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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于春夜(时升)


弗澜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身侧的女警员收起正在记录的皮面笔记本,她利落地合上笔,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先生,如您愿意,请随我去后院。”
白迹颔首,他忽而消失,下一瞬出现于白司身侧,拉起白司的手,五指交错,歪过头朝着女警员笑吟吟地道:“警官姐姐,让我哥哥也一起去,可以么?”
女警员推了下眼镜,镜片浮过光,她点点头,答:“可以。”
白迹虎牙微露,他打了个响指,三人出现在后院。
女警员呆了一瞬,下一瞬她恢复常色,领着二人朝西侧围墙走去。
灌木丛那侧的路灯下站着数名警员,以及一名法医,此刻法医正同弗澜所长说着什么。
见几人过来,弗澜狠狠瞪了一眼他们。
“哥哥。”白迹偏过头,附耳轻声道,“这位弗澜所长,似乎对我们颇有意见。”
白司垂着眸,自方才起便一言不发,漠然默然,似是任由白迹牵动的精致人偶。
唯有凑近之时,那雪白的耳尾,悄无声息地泛起薄红。
白迹低笑了声。
他不再逗弄哥哥,转回去,望向弗澜与法医,带着白司朝着他们走过去。
“打扰了,法医先生。”白迹伸出另一只手,修长指节在阳光下闪动星芒,“初次见面,请关照。”
法医骤然被打断,他神色肃穆地转过身:“您好,请问您是?”
“本案嫌犯。”弗澜不耐烦地说,“走开,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真是抱歉。”白迹无害地笑起来,“有些话,我不得不询问这位法医先生呢。”
弗澜只觉孰不可忍,他正要脱口大骂,却忽觉心下一片热浪翻涌,他呛了一声,竟从口中喷出一束火光。
“哎呀。”白迹后退半步,微仰,贴到白司肩上,“手滑了。”
八字胡烧焦半根,蜷缩着,滑稽地不对称起来,弗澜怒不可遏,却又思及身侧警力不足,有些畏惧。他面色铁青地切齿道:“要问什么?快问!”
“好。”白迹从善如流,转而望向法医。
“您判断出这位死者的死因了么?”
法医望着弗澜的火烤八字胡,原先的肃穆神色难以维系。他咽了下口水,收回视线,尾音尚有些发颤:“是、是毒杀。”
“什么毒?”白迹追问。
“粗测是冰刻。”法医迟疑一瞬,解释道,“是一种罕见毒药,无色无味,外覆有一层特制衣壳,服下之后不会立即发作。”
白迹敛眸,屈起指,若有所思地敲了敲太阳穴:“一般会多久发作?”
“约二十四小时。”
“那么……”白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灌木丛那侧,尸体早已被搬至空地处,一览无余,“死亡时间呢?”
“大约十小时前。”
“唔。”白迹收回视线,“好了,问完了,打扰。”
言毕正要往死者那侧走去。
却被一只手截住。
弗澜面色阴沉,语调藏恨:“既然都问到这里了,小子,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昨天夜里十二点,你在哪、在干什么、身边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他抵着白迹胸膛,正中某一处,一侧,白司倏而抬眸,视线冰冷地睨了过去。
无由头的寒意霎时倾轧而下,弗澜指尖一疼,蓦然收回。
“嘶!”
白迹望了一眼白司,扬起眉梢,似有意外,然而很快,弗澜不知死活地再次道:“听见了吗?答话!”
红瞳微眯,白迹勾起唇,似是心情愉悦,不屑计较。
“听见了。”他轻轻道,“您问昨夜么,当然,我一整夜,都与我哥哥在一起呢。”
“哥哥……”他凑近过去,小虎牙抵上白司雪色耳尾,“您说对么?”
白司面无表情,掀起冰冷灰眸,同他对视。
灰眸直视红瞳,红瞳带笑,良久,白迹松开手。
白司不再看他,径直离开,往死者那侧走。
他在路灯下驻足良久,隔着来往调查人员,冰冷目光停落在尸体周身。
尸体七窍流血,神色愕然,死不瞑目。
倘若是夜里,这盏路灯下……
白司仰头,银灰瞳珠在金色日华沐润下泛起剔透光泽,缓慢对焦,又一点一点偏移,转回灌木丛。
这个角度,有什么格外明晰。
灰眸微滞,他躬身下去,戴着黑色手套的指覆上一片半残带焦边的绿叶,取下绿叶,轻轻捻作粉芥。
直起身,白司将手斜插至口袋里,身侧有物证研究员路过,白司余光一瞥,望见其手中拿着的牛皮笔记本,笔记本被摊开,露出其中一页。
那上面写着大段古繁文,白司只看清首句的称呼词,却已然微微蹙起眉。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大笑,他直起身,似不经意瞥去。
数步之外,一名调查员站在一旁,似将将作完报告,弗澜手拿铁铐,两名警员锁住白迹的肩。
“这下证据齐了。”弗澜咧着嘴,志得意满,“你们跑不了了。”
腕拷咔哒落下,白迹笑着抬眸,越过弗澜右肩,望向他。
一片哗然里,他无声勾了勾唇。
六小时后。
审讯室内的灯啪地亮起。
弗澜灌了一大口咖啡,将杯子摔置于桌面,走过去,踢了下铁栏。
“喂。”他语气不耐地道,“别装死。”
铁栏之后,高椅之上,白司手戴镣铐,默然不语。
他眼睫低垂,似在沉思。
弗澜耐心耗尽,亦或从无耐心。他愈发暴躁,提掌哐哐地拍了几下铁栏:“我跟你说话呢!现在人证物证都已齐全,你别以为你装死就能……”
“物证人证?”
高椅之上,白司终于启唇,他嗓音清寒,无分毫情绪。
弗澜一顿,因怒极而扯唇一笑,讥诮讽刺道:“是啊,需要我给你再讲解一次么?”
白司敛眸:“嗯。”
“嗯”?!
是同意让他讲的意思吗?
弗澜呼吸一窒,他翻了个白眼,用力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不远处似在兴致勃勃看好戏的警员。
警员蓦地回神,佯作严肃地清了下嗓,道:“那么,由鄙人再来为本案作一次详细讲解。”
“首先,关于本案物证,经异能痕验师调查所得,死者丁轨的胃内壁、咽内壁上,除去大量毒药痕迹腐蚀外,还存有风元素异能流动痕迹。经死亡过程还原后可知,系风元素异能拥有者催发胃囊内剧毒药品冲破衣壳,一路涌至咽管,最终造成受害人毒发死亡。”
“另需特别注意,此异能为风冥独有,经调查,已锁定凶嫌中有一人擅长使用火元素异能,因此按照天赋为主异能、其他异能按照谱系愈近似拥有概率愈高这一规律来推断,该凶嫌极大可能同时具有风元素异能,与作案条件吻合。”
“其次,关于本案人证,由案发所在旅店老板王某提供证词,指出本案嫌犯曾于昨日,亦即5月5日,利用异能杀害了一名本镇居民,并转移其同伴至本警所,而后,嫌犯团伙其中一人在死者用餐途中,利用死者离开如厕时间,路过死者所用餐桌并作短时停留。王某证言,曾目睹该嫌犯下毒过程。”
“物证人证皆有,这位先生,您目前尚有交代时间,请务必……”
“作案动机。”白司倏然抬眸,冰冷,仿佛命令般质问,“是什么?”
警员微怔,神色倏变空白。
“自然是灭口,以及谋财。”弗澜接过话,语气笃定轻蔑,“死者尸体上有一个被撕开了一半的破布袋,里面全是直径为0.8英寸的金珠,经相关目击者指证,此金珠由死者在一日前偷盗自蔻玉镇镇西珠宝店,而很不巧,同时我们在令弟的衬衣口袋里,也发现了数十颗同尺寸的金珠。”
“所以。”弗澜压低眉心,上身越过铁栏,逼视白司双眸,“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我劝你,快点交代。”
“毕竟古语有言,早死早超生。”
作者有话说:
[1] 本段所列律法及本文所有律法、办案查证流程与现实无关,皆为创作需要,由作者虚构,解释权归作者本人所有。
架空世界,诸位看个乐子,莫要当真。

相隔咫尺。
那张苍白的面庞如瓷器将碎,分明是病重貌态,而银灰眼瞳漠视而下之时,总有种提剑者俯瞰蝼蚁之感。
这与弗澜第一印象里,沉默寡语的花瓶美人,不太一样。
待弗澜不自抑地颤了一下,欲要后退时,忽而见眼前那道薄如刃的唇勾了勾。
毫无情绪的笑意。
“很好的作案动机。”白司淡声道,“只是不成立。”
不成立?
弗澜怔怔然望着他,那道淡无血色的唇开合翕动,极轻极轻地道:“阁下,流言虽真假难辨,却亦有事实。”
“猜猜看,一位风冥皇族火系异能者,称呼一位东灵结界异能者为兄长,那么此二人,究竟是谁。”
一瞬间,近来流传不休的、有关东灵白家长子白司与其弟白迹的上百条流言纷至沓来,弗澜面色剧变。
“我不是凶嫌。”咔哒一声,腕拷开锁,“我是目击者。”
“案发当夜,我在露台,望见了贪婪教的发讯符。”
“另。”漆黑长靴微动,白司自矜得衷地起身,“贪婪教徒素擅伪装,金珠来源不可轻信。醉鬼系无异能凡人,得罪贪婪教并惹其追杀,联系匪浅。又见其笔记称呼词为古繁文‘教皇’二字,极可能是为泄密间谍。”
结界切落,铁栏崩断,其上撑着的手滑落而下,弗澜踉跄一步,摔跪在地上,目眦欲裂。
“你……不……”他张了张口,呵呵气流如簧片般拨动他喉管,“您……是弑神官……”
白司攥了攥腕骨压出的浅痕,灰眸低敛,颔首。
“嗯。”他轻声道,“鄙人白司,不必多礼。”
动机不成立。
这是释放书上的唯一字句,听闻那位所长弗澜似乎受了什么惊吓而不能亲自来道歉时,红不满地嘁了一声。
夜已深了。
长时审问虽并不耗费体力,但颇费心神,几人就近换了家旅店,入房休息。
红与封零的吵嚷声、巳甲无奈的低笑声,皆消失在楼道转角。白迹红瞳间泛起浅浅困意,他以拳抵着鼻尖眯了眯眼,欲要往前走,却被结界拦住了去路。
“嗯?”懒洋洋的鼻音带着笑,“哥哥这是……”
此句未让他讲完,三面结界忽而逼近,疾速推他跨入房内,而后嘭地一声,合上房门。
“嘶。”白迹揉了揉肩,眉微蹙,似觉委屈,“好疼啊,哥哥。”
周身漆黑浓稠,并不得回应。
红瞳稍弯,他打了个响指。
四下亮起烛光,他垂眸,望见了抵在脖颈上、由结界化出的刃。
“白迹。”弑神官语调凝冰,“你杀了人。”
“是啊。”白迹抬眸,双手举高,笑吟吟地歪过头,“哥哥好聪明。”
苍白漂亮的面庞与他仅隔一步之遥,红瞳之中欲念汹涌,毫不掩饰。
白司眉心微蹙:“你在试探。”
结界之刃撤去,白迹抬手松了松喉结,听得白司轻声道:“白日里,因你之举,引导红刻意观察醉鬼,在其桌边徘徊,惹来旅店老板怀疑。而在夜里,教徒杀醉鬼,后遭你所杀。再后来,故意引发弗澜所长不满,诱导其开启审讯。此皆你是在卷我入局,目的指向此案最终隐情。”
“而所谓最终隐情,稍经推理可知,贪婪教徒由宛斯皇室旁支入教,醉鬼是贪婪教与宛斯皇室的信使,二人是最佳接头人,然而不久前醉鬼已泄密,教徒必除之以销患。”
“你罗列种种真相,是在试探我的立场。”
酒色红瞳眨了眨,白迹盯着那双灰眸,罕见地,眉目间笑意渐浅。
“哥哥。”他轻声道,“你既可靠猜测推及这一切,又是如何确定我才是捕蝉黄雀。”
“其一,有繁文笔记为证。”白司注视那双红瞳,“其二,有一片烧焦的叶子。”
白迹眸微眯,记忆咔哒倒带,随即发觉那时白司于路灯下有倾身下去、伸手触碰灌木丛动作。
是那夜焚火留下的漏洞。
是以白迹不再言语,只默然望着白司,绷着唇,似在等待审判的囚犯。
白司眉目舒展,他勾起淡无血色的唇,衔着的笑意一闪而逝。
“阿迹。”他温和地道,“你长大了。”
此句语气轻柔,却未及落下尾音,白迹大跨步上前,顷刻将白司逼至靠墙。
白司猝不及防:“你……唔!”
修长的指重重抚上他的唇,堵回字句,又以指腹处的厚茧摩挲起来,刮擦感如同成群的细细密密的蚂蚁,钻入白司脑海,他意识一瞬空白,神色流露惊慌。
却在这时,白迹忽而低头,轻而浅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白司蓦然睁大双眼。
“早些休息。”他笑起来,驱动移形阵,消失离去。
白司呛了一声,发作微微地喘,他咬住唇,唇上触感尚存,教灰眸流露些许困惑神色。
稠血喷溅之声。
黑暗中,有什么正在逼近。
抱着枕头,红尚在熟睡。她翻了个身,发出呼噜噜的呼吸声,冰凉感覆上后颈时,首先是伸手去扫开,却发觉自己动不了了。
她睁开眸。
召动异能,粉色方块猝然自头顶砸落,一瞬放大,冰凉感随之退却,方块带着她消失不见。
摔跪在地,她撑着胳膊站起,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半步,抵上了巳甲的腰腹,被他扶住。
“红。”巳甲温和的嗓音有些许不稳,“你还好么?”
“我没事。”红蹙起眉,“方才那是什么?”
巳甲启唇,正欲答话,忽而身侧窗外一声爆响,封零飞跌在地板上。
他以膝着地,手捂肩侧伤口,匆匆道:“你们怎么还不跑?”
红唰地站起来:“跑?”
巳甲终于得以回话:“来人并非教徒,是第六主神,我们跑不了。”
“呵。”森然沉笑忽而自周身裹袭而来,“倒是颇有自知之明。”
“别废话。”封零挣扎起身,朝着远处怒喝,“还打不打?”
话将落,一双无形之手倏然攥住封零脖颈,掐着他腾空而起。
“啧啧。”身着长袍的男子凑近过来,“竟真有个不怕死的。”
红气得跳起来,却被巳甲攥住胳膊,匆匆阻止道:“别去,这是六主神。”
贪婪教十大主神之一的第六主神,却,异能为空间封锁,恰与红的空间转移异能相克。
“居然认识我么?”
男子,却,松开封零脖颈,抬手摘了兜帽,露出疤痕交错的面庞,勾唇冷笑:“那便从你开始好了。”
“你休想!”红愤愤大喊,挣不开钳制,“狗屁主神,你就是大坏……”
她被巳甲捂住了嘴巴。
“阁下。”巳甲柔和地笑起来,“既我等已临死,那么可否请求留句遗言?”
“好啊。”却眯起眼,疤痕因笑容挤至耳边,“那你说说看。”
“阁下不妨看看后面。”
却微怔,下一瞬他双眼豁然眦开,侧身躲避,与一银弹堪堪擦面而过。
“谁?!”
他狠狠低斥,却见身后,红瞳青年面带笑意,手中银枪旋转,修长双腿迈步逼近。
顷刻,几乎是本能使然,空间之锁自他手中缓缓凝聚,而瞬息之间,眼前人银枪忽而翻入掌心,嘭地,凝着异能的银弹正中其腕。
却失声痛叫,攥着手摔跪在地,白迹弯眸,踩住他肩,低声道:“区区醉鬼,竟引来第四主神,这样大的排面,我可受不起。”
枪口抵上额心,却的双唇惨白,他举起双手:“别、别杀——”
“小心!”一侧封零脱口大叫,惹得红瞳骤缩,身下之人倏然消失不见。
霎那,白迹收枪转身,对准一处连射三下,他后退半步,攥住封零左肩要带他离开,而就在此刻。
空灵泛音,卷啸灭顶。
白迹嘭地跪地,封零去抓他双手,堪堪与之错过。有无名屏障将封零撞开,又将白迹锁于方寸之间。
封锁空间彻底展开。
此前那泛音似有异能灌注,白迹如兽闷哼,似痛意难当,以指骨撑地,指节暴突。
巳甲被咬得松开手,红撞上屏障,她召出异能,却无济于事,急得大叫起来。
皎然朦胧的月光里,忽而有人漠然道:“别动。”
红一下怔住。
她循声望去,白司苍白的面庞隐没在交织明暗里,而他掌心之下,正覆着却的头颅。
“放了他。”白司冷声开口。
剧痛之中,却狞笑起来,他道:“暌违日久啊,弑神官。”
白司抵唇,咳了一声,清冽嗓音嘶哑,轻声重复道:“放了他。”
“您最好放弃威胁。”却阴恻恻地舔了下唇,“不然,他可不会放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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