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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一千年(安和谯)


梁陈一脸问号,心想:“我倒是想……不是,我什么时候荒淫无度了?”
“他不就是你养的……那什么吗!”苏循见他还没有一点悔改之心,顿时暴脾气起来了,“你还敢把他带出来,那一脖子战绩,当老子眼瞎吗?!”
苏大将军气势如牛,不减当年,这一喊声如洪钟,顿时整个园子的人都听到了。
徐晓晓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战绩啊?什么啊?”
轰的一声,梁陈整个人都红了。
徐念恩举杯,遮住了眼底的笑意。
梁陈怒目而视,拍案而起:“徐倏!谁让你到处乱说的?”那是他要明媒正娶的人!
死缺德的徐念恩一脸正经:“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啊。”
有意思个头啊!
难怪刚刚苏循看明韫冰的表情那么诡异!就跟看见了一座活的青楼从面前走过似的!
幸好苏循虽然想骂他,但好像是碍于明韫冰的气质,没当面说出来,不然更解释不清了——明韫冰那暴脾气,没准会直接把一园子的人扬了,再当众把他强上。
“尽快把它给弄走!听见没!不干净!”苏循道。
梁陈跟个叛逆期的中二儿童似的:“还能弄哪儿去啊,木已成舟,这辈子我就——”说到一半,徐念恩突然把他的手一拉,梁陈就坐了下去。
梁陈一脸怒容:“干什么?”
徐念恩的表情凝重得让梁陈下意识收起了情绪,他在梁陈手腕上搭脉,一阵红光一闪,刹那之间徐晓晓和苏循都惊讶地叫了一声。
原来那红光闪时,清晰地照出了梁陈的整个身体轮廓,只见他的耳下,手边,胸膛上,小腿上,密布着纤细的裂纹,朝全身放射开来。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各位心想事成。
ps不用担心小梁,他好着呢。

第64章 八赦 感君回顾
“这是怎么回事儿?!”苏循手上的杯子一下子砸碎在地,他见多识广,脑子里是听过各种稀奇古怪的邪门歪道的。不着痕迹却能把人活生生撕碎的邪咒也不是没有。
虽然红光不见时,梁陈看起来安然无恙,但那照耀之下才是他躯体的真实状态!
梁陈本人没太看见,但从周围一众人的目光中都看出来浓浓的担忧。
徐念恩缓缓道:“王爷,你身上有一个破咒。”
破咒就是解咒,但解咒的前提是中咒啊。梁陈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咒了。他摸了摸额头,——难道是明韫冰的契约?
徐国师好像知道他的想法,说道:“并不是。你眉心的契约是另一部分。这个破咒是针对什么的,还不得而知,但破咒似乎是从你身体一直深入到灵魂里。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的术法,最早也是在你在娘胎里,就种下了。”
“你的意思是,我生下来就中邪了?”梁陈说完就觉得很饱。
其实也好有道理啊,毕竟他一生下来就能玩儿光。
苏循是从梁陈五岁起就开始带他的,气道:“他除了特别嘚瑟之外,哪有什么不正常!国师,你确定没看错?”
“绝对没错。”徐念恩道,“王爷,不知道这个破咒成了之后你会如何,但我曾听先师说过……”
徐念恩的先师就是跟着梁陈大哥梁昭开国的军师,叫做朴素质。妙算如神。
苏循显然知道他要说什么,脸色顿时就变了。
“阴阳失序处,举世不宁,大厦将倾。回天之道,唯奉天已。”徐念恩道:“通俗来说就是,当时先师通过推演,算出了人世将倾的结果,所以他晚年心力大减,也没有给先皇太多治世的提点,只早乘鹤去了。”
徐晓晓早在徐国师正色之前就跑了,——她太熟悉她义父的眼神了,那个眼神就是“快爬,大人说话轮不到小孩儿听”。
梁陈抬头看了一眼风和日丽艳阳天,又低头喝了一口青涩甜美杨梅酒,实在没体会到这个“人世将倾”,倾在哪儿了。
徐念恩表情却很认真:“先师推演出了具体时辰,当时是在先皇面前算的。想必苏将军也知道这件事。”
梁陈看向苏循。
老将军戎马一生,按理说不该有什么害怕的了。但这一刻,梁陈却从他刚硬的皱纹里,看出了惨淡的白。
梁陈属于很容易一点就透的人,马上反应过来:“那个时辰……是不是跟我有关?”
徐念恩没什么波澜地看着他,苏循的眉峰抽了起来。
良久,他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远情,那是你出生的时刻。分毫不差。”
梁陈勉强地笑了一下:“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当时你大哥也是这样说的。”苏循嘴角动了动,又叹一口气,“我一直不信这些东西。其实谁又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呢?何况当时还是那么混乱的时期。就连我,都不知道今年到底是六十五,还是六十六。都是这么混着,就过了。”
“但是你的生辰,所有人却都记得分外清楚。”苏循看了梁陈一眼,“简直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故意把这些信息刻进了他们的记忆里。
以至于他们是那么坚信,梁陈的存在。
梁陈灌了口酒。
苏循:“当时你甚至还是失散在外的。但朴军师把这个时间算出来之后,我们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是你二十五岁的生辰。”
徐念恩说:“对,但这不是重点……”
梁陈却截口打断了他的话:“重点是,我必须死。对不对?”
两人都一顿,不约而同地没做声。
梁陈砸了一口酒,又挑了块肥嫩的肉,嚼了半晌,觉得嘴里咬的简直就是他的好时光啊。
他说:“我的二十五岁生辰,不就是今年夏天吗?朴军师推算出了这个时间,按照刚才徐倏的话,他自然也知道人世不会倾,这不倾之下,当然要有人去献祭,去当牺牲。这个人是我的概率,比别人要高多了,对吧?”
毕竟他出生就那么与众不同。
难怪他大哥和二哥都待他那么好,可不是,这可是一枚暴风雨里的定风珠啊。
“远情,圣上待你好,当然也不止是因为……”苏循的话却很苍白。他自己都是走狗烹,狡兔死的最佳范例——被架空了一切,丢在这种草养花,实在是说不出来皇帝有真情的这种屁话。
梁陈却没他想象中那样受打击,面色如常地说:“朴军师那么神通广大,肯定算出了往后事多,纷扰如云,他不想掺和进来,索性全部丢开了。既然阴阳失衡,可以扭转这种局面,身在其中的肯定不止我一人,不过具体是谁谋划到这步,谁算计来算计去,他就不敢说了,是不是?”
徐念恩笑了出来:“王爷真是看的透。”
梁陈审视他片刻,把酒壶移开,给他斟了半杯。
徐念恩知道的肯定比他说出来的更多,不过这时候不好多说,此后若有机会,也许私下他再问问。虽然他觉得大概率徐念恩不会说。
他跟徐国师,也就是因为徐晓晓才走动起来,说亲不亲,说疏不疏。主要梁陈还没学会尴尬这项技能,跟谁都挺自来熟。
梁陈问道:“这破咒是到我生辰那日就会成吗?”
徐念恩摇头:“不是,它其实已经是一个完整的破咒了。原本王爷身上的术法才是会在生辰那日起效,但这个破咒让这个过程加快了。它本身已经到极限了,不能比这更快了。”
“我身上原本有什么术法?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的双胞胎弟弟吗?我死了他就活?”梁陈脑子豁了个口,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觉得里面好像有个婴儿正在吃他的肉。
徐念恩失笑:“怎么可能。”
他道:“我看不透王爷身上的胎生术法,不过这个破咒的笔法非常邪恶,倒……像鬼族的手笔。”
梁陈手一抖,筷子顿时啪叽一声掉地上了。
鬼族……能近他身的鬼,还能有谁?
……耳下,手背,胸膛,不都是你亲吻过的地方吗?那嘴唇之下,却是这样的刀尖向下吗?
苏循一边灌酒一边闷声道:“我早说那不是好东西,远情,玩玩儿得了,早点把他收了,要不我给你请个老道士——算了,我看徐国师就不错。”
梁陈脑子里嗡嗡的,一时没理出个头绪,只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我不行,那只鬼只能让王爷自己收。他知道怎么收。”徐念恩彬彬有礼地谢绝了这个建议。
从他受伤以来,他觉得自己和明韫冰之间的契约联系似乎越来越弱了。明明在十叠云山初见时,还总有红线缠着彼此,现在却什么也没有,无欺断了之后,就再也没重新连起来。
现在他只能在彼此心绪起伏时,感受到眉心的微热。如此而已。
到底是因为契约变淡,还是他的知觉变淡了?
但明韫冰如果想让他死,每个晚上都可以行动,一枕头捂死他,接吻的时候直接把他头啃掉,都不是难事——为什么偏偏用这种办法?
他脑子里乱了许久,一抬头才发现苏循早走了,也许有道别,但他没听见。亭子里只剩徐念恩,也是个要起身的姿势。
见他侧目,徐念恩又说:“对了,还有件事要提醒王爷。”
“请说。”
徐念恩十分慎重地说:“你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去极阴极寒之地,否则破咒会把你的身体撑爆,你会马上——马上——四分五裂。”
他给了梁陈一枚水鱼铃,白的如月:“这铃铛响的地方,不要去。”
梁陈若有所思地接过了鱼铃,不知在想什么,脸上却不是个知道自己要不久于人世的表情。
但换作任何一个人,怕是都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自己早被安排的命运。
徐念恩不禁问:“王爷在想什么?”
梁陈摇了摇那铃铛,却没响——那东西不是轻易能被吹动的。看来这地方是个温暖如春的地方。
他眉心上的那朵花印骤然烧了起来,红的如火。
却仿佛是无所事事的午后阳光,梁远情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我在想啊,我家那只十恶不赦的艳鬼——这会儿在想什么。”
恶鬼正在尝酒。
虽然苏循同意他进来的条件是,不准乱碰东西。但他又听不懂人话,于是非常有研究精神地,把那十个大架子里的所有酒都挨个抽了一点出来,悬在半空凝成一排排珠子,他就慢慢走过去,一颗一颗地尝。
尝到第五个架子,他眼中忽然一热,是契约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心绪,就像刚喝下去的烈酒,火辣辣的。
他这时候已经有点儿晕了,没太管这感觉,转过这个架子,漆黑的眼眸里却反射出了一片火光。
“——不好啦!走水了!”
“走水了!!走水了!快走!别吃了你!”
“公子!老爷!别睡啦快跑啊!走水啦——”
吵嚷声在将军府的上空盘旋,不久,黑烟和白雾都腾的冒了起来。烧烤架倒成一片,院墙外轰的一声,火舌把内院卷了个上下一红。
这火像是从四面的院墙包抄过来的,不知其所起,一火而深。屋子园子都是木头,一烧起来就不可收拾,热浪顿时把能看见的地方都侵袭了,是个人都哭着喊着跑出去。
梁陈这时候可谓是发威了,光弧嗖的几声,把人全都抓了出来,灰头土脸地都摔到街道上。没落下一个。
苏循气得直骂人:“叫你们注意,叫你们注意,就是耳旁风是吧!现在把家都烧了,你们叫我这穷老头儿睡大街去啊!”
他前面一溜小黑人都羞愧地低着头,都觉得是自己太浪了。
梁陈才卸力,四下一看,忽又蹿起:“明韫冰呢?”
苏视一脸肾虚地坐地叹息:“我哪儿知道啊?你看看哪个最黑,就是了。”
梁陈看了一圈,马上想起来——他还在酒窖呢!于是满血复活似的,二话不说就又冲进去了,速度之快,徐念恩都没拦住。
苏视匪夷所思地说:“那是只鬼,还能被烧死吗?”
“鬼不能被烧死,人可以!”苏循眼看他人影不见了,急得想打拳,最后往苏视身上一锤,“你就不能抓住他!”
“徐念恩那么近都没拦住,我离那么远怎么拦啊!”苏视差点冤出一口血,“好痛啊!”
徐倏嘴角动了动,抬头看着院里冲向天幕的火,那尽头泛着妖异的紫。
梁远情一冲进去,衣服就被滔天的大火舔成了个叫花子。不知为何,这火势烧的格外猛,且怎么扑都不能灭,房梁屋檐里都好像藏着紫色的毒蛇,咝咝地往外吐蛇信子。
他对将军府很熟悉,一下子转过了火炉似的后堂,找到了地窖的入口,一脚踢开门。
迎面而来的热就像一声怒吼,把梁远情震了个倒仰,差点就摔了。
这里比外头的任何地方都要更热,就像火山口,紫火岩浆般流淌,塞满了视野的方方寸寸。酒架上一罐一罐的酒坛子,封口都燃了起来,好像一只只愤怒的喷壶。
却没有人影。
这火的颜色妖异得古老,影子在地上和墙上乱晃,梁远情走了两步,忽然心神一颤,猛然被唤起了一道刀割般的回忆。
宫殿……大殿……是一座巍峨的宫殿,它矗立在河岸的黑山上,交叠变幻的鬼门关之上。
那是大悲宫。
可它不是恶鬼缠结的恐怖黑色,它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布置得喜庆漂亮,从殿门到大殿内,红绸就像心头血一样流畅地铺陈开来,不聪明的鬼魂们生疏地指挥着摆弄装饰,把灯台对齐,不停地调整列队……认真得就像……
就像有人要在此成婚。
礼天地。
一个修长的剪影从后殿转了过来。一抹鲜明的红,烙在那里,就像心尖的朱砂痣。
梁陈心尖狠狠地一抖,看见了凤冠霞帔的明韫冰。
这身衣服,他们“初遇”的时候,他给明韫冰穿上过,那时他看见他最本能的反应,就是给他穿上嫁衣。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奇怪的是,为什么每一个细节都那么逼真,连针脚的有疏有密,凤凰摆尾的姿势都那么适合,热烈得像旧年的火。
他又不是天生的绣娘。
除非他见过这件衣服。
而且,是在极其重要的时刻见过。
会是什么时候呢?
有只专贴红双喜字的鬼飘过去,嗷呜嗷呜了几声,也不知道在问什么,聒噪。
但明韫冰听懂了,低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嗯……总有人要当‘夫人’。”
有只鬼在祭台上摆好了花种。
可不知为何,梁远情却觉得那充满虔诚和朴拙的动作格外刺眼,他想大吼,想阻止他们。
又有人走出来,那是个身姿绰约的女人,异常地眼熟,她扭出来,把明韫冰推回去:“我说,哪有新郎官换衣服换到一半就出来的?懂不懂规矩呀你。”
明韫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边上又来了个人把他的话抢了。
那是个满头白发的小孩,面色却很年轻,有点鹤发童颜的样子,气质格外出尘。他说:“你看上神就乖乖待着,就你爱搞特殊!”
明韫冰还不服,这时,他的腰被人一带,人直接给打横抱了起来。
那两人便和周围的鬼一起鬼叫起来,吵得很有节奏。梁远情眼神一晃,竟然看到那些有模有样的宾客席位上,放了些瓜果和花草的地方,还坐着个货真价实的正神。
那是情仙飞絮。
他周围三尺,自然是无人敢近,眉间却是盈盈笑意。看着勾陈上宫把鬼帝一把抱了起来,明韫冰显然很没面子,说:“我——”
还没说完,就被神明眼疾手快地亲了一口,把他都给亲懵了。
那妩媚的女子不无羡慕地说:“我也要亲我也要亲,哎哎哎怎么走了,不要这么小气嘛!上神,上神!”
梁远情看着自己把明韫冰抱走了,只剩下满殿的喜色。
他却愈发控制不了心头那种剖心挖胆般的痛楚,不想再回忆了,可人岂是能控制自己思绪的?越回避,记忆就越猖狂地撕破皮囊,擦出道道血痕。
鬼族奏乐的技巧就是鬼哭狼嚎——喜庆得叫人害怕,但他还是看见那一队新人按照凡人的礼节,一步步地走到了祭台下。
礼天地。飞絮吹了口气,漫天的醉玫淹没了巨大宫殿,空气中甜腻又迷醉,那妩媚的女人好像酒量不行,一闻这味儿,马上就倒地不起,扭了扭腰肢,竟然变成了一条腰粗的红色灵蛇,在醉玫丛里撒起了欢。
不要……梁远情的牙齿打着战。
飞絮朝勾陈举杯,笑道:“天长地久。我就祝你们天长地久吧。”
他便回了一杯,那眷恋的目光随即流转在身边,简直叫人肝肠寸断。
飞絮又转向鬼帝。
明韫冰有生以来,可能都没有过几次这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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