着车门,弓身看着车里人,笑着说:“下车吧!”
余年“哼”了一声,没接受他的好意,自己拉开另一边的车门下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
他跟着覃斯越上了楼,等门一打开,率先挤进屋里,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鞋都没换就踩上地板上那张看起来价格就不便宜的白色羊毛地毯,斜身往沙发里一靠,对还在门口换鞋的覃斯越说:“车里一直憋着,这会没别人了,有什么话赶紧说!”
声音冷硬,端着一副公事公办、话说完就撤人的架势。
覃斯越这会却是一点也不着急,他从玄关的柜子里取了一个家庭急救药箱,趿着拖鞋走过来,半跪在余年面前的地毯上。
看到他手里的药箱,余年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一点也不想领情,双臂环在胸前,冷眼看着覃斯越自顾自地忙活。
覃斯越手里捏着沾了消毒碘伏的棉签,两人对视了一秒,见余年没有要乖乖配合他的意思,只好抬手过去抓余年的手。
余年很想说他用不着这么假仁假义,装作很在乎自己的样子,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只好躲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就是擦破点皮,我还没那么娇气。”
“我会心疼。”覃斯越微微仰头看着他说。
余年呆了一下,两道秀眉蹙起,目光凝在覃斯越脸上,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的怀疑。怀疑这句话是不是在覃斯越这里还有别的意思,不是他心里想的那样。
覃斯越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就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在余年怔愣的功夫里,他已经牵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重新低下头去,手上擦拭的动作小心又专注。
沾湿了的棉签轻轻擦过掌心的几道细小伤口,微凉的触感真实又虚浮。余年看着覃斯越专注的模样,心跳起起伏伏,他懵了好一会才用一种很不确定的语气问,“你什么意思?”
覃斯越没有很快回答,他在心里将要坦白的话又细细练习了一遍,事实上,从把余年带上车开始,他就已经在心里练习了,但直到这一刻,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余年等得心焦,他受不了覃斯越的沉默,即使只有几秒的时间也难以忍受,心中一阵窝火,忍不住就想嘲讽:“怎么?得不到白月光,就想把我这个替身又留在身边?”
一张一合的嘴唇里跳出来的全是些让人伤心的话,覃斯越不想听,一股躁动在血液里翻腾,他暗暗吸了一口长气,努力压制。
他不说话,余年更是火大,越说越激动,“我告诉你,别人不要的东西我也不会要,你现在想吃回头草也太晚了点,我余年又不是没人要了,才不要做谁的替身,就算是你覃斯越也不可以......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剩下的就被两瓣干燥温热的唇堵在了齿间。余年完全没有防备,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一片空白。
覃斯越只是想堵住他的嘴唇,不想他再多说一个字,但触到那两片柔软时,这段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汹涌的思念和委屈彻底开了阀,再也抵挡不住。
他边吻边从地毯上站起来,曲起一条腿跪在沙发上,用了很大的力道将余年抵在沙发靠背上,一条手臂撑在他身侧,一只手按在他肩上,不给他逃脱躲避的机会,连啃--带咬地将这个吻不断加深。
心跳滞了一拍,很快又剧烈地跳动起来,余年感觉震得他喉咙都痛了。
覃斯越吻得很用力,急躁没有章法,完全就是在发泄。这让余年猛然想起两人最后一次那场不怎么欢愉的qing事,起初就是从这般疯狂地占有开始的。
皮肤上一连串濡湿黏腻的触感并没有激起余年的任何欲望,反而让越来越多不美好的画面汹涌着挤进脑海,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余年终于开始挣扎。
他的力气敌不过覃斯越,略一动就能感觉到压在身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不少,覃斯越钳着他的肩膀,力气大的像要把他捏碎在手心里一样。
躲也躲不掉,推又推不开,气急之下的余年伸手一巴掌甩在覃斯越脸上。
“啪!”
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格外响亮。
覃斯越愣住了,亲吻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但没有马上从余年身上起来。
他垂丧着脑袋,余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粗重不稳的呼吸,带着热浪一下又一下扑在他的颈侧。
这一巴掌有多用力余年心里清楚,覃斯越的左颊上很快就现出几道指印。红红的,特别明显,余年看着懊悔不已。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心里又害怕又委屈,眼泪不自觉地滑落眼眶。
“对不起!”余年的指尖朝着那几道红印摸去,又不敢真的贴上去,怕弄得覃斯越更疼,只好虚空停住,嘴里不住地道歉,尽管他心里知道道歉也无济于事。
覃斯越翻身起来,余年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的手腕,手扑了个空,心也跟着空落落地沉下去。
安静的客厅里只有他低低的啜泣,断断续续。
沉默良久之后,覃斯越突然问:“你知道白舟年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吗?”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擦过耳膜,激得余年后背狠狠一凉。
这句话问得突兀,余年抽噎着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覃斯越。
覃斯越也在盯着他看。他的面色阴沉,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无力的脆弱。
余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一团乱糊的意识里回忆了一遍他刚刚的问题,脑中很快得到了这样一个声音。
白舟年喜欢谁,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念头在心底闪过的时候,同时带起一些细碎的画面,正是他和白舟年这段时间相处过得画面。
余年猛地一怔,喉咙无端变得干痒,他感觉自己好像忽然很接近问题的答案。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余年不明白,他惊恐地看着覃斯越,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看他的眼神,覃斯越就知道他已经明白过来了。
“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你,你就从来都没感觉到吗?”覃斯越说,随后他苦笑了一声,很无力地说道:“也是,你总是这么迟钝!”
迟钝到从来不曾发现过我的真心!
余年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他想细细思考一遍覃斯越说的话,下一秒脑中又会闪过白舟年的脸,很多个画面交织错乱在一起,乱糟糟的。
他还是不明白,想向覃斯越问个清清楚楚,于是他机械似地扭头看向覃斯越,颤着声音叫了一声“覃斯越!”
覃斯越似乎没有听到,他已经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去了,边走边说:“门锁密码是160721,嫌输数字麻烦的话自己录指纹,说明书在你脚跟前的第一个抽屉里。”
余年想叫住他,但打开的门很快又锁上,覃斯越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余年觉得覃斯越刚说的那一串数字隐约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听过,他也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很快就被钻入脑中的其他事给挤散了。
作者有话说:
打了人,自己还委屈上了!!!

第36章
余年在沙发上缩了一夜,想了一夜,无眠到窗外曙光初现,依旧没能说服自己接受白舟年喜欢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他觉得覃斯越在骗他,但又实在想不出来他要骗他的理由。
窗外天光大亮的时候,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决定亲自去找白舟年问清楚。
还没到上班的时间,路上的车不是很多。余年坐在出租车里,半面窗户完全打开到底,车疾驰而过带起的风扑在脸上,夹杂着早晨的凉气,吹乱了他的头发,吹着乱糟糟的心事。
眼睛疼,头疼,心肝脾肺好像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都在疼。
“眼瞅着最热的天要过去了,这半夜下了雨,早上的风都开始凉飕飕的。”司机说着把窗户升了上去。
视线被一方玻璃阻隔,余年回了回神,方才感觉到装在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提示的三个字,余年感觉一阵烦躁。他没接,一直看着来电自动挂断,屏幕暗下去,随后里面模糊映出他的一张脸,耷拉着眉眼。
狼狈又踌躇,是他很不喜欢的样子。
这段时间,他说了太多口不择心的假话,说不要覃斯越是假的,说不想吃回头草也是假的。
看着摊开在膝盖上的手心,余年仿佛还能感觉到昨天那一巴掌带来的冲击力,肿胀的麻木感,一路绕着细致末梢的神经,一下又一下刺激着他的心。
覃斯越最后离去的那个背影也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来来回回地闪。
余年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可以弥补的机会。
前夜下过一场大雨,太阳初升,空气里混着一股泥土潮湿的味道。余年在楼前的绿化带前停了好一会才抬步走上长长的一段台阶。
白舟年还没有来,倒是穆晓晓竟然一早就在。
乍看到余年一大清早就出现在这里,穆晓晓还觉得有些稀奇,习惯性地就想调笑他几句。
“太阳是不打西边出来了?我竟然这么早能在床以外的地方看到你!不是梦游梦到这里了吧?”她朝着窗外探了一眼,表情夸张地说。
余年笑不出来,他拉开一张小凳子坐下,视线盯着不远处墙壁上的一幅涂鸦出神。
穆晓晓正在打扫小教室的卫生,没怎么留意余年的状态,等地拖到他脚边而余年没有大呼小叫地躲开时,她才注意到这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又吵架了?”穆晓晓问。
余年摇了摇头,又想起打覃斯越的那一巴掌了。
“学长......昨天是不是生了好大的气?”穆晓晓试探地问,又很快向他解释:“昨天对不起,我想学长来找你嘛,你肯定开心,就把人直接带上来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最后变成惊吓,这还真是她始料未及的。
谁能想到唯覃斯越不可的小余年竟然还能这么沾花惹草呢,沾的花草还是自己的情敌,故事这么发展谁能料到。
她不说还好,一说余年的表情绷得更紧了。
“不过学长昨天那表情真的挺吓人的,那醋劲竟然没把你折磨得今天下不来床,可真能忍。”穆晓晓朝他领口处看了一眼,噙着一脸坏笑挤眉弄眼。
“说实话啊,我觉得白学长也不错,你俩要是在一起一样养眼,唉我这狗血剧爱好者还真有点想看他们两个为你打一架,那场面......啧啧,一定......”穆晓晓捏着下巴,陶醉在自己的一片幻想中。
不过幻想还没结束,一抬眼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后立刻噤了声,脸上八卦的笑也跟着没有了。
结巴着说了一声“学长早”,她冲余年吐了吐舌,提着拖把小跑消失在门口。
余年听到脚步声在他耳边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最后停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覃斯越昨晚的话又在脑中响起,余年忍不住皱眉。他不喜欢白舟年这么站在他身后,只是周围的空气里染着他的气息,都让他觉得厌烦不已。
“一大早就在发呆,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吗?”白舟年温声问,脸上的表情却是冷若冰霜。
一双淬了火的眸子定在余年侧颈的皮肤上,那里有一点红痕,很淡,被头发堪堪遮着,不怎么明显,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这让他嫉妒得快要原地发狂。
余年没有应声,他心底已经在后悔不该来这里了。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问的,现在回头看,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他根本就没有朝着那一方面想过。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应该躲得远远的,而不是这么没头没脑地跑来找什么答案。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舟年说着,伸手往余年的额头上探去。
余年错身躲开了他的手,动作是下意识发出的,脸上僵硬的表情也是。那种厌恶是从心底发出的,不由得他控制。
白舟年显然没有料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一滞,愣了一秒后才慢慢地把手缩回身侧,半握成拳。
在余年躲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同时生出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余年已经知道了。再看到余年眼神里的防备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怔愣只是一瞬,白舟年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他笑了一下,拉过另一个座位的椅子,在余年身边坐下来。
余年心里想离得他远一点,不过还只是想,身体没有动,只有手暗暗收紧在怀里。
“斯越没有为难你吧?让他看到那样一幕确实不太好,我应该向你道歉的,昨天没来得及说呢。”白舟年说。
白舟年对覃斯越的称呼让余年觉得特别刺耳,他不知道一个人怎么会连爱情这种事都能撒谎,而他傻乎乎地还信了。
到此刻为止,白舟年还在继续,余年越想越气,他忍不住抬头看着白舟年,用很生硬的语气问:“覃斯越真的喜欢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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