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藏于春夜(时升)


白迹打断他,抵额衔他唇珠。
白司一瞬失神吞语,他微微喘息,再次遭人碰住了后脑,幽蓝光束浓稠淌入发丝之间,他在亲吻里沉沉睡去。
怀中人呼吸绵绵,白迹揽他偏倚,他安抚般地揉了揉猫咪的额头,望着他安眠。
直至许久之后,黑云散消,天光大亮。
屋外落下试探的轻微叩门声,白迹懒懒抬头,道:“谁?”
是巳甲,他微微一顿,又温声道:“早饭备好了,要一起吃一些么?”
此句未毕,白司懵懂睁眼,灰瞳如珠玉蒙入水光,很是可人。白迹捏捏他指尖,笑答:“好,有劳巳甲哥。”
巳甲叮嘱二人记得添衣,兀自离去。
二人一道起了,洗漱整理过后便去前屋。见到红,红却因昨夜闹了一夜,只困兮兮地打了个哈欠便靠着巳甲酣睡去。
白司垂眸欠身,谢过村长夫人递来的热可可,抿下半口,杯子在手心转过一圈,他淡淡乜望笑吟吟的白迹。
白迹低笑:“口味合乎心意么?”
白司颔首:“嗯。”
“是么?”白迹勾唇,忽而逼靠些去,就着白司手中杯亦抿了半口,弯眸,附上耳尖暧昧万分道,“果然好热,好甜。”
白司霎时呼吸颤滞,他咬了下唇,却未躲避,淡淡斥道:“放肆无忌。”
白迹舐过虎齿,红瞳轻眨,歪头,天真无邪地盯着那粒浅色小痣,微露眈眈疯意。

撤毕早餐,村长嗫嚅请四人暂留。
村长道,因昨夜骤雨疾风,催折了院中一株高大长树。那树就此轰然倒歪,竟压塌了屋顶。
村长望着屋内遍地积水,露出愁容,白迹安慰他,自请前去修补屋顶。
屋顶高而陡,寻常人无法攀上,白迹得了叮嘱,却不要木梯,飞身踏壁翻跃上去。
白司走至院中,压着咳嗽,仰头专注看他。
村长踮脚递去扫帚,白迹道谢接过,扫落四下枯枝,血色十字因动作而微闪。
白司灰眸轻眨,静默望他良久。
枯枝内里掩埋了一只黑羽乌鸦,白迹叩指欲要燃火送葬,却怎料那乌鸦化灰而散。
他蹙了蹙眉,侧首与白司对视一瞬,白司轻轻颔首。
一刻钟后屋顶修葺一新,白迹跳将下来,归还扫帚,去檐下水池畔洁净双手。
修长指沾了凉水,遭白司拉过,轻轻以方帕为他擦拭。
“谢谢哥哥。”白迹虎牙尖露,衔笑近去,低头亲了亲他鼻尖。
村长摆出甘果道谢,被醒来的红截了胡。红咬出甘甜汁水,得意洋洋地冲白迹扬起下巴。
白迹不与她计较,转头与白司私语道:“黑鸦有端倪。”
白司耳痒,偏头,抿唇颔首,又启唇:“贪婪八神。”
“决计是他。”白迹将方帕揉入掌心,盯着他,“此人擅借灵,征调旁人躯体,若混入村民之中,恐难觉察。”
话落间,一只甘果突兀砸落入二人足下。
白迹回首去望红,红却在与巳甲笑谈,对此俨然不知。他蹙了蹙眉,若有所觉望向白司,白司寒眸凝视头顶树梢。
树梢藏了人。
银白结界一瞬推冲而上,下一瞬钩聚收回,树上顷刻传来惨叫,圆球般的物什摔滚下来,二人望去,却是一幼龄稚子。
稚子摔得头破血流,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惹得脚步猝起,院外有一男子慌慌张张跑将进来,扶起稚子,问:“怎么摔了?头伤可有事?”
哭声亦是惊动了屋内人,村长仆从手中尚握着帚,碎步跑出,定睛一看,却怒骂起来:“好你个王应!又使唤儿子偷果!看我不打死你!”
王应忽遭打骂,闪身躲避,将儿子护在身后,亦是迎头骂起:“呸!你还有理!这两人伤了我家阿圆,若他有恙,老子砍死你们!”
阿圆得了父亲助势,又见血迹滑离下巴,哭得愈发凄惨,几近嚎啕。白司抬手,挡住仆从,转而半跪下去,温声道:“抱歉,是我冒失伤你,此刻我便为你疗愈。”
怎料阿圆偏不领情,一掌重重拍开白司之手,学着父亲骂他:“呸!伪君子!”
骂毕拉过王应,二人趁机跑走了。
仆从怒不可遏,大声招呼同伴,一齐追赶而去,院内重归寂静。红抱着甘果,呆呆望着屈膝跪地的弑神官。
白司掩唇低咳,面容映入乌影,望不清神色,孱薄的肩因此微颤。白迹蹙眉,忧声唤他:“哥哥。”
咳声倏止,灰瞳斜睨,白司面无表情,淡淡道:“无妨。”
他起身,与白迹擦肩而过,转瞬进了屋内,轻响合门。
红呆望那门须臾,转头望向白迹。白迹红瞳森寒,唇侧含笑,望向匆匆赶来的村长。
村长留意到地面血迹,跺脚痛声道:“噫哟!这莫不是哪个受伤啦!白先生无事吧?”
白迹冷眸低笑,不语。
“咳,那个。”红替他答,嗫嚅着有些讪讪,“似乎是偷果贼阿圆的血迹。”
“原是如此!”村长面露恍然,言毕面露愤愤,“这王家小子三番四次如此,当真无……”
“先生莫恼。”白迹轻声道,“村庄近日,可有设集聚之日?”
村长微怔,道:“集聚之日?青出节可算得?”
见白迹微扬眉梢,村长解释道:“青出,即为青苗冒出之意,算是空萝村中大型农节之一了,自然亦是村民聚集之日。”
“我来时观景,便知此时节将至,想来不过两三日?”巳甲道,见村长点头,他笑了笑,“既如此,便有劳先生届时召集村中全数居民,无所遗漏。”
村长答了“好”,呼喊夫人拿来水与麻布,一同擦拭地面血迹。
白迹辞去,进了客屋,入内,内里昏黑混沌,他点燃掌心火,照至床榻那侧。
面容苍白如薄月华的美人散了束带,浅灰发丝如流银倾斜而下,他以手腕支着上身,敛眸安坐。
屋内是清泠泠的冷香,火光焚入松木暖香,尾调交融,灰瞳缓慢聚焦,望见他的阿迹屈膝半跪于榻前,眸色专注,仰头看他。
像是等待垂怜青睐的,一只雪发红瞳的小狗。
他轻咳一声,避去视线,下一瞬,他的阿迹勾住他脖颈,迫使他弯腰,逼视他双瞳。
“哥哥。”
视野间的红唇启合,白司滑落喉结,听见白迹咬字分明。
“阿圆此时,已遇灾火。”
白司灰瞳蓦地一颤,四下景象变幻,他们已然到了王应家中院内。
四下火光滚涌,硝灰冲天。王应拼命取水灭火,却无法熄其半分。阿圆要扯父亲离去,又吓得大哭,观得不远处白迹指尖火簇闪烁,露出惊惧神色。
“哥哥,我可以饶他不死。”他虎牙微露,容色无辜,“然我要哥哥成他救命恩人,要他此生对您感恩戴德,再不敢冲撞冒犯。”
此句落,白司蹙眉。
阿圆终于意识到什么,王应亦得见二人。父子俩慌忙以头抢地,磕拜道:“求二位饶命啊!饶命!”
银白结界哗啦推散,将火光压去,霎时止息。
王应脱力坐跪,望见院中满地焦黑,唯剩四处偷来的、已堆积成山的红果,阿圆涕泗横流,不再告饶,指着白迹哭道:“天杀的,还我家门!你这狗生的畜牲……”
灰眸一瞬寒彻。
银白结界封抵阿圆之唇,叫其霎时失语,他慌惧睁大双眼,扯起王应衣袖。
王应吸入大量烟灰,此刻精疲力尽,竟是昏厥过去。阿圆呜呜哀叫,白司此刻再不顾他,转身离去。
两日转瞬掠去。
青出节当日,空萝村西处的草野上人群蜂拥,村长与夫人各自亲点到场男女人数。
四下喧闹吵嚷,孩童相追赶嬉戏。红咬着奶酪脆,坐在人群背后的干草垛顶端之上晃荡双腿。
“巳甲。”她唔噜地捧起脸,转头道,“法器可探查得了结果?”
巳甲凝目静神,闻言撤了法器,摇首答:“尚未。”
他微顿了顿,转而望向一侧白迹。白迹正正倚靠在草车前,以腕横撑,红瞳微眯,歪头显露笑意。
“无须忧虑。”他同巳甲道,“不知此法器可否隐缩外观?”
“能的。”巳甲颔首,而后抬手旋指,法器化作淡色小小光球,落入白迹掌心。
白迹将那光球抛了抛,侧身凑近白司,与其私语寥寥片句。
额头落下吻,白司敛入灰瞳,淡声应:“嗯。”
白迹狡黠轻笑。
指尖落下火簇,倏地点燃干草垛,红惊叫跳下,捂着衣角愤愤瞪他。他恍若不见,勾唇大踏步前行,惹得人群两侧退让。
他立定人前,身姿卓修,雪发浮动,欠身道:“今日青出,迹与兄长等人将离去,几日来,多谢众位涵容招待。”
村中人皆是一怔,旋即纷纷回礼道:“您客气了!”“您那日不是帮我们灭了火么、驱走了恶徒么!”“是啊是啊……”
白迹微微笑,又道:“灭火驱恶举手之劳,为表谢意,我适才藏了一罐绝佳良种在草垛之中,不知可有勇者敢于徒手取得?”
有人诧异:“徒手?”
“众位有所不知。”白迹又低笑,红瞳熠熠,“此火为我纵之火,并不伤人烧手,触后仅有灼痛,灼痛亦并无害,反可趋吉避凶,且最适青年人士。”
此句落,人群又一次争先恐后地喧闹起来,七嘴八舌道:“那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嘞!”“岂不!你家阿康可得去试试!”“阿爷,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嘛!”“哎哟你还小,此事得你哥哥去才成……”
“众位不急。”白迹屈指叩点额头,悠然懒漫道,“便依照村庄中家居排布自南向北,依序来试。”
人群因此安静下来,一众青年排做一排,朝那燃烧着的干草垛走。
白迹瞬移而去,将手心光球交给第一位,显露虎牙稚气道:“祁先生,拿好哦。”
阿祁不明所以,却遭笑容所迷,点点头,将手探入草堆之中。
霎时,阿祁面露狰狞,发出惨叫,猛然收回手,疯狂甩臂驱赶痛感。须臾后嘶气定睛一看,虽并无伤口,却已然烧得绯红。
“唔,可惜。”白迹扬眉,无辜弯眸道,“火似过盛了,我减微些,您再试一试?”
“不、不必了!”阿祁慌张摆手摇头,一溜烟儿地跑了。
第二位名为阿康,见那焰火噼啪跳闪,他面露怯怯。
白迹托举下颌,红瞳流散血色,佻挞勾人,望他轻笑:“别怕,试试么。”
阿康颤巍巍退却,吞吐道:“我、我还是罢……”
他未道毕,欲退,正此瞬,弑神官修长的指并擒银光结界,无声抵上他咽喉。
“寻出你了。”
阿康双瞳一颤,红屈指捏动方块,深红结界一瞬挪走人群,草野骤转寂静,四人将“阿康”团团围住。
萧瑟风声里,“阿康”咧唇笑起来。
“嘻。”他盯着白司,“四位阁下,好生敏锐呢。”
“简单。”白迹踱步轻缓道,“第一,法器指认。第二么,听闻贪婪八神畏火畏烫,且眼瞳经修,不受催眠异术所惑。”
“说!”红怒跳起来,“你行踪鬼祟地潜伏此处,是做什么歹事?”
“嘻……”第八神,皿,兀自哂笑起来,“问得好,什么歹事?”
罡风骤起,凡人阿康因此软力跪下去,失了意识。摔跪声里,第八神化风四窜,狠绝怒喝:“取尔等项上人头,算不算歹事!”
白司撤回结界,灰瞳侧睨,银白结界顷刻斥出,抵挡九成狂风。
狂风将弑神官袍角掀动,迎风猎猎翻飞,那苍白面庞似覆薄冰,启唇轻唤:“阿迹。”
“在呢。”白迹衔笑应声,红瞳森然嗜血,“哥哥,他这样与人为善,竟以风助长我火势,你我该如何谢他。”
浅灰发丝轻盈拂面,白司漠然道:“夺命为谢。”
“很好。”白迹轻舐虎牙,勾唇负手,踏风而起,支起长腿踢出火球,火球咆哮冲天,似贯日长虹猛掠而去,轰然撞向那不休流影。
皿一瞬遭重击,踉跄摔落。他唇边挂满血痕,瞳仁竖起,双腿化尾,终显露蛇形。

蛇盘虬蜿蜒,后尾胜过数人合抱之粗。
红年稚,尚有些许畏蛇类,故而往巳甲身后躲了躲。巳甲同白司颔首,携红退却。白迹亦退却至白司之侧,耳尾血色十字摇曳。他眯起眸,轻笑道:“我道是何种蠢畜,原是只地虫。”
白司漠然不语,灰眸低敛,宛如真神静立。
四下虫鸣嚣张作祟,无数蛇蝎拥钻而出,绕得前来,却不敢近前。
皿双眸发青,他开启瞳术,闷喝下令:“杀了他们!”
蛇蝎刺耳作响,向着二人发起进攻,团团四面围拢而来。白迹靠上白司脊背,侧首轻笑。
“哥哥,顽物这样多,有趣么?”
白司冷淡乜他,勾唇却无笑意:“有趣。”
顷刻间,银白结界承载狂火,火借势疯涨,咆哮一声环绕铺荡。火光化涟漪,层层叠叠四下漾开,将那些极近的蛇与蝎虫烧得霹雳作响。
余下蛇蝎顿显踟蹰,皿再无法以瞳术驱使,他欲要再召,结界化禁制钻入他双眸,他瞳孔蒙纱,再无法调用异能。
一时他勃然大怒,蛇尾狂甩,随之大吼起来:“去死!去死!”
吼叫震耳欲聋,辗转间皿已至三步之近,银白结界推压而去,逼得蛇尾猛撞结界。
嘭嘭嘭!
地面震摇,灰瞳微眯。蛇尾见结界裂出缝隙,欲要再破,忽而那银白结界转为血红,刹那间,烈焰冲天。
蛇尾遭烫蜷缩,却已然沾惹流火。流火攀爬而蔓延,焚得蛇身寸寸皲裂,皿狰狞惨叫,恨然回首,欲要瞪向二人。
“疼么?”
怎料白迹已瞬移至他身前,血色十字倒映雪色发丝,红瞳容着浅笑。他微微欠身,虎牙嗜血又天真:“我来助你解脱,可好?”
皿双瞳剧缩,下一瞬,流火凝成薄刃,毫不犹豫剜入脊皮,漫游般切剐而下。
痛到极点,反生幻觉。皿只觉颅顶处有虫在咬,惹发头皮突突炸响。他挣扎不得,那虫抽丝剥茧,吮血啖髓,剥脱了他魂魄。
他便在此一瞬,躯壳四分五裂,止了呼吸。
白迹骤觉索然,旋指撤去流火薄刃,踹了脚那尸首。
“啧。”他蹙眉道,“好无趣。”
溅了血的面庞转向白司,红瞳盈笑,虎牙露角,他朝白司缓步走去。
他欠身逼近,欲要开口,白司在此瞬敛眸咬下手套,踮起脚尖,以指腹轻轻擦抹他眉间血痕。
红瞳微滞。
下一瞬其眸目间笑意愈浓,他偏过头,吻了吻那素白长指。
柔软触感落下,白司眼睫扑簌,他撤去手,斜乜他淡道:“走么?”
低笑入耳:“好。”
待二人走远,一侧的红蹑手蹑脚地拉一拉巳甲衣袖,小声感叹:“白迹哥哥杀人愈发狠厉。”
“怎会。”巳甲温声笑,“红这样努力修习,我猜若是红来杀,定会更为迅疾,是也不是?”
红摊开手掌,骄傲扬起下颌:“是了!奖励巳甲一颗糖!”
“糖不可过量食用。”白司淡淡掀眸,“红,放下。”
红露出难以置信:“可……”
“可什么?”白迹抽出她怀中抱着的糖罐,红瞳漾笑意却莫名教人觉着森森然。
红瘪了瘪嘴,作势要哭闹,遭巳甲牵了去,给她倒了杯三分甜的蓝莓奶昔。
她皱着鼻子愈发不愉,瞪白司,亦瞪白迹。
白迹不睬,他偏头垂落血色十字耳坠,含笑凑近白司,裹覆落满松木香的皮质外套,轻轻将他拢入怀中。
“哥哥冷么?”
然而白司敛眸罔视,银白结界自他周身屏退外套,他漠然道:“不必劳烦。”
白迹笑意不祛,他似是犬,下颌蹭着哥哥的肩,同其低低私语:“哥哥为何不悦?可同阿迹一讲。”
白司未再启唇,灰瞳唯余漠然。
须臾后红喝完奶昔,拽起巳甲闹着要陪她外出漫步、观日落。
白迹轻易破了结界,外套落在哥哥肩头,他笑而起身,道:“捎上我。”
三人一齐离去,笑言欢吵渐渐远去。
白司静坐案侧,村长仆从抱着筐前来拾掇餐具,小心翼翼地问他可还需要加餐。
灰瞳衔寒意,淡淡乜向仆从,在其欲要识趣退下前,白司淡漠道:“打扰,此处有无客用浴汤池?”
仆从微怔,慌忙颔首:“有、有的!就在客房后竹林中,只是近来温泉不冒出,那水是凉……”
“有劳告知。”白司疏离一礼,散作点点银光消失不见。
仆从话音戛然而止,他呆了一瞬,旋即回神,却又倏然望见适才那位白先生落座之处,滴落数滩猩红。
“血、血!”他愕然地退了半步。
而数十米外,竹林之中。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