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遭他安置在榻上,陷落在柔白软褥间,静默乖驯地仰头望他。
白迹倾身迫近,舐他唇瓣,血瞳露欲含笑,盯着他喑声低语:“哥哥,看四周。”
灰眸懵懂,听话地望向旁处,却在下一瞬,双瞳剧颤。
四下皆是路人。
身下软榻正处在闹市街道正中,熙攘喧嚣鼎沸,无数好奇眸光纷纷远近望来,打量二人。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掩嘴偷笑,神色促狭揶揄。
灰眸染了濛濛雾,丝毫未觉察眼前一切皆是幻象。弑神官如惊猫,仓皇欲挣扎,却遭白迹以银丝凿钉在榻。血色十字摄光闪熠,白迹幽慢低笑,唤他:“哥哥……”
白司咬唇拢眉,他偏头避他,银白结界漾散,却映得那薄玉似的面庞晕染绯红,眉眼间又羞又惧,泫然似将落泪。
白迹狡黠笑而得趣味,烧了结界,又亲昵万分地衔他耳尾,逡巡而去,吻了吻那枚勾人小痣。
小痣之上银白花蕊纹浮闪,白司一瞬失神,难遏战栗。他闷喘低喃,推他远,又仰头凑近:“你……”
白迹低哑暧语:“我什么?”
白司呐呐启唇,唇却遭狠狠咬吻,丝线拉扯他仰头承吻,他抵御无门,成了遭人拆骨入肚的猫咪。
澎湃的、汹涌的、纠缠的。
喧嚣声愈发肆虐,似石沉滚水。无数目光汇聚来,无数双手指指点点,弑神官攥紧指骨,又遭丝线摊开,他压抑啜泣,遭人叩死十指。
浑浑日光泼了遍地,溅污苍白面庞。
许久之后,面庞轻蹭肩骨。
白司懵懂抬眸,焚燃的松木香弥漫愈近,他听得白迹笑言:“哥哥醒了。”
灰瞳涩顿,望向他,须臾后白司抿唇垂眸,不应他。
这便是遭欺负得恼了。白迹勾唇心道。
他掐他下颌,迫他抬头,狡黠眨眼:“避我也无用,世人已知晓,哥哥早就与我沦落苟且。”
白司咬唇,抵掌软绵绵地推拒他,又气得偏头低咳。
“哥哥……”白迹暧昧撒娇,轻声慢调地唤他,“白司哥哥……”
修眉微拢梢,白司举止放缓,白迹得逞,又低头柔柔吻他。
“你……”白司喘呵不得,眸尾滑落湿痕,咬字艰滞,“红未曾言错,你就是混蛋……”
“嗯。”白迹咬他,低笑,“我确是混蛋。”
欺负猫咪至餍足,白迹微微直立起,他惬意眯眸,望着榻上人,抬手,招来案上的一杯白可可。
“哥哥饿了。”他慢条斯理地动作指尖,以火簇加热瓷杯,“来,喝下它。”
白司淡淡乜他,不言。
哥哥又恼了呢。
白迹勾唇,眸却森森微眯,欺身逼近,启唇欲语,忽而身后响起叩门声。
他盯着白司,悠然起身道:“请进。”
巳甲带着红推门入内。
红此刻蔫耷着脑袋,将抱着的一盒甘果放在案上,并不讲话。
白迹扬眉,蹲膝,浅笑询问:“怎么了?”
巳甲拍了拍红的脑袋,温声答:“无妨,容她缓一缓。”
红委屈巴巴地眨眼,抬头望向白司:“这些甘果已经洗过了,很甜,您要吃么?”
白司支腕坐于榻沿,神色淡淡勾唇,颔首道:“谢谢红。”
红圆眸发亮,她欢悦地跑起来,捧起甘果奔向白司。
白司接过,垂眸尝了口,轻声夸赞:“味道很好。”
红托着下颌,傻傻地笑起来,很是幸福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无声被白迹拎了起来。
等等……谁?
她猝然回神,抬眸瞪向白迹,白迹眯眸微笑,同她四目相对。
无形雷火即将爆炸,巳甲匆匆抬手拉下红。红压了压衣领,不屑地扭开头,嘁了声。
“咳。”巳甲清嗓打破怪异气氛,温和道:“我观小迹的伤,已然近乎痊愈了。”
“嗯,不错。”白迹散懒地应,侧眸望白司。
“那么未免引村庄再生事端,搅扰村民。”巳甲又进一步言,“我稍时便告知村长,今夜我们便作辞,小司可同意?”
“好。”白司淡声答。
红朝着白迹扮鬼脸,末了抬抬下巴,拉过巳甲的手,召动空间异能离去。
白迹走向榻前,蹲膝为哥哥穿戴鞋袜,白司下榻落地,罔视白迹存在,擦肩路过。
白迹笑无减,微一弯唇,又反屈指勾住白司束袖。
“哥哥……”他弯倾去,攀附上他薄脊,“怎么不睬我?”
白司步履倏驻。
须臾后他侧首乜他,却见血色十字迫近来,他起身拥他入怀,下颌抵他面颊,雪发茸茸飞浮,虎牙稍显,又盯着灰眸哑低祈求:“哥哥,阿迹盼您疼惜呢……”
白司分明望见身后雪犬好不可怜,红瞳内嵌着叉型伤痕,因此一时乱了方寸,心脏泛起酸软,亦忘了挣扎。
松木香来势汹汹,他一瞬遭那狡猾雪犬夺了声色。
声色无边,丝丝入夜。
村中笑声似银铃,姑娘们的七彩罗群随跑跳而晃动。她们笑拉着别别扭扭的玟,来村长院内同四人告别。
红咬唇自巳甲身后探头,望向玟,玟呐呐地搅动手指,徒劳睁大盲目,似倍感无措。
那一日玟喊了红“怪物”,惹得二人此刻方才再见。
红心下难过,却也并非因此生出罪怪来,眼下她生了同她和好的心思,偏生不知如何开口。
白司便在此瞬走近来,弯腰,凑近红之耳低语数句。
末了,薄唇翕动,他轻声道:“伸手。”
红摊开掌心,一团小小的银白光球落在红的手心,圆溜溜白胖胖,转了个圈。
好可爱!红抬头望向白司,白司微弯眸,颔首。
红犹豫顷刻,而后走向玟。
玟听得熟悉脚步声,慌张起来,耸肩后退,一边结巴道:“你、你……”
“别怕。”红微微笑,“有一样礼物,想要送给你,请你务必收下。”
玟因此稍愣,转瞬间,红已至她身前,有温凉感贴覆上眼眸,玟疑惑呐呐:“这是什……”
下一秒,话音戛然而止,玟遽然睁大了双眸。
眼前浮现一位少女模样,圆眼眸,深色瞳,鼻子尖尖小小的,扎着双马尾,踩着马丁靴,裙摆及膝,可爱又飒气。
“红……?”
她不慎确定地颤声开口。
红眸弯若月牙,开心地拍掌:“你看见我啦!”
玟呆望着她,扯动唇角想要笑一笑,却眨着眼,哗啦啦落下泪来。
“我……”她遭巨大的惊喜砸晕了,一时不知讲些什么话来道谢才好,只是哽咽。
“哎呀别哭。”红轻戳戳她眼角,“这么好看的眼睛,怎么可以哭!”
“嗯嗯嗯!”玟匆匆擦掉泪,任由红拉起她的手,二人碰着脑袋,细细低语起来。
侧畔的白司灰瞳盈入淡光,他默然敛下眸,唇角隐约含笑。
一双手自身后揽他后倚,白迹轻蹭他耳尖,柔声轻言:“哥哥消耗了疗愈术。”
“是。”白司偏头回应,“我学此不善,仅可教其视物一小时。”
白迹笑,红不知何时已然拉着玟跑了过来,玟欢欢喜地高声道:“一小时也很好了!我已然求之不得!”
白司倏滞,玟仰头看白司,又看白迹,双眸亮晶晶的,双手合十感叹道:“原来你们都生得这般好看!”
一旁红却不满,嘟囔:“怎么会!白迹明明生得丑极啦!”
白迹睨她,她回以白眼,又拉开嘴角朝他“略略略”几下,惹得玟捂嘴咯咯笑。
片刻后,巳甲牵拉马车走过来,温和笑唤红过去,玟望着巳甲,好奇跑去围着马车打转,又与红跑跳嬉闹起来。
终至入暮。
玟闹得累了,姑娘们唤她离去,她依依不舍,望着四人登上两辆马车,隔着车窗与红摆手作别。
马车轱辘驶动向前,红大声喊:“再见!”
玟蹦起来,又哭又笑,摇晃双臂:“再见!”
直到空萝村庄成为点点光亮,红缩回脑袋,惬意眯起眼,蜷进巳甲怀中,沉沉睡去。
少女甜甜笑梦着,不安分地翻身过去,辗转抱住巳甲手臂。
巳甲笑了瞬,末了眉却倏然蹙起。
他垂眸望向掌心,那里静躺着的怀表之上,表盖掀开,内里不知何时,印出了一道不详的裂痕。
蹄声啪嗒,马车激扬尘土,直钻浓稠夜中去。
车轮逾山,又履平地,不断轱辘滚行。
颠簸间,红惺忪睁眸。须臾后困倦散空,她翻身起,撩开帘布雀跃问:“我们到何处啦?”
“哭泣荒地。”巳甲自腰侧娶下木梳,“来,蹲下一点,我为你束发。”
红听话颔首,抱膝蹲下去,道:“为何名为哭泣荒地?”
巳甲轻柔地捋顺发丝:“百余年前,此处有女子栽种长林,女子死后,林内多栖杜鹃,杜鹃泣血哀思女子,故而名为哭泣荒地。”
“哇!”
发束好了,红眯眸笑,抬头望巳甲:“原来是杜鹃呀。”
红欲要还问些什么,车帘外,马车夫忽而出声喃喃:“好、好多……”
车夫尾音含颤,莫名颠抖,教人闻之瘆然。巳甲眉微凝,示意噤声,起身挑帘出。
马蹄急急,车轮不止。马车夫视线远眺,巳甲循之而去,望见那荒地之上百丈高空处,吒喳喧嚷,无数飞鸦大片窜飞,直冲马车而来。
“是砭鸦!”巳甲猝然色变,“快走!”
砭鸦屠杀杜鹃,杜鹃灭绝,转而叼啄人之皮,吮血为食,凶悍异常。然此种鸟不足极惧,可怕的是,砭鸦非遇大险不肯迁居,驱追成群砭鸦而来之物,必定愈加恐怖。
马车夫尚在呆愣,巳甲夺过缰绳,勒回马头,调转直直回奔。
身后白迹亦是策马而来,他面容肃杀,喝马飞奔。厢内弑神官掀帘抬眸,浅灰发浮飞如鎏银。
四人皆感不详。
可荒地之上,无处可避,轰然有雷光撕扯云层,暴雨瓢泼而下。
红心下慌张,跳出来,为巳甲撑伞。巳甲遭风雨打得眯眼,回首温和道:“有劳红,但太过寒凉,还是快进去避雨。”
然话方落,忽有冷风狂扑来,将伞骨掀翻倾折,脱手而去。
红怔然一瞬,而下一瞬,马因雷鸣受惊,疯也似地癫跳起来,震落二人下马车。二人猝不及防,滚入泥泞,巳甲顷刻将她拢入怀,护住她免遭泥染。
白迹与白司飞离半空,一左一右带出二人离开泥沼,红堪堪站稳,欲要询问巳甲是否有碍,天空赫然迸发强光,迫四人抬壁挡目,而雷与电、风与雨尽数消撤。
红蹙起眉,面色凝重,望向巳甲。
巳甲极目远眺,盯住一物,沉声道:“贪婪教主。”
什——!
红豁然睁大双眸,远处,砭鸦腾而落,嘲哳嘶叫似血泣荡彻,一滚金墨袍男子踏鹰而来,悠游有礼,微笑言:“久日暌违几位,今下终得谋面,怎么不行礼相迎?”
白迹翻掌燃火,火簇肆虐,他盯着教主,红瞳森沉,似雪犬瞄准竞食兽类,凶恶顿现。
“宛斯迹,弑神官,红,曲玉。”教主,无,慢转头颅,语调雅缓从容,“接连杀我座下将,几位,真真是好威风啊。”
“不威风。”白迹虎齿毕露,切字轻笑,“斩几名喽啰可算作什么了得事,姬先生,您接连谬赞抬举,实在客气。”
“啧。”无不再爽悦,蹙眉,唇却勾,“小子这般得意么。仅知晓片面,便奉为圭臬真相,怎么,你也是我信徒?不如来——”
“恶心。”红截断话音,两束马尾翻卷起来,咬字含恨,“白迹,你不杀,我来杀。”
言毕粉色方块盖天砸落,弹跳飞冲,狠凿教主而下。
然怎料,那方块未及触碰,崩然裂开,散作点点流光。流光倒涌,直冲红来,巳甲拽过红之手,带她飞离原地。
唰啦——!
地面浇作泥泞,巳甲肩覆深深擦伤,红望他一瞬,目中愈恨,她再要强攻,遭巳甲压下手,同她无声摇了摇头。
“小孩不乖驯不堪用,便可啖其脑髓,留作空壳驱使。”教主踏步缓而逼近,“红小姐,我看重你之异能,几次三番遣人请你入我门中,你却偏不识抬举,确乎无礼。”
红双眸泛烫,突出血丝:“天下众生皆受你荼害,你该死,该死。”
“该死么?”无恻恻哑笑,欲再言,遭白迹遏回。
“死何值惜?”血色十字晃曳,雪发卷翘,露出额头,白迹拦于巳甲二人身前,“教主,您韬光于古聚行国,立通天祭碑,将成大业,何必与我等蝼蚁计较。”
“哦?”
教主抵近他,忽而提膝将他踢翻在地,睥睨道:“可蝼蚁挡车,恶臭难闻,反倒令人颇感厌烦呢。”
银白结界倏然放出,黑靴踏泥点,白司以结界为刃,哗啦横劈掼地!
教主不偏不避,傲狂异能轰然泄出,冲撞刃气,又直撞白司面门。白司后翻避开,遭受震压,狼狈摔跪在地。
“别动他!”白迹凶狠低喝,火簇直逼教主面门。
然教主丝毫不惧,火流拂面而去,未焚他半缕毫发。他森森笑,躬身望着白迹。
“嗯?”他幽然启唇,“传闻中宛斯小皇子曾受白家俘虏,又继而成了白家孽子,怎么,这位孽子,是爱上了他的‘兄长’么?”
“好脏啊……”他与白迹四目相对,任由那血瞳怒眦,他愈发笑得恣意,“你咬这,咬那,又到底是谁的好狗儿?”
“你卑鄙无耻!”一侧红怒极,恶骂,遭巳甲扯住。白司挣扎踉跄,自泥泞间缓步而去。
银白结界凝华呈剑形,弑神官眉目肃寒,抑声道:“放开他。”
“呵呵……不妨试试。”
无讽笑,歪颈欲抬手,遭白迹掐住手腕。
“你敢——”白迹沙哑斥声,又戛然而止,凶猛异能流窜入肺腑,堵塞他言,狂跳爆裂。
心脏破漏、肝脏碎震、脾脏衰停,骨骼瞬间蚀穿,万千密麻痛意汹涌占领躯壳,淹没神智、淹没视觉、淹没眼球。
他失声摔地,七窍猛喷浓血。
雪犬染猩红,一侧白司再摔再起,他罔顾一切抽剑奋刺,又遭劲迅异能凿中剑锋,剑柄因此脱手,他刹那受创,倒入泥地。
此势……不可挡。
而今教主已纳吸万千异能者之种,他好比血海炼出的怪物,杀戮已是翻手抬掌的区区小事,捏死他们,何其轻易。
眼见教主欲转身走去白司,白迹扯拽他之衣角,青唇艰涩翕动:
“……杀我,饶他,于您更有益处。”
教主垂首睥他,从容惬意勾唇:“哦,是么?此为何故?”
白迹唇侧血流汩汩,他亦在勾唇,因吃力吐字,形容狰狞扭曲:“您若杀他,东灵与您再无可成盟友之机,战乱若起,确乎麻烦。”
“倒也是。”无指间捻动,似觉有趣,“那么杀你,于我有何好处?”
“宛斯琉尔为您之盟友,而我为您盟友仇敌。”白迹咧唇惨颤,“您杀盟友仇敌,此后盟约坚不可……”
“催”字未起,气团塞喉,他额角青筋毕现。
“哎呀。”教主低笑压断字音,“可怎么办呢,我不愿做出二一抉择,我想要你们一起死。”
言毕,他抬腿狠踢,将白迹一脚踩入泥泞。
无诡笑,鞋底力度愈狠,嵌出猩红。白迹红瞳混沌近焦黑,浑失人形,嗓音哑至粗粝嘲哳,似困兽哀鸣。
哀鸣声里,白司挣扎,异能复又撞来,迫他口涌猩红。他摔地匍匐,爬抓浆泞,指缝染尽污泥。
素白长指伸够,极力去碰白迹雪发,却咫尺难及。
此局要胜了。无勾起唇角。
“蝼蚁。”无盯着弑神官,轻蔑斜望着那苍白漂亮的面庞上泪痕错杂,“垂死挣扎,好生可怜。”
白司卡滞涩吐息,却罔顾无之言语。他仍欲触碰白迹,而却此刹那,无往回一勾鞋尖,拖拽白迹如败犬离他又远。
绝望遍布弑神官的眉眼,他挣扎、又挣扎不得,已是彻底的俎下炙。
肋骨根根断裂,他无力爬起,无力动作,他望着白迹,呕血猛咳,淡唇启张,蚊虫般弱声唤他:阿迹……
红再难忍,深绯空间再起,她瞬掠而去,却遭异能如瀑磅礴飞溅,激流般抵御空间靠近。她难以行身,以手生生作挡,反遭弯折双臂,呛血痛声大嚎。
无笑容放纵浮现,他踏着白迹,白迹已然再无半分动作,已彻底昏厥丧失意识,一如败犬残尸。
银白结界撑开,护佑红暂得荫庇,红望向白司,白司指尖痉挛,痛至咯血,挣扎不得。
红双膝砸地,仰头哀恸嘶吼:“我要、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哈。”无偏头咬笑,“真可爱呢,小孩。痛至如此,还要胡言乱语,放肆无忌。”
“知道么。”
他抛弃白迹躯壳,往红这侧踱步而来,优容有度地捻起红之脱臼右臂,笑道:“不仅你姐姐,且有你的母亲,你的父亲,已全数在我腹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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