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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一千年(安和谯)


地神乃伪神,然而魂元却是来自于正神的。这种东西知道一点前尘,有时清醒,但大部分时候都性格扭曲。火德神君本人性格冲动火爆,眼里揉不得沙子,是不可能自降身价说出这种话的。
造化将十二凶煞的鬼丹与正神魂元糅合,炼制出这种东西,更近似于神明扭曲后的模样。
明韫冰笑了一声,格外令人胆寒。
庭院里阴风大起,许是被他们残杀的可怕样吓住了,缩地阵不敢再往前,草木在风里窃窃私语起来,火星从明韫冰的衣摆沿途洒下,烫伤了刚开出来的月季。
“开心啊,”铁索如同不停回绞的心,终于咔嚓一声脆响,硬生生地把颈骨绞断,“怎么不开心。”
头颅当啷一声,砸在地上,滚出几尺。
火骤然灭了,缩地阵没了宿主,也迅速地缩了回去。
阴风停了,明韫冰听到步履与重甲响了一阵,似乎有护卫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什么人?!”
先前他从眼睛里取出来的箭化成的乌鸦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只好抓在了他肩膀上。
他一身血污,就跟修罗恶鬼刚爬出来似的,很能唬人。何况地上还有那么个身首分离的玩意儿。侍卫们一时不敢靠近,但又碍于这里是王爷的院子,生怕惊动主子。
他们正进退两难着,房门一响,王爷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不耐烦:
“怎么回事?谁在外面喧嚷?”
明韫冰面无表情,然而那些黑色的荆棘已经渐渐地爬开了——正当他又要大开杀戒时,周围突然一阵吵嚷,七嘴八舌全都喊了起来:“怎么这么亮啊——”
“阴阳序又乱了?子时出太阳?”
“我去那什么东西?凤凰?”
明韫冰一皱眉,飒的一声,凤凰一声清啼,已经落下来,整个地覆住他,尾羽把庭院扫了个落叶齐飞。灰尘静下来的时候众人再看,那恶鬼已经不见了。
“王爷,这——”
梁斐抬头,看着星荧的夜空,眼神闪了闪:“把院子里的垃圾打扫干净。”
作者有话说:
我又在单机了。

“啊——————”乌鸦嘶哑的长鸣撕碎在风中。
明韫冰偏过头,身体被一双手打横抱住,高空上的气流把他身上的味道全都吹进了鼻息。
他紧绷的全身放松了片刻,听到梁陈絮絮叨叨的话音,瓢泼大雨似的打了一脸:“我说尊主,咱们能不能讲点人情世故?你这还没过门呢,礼都不带一个就跑到我侄儿家去串门,还二话不说拧掉别人养的狗头,这合适吗?”
“…………”
“还有,麻烦下次行凶的时候你不要自虐行不行?我从来没见过哪只凶煞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你这脸都毁容了,还怎么勾引我?哎哟!还有这手……苏伯父烤的内叫花鸡看了都得叹一声自愧不如……”
“…………”不愧是纯种的二百五。
明韫冰被他念了一通,倒是在夜风里想起了一些旧事——以前在流渡,梁远情喝多了酒,不发酒疯,他就喜欢说话,仿佛是个话篓子成精,逮着人就开始叽里呱啦。
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听。
人家流渡百姓又不跟他似的,游历三月休息两天,人家每天都有农活要忙,到了晚上跟家里人喝口酒聊聊天,这一天就能安息了。
但梁远情又特别喜欢跟陌生人说话,终于把整座岛的人都聊自闭了,见着他身上有酒气就狂跑,一边呐喊着把这货撵回南桥的小舍里。
明韫冰不爱说话,但特别能听。把这个废话精接手过来,一边在院子里继续酿酒,一边听他继续说。废话精看见他,又会自动升级成烦人精,说着说着,手脚就不老实,要扒衣服。
最后往往是露天席地,枇杷影里。
“……痛不痛啊?”恍然间,梁陈握住了他那只伤痕累累的手,低声问了一句。
明韫冰的睫毛垂落下来,眼瞳一片纯然的黑,什么也没有。
那只乌鸦尖叫了一声,若即若离地随着凤凰一并往前飞去。
梁陈心里一跳,意识到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他一时半会儿又看不出来。
凤凰的霞光在夜空里游弋,像远古伸来的一只手,安静里划出两三道过往的痕迹。尽头伸向俗世的逆旅。
明韫冰在这逐渐坠落的光霞里,只字不说,伸手拥住了梁陈的脖子。那只凤凰骤然被鬼雾吞没,歪了一下,一头栽下。
疾风里,乌鸦高啸一声追随而下,嘶哑的嗓音像一把割耳的刀,把神经剐出三尺血,剧痛里,尖喙如箭,钉回了明韫冰的眼中。
那真是非常疼,比千刀万剐还要疼,就像眼珠子被活活剜出来,又塞回去。
梁陈却在他耳边非常活泼地尖叫:“我的娘啊——祖宗!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下次殉情之前你发个预告行不行啊!?你想吓死谁——”
冷风从七窍疯狂地过着,却没有给痛楚降温,明韫冰忍无可忍地一口咬在了梁陈脖子上,下口一点都没顾忌,直接见了血。
梁陈嗷了一声——
明韫冰是真的在吸他的血!!
他想起那些传说故事中,有的凶煞确实会吸人血,把人活活吸干都有的!没想到明韫冰看起来冷心冷情的,却还有这么靡艳的习惯啊!!
最最不可言说的是,随着明韫冰这么吮血片刻,他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热以他的唇瓣为中心,春水般泛滥到了四肢百骸,泡的他浑身发热。
就跟吃了三斤春药似的……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不小心摸到明韫冰的手腕,发现他一向冰冷的手竟也灼热无比。
轰的一声,凤凰和黑雾莲花般散开,把两人送进了梁陈的院子里。
原先里头还有两三个打扫的小丫鬟,见此一幕,顿时非常识趣地一哄而散,扫帚都没捡。
拜杨伯所赐,他们王爷领了个男人回来,已经举府皆知了。何况今天一整天,这人一身煞气地坐在王爷书房里看了一天的书,所有人看着,愣是没敢上前端茶倒水。
感觉靠近了,就会掉两层皮什么的。
两人一落地,就以一个非常不雅观的姿势滚在了一起,好像两只抢鱼骨头的猫。不过明韫冰显然更凶残一点。
他的呼吸从未这么灼热过,几乎就像是一个人了。
梁陈一边誓死捍卫自己的腰带,一边也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欲拒还迎——每一次碰到明韫冰温热的皮肤,又推开,对他来说就跟自杀一样需要极大意志力。
他思维混乱,明韫冰却思维清晰,像做过千万遍,牙齿直接扯开了他的衣襟,在他锁骨上辗转。那感觉就像被一块热铁烙了一下,梁陈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明韫冰就跟一只没驯服的野兽似的,八百辈子没吃饱过了,剥衣服像剥皮,粗暴地扯开猎物的毛皮,就为了把心跳摘出来,尝一口鲜。
梁陈头一回被当成砧板上那块肉,纠缠间,又隐隐觉得这感觉并不陌生。
也就是这时,明韫冰的手附在了梁陈心口上,往下一按,不知为何,按出了一股刺痛,他听到梁陈嘶了一声。
他心中顿时生出一种阴暗的快感,一时之间,眼底都泛出了血红的光。
梁陈的眼睛却很温和,又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一如既往。
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啊。
明韫冰掐住他的下巴——不像是吻,更像是噬咬——贴着他的嘴唇不无挑衅地问:“刚刚躲在那当梁上君子,不会没看到我干了什么吧?”
梁陈的黑眼珠颤了颤,里面的一片光明也跟着动摇起来。
他当然看见了,又没瞎。
明韫冰不是好东西,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把这么个危险人物留在身边,不是缺心眼就是二百五,梁陈自己也解释不来自己的动机——尤其是他比谁都知道,明韫冰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他或许有感情,但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再对谁有。
不管他跟哪个上神有什么不可与人语的过往,要淹没那些,谈何容易。
梁陈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什么毛病,他从小看人过得不舒服,他自己就不爽。以前他还是个小叫花子的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捡破布当被褥,就那种时候,他看见比自己更小的叫花子,还是要作死地把好不容易战胜三条土狗抢来的发硬的馍馍分一个给他。
他见不得别人不好。总觉得还有救,还可以帮。
明韫冰这种长了个人样却不是人的,一身的霜雪,站在哪儿好像都不合适。在人间,在奈何天,在寒蜮,都是那么脱离,好像随时消失,都没人会为之伤心。
世事是一张大网,他不在网内,是尘世外的黑色蝴蝶。
他下意识就想黏住他,用人间烟火的陷阱,让他一同来受苦受难,哪怕挣扎,起码鲜活。
如果我身上确实有你想要的影子,于从前乏味的世界里,能把你挂住,那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梁陈的手就落到他脸颊上,避开了正在缓缓愈合的烫伤,碰了碰那乌黑的眼睫。
“是,我看见了。”
明韫冰的眼睛就像一底寒潭,深不见底。好像万事万物都无法从这水面反射出一点倒影。
哪怕有一点生气呢?梁陈走神地想。
而且他总觉得,自己是看过这双眼睛的静谧的。
那时候,他心底没有沉重的算计,也没有阴谋的酝酿,就像装满了星子的深夜,覆着浅浅一层冰霜,一吻就化开。
明韫冰的指腹擦过他脖子上的伤口,复兴的热浪把梁陈心里的想法都冲走了。
他偏过头去,细碎地把那伤口附近的血都舔干净,梁陈的呼吸在这样的挑逗下粗重起来,各种想法一气儿飘走,变成了情热的滔天之浪。
明韫冰的手往下,扫过梁陈腰腹的时候,被猛然擒住了。
梁陈的声音发紧:“你想干什么?”
明韫冰随口说:“发情了。没听过吗?”
“……”梁陈血气往上涌,感觉自己快要制不住他了,“你看清楚这是哪!”
——他们俩刚才下来,直接落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头顶一棵巨大的梨树,快要沉没的月光漏在两人身上。
这个问题显然不在明韫冰考量之内,他们鬼一向没脸没皮,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行。有人观看他都无所谓,对比之下,梨花树下的小草坪已经很清新了。
所以他没搭理梁陈,开始进行霸王硬上弓的准备活动。
梁陈早被他扯的衣衫不整,精神的一半想做正人君子,另一半“一行白鹭上青天”,好险人格分裂,好在手还没残废,抵抗着明韫冰的魔爪。
他一紧张就开始讲废话,差不多已经跟饿了要吃饭似的成了习惯。于是一边负隅顽抗,一边说:“不准摸!——其实,其实我听过你这个反应的道理,连了契约,好像是不能随便喝别人血的,不然就会催情。你身为堂堂鬼主,你当然知道了,既然知道还吸我脖子,你这叫做碰瓷!不准亲!嘶……别咬!我,我警告你啊明韫冰……”
气氛就在此人的叫嚷之下逐渐崩塌,明韫冰眯眼看了看他,放弃了直接把渎神捅他嘴里的想法。
他现在控制不住荆棘的刺,一下不行,没准直接把梁陈给毒死了。
话真的多。
早年明韫冰刚跟他在一起时,他一动情,就不好意思说话。亲昵时,反而是明韫冰话多一点,不过到了后来,梁陈对这事儿等闲视之了,话唠便又回来了——他还以逼迫明韫冰说些有的没的为乐趣。
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乐的。
现在成了这样,梁陈的嘴碎却不是因为想要了。
明韫冰的热情逐渐冷却下来,但两人被饮血唤起的反应却不是那么好消退的。气氛虽然没了,但身体上的温度却还实在。
梁陈觉得他们这样贴着对事情没有帮助,便主动爬了起来,本想站起来,但面色一僵,最终十分怪异地半坐着。
明韫冰手按在他膝盖上,冷笑了一声:“要我用嘴帮你吗?”
他声音很低,莫名有点蛊惑似的。
梁陈浑身一抖,痛苦道:“我跪下来求你好不好?这种时候就别说话了。”
“跪啊。”明韫冰没意见。
他长发散了,身上的伤口好得七七八八,脸上有了点血气,看着就跟个身体略差的贵公子似的。也没多可怕。
明韫冰躺在他边上缓了一会儿,这么一闹,脑子里那种宛如浩劫般的痛楚才稍微减退了一点。
梁陈的呼吸也平缓下来,意志力颇足。
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有些空,正想起来,梁陈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
“我……”梁陈迟疑了一下,附身过来,被啃得不忍直视的锁骨在他面前一晃,明韫冰下意识一闭眼,眼皮上就一暖,仿佛有光从那处倾泻而下,直接把契约的回归痛缓解了大半。
“之前我好像有点感觉,你把它取出来,又放回去了。”梁远情说,“这跟挖眼睛有什么区别?你没事自讨苦吃干什么?到底懂不懂事?”
一般碰到神明——哪怕是个伪神,明韫冰都会容易失去理智,用尽手段先把它们干废。其他的之后再说。
他憎恶第一阶天。
明韫冰没答话,梁陈也没在意。这人习惯性话唠而已,说完之后握住他的手——那手又像玉一样凉,他道:“告诉你个事儿。”
“嗯?”
“苏子呈今天得了一溜比翼鸟,据御膳房说烤完很好吃,我们约了明天去将军府,开个烤禽宴,你也去呗。”
明韫冰莫名其妙:“与我何干?”
苏视他见过,一个活蹦乱跳的吃货。将军府,不知道是什么,似乎是苏视的叔父所住之处?至于梁陈其他的“好友”,关他什么事?有一个是他认识的吗?再说,他们看见他,还不得原地变鹌鹑。
明韫冰是破坏气氛一把手,看他气质就知道。谁看烟花还带把伞去的?脑子秀逗了?
他想什么梁陈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试图勾引:“苏伯父烤肉最好吃了,比周老舅做的醉鸭还好吃。”
明韫冰又没口腹之欲,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梁陈绞尽脑汁:“那地方风景特别好,适合你养元气。”
就一天,养个什么。蘑菇吗。
这会儿他们俩终于冷静了,便进屋打算洗洗睡。明韫冰洗完澡出来,在床上调息了片刻,梁陈也一身湿气地过来了,盯着他看。
明韫冰假装不知道,心中翻滚着各种念头。每个都十恶不赦。
嚓的一声,烛芯爆了。
梁陈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把明韫冰一个小周天抓乱了。
他睁开眼,往下一掠。梁陈十尺厚的脸皮居然破天荒地透出点红,有点含含糊糊的说:“我就想带你去露个脸。不行吗?”
作者有话说:
求求求海星!再跪求有追更的读者请吱个声!

第63章 八赦 地久同冰
如果孔雀当年争点气跑进了那道牌坊成为十二生肖之一,梁陈今天一定就是属孔雀的。
这人一回到自己的地方简直如鱼得水,一个劲地撒欢。明韫冰答应他之后,他头天起了个大早,不知道捣鼓什么,一阵喧嚣。
日出微云,明韫冰才慢悠悠地净了脸,踱出来。一出来就被梁陈的架势闪了一下眼。
只见院子里被王府上下所有人站满了,整整齐齐的好像一块块任人检阅的小豆腐,左女右男,前幼后老,都以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他。
最前方站着俩人,想是主管,右边那个满脸褶子的已经见过了,是杨伯。左边则站着个眼睛长在鼻孔上的粉裙女子,年龄看不太出来,但美艳非凡,显然不是个青涩少女。
梁陈活像只昂首摆尾的大孔雀,欢快地摇着扇子:“一、二、三——”
明韫冰眼皮跳了一下,一阵不好的预感冲上心头——
面前的豆腐块呼啦呼啦地跪下了,齐刷刷异口同声道:“参见王妃——以后府内诸事,我等皆以王妃马首是瞻——”
饶是明韫冰见多识广,也被这宛若主母升堂的架势震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还王妃……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尤其是那粉裙女子,行礼的时候还一脸仇恨地盯着他,好像他抢了她家大米似的……她瞪的太认真,以至于明韫冰产生了一点错乱感,好像自己不小心错入了哪个奇怪的故事里了。
他一转头,梁陈啪一下开屏了:“怎么样?”
明韫冰目光从那女子身上一掠,不知为何,天地间好像吹过一阵阴风,众人齐刷刷打了个抖。
“不错。”他颔首说。
杨伯心惊胆战地从“明公子”的脸上看到了嗜血的恶意,恨不能带着小厮小吏们赶紧爬开。
梁陈自以为安排十分妥帖,说道:“据说昨天他们都没人敢说话,你就饿了一整天,什么也没吃,这不让你们认认脸。解开一下对彼此的误会,其实你们胆儿没那么小,你也没那么凶——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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