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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丝雀决定离家出走(枳许)


好在白舟年每次来也不会多待,就是送个饭,时间长一点的也就是做一顿饭的功夫,而且每次都只做余年的份,自己不会留下来吃饭;偶尔他来不了的时候会按时点外卖送可能上门。
每日雷打不动,这让余年忍不住怀疑白舟年可能是担心他想不开把自己给活活饿死。
深居不出的这几天,余年再没有收到过任何一条来自覃斯越的消息,也没再见过他人。尽管是他把覃斯越给删除加拉黑了,但余年确实没想到覃斯越会这么干脆地就默认了他们已经结束的事实。
这让余年越来越觉得白舟年说得那些事都是真的,也让他越来越怀疑覃斯越这三年来都只把他当作白舟年的替身,往日的恩爱谎言一一撕破后,露出的尽是残忍的真相,余年有过愤怒,有过伤心,但等那最初的情绪全都过去之后,剩下的就只是思念了。
肆意入骨,没有尽头的思念!余年承认,即使覃斯越对他从来没有过喜欢,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他。
脸上的细小红疹褪得不明显之后,余年终于决定去见覃斯越一面。
五年的追逐,三年的相守,八年间至此依旧汹涌的爱意总要有个最后的交代。哪怕覃斯越对他一直是假的,他也想听覃斯越亲口说一声再见。
其实更想的是能见他一面,而除了说分手这件事,余年再想不到任何一个还能见覃斯越一面的理由。
打定主意后,宅居几天以来,余年第一次认真洗漱,好好拾掇了自己一番。镜子里的那张脸虽然有些许颓丧之气,但总体还是好看的,这让余年没有变得更沮丧。
盛装打扮,却是为了和覃斯越正式说分手。余年对着镜子,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苦笑。
才收拾妥当准备出门,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余年瞄了一眼手机,正是午饭时间,这几天白舟年不在梧州,每天按时点外卖送上门,他猜想这次应该也不例外,于是便冲着门外的人喊先挂门把手上。但外面的人可能没有听到,隔了差不多十几秒后,敲门声又重新响起来,余年只得自己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白舟年后,余年微微一愣,很快又感觉一阵头大,因为他已经说过了不用白舟年每天送吃的,但他就是不听。余年又不好把话说得太强硬,只好不太情愿地错开身让他进来。
白舟年却站在门口没有动,将他全身打量了一遍才不太确定地问道:“你......这是要出门?”
余年“嗯”了一声,径直转身回屋,白舟年才迟疑地跟了进来。
“你去哪里?”白舟年语气尽量温和地问,他心中隐隐有种猜测,余年应该是要去见覃斯越。
“去绿佳。”余年觉得没有瞒他的必要,随口答道。
绿佳就是覃斯越的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余年去那里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白舟年的脸色沉了沉,心中已经有了不悦,但他面上没有显露半分韫恼,也没说什么,只是很随意地“哦”了一声,便把手中的餐盒放在饭桌上说道:“先吃了午饭再出去吧。”
余年不是很想吃东西,因为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找覃斯越,如果不马上付诸行动的话,或许一餐饭的功夫,那些勇气就全丢了,他想现在就去。
“放到冰箱,我晚上再吃吧。”他对白舟年说。
“那就不新鲜了,吃完再去,吃个饭的时间耽误不了什么的。”白舟年说着已经打开餐盒,房间里顿时饭香四溢。
见余年站着不动,他又说:“哎呀就吃个饭的时间,赶紧过来。”
余年才放下钥匙,不大情愿地回到餐桌前。他没胃口吃东西,满心满脑都是想见覃斯越的念头,心里希望白舟年跟前几次一样,饭留下就走人,这样等他走了,他就可以马上出门了。
果然,余年坐下没两分钟,白舟年就起身说工作室还有事情要处理,要先走。
余年立马点头答应下来,连敷衍的客套话都没有说,就担心白舟年会当真不走了,心里一个劲地念叨让他快点走。
白舟年叮嘱他好好吃完饭再出门后就真的离开了。
等他一走,余年就站起身,钥匙重新抓在手里,在客厅边看时间边来回踱步。约摸五分钟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等电梯的时候,整个人像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一样,一颗心噗通闹腾个不停,紧张得仿佛直要跳出嗓子眼了。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出电梯,一路飞奔出小区单元,一直到小区门外才停下来。
因为跑得实在着急,余年根本没有注意到单元楼外的树荫下停着一辆车牌熟悉的轿车。车里的人看着他跑出单元楼,一直到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外,他眸色深沉地盯着大门外看了好一会,才将目光重新收回到手里打开的手机上。
手机屏幕里的一方画面此刻因为没有人而显得空空荡荡,安安静静,只有餐桌上打开的饭盒依稀还冒着热气。
盯着手机看了半响,白舟年关了视频画面,又打开通讯录翻出一个手机号码,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见一面吧!
发完消息后,白舟年也没有要等对面的人回复的意思,一副笃定对方一定会同意的架势,他随手将手机扔进副驾驶座位里,随后驱车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凌晨一点四十七分,又是熬夜码字的一天,因为今天家里有客人,不好独自窝在房间不理。
太困了,碎觉,剩下的一部分内容我会白天或者傍晚或者晚上补齐。。。。

第23章
站在绿佳楼下的时候,余年出门时的那股冲动劲已经过去了,鼓起的一腔勇气也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拉黑覃斯越再也不要联系的是他,现在念念不忘找回来的也是他,不知道覃斯越看见他这幅样子会不会嘲笑他很没有出息。
沿着写字楼外的绿化带踱了不知道几个来回后,余年终于重新鼓起勇气。覃斯越想笑话就笑话吧,反正爱上他从始至终就像一场笑话,他也没什么可丢脸的了。
打定主意后,余年便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脸上的神情坚毅,颇有种豁出去了的架势。但还没走出去几步,绿佳的地下停车场突然急急地驶出一辆眼熟的车,看驾驶座的人不是覃斯越又是哪个。
余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重新躲进绿化带,心里怨恨但又忍不住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不远处,他却不敢上前去,眼巴巴地看着车里的人,希望他能看见自己又怕他看见自己,心里矛盾得不行。
覃斯越似乎是着急出去,车子驶出车库后,猛打着方向盘强势插入过往的车流中,为此差点剐蹭到后面驶过来的一辆车,一时间刹车和咒骂声同时响起。
后车的车窗里探出一个满脸横肉的脑袋,余年忍不住为覃斯越暗暗捏了一把汗,但覃斯越竟然对刚刚的危险浑然不觉,车子汇入车流后径直开走了。
覃斯越并没有看见他,余年原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但没想到铺天盖席卷到胸口的竟然是失落。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似心被狠狠攫起,疼得喘不过气来。
熟悉的车牌即将从视线里消失时,余年终于开始着急了。他三两步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嘱咐司机不远不近地跟上覃斯越的车,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事能让一向淡定如斯的覃斯越着急成这个样子,竟连最基本的行车礼让规则都忘了。
覃斯越大概是真的很急,好几次出租车跟得太紧,余年都担心可能被他发现了,但事实上覃斯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车子一路疾驰了四十多分钟后,速度终于慢慢降了下来。
余年第一次被好奇心驱使着跟踪覃斯越,因为太过紧张,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车开到了哪里,直到停下来后,才后知后觉马路对面那栋五层高的小楼就是自己工作过一天的地方,也就是白舟年的工作室。
余年扒在车窗上的手慢慢松开,怔怔地坐回副驾驶里,呆滞的目光始终盯着覃斯越的方向。
覃斯越是来见白舟年的!他们已经这么见过多少次了?如果他现在问覃斯越在哪,覃斯越会不会又像第一次那样撒谎?
这些疑问交织在脑海里时,余年几乎是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就要给覃斯越打电话,但颤抖着手指拨号时才记起来自己已经拉黑了覃斯越的电话号码,他只好把手机攥回手心里。
“先生,车都停了,咱还用跟吗?”出租车司机突然问。余年的大脑空白了好一阵子,才无力地说了句“走吧。”
司机依言又往前开了一小段路开始掉头,余年的视线跟着转了个圈重新黏在覃斯越的车上。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总是有些不甘心的。
覃斯越在车里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白舟年终于慢慢悠悠地晃出大楼,踩着台阶朝着他走来。尽管两人之间隔着好一段距离,但覃斯越知道白舟年一直在盯着他,那气定神闲的态度以及一副胜利者的架势看得他心里很是窝火。
白舟年先是走到驾驶座那一边,隔着车窗冲他招了招手,见他没有下车的意思才又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找我什么事?”没等白舟年完全坐定,覃斯越便直截了当地问他。
白舟年愣了一下,很快又很轻松地笑了一声,语气坦然随意地说道,“没什么事,找我的发小叙叙旧不行吗?”
覃斯越的眉头因为他故意咬重的“发小”两个字闪了闪,他将视线从白舟年身上挪开,垂着眼眸没有再说话,车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全被白舟年捕捉了去。白舟年在心里哼笑了一声,才又慢条斯理地问:“你是不是想说没什么旧事可跟我叙的?”
覃斯越依旧没说话,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暗自收紧,眼眸始终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白舟年知道他在听,于是继续说道:“可是我有啊,我有很多话想要问问你。”
白舟年眼底虚浮的笑意淡去,面色逐渐转冷,声音也跟着低了好几个度,他半是质问半是感慨地说:“凭什么和余年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你?你到底凭什么呀覃斯越,你只不过是一个精神病的儿子,无论你装得多么正常,都改变不了你骨子里带着精神病的基因,你猜余承远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往后余生都要跟一个随时可能会发狂的精神病在一起,还会由着余年喜欢你吗?”
覃斯越始终没有说话,紧握着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指间隐约传出几声脆响。
白舟年的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他知道覃斯越已经生气了,但这远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他的视线朝着不远处一个闪动的黑影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低声问道:“对你来说要控制情绪很难吧?”
覃斯越终于抬起头来,眼角因为强忍着怒意已然有些微微发红,一双深褐色的瞳子盯着眼前的人,好半天才沉着嗓音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舟年耸耸肩,手心摊开,表情很是无辜地说:“不做什么呀!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就忘了自己原本是个什么德行。”
他说着微微俯身靠近了覃斯越一点,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道:“就算你如今事业有成,也还是个精神病的儿子,你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癫发狂,你会伤害所有试图靠近你的人,包括余年,就像你妈妈当初对你做得那些事一样,你还记得她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对吧?”
脑海里依稀闪过一些很不美好的画面,紧接着原本已经封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顷刻间呼啸而来,拉扯碰撞着像是要把他的脑袋给撑破。覃斯越面色痛苦地扶住太阳穴,额间已覆上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妈妈怎么对你的,你以后就会怎么对余年!你会伤害他的,你知道吗覃斯越?”白舟年贴在他耳边轻声说。
“不会!你胡说!我不会!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余年。”覃斯越突然攥住白舟年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拉得身子一斜,猩红的瞳孔里像是簇着一团火,他咬牙切齿又一字一句地说:“我和她不一样,我不会伤害我爱的人,不会伤害余年,永远不会!”
他嘴里重复着“不会伤害余年”六个字,抓在白舟年领间的手不断收紧力道。
白舟年脸上的表情依旧随意,显然并没有被覃斯越突然激动的情绪吓到,他轻笑了一声才说道:“是吗?”
覃斯越的眉心蹙成两道川,所有的情绪此刻都迸发在脸上,语气很是坚定地说:“是!”
白舟年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脸上不达心底的笑意慢慢消失了,转而变得狠戾,表情愤恨地说:“你就是一个小偷,偷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覃斯越面色一僵,表情突然颓然下去。
“偷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回去的,无论多么爱不释手,那都不属于你,爱情也是。”白舟年将他的两只手狠狠拨开,整理着自己被弄乱的衣服。
覃斯越还想说些什么,但侧脸的光线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神情略有些呆滞地扭头看了一眼挡风玻璃,脸上顿时失了血色,变得一片煞白。
白舟年一副早就知道那人会来的表情,他懒懒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玻璃外,嘴角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继续发,啦啦啦啦!

第24章
躲在不远处的余年目睹了车里两人相处的所有画面,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得出来谈话似乎并不怎么愉快。此刻再联想到白舟年几日前才说过的话,余年突然就相信了。
在感情方面,他自认从来不是什么大度爽利的人,这样的画面自是刺得心一阵接一阵的疼。可是这世上最不能勉强的东西也是感情,一厢情愿的爱情感动的终究只有自己,于他如此,于覃斯越似乎亦是如此。
覃斯越等了白舟年将近半小时,余年顶着烈日也等了同样的时间。如果说他在出门来见覃斯越的时候,心里还存着一点不切实际的期许,此刻那最后的一点点期许也没有了,因为这样的覃斯越很容易就让余年想到了以前追着覃斯越的自己。
他们一直都是一样的人,承受着一样爱而不得的苦楚,小心翼翼地喜欢着不一样的人。余年从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样清醒又豁然过,之前说分开可能都带着赌气和试探,但现在他的心底是笃定再无疑虑的。
隔着车窗,覃斯越的震惊从骤然睁大的双眸里准确无误地传递给余年。
视线相撞的那一刻,余年意外地不想歇斯底里地质问,心里汹涌过得情绪已然平静下去,眼底也变得无波无澜。他冲着覃斯越扯出一抹有些许勉强的笑,随后便定定地看着他,再无任何举措。
覃斯越不知道余年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表情木然,只一双充血的瞳子还钉在余年身上,一眨不眨,生怕一闭眼那人就轻飘飘地从眼前消失了。
车门“咔哒”一声打开的声音让覃斯越终于找回了点思绪,他扭头看了一眼正要下车的白舟年,心底似乎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白舟年笑得一脸柔和,但那翘起的嘴角却看得覃斯越心底一阵悚然。他忙拉开车门,踉跄着步子朝余年走去。
余年瘦了些,一向圆嘟嘟的腮下凹进去了一点,脸蛋被太阳晒得有些泛红,也不知道在这烈日下站了多久,脖子里斑斑的红疹没有完全褪尽,沾了汗水肯定要更难受了......短短几步路,覃斯越将眼前昼思夜想的人全部打量了个遍。
走到余年面前后,他像往常一样伸出手,试探地叫了一声“年年。”
余年被他这一声叫得心里发软,喉咙一酸,落在他手上的视线突然就变得模糊了。他强忍着要掉出来的眼泪,嘴唇抿成一条有弧度的线,尽可能维持着脸上的笑意。
“年年!”覃斯越又叫了他一声,身体却不敢继续再向前了。余年强装淡定的笑容让他心底蓦然变得慌乱,这一声“年年”叫得尾音都带上了颤。
余年暗暗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徒然松落下去,再抬头时,脸上的笑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覃斯越盯着他张开的双唇,心里的紧张和慌乱变得更甚,就好像余年马上要说出的会是什么让他心扉痛彻的话。
“覃斯越。”余年也唤了他一声,随后仰着脸眨巴了几下眼睛,缓了一会才看着覃斯越说:“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覃斯越不太确定地看着他,他想说他都知道,但余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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