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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莎莎舞的漂亮男人(云上飞鱼)


头发一松,江纵的手顺着齐向然胳膊滑下来,紧握住他的手腕,用最终还是没绑成头发的绸带慢慢往上缠:“这么厉害?”
齐向然盯着越缠越紧的双手,心里笑骂这老东西绑头发是假,想玩play才是真,他小指一勾,把绸带攥进掌心,偏头在江纵颈侧吐气,眼皮半阖着,用一种盈满春水的目光睨他,有些挑衅的意味,见到江纵眼中颜色渐渐深了,才缓缓开口:“我厉不厉害,你难道不知道……”
话音未落,猛一阵天旋地转的腾空感,没等齐向然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压倒沙发上,膝盖被大张着分开,后脑勺磕在江纵护着他的手上。
齐向然心都猝然停跳一拍,抬眼见到江纵黑沉沉的眼睛,那里面有点危险的笑意。
“那倒是不太知道。”江纵攥着齐向然被绑住的手,慢慢往下,他放低声音,炙热的呼吸像带火的羽毛,在齐向然耳边撩动着、蛊惑着、煽诱着,“好然然,让我见识一下呢?”
手掌被迫收紧,掌心也碰到更烫的地方,齐向然顿了几秒,只是试探性地一动,江纵便沉了呼吸。齐向然笑了,飞扬跋扈的那种笑,一仰头,在江纵唇上狠狠舔一口,“江纵,”他问,“怎么对着我头发也硬得起来啊?”
江纵没说话,无声地催促他继续动作。
“干嘛啊?”齐向然佯装不觉,甚至想翻身压倒江纵,扬声道,“我在下边儿,怎么发挥?”
江纵眯了眯眼,语气挺有深意:“真要到上面?”
“我可是为了你才留在新南。哪有人像我这么傻,荣华富贵都不要了,就要你个老东西……”齐向然轻轻在他耳边吹气,有些像威胁,有些像撒娇,“你就不该……补偿补偿我?”
江纵闷声笑了,一手横揽住齐向然,一个颠倒,齐向然便趴坐到他身上。
江纵拍了把齐向然的屁股,“来吧。”他好整以暇地挑眉看他,有些戏谑的,“长夜漫漫,你可要好好‘发挥’一下。”
长夜果然漫漫,漫得齐向然脑子都快颠成豆渣。再一睁眼,江纵已经上班去了,齐向然撑着床起身,没留神动作太大扯到腰肌,疼得龇牙咧嘴。
他刷着牙发呆,想到昨夜,撩起衣服一看,两边腰侧果然留下骇人的指痕。
这几天他发现了,江纵跟他睡觉,要么不脱上衣,要么就直接关灯,即便昨晚换了新体位,江纵也不让他的手乱动,自己一要碰他的衣服,他就跟禽兽似的猛劲儿干,让自己一转眼就把脱衣服这事儿忘掉。
他是故意的。经过昨晚,齐向然已经得到确认。
联想到之前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和那天他在酒店里看自己和齐铭的眼神,齐向然有了种不太好的猜测。吃完江纵给他留的早餐,出门前,他又把这屋子仔细搜了遍,甚至江纵书架上的文件夹他都偷偷翻过,没发现什么端倪。
在这件事上,齐向然觉得江纵挺好笑的,既然两个人以后要整天睡在一起,他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自己不迟早都要知道吗,遮遮掩掩反而更显得反常。他齐向然是学习不努力了点,可又不是个傻子,这么点心思,江纵难道觉得他看不出来吗。
不过既然江纵有所隐瞒,如果直接问他,他不一定会说实话,想了想,齐向然从犄角旮旯翻出陆文柏的联系方式,旁敲侧击地发了条信息过去。
出门,齐向然记得先把头发去剪短了点,再到下坝村,蹲在街沿给倪辉打电话的时候,齐向然都还在心神不宁地琢磨这事儿。电话打了三遍,没有人接,给芳姐打,芳姐电话直接关了机。齐向然长出一口气,站起身来绕过这条街,去倪辉爱去的茶馆找人,可令人意外的是,连过年都没关过门的茶馆竟然没有营业,走近一看,门上还贴了张店铺出售的广告。
齐向然愣住了,因为芳姐的原因,他知道倪辉入股了一些店,但除了这家茶馆,别的店面他都不知道在哪,更别说认识倪辉平时来往的好友了。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旁边的店主都好奇地出来看他,齐向然才回过神来,脑子一转,把广告上的电话号码输进拨号盘。
茶馆的大老板果然知道倪辉的去向,可能是没想到齐向然会找到这地方来,对他根本没有防备,没多费劲,齐向然便打听到倪辉现在的所在。

第73章 就是这样一双手
这家医院齐向然之前已经来过好几次,现在他站在肝病科某一间病房前,抬手推门的动作顿了又顿。
周围人很多,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因为没有床位而暂时住在走廊里的病人和打地铺的陪同家属、抱着果篮鲜花穿梭在走廊里的探病者。
很多人在说话,低声的,听不清讲的什么,耳边全是嗡嗡嗡嗡的声音。也有很多人在发呆,盯着白炽灯、吊瓶、摆在床下的塑料拖鞋,眉心眼角都有愁苦刻上去的深深皱纹。
没人注意已经在这间病房前站了许久的齐向然,哪怕他穿古驰爱马仕,顶一头花普通人一周工资才能剪好的发型,在这种地方,在大家眼里,其实跟塑料拖鞋的存在也差不太多。
数不清楚多少个呼吸后,他推开门。铺面而来的闷沉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和许多别的齐向然分辨不出的味道,三人病房,每张床中间都拉着隔帘,家属要么坐床边,要么挤在公共区域的休息椅,显得整间病房拥挤、杂乱。
这是齐向然没见过的场面,在这些人平直麻木的注视下,他硬着头皮,一张张床找过去。最里面也最安静的角落,他见到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倪辉。
这个床位比起前面两个来说算非常不错的,靠窗,初秋的阳光泼进来暖融融一片,方寸光晕恰好照在倪辉搁在被面的手上。这双手齐向然见识过无数次,以拳头和巴掌的形式,他视线无法不落在那上面,两只老混混的手,粗糙、暴戾,不知染过多少鲜血,这时候却像被抽干了,骨骼和青筋撑不住,发黄的皮肤皱巴巴松垮垮,像一张遭了灾的老树皮,再没了往日揍齐向然时的刚劲。
盯着看了许久,齐向然抬眸,对上了倪辉的眼睛。
已经是一双老狼的眼睛了,迟暮、颓靡,里头烁利的匪气却没变,似乎那是刻在骨头上怎么削也削不掉的东西。
“没睡啊?”齐向然伸手将铁凳子挪到床边,嘴角是带着笑的,玩世不恭不以为意,他坐下来,歪着头打量倪辉同样干瘪了枯黄了的脸。
倪辉也笑,扯着嘴角,将齐向然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一种打架前要点火的挑衅的笑。
“这叫什么?”齐向然抱着臂,抻直腿,鞋尖碰到铁质的床脚,如同从前相处时那样,他刺他,“恶人自有天收?”
倪辉神色没变,可这副样子的他显然不再具有任何危险性,脸上那道刀疤隐没在黯淡的阴影里,反而令他更显枯槁憔悴。
“不是跑了么?”倪辉看了他半晌,忽然哼笑一声,“我以为你真有骨气一头扎江里去。”
齐向然脸上的笑挂着,手指在胳膊上缓缓地敲,他视线慢悠悠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意有所指的:“就因为这个原因不接我电话?”
“你以为你多大面子啊?”倪辉嗤笑,“老子养病,天王老子的电话也不爱接。”
齐向然没接这茬,他还没恶劣到要跟一个病人拌嘴,于是显得比以前从容大度许多。落在倪辉眼里,这样子恐怕挺欠揍,不过倪辉竟然也没像以前那样接二连三地怼他,两人就这么沉默下来,电视声、说话声、刷小视频的声音,从隔帘外传来,更显得他们这个角落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你来得不是时候。”良久,倪辉再度开口。
齐向然把目光从能看到楼下绿化的窗口收回来,看向倪辉,见到他脸上的笑没了,替而代之的是一种没所谓的神情。
他补充:“或者说,你来得早了点。”
齐向然其实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只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总不可能是探病?”倪辉撑起身,把枕头往上一挪,舒舒坦坦靠上去,“那你还真是我好儿子啊。”
两人看似气氛紧张,其实说话声在病房里算不上大,倪辉也没有要找个僻静地方交谈的意思。他舔了舔干燥龟裂的唇:“好儿子,找到你亲爹了吧?”
齐向然眼神倏地一冷。
“别这么看着我,怎么我不是你亲爹,你还觉得很遗憾吗?”倪辉吊儿郎当地笑,“听说前段时间有北边儿的人找上了崔家的门?我当时就猜出来了。啊……”他又说,“其实从那个姓江的来找你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今天——不过倒是没想到这么快。”
齐向然沉沉看着他,咬着牙问:“所以换孩子的人真的是你?这么些年,你装得够真啊?”
倪辉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盒烟来,却没点,指尖夹着支烟在鼻间嗅,过足干瘾,才一勾唇角,似笑非笑的,近乎挑衅的:“是我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
“腾”一声,齐向然霍然起身,脚把凳子一踢,往前到床边,手按住桌沿俯身,狠狠盯着倪辉:“你最好给我说老实话。”
倪辉对他这个眼神不闪不避,像看什么新鲜玩意儿似的看他,好久才嗤一声:“你说说,你他娘的也不是我的种啊……怎么就遗传了我这臭脾气……”
“别往你脸上贴金了,”齐向然冷笑,“谁他妈遗传你?”
“行,”倪辉耸耸肩,病号服有些窸窣的响动,大概是病来如山倒,这才几句话,他好像就被抽干了力气,声音里透出点疲乏,“那你多半遗传你那有钱亲老爹,行了吧?”
这话从倪辉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僵持良久,齐向然直起身来,忍耐着,他舒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垂视他:“我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倪辉奇了:“你亲爹都找到你了,怎么当年发生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齐向然盯着他的眼睛,没有立刻回这话,似乎在思考,片刻后,才笃定原来倪辉其实也不知道齐家那位当年意外去世的事情。
是了,那个圈子的人出什么事,远在新南的这群人又怎么会知道,多半都当他渣男不想负责一走了之。
“你现在也爱说废话了啊,”齐向然又坐回凳子上去,这次他坐得更近了,手一伸就能搭在床头,他沉默半晌,轻轻一笑,“如果我知道,又怎么会来找你?”
可能是齐向然反应忽然平静下来的原因,倪辉竟然也没再说不着边际的话,他仍然把玩那支烟,听着病房里外的动静,沉思了很久,才盯着自己的病号服上的纽扣,说:“这世界上没哪个男人愿意把自己女人给自己戴绿帽的事情广而告之吧?”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似乎有点嘲讽,又有点已经淡漠的仇恨:“早说好不干这行回老家结婚,我就因为意外进去了几年,转眼你妈就跟人家大老板怀上你了。”
话这样说着,他语气却是很平淡,“你想要什么真相,真相就是这样,老子早说了,婊子跟流氓才是一对儿,卖得差不多抽身就行了,那臭女人见到钱就走不动道,还是姓崔的趁我不在给她拉的皮条。在我面前她说不得已、是姓崔的报复她和我、是人家大老板非要点她她得罪不起,这他娘的不是瞎扯淡是什么?”他啐了口,“怕我坐牢出不来了?着急忙慌要抱上有钱人大腿?这大腿抱得可真好,生了你这么个没人要的杂种,还把命给搭了进去。”
“杂种”两个字,这几年来,齐向然被骂得早就免疫,听着倪辉这些话,齐向然只觉得一阵懵,他其实根本没想到倪辉和施语凤一开始就是一对儿。
倪辉掀起眼皮看一眼齐向然,不明意味的,“要死了记起老子的好了?知道找老子了?要把她瞎了眼的亲娘和亲儿子托付给老子了?想得真他妈美啊,人家做接盘侠的至少还有个女人睡,老子他妈什么也没有,直接扔俩拖油瓶,换你你能受得了?”
齐向然麻木地看着他:“你受不了、不想养,直接把我扔那儿不管都行,”他问,“为什么要换孩子?”
“老子想换就换,”倪辉不耐烦地搓着烟,“哪儿他妈那么多理由。”
齐向然盯着他:“你知不知道这是犯罪。”
“我犯的罪还少了?”倪辉反问,又抬着下巴笑,“再说了,我问过,一你不是我亲生儿子不构成遗弃罪,二我也没当人拐子,就算是犯罪,也就判个几年,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经过了追诉期,拿犯罪这说法来往我身上加,嘿,还就真他娘的不好使。”
齐向然轻笑了下,说:“你要是恨她,也应该把我换到个一穷二白的家里去,换到齐家,这算什么事儿?”
“傻啊?那种医院除了你没人要,随便哪家不都是有钱人?”倪辉讽刺地笑,“跟着我能有什么好下场?一个臭流氓,吃了上顿没下顿,有今天没明天,指不定哪天我就被人砍死了要不然又去蹲大牢了,我还就奇了怪了,明明这事儿你是占便宜的那个,怎么到头反而还对我兴师问罪来了?要点脸吧,少爷,该兴师问罪的是齐家那个!”
长久的沉默中,齐向然视线往下,落到倪辉把玩着烟的手上,就是这样一双手,粗糙、干瘪、平平无奇,却沾过黑与白,搅浑善和恶,甚至改变了几个家庭和两个孩子命运的走向。也同样是这双手,在自己最迷茫无助恼困的时候,毛毛躁躁蛇口佛心把自己接住,给了自己一个不像样的家。
倪辉说得对,纵使他换孩子这个行为有千般不对,但齐向然没有资格跳出来指责他,因为他是这个错综复杂的故事里,唯一一个既得利益者。
齐向然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哟,这就走啦?不再坐坐?”
齐向然顿住脚步,回头见到倪辉一脸病容,眯着眼认真看他,像在透过他,看逝去的旧人旧时光。
似乎明白倪辉这个目光的含义,想了想,齐向然问:“之前我怎么问你都不说,今天怎么全抖落了?”
倪辉把那支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烟往地上一弹:“你就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虽然我是个王八蛋,但这么多年你也没求过我什么,就这么一个心愿,我还不帮你完成了?”他冲齐向然淡笑了下,枯槁的脸像忽然有了光彩,“就说你来得早了点,该等我临死之前再来,说不定我还能看你掉两滴猫尿,听你叫我声好听的。”
齐向然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那方寸的阳光不知何时移了位置,离倪辉越来越远,把他撂到昏暗的角落,让阴影网一样密密实实裹住他、吞噬他,认识倪辉三年了,直到现在,齐向然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懂他。
倪辉忽然叫他:“然然。”他从没有这么叫过齐向然,以前都是冷嘲热讽的“少爷”“公子哥”。
“如果当初我没有把你换走,你跟着我生活,是不是会叫我爸?会不会因为过得不好埋怨我?”
齐向然看见倪辉干裂的唇一张一合,顿了很久,他又满不在乎地笑了。
“管他妈那么多呢,”倪辉说,“这件事儿,老子从来没后悔过。”

茫茫然地,齐向然拨开熙攘人群,沿着脚下的路往外走。
这医院似乎四通八达,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有人来人往的走廊,齐向然一路往下,到大厅,忽然抬头,规律排列的照明灯发着白光,状似怪物发亮的复眼,从高悬的吊顶俯瞰着他、或是人群,像人俯瞰碌碌的蚂蚁。
脖子仰到酸,抬脚再往外走,竟然碰上抱着保温壶的芳姐。见到齐向然,她明显意外,愣了两秒,把他拉到一旁,问他怎么找过来的。
齐向然没回答,她便絮絮叨叨又叮嘱他许多,上到人生规划下到穿衣吃饭,仿佛今日见面以后没有再会之期。齐向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等她说得差不多了,开口问,医生怎么说?
芳姐忽然就沉默了,盯着地板反光,很久才答了句话。
倪辉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之前靠吃药撑着,原以为情况会一直稳定下去,哪知道却在几个月前忽然恶化,算算时间,正是江纵来下坝村跟他谈过一场之后。
肝硬化要么吃药保肝,到失代偿期,就只有考虑肝脏移植,不过倪辉的主治医生给出另一个建议,让他可以回家了。
得知这个结果,齐向然也没有表现出太震惊。他忽然想到曾经不知道在哪儿听过的一句话,说人有时候就靠一股劲、一份责任活着,是不是现在终于甩掉了他这份责任,所以倪辉松了劲?
他问芳姐他们之后的打算,芳姐却怎么也不肯再说了,借口要上楼送饭,摆摆手赶走了齐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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