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斯越的白月光突然高调回国,余年感觉自己那偷来的三年爱情开始变得岌岌可危了。
为了不让白月光看笑话,余年在覃斯越开口说分手之前先离家出走了。
第一次离家出走很快以被覃斯越气急败坏地抓回家而宣告失败
不死心的余年预谋并很快实施了第二次出走,这一次却在无家可归的路上被覃斯越的白月光捡回了家
在和白月光的日渐相处中,渐渐揭开了覃斯越和白月光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余年又糊涂了,说白月光,到底谁是谁的白月光?
无替身,略狗血略虐的小短篇
覃斯越&余年
年上、暗恋、白月光、替身、双男主、正剧
“我决定了,我要离家出走!”
余年猛地拍了一把桌面,郑重其事地向在场所有人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酒喝的有点多了,他的情绪略有些激动,因此没能收好力度,下手又重又猛,手心一拍到大理石桌面后,先是一麻,很快疼痛就扑簌簌蔓延开来。
太疼了!余年当时眼泪就已经在眼眶里开始打转了,但他此刻正在向自己的朋友们表示离家出走的决心,哭是绝对不能哭的,只好强忍着。
小少爷突然拍了桌子,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但这份安静只持续了最多五秒钟的时间,很快就又恢复了喧闹。
“年年呀,咱都多大人了,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拿离家出走吓唬人啊。”有个暴发富家的小公子立马接话,可能喝多了酒,他说话时舌根打颤,很不中听。
“就是就是,你也不看看覃斯越如今是个什么身价,你还当他是当年那个需要依附你家的穷小子呢。”另一个人紧接着他的话说。
“覃斯越没有依附我家,他有今天都是靠他自己。”刚刚的这句话更不中听,余年有些生气。
“是是是,没有依附,他喝醉了说胡话呢。”另一人见架势不对,立马打着圆场将这话带了过去。
“虽然这话是不中听,但该说还得说。”离余年最近的一个说,“今时不比往日了,听说他那公司马上要上市了,怎么说人家都发达了,就是余叔以后也未必能掌控得了他,别说你了,你现在就得好好抱紧他大腿根,可别动不动再说什么离家出走了。”
“嗨哟,你这话说得,我们余年还需要抱别人大腿根啊!”
“就是,我们余年是什么人呀。”
“这不是年年喜欢人家喜欢得紧嘛,谁知道人有钱了会不会就变坏了。”
“倒也是这么个理。”
“信不信你今天离开,明天他就能找一个比你更年轻更貌美的新欢。”
“别胡说,我们余年有钱有颜,那覃斯越又不瞎,谁好还看不出来吗。”
“这倒也是,年年啊,有些事忍忍就过去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你说过多少次了,也没见你行动一次。”
“就是就是。”
......
“别闹了!”
耳边全都是些泼冷水的声音,没有人关心地问一句“你怎么了,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这个话题很快就以一句“别闹了”结束,大家又开始各玩各的,似乎都当他开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玩笑,笑笑之后很快也就过去了。
这种不被当回事的感觉让人真的很郁闷,但余年已经不想多跟他们解释了,说得太多肯定又要被他们这群人笑话他太矫情了。
音乐声大的似乎要将房顶掀开,余年突然就有点不想待了。但大家都在兴头上,他不好马上走人,勉强又坐了几分钟后才起身说要先回去了。
包厢里果然立刻有人开始笑他,嘴上天天嚷嚷着要离开覃斯越,实际上人家连个声色都不给,情绪闹完,自己就又乖乖回去了。
这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不知是觉得话好笑,还是觉得余年这样的行为好笑,总之每个人笑得前俯后仰,好像真的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如果在平时,余年可能会为了表示自己不那么在乎覃斯越而勉强和他们继续玩,一直到很晚才回家。但今天他不想待了,说了要走就马上站起来,在大家的揶揄声里举起杯子仰脖喝掉了杯中剩的最后一点酒,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包厢。
在前台的账单上熟练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后,余年扶着墙晕晕乎乎地上了电梯。
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被一只手撑住又打开了,李尔站在门外说,“我就上个卫生间的功夫,回来你就要走,今天这么早回去吗?”
余年靠着电梯内壁,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我想回去了。”
“姓覃的来接你了吗?”李尔不放心地跟进来,“我送你到楼下。”
覃斯越今天不会来,他今天有个很重要的应酬,一早就告诉他了的。余年摇摇头,“司机在楼下。”
李尔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电梯下行到一楼,李尔扶住他,忍了忍又说,“他们都喝醉了,嘴上没个把门的,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放了个屁。”
余年没说话,但心里真的还在为刚刚那人说覃斯越依附他发达这样的话不高兴。
李尔以为他听进去了,又唠唠叨叨地说,“我是憷覃斯越了,但感情是你自己的事,你那么喜欢他,偶尔耍耍脾气就算了,别真的想不开瞎胡闹,万一最后收不了场,难过后悔的可是你自己。”
余年惺忪醉眼看了他一会,没有说话。
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但就是有些不舒服的,余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听到他说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他在胡闹,然后平静地说一句“别闹了,余年”,仿佛只用这一句话就能将他打发了似的。
妈妈是,哥哥是,覃斯越现在也是这样。
余年没有告诉大家,他真的很不喜欢“别闹了”这句话,就好像所有的不愉快都是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引起来的。可是以前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第一次说离家出走,余年是当着覃斯越的面说得。
他记得覃斯越当时脸色就不对了,冷着脸将他压在床里狠狠地欺负了个透,那之后的好多好多个晚上他都没能再去会所喝酒找乐子。导致他的那些朋友们差点以为他被覃斯越给强制拴在家里了。
余年倒不要脸地希望覃斯越真的能把他栓在家里,他实在太爱覃斯越,从认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八年,他始终爱覃斯越入骨。因此覃斯越的粗暴不仅没能让他感到害怕,相反的,他真的爱极了他的粗暴,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覃斯越也是爱着他的。
从那之后,余年就好像找到了可以拿捏覃斯越的死穴,隔三差五就要提一次离家出走。刚开始覃斯越确实会和第一次一样狠狠地粗暴地对他,但最近开始,事情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覃斯越竟然也叫他“不要闹了”!到底是谁在闹。
或许是余年当初非要跟覃斯越在一起的事让大家记忆太深刻,如今竟然没有人相信他真的会离家出走,所有人都觉得是他离不开覃斯越,这让余年倍感泄气。
但他心里是明白的,这一次提出离家出走和之前的几次绝对不一样,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思考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决定,因为他不知道这段自己死缠烂打得来的感情还能维持多久。
覃斯越工作越来越忙,应酬的时间越来越多,回家越来越晚,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这种住在一个房子里,但一天见不到的感觉很难受。
覃斯越不再愿意花时间哄他,还叫他不要再闹了,他对他明显就没有以前那么有耐心了。
覃斯越不抱着他睡觉了,最近几次甚至连房间都不回了,这就是不爱了的表现。
覃斯越明明知道他喜欢花,但各种纪念日从来不送他花,偶尔送也都是一些不开花的草,但他不喜欢草。
覃斯越扔掉了他养了很久的仙人掌。那盆仙人掌还是覃斯越自己挑的礼物,余年养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等来开花,结果他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扔进了垃圾桶。
余年都不计较他挑礼物的眼光有多差了,他竟然自己就忘记了那原本还是他送的一件礼物。
......
余年想了很多很多条覃斯越不再爱他了的证据,但那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所有的小事加起来都比不上覃斯越竟然会对他撒谎。
他爱覃斯越比覃斯越爱他多很多,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他可以不计较,可以继续包容,但唯独撒谎这件事,余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白舟年高调回国的当天,他们明明就已经在私人会所见过面了,可当他试探着问起来的时候,覃斯越竟然说是去见客户。他撒谎了!
覃斯越为什么要撒谎,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好糊弄,随便哄骗几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吗?
太可恶了!
车子在夜色里一路穿行,余年也想了一路。
等在别墅门口停下的时候,余年还在想覃斯越向他撒谎的事,他心头甚至闪过一个让他更加慌乱的念头,覃斯越会不会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对他撒谎了,只是他从来就没有发现,也没有怀疑过。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见他许久不下车,司机绕到后座拉开车门,用很恭敬的语气说道:“夫人,到家了。”
余年的思绪骤然被打断,他慢吞吞地抬起头,目光茫然地看着司机,问:“你知道覃斯越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吗?”
司机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想了想说:“先生日理万机,一定是在忙工作的事。”。
他的语气恭恭敬敬的,但这没法改变他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废话的事实。余年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的时间,最终还是忍住了想要吐槽他的想法,复又重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去了。
“不过听凌助理说,先生除了要管理公司外,最近还在忙一个什么美术工作室的事,我也是偶然听他提了那么一嘴。”司机看他不太高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什么!”余年突然拔高嗓门。
听到美术工作室这几个字,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白舟年。
覃斯越早在高考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继续学美术的打算,从那之后,余年就没再见他碰过画笔了。这几年他的事业渐有起色,工作也越来越忙,就更不可能有什么闲工夫和心思去画画了。
如今,怎么非就赶在白舟年回国的这个档口,又有兴趣投资美术工作室,难道公司要上市还不够他忙的!
覃斯越为了什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这个消息让余年更觉得烦闷了,谁说他是无理取闹、无事生非的,他明明就有非离家出走不可的理由。覃斯越的白月光回国了,这就是他非走不可的理由!
“夫人,您怎么了?”
耳边传来司机惯常听不出来感情波动的声音,余年的思绪被打断,惆怅随之铺天盖地地袭来。他重新迈开不太稳当的步子,焦急地朝着屋内走去。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夫人?”见他情绪不太对,司机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丁点的波动。
余年停下脚步,又气又急地冲他说道:“有事!很大的事!”
司机微微蹙眉看着他,样子有点呆,他显然还不知道就一路把车开回来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
余年看到他木呆呆的这个样子,更来气了,于是气鼓鼓地冲他嚷嚷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夫人了,听到了没有?”
你们真正的夫人已经回来了,他悲伤地想。
“......”
司机脸上的表情更加迷惑了,他也没说啥吧,夫人怎么就不能再叫夫人了。
“为什么不能叫您夫人了?”家里的小保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院子里,还听到了他和司机的对话。
余年将视线挪到她身上停了一会,心想这样也好,省得他一会进去了还要再给她说一遍。
“因为我和覃斯越没有办理结婚登记,也没有办婚礼,所以不能叫我夫人,明白了吗?”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余年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差点都要忘记了,他和覃斯越虽然已经在一起同居三年了,但并没有任何东西能约束和保护这段关系,也就是说只要覃斯越想,这段感情随时就可以结束。
这个事实让余年心底弥漫上一种巨大的失落和悲伤。
司机和小保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同时看着余年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地道:“不太明白。”
“......”
余年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一定是覃斯越派来故意气他的。他在原地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啊啊”得大叫一声,转身就往屋里冲,关门的时候忍不住冲着傻待在原地的两个人大喊大叫,“告诉覃斯越,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家出走!再也不要回来了!”
一口气跑到二楼,余年的酒劲好像也给跑散了。钻进衣帽间里后,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丝醉意。
路过穿衣镜时,他习惯性地停下脚步,透过镜子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
白皙的脸颊上此刻泛着微微的粉色,鼻头小巧圆润,睫毛又长又翘,怎么看都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呢。
唯一不足的,就是长了一张面部线条不够硬朗的娃娃脸,这脸型天生自带的幼态感显得他一直看起来像个长不大的高中生一样。这一点余年一直不太满意,除此之外,他对自己的长相总体上还是非常接受的。
事实上从小到大,余年就无数次听到过别人夸他长得漂亮,因此对于自己天生就丽质这件事,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认知,也就是仗着有这样一副好看的皮囊,他才能在白舟年出国之后继续死缠烂打,成功拿下覃斯越。
只是才过了三年,白舟年又回来了。和覃斯越心心念念并且护了好些年的白月光相比,余年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把握能让这段感情不受任何波澜地继续下去。
一想到自己的情敌,镜子里那张好看的眉眼瞬间耷拉下来,眼底的光都黯淡了几分。
不过很快,余年又勉强安慰起自己,最起码他已经睡了覃斯越三年,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而白舟年就没有睡过,这样一比较的话他也不完全是亏的。
现在他就主动离开,绝对不能给覃斯越先抛弃他的机会。
说干就干,余年在衣帽间里来来回回转了个遍,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隔间里看到了两个大号的行李箱,一个黑色,一个粉蓝色。
他选了自己比较喜欢的粉蓝色,胡乱将衣架上属于自己的衣服扯下来,叠都没叠就一股脑全都堆进行李箱里。
散乱一气的衣服比较占地方,箱子很快就被塞得鼓鼓囊囊。他的衣服很多,没装几件,箱子就满了,剩下的实在装不下,余年打算换个日子再来拿。
箱子太鼓囊,拉链不太好拉上,余年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上面,好半天才勉强给拉住。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余年的东西就收拾好了,这绝对称得上是他行动力最强的一次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逃离覃斯越。
余年苦涩地笑笑,不知道老嫌弃他做事拖拖拉拉的大哥知道了会怎么想,一定要大吃一惊了吧。
出门的时候又路过镜子,余年最后从那张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他还是觉得自己好看,比白舟年那个土里土气的傻大个好看了不止百倍千倍。
覃斯越喜欢白舟年不喜欢他,覃斯越是傻子!
傻子再见!
余年对着镜子摆了摆手,镜子里的人红着眼圈看他。他又指着镜子里那张粉扑扑的脸,委屈地说道:“覃斯越不喜欢你,你还喜欢他这么多年,你也是个傻子!大傻子!”
余年本来没想着要走得这么匆忙,回来的路上他想晚上再看看覃斯越的反应,如果覃斯越还像之前一样骗他,那他明天一早就离开。
但知晓覃斯越要为白舟年投资一个美术工作室的时候,他还是决定连夜逃离。
两只手提着笨重的箱子,歪着身子艰难地从楼上下来,司机和小保姆一左一右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等着他。
这样分别的场面到底是第一次,余年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些什么,他想了想开口,“相逢总有时,你们也别太难过,我会常......”
这栋别墅是覃斯越的,常回来肯定是不行了,于是余年又转而说道,“我会常常想你们的。”
司机和保姆的表情看着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倒是余年把自己给整伤感了,他嘴里嚷嚷道:“算了算了,就这样吧,你们都好好好的。”
再待下去,他不能保证自己不哭出来,这话一说完就想提起箱子往门口走。奈何箱子的重量对于他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少爷来说确实有点超重了,因此想象中洒脱的动作不但一点都不帅,反而看起来有点滑稽,狼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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