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跳莎莎舞的漂亮男人(云上飞鱼)


如果真的是他爸,那他齐向然这辈子未免太悲催了点,一出生就注定见不到亲爹亲妈。
“你妈妈这事他应该没跟家里说,雇主去世以后,新南这边的人自然就都离开了。”江纵慢慢给他分析,“他们齐家隔了这么多年才来找,估计是在齐铭小叔遗物里发现了什么线索。”
“有一点很奇怪,”齐向然补充,“他们找的是崔家,那张照片就是崔丹珍从他爸箱子里翻出来的,可我妈家的房子,其实是倪辉那个院子,他们为什么不找倪辉?”
江纵想了想,“或许崔丹珍他爸爸就是当时被雇的其中一个,那时候打钱,用信件的方式比较多,于是留下了他的地址。”
这话说得委婉,齐向然心里明白了,或许崔父在里面是个类似拉皮条的角色,后面施语凤怀孕,他大概也被支使去医院办过几回事,有经济往来,所以留下了凭证。
可倪辉在其中又是个什么角色?在芳姐眼里,明明他和施语凤才是一对,感情也很不错,他竟然能容忍自己的另一半陪人睡觉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像是知道齐向然心里在想什么,江纵继续说:“其实我很早就有一个猜测。”
齐向然转头看他,黑暗中,能看见江纵隐隐约约的轮廓。
“无论是值班护士,还是偷走于俊兰的那个临时工,他们都没有交换两个孩子的动机,如果说是崔父,也找不出来任何一个他这么做的理由,况且你妈妈临终前,只有倪辉一个人在她身边——她最有可能托付孩子的人,也只有倪辉。”
江纵的分析算不上太严谨,但每一条都几乎都很有道理,整理归纳目前得到的线索,他大概已经推测出了当年的真相。
“然然,你知道大多数交换别人孩子的人——尤其是交换出生家庭贫富阶级差距大的两个孩子,除了心理变态,都抱着什么想法吗?”
齐向然心脏忽然跳起来。
江纵淡淡说:“——自己给不了他好的生活,那就让别人给他吧。”

齐向然挂掉电话。
他很久没有主动拨过这个号码,给倪辉打的,却是芳姐来接。齐向然原本想要说的话咽回去,不过寒暄两句,芳姐就急着要挂。那头人似乎很多,吵吵嚷嚷的混乱中,倪辉问是谁,芳姐照实回答,听到是齐向然,倪辉便不干不净地骂两句,命令她撂电话。
想来他应该也觉得没什么有和齐向然说话的必要,从前那是现实所迫,他被从天而降的责任砸中,养条小狗似的收留了齐向然,如今既然有人愿意接管,他当然可以什么顾虑也没有就撂挑子。没多少情义的假父子,连通电话也不必要。
还是昨天那家酒店,从特殊通道进去,敲敲门,是齐铭来开。
一见到齐向然,齐铭就笑着把人揽进怀里,一个人,居然拿出了近乎簇拥的架势,那种似火的热情让齐向然有些招架不住,直到他把他一路带到齐教授跟前,齐向然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还密密麻麻抖擞着。
齐教授今天戴着眼镜,正在看手上几叠装订好的文件,见齐向然被齐铭挟着进门来,笑道:“别把你弟弟吓着了。”
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他这么一开口,齐向然浑身就有种发麻一样的昏聩,五感都近乎迟钝了。齐铭拍拍他肩膀,紧接着把齐教授手上的文件拿来,塞到他手里,“老天,我做梦都没想到,长这么大了还能从天而降个弟弟来。”
指关节在那叠纸上顶到近乎发白,齐向然颤着一颗心去翻。权威机构的鉴定书,绪论、检验材料、检验摘要、分析说明,太详细了,所有的汉字和英文字符齐向然都认识,落在眼里却成了晦涩难懂的词句,直到看到一行某某基因座分型符合亲缘关系的特点,他睫毛才微不可见地抖了抖,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怎么,傻眼了?这孩子……”齐铭用力将他一搂,指着那行鉴定结果,“看这儿就行,看明白没?你是我小叔的亲生儿子,是我堂弟!是咱齐家正经八百的孩子!”
他显然高兴极了,越说越亢奋:“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然然,不是什么本家师哥师弟,咱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我……”心跳得太快了,齐向然甚至能感受到太阳穴脉搏的震动,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语无伦次的嗫嚅,“我……”
下意识的,他想寻找江纵,转头却只见江纵离他老远,靠坐在客厅的沙发边,一双长腿漫不经心地支着,正咬着一根未点燃的烟,盯着空中某一点出神,似乎觉察齐向然的视线,他没什么表情地抬起头。
齐铭顺着齐向然视线往外看,冲江纵得意地一扬下巴,玩笑道:“瞧见没Alvin,我才是小然然他亲哥!您呐,从今往后就靠边站吧!”
江纵没接这话茬,只是若有似无地对他们淡笑了下。
晨光很漂亮,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打在江纵身上,一半侧面有光,一半侧面是影,发梢有熹微的金色,像梦境的描边一样,那么美,那么不真实。
遥遥的,齐向然从他眼神里读出来“目送”两个字,没来由,他鼻头一酸,忽然发觉从昨晚得知这个消息开车回新南到现在,江纵好像是他们几个之中表现最平静的人。
光影将江纵虚浮地包裹起来,太神秘太陌生了,记忆里,齐向然只见过一次这样的江纵,在他当年出国前的他俩的最后一面,一个或许是秋天的清晨,齐向然搭着包咬着三明治要去上学,推开门就碰见正从对面别墅出来的江纵,那时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江纵一直没回过家,当天回来,甚至连车都没进车库,只停到门口路边。
江纵当时没有要主动打招呼的意思,所以齐向然的脚步只是一顿,随即便像碰见陌生人那样,若无其事扭头就往小区门口走。他的确存了赌气的意思,因为从他在ktv吻过江纵之后,他俩已经有太久没有说话,能避开的场合都避开,偶尔碰面也都作互不相识,以至于周围所有人都觉得两人因为某种原因反目成仇。
其实哪有呢,一个吻而已,根本不至于——至少齐向然是这么觉得,还曾腹诽江纵这人实在太不大气,芝麻蒜皮的小事也要记恨这么久,他有怨气,于是打定主意这次自己绝不低头,哪知道一僵持就僵持了如此之久。
那个两人猝不及防打了照面的清晨,似乎被晨雾和树影笼罩着,在齐向然记忆中是很朦胧的画面。一条林荫道那么长,齐向然扛着肩膀走了那么久,走到他快忍不住要回头看一看的时候,路线里终于有了拐道,他提心吊胆地,借着拐弯的当口飞快往身后扫了眼,却惊讶地发现,江纵保持站在车旁边的姿势一动不动。
只不过匆匆一瞥,连面目都瞧不清楚,如今回想起来,奇迹般的,齐向然见到那个场景,江纵穿一身剪裁漂亮的黑色大衣,显得高大成熟,手指间似乎夹了支烟,顶着晨间灰白色的薄雾和从薄雾里透出的日光,就像现在这样,淡淡朝齐向然看过来。
像一个安静的、脆弱的,江纵似乎从来不会做的目送、或者说告别。
“小然……”
再仔细想想,那时候江纵已经和江家决裂,不可能会在江家过夜,而选择那个时间出现在门口……是不是说明他是特意等在那里,等在那里干嘛呢……
“小然?”
“爷爷叫你呢?傻愣着干嘛?”齐铭拍齐向然的脑袋,跟齐教授调侃道,“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呢。”
转头见到齐教授含笑的目光,齐向然也恍惚地露出一个笑。
“吃早饭了吗?”齐教授拉他过去,仔细看他的脸、他手上的伤口,覆在他手上的长者的手宽厚、温暖、干燥,“叫个早餐,咱们一家人边吃边聊。”
花一顿早饭的时间,齐铭将当年的事情简单总结了遍,竟然跟江纵昨晚分析得大差不差。虽然齐铭言辞委婉,但还是能听出,他父母当年并不是两情相悦,不过是一方到新南做生意应酬,一方在工作时被客人挑中,怀孕当然也是意外,或许是因为这是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当时他那个生物学上的父亲并没像恶俗偶像剧里那样给他妈拿钱让她打掉,而是好好把人养了起来,甚至找了不少人伺候跑腿,其中就包括当初在同一个会所当陪酒女领班、并且和他妈相熟的崔父。
但他那个父亲是个惯会吃喝玩乐的,丝毫不觉得在外头有了孩子有什么大不了,况且他们这种家族,有私生子实在不是什么能拿得上台面的事情,当养只猫儿狗儿,钱给够就算尽心了。
没多久,他父亲就将新南的两母子抛之脑后,在世界各地玩得不亦乐乎,施语凤临产前一个月,他不幸丧生在一场跳伞事故里,于是新南这边的人也都断了联系。直到前段时间,齐家翻修老宅,在他父亲的信件箱里发现施语凤的照片和一张孕检单,齐家才得知他们两母子的存在。
齐向然人生的开端就是这样,说简单,充满了弯弯绕绕的巧合;说复杂,其实三言两语便能陈述得清。
“在外头这些年,小然受苦了。”齐教授就坐在齐向然对面,他吃得不多,手里托着茶杯看着他,用一种很怀念又很歉疚的神情,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又微微有些发空。从昨晚到现在,除了最初的惊喜,其实齐教授的话比之前少了许多。
可是苦吗?齐向然不觉得,他一直这样平安、健康,鲍鱼人参吃过,奢牌豪车拥有过,有虽然不怎么着家但其实对他十分不错的父母,有一个虽然看上去那样冷淡甚至冷酷但其实对他好到骨子里去的哥哥。
他从小到大过的日子,哪怕是在下坝村的三年,都已经是比这世界上千千万万人都要好上百倍的生活了。
齐向然把面包撕成很小的一块,往嘴里塞。他痛苦过、不解过、埋怨过,甚至在不久前他还因为江惜的指责愧疚而逃避过,但这一刻,在面对铁板钉钉的真正家人的这一刻,在他触手便可及长久以来渴望的来自家庭的温暖的这一刻,不知怎么,他忽然就明白了,说是茅塞顿开更贴切,其实应该感恩这一切啊,感恩世界,感恩命运,感恩所有的阴差阳错,人生是好公平的,一颗无论是名贵还是遍地都能寻见的种子,无论是遇到煦阳还是暴雨,都会开花吧,只要是花,哪怕像那株种在泡沫箱的紫茉莉,也各有各的美吧。
齐铭说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到底什么才是家呢,用金钱堆成的豪宅是家吗?藏在动辄打骂下的管教和关心是家吗?一张亲缘鉴定就能让人红眼睛的怜惜是家吗?
他有些食不下咽了,垂下眼睛,江纵刚才淡淡望向他们的那副神情又出现在眼前。
“说起来,我们还得找个时间请你养父母吃顿饭。”很显然,不需要齐向然讲述,齐家也早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查到了齐向然的生活经历,齐铭放下刀叉,看看齐向然、看看江纵,又把视线重新投在齐向然身上,一反他之前的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神色认真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等这边的事情都结束了,小然,咱们一起回家吧。”
齐向然没有说话,他放下手里的面包,在长达十多秒的停顿后,转头看向江纵。江纵感应到他的视线,对他露出一个很标志性的江纵式笑容。他眼睛里仍然是供齐向然驰骋的草原、天空、海洋,那样平淡、冷静、从容、无坚不摧,仿佛齐向然不论做什么决定,他都可以宽纵那样。
但其实不是的。
江纵的慢条斯理、游刃有余、好整以暇,背后是什么,有什么,在那些细微的瞬间,齐向然窥见了。
那些用心送出的礼物、替对方吃掉的带血的牛排、醉酒时宽厚温暖的肩背、一个电话便半夜从床上爬起的风驰电掣、在废墟里对两颗小小耳钉一天一夜的寻找、终于肯承认自己过得不好时即刻展开的怀抱、近乎强势的长者的保护和教授、办公桌上的便利贴猪头和卧室里哒哒哒哒吵个不停的古董钟……有什么东西,像潮水,又像阳光普照下的雾气,在许许多多难以注意的时间和角落,蔓延、腾起,不知不觉间,不由自主间,他们相拥着被淹死在那里面。
难道强者就不会逞强吗?难道强者就没有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脆弱和秘密吗?
那晚江纵诱哄他说出的那一句句“小狗永远不要离开daddy”,是对齐向然的命令,更是来自江纵本身的隐晦的乞愿啊。
“不……铭哥。”齐向然也对江纵笑了下,轻松的满不在意的一个笑,一如他最自由烂漫时的样子,他看着江纵,轻声说,“其实我已经回到家了。”
互相依偎、互相需要、互相离不开、互相爱。
齐向然想,原来这是他一直以来追求的,原来这才是家。

第72章 让我见识一下
对于齐向然的回答,齐铭没多表示什么,只是看着他和江纵的目光变得更复杂,最后齐教授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及时把话题岔了过去。
对他们这种人家来说,只要不是后继无人了,认个私生子,其实是个可大可小可有可无的事情,一个妓的儿子,回不回本家的,倒也没什么所谓。
齐铭显然算齐家半个话事人,几天时间下来,齐向然在他的安排下签了不少文件,从前属于他亲生父亲的那些东西,除了生意、股份,一些不动产都尽数交给了他,相比之下,家族信托每个月发的那些钱几乎是九牛一毛。
这确实远超齐向然意料之外。新南这些富商圈子里,但凡有个私生子出现,哪一家没有为了财产闹个地覆天翻,哪知道齐家在这方面竟然对他毫不吝啬——大概因为齐向然除了是私生子,还是他亲生父亲的遗腹子、独生子,无论是从情义上还是法律上来讲,齐家都没理由亏待他。
然而齐向然对这些并不怎么上心,小小年纪,他是真做到了把钱财当身外之物——不然也不会在自己穷得要死的时候还一直保留着买东西不问价格的习惯。一应诸事都交给了江纵打理,江纵本就是主攻商务、经济类案件的律师,做些资产规划倒也得心应手。
晚上两人在书房整理资料,齐向然从中间抽了几份京城的房产证明对着光看,笑着调侃说,这些天新南上上下下的人因为齐家的到来简直像打了鸡血一样,搞这么大的动静,却没一个想得到,他们是来给臭名昭著的齐向然送房子的。
江纵转头看向齐向然,他正靠在桌边翻着那些东西,因为低头的动作,头发遮了眼,后颈的曲度从睡衣的领口蜿蜒出来,发尾扫在上面,在他说话时有微微的颤动。
“大部分都还得抽时间去京城处理,其实我要这些也没什么用……”齐向然觉察到他的视线,微微侧头,挑着眼睛看他,“怎么了?”
江纵放下手里的东西,“头发多久没剪了?”
齐向然耸耸肩,“忘了,”他把资料往桌上一扔,随意抓了两把头发,用手束在脑后,“扎起来?有皮筋儿吗?要不我明天出去剪了吧。”
江纵对他要剪头发的决定不置可否,想了想,家里似乎还真有个能绑头发的东西,起身去了外面。
齐向然探头,见他走远,视线在摆满资料的桌上飞快一扫,又打开抽屉翻了翻,抽屉里也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他轻轻合上抽屉,环视整个书房,若有所思地站了十多秒,确定自己在这里应该会一无所获了,才跟在江纵身后出去。
“这个行吗。”江纵把手上的东西给他看。
齐向然伸手拨了拨,滑溜溜的触感,是根暗红色的绸带。
“我猜猜——”齐向然笑着看他,“这绑红酒用的吧?”
江纵把他按到吧台椅坐下,自己则站在后面,把他头发拢起来,用那根绸带给他绑。绸带长、又滑,其实不适合拿来绑头发,尤其还是这种长度的头发,刚一束紧,便又松垮垮地往下滑。
失败了两次,但江纵仍然没有放弃,齐向然任他动作,目光落在对面窗户上室内的倒影,模模糊糊见到江纵认真的神情,他看了会儿,忽然开口:“纵哥。”
“嗯?”
江纵没抬眼,他很少会有对一件无聊小事这么专心的时候,手指碰到齐向然后颈时,齐向然有一种痒到了心里去的感觉。
算了吧,这么好的氛围,齐向然不舍得破坏它。于是话到嘴边,他换了句:“明天我去找倪辉问问。”
江纵动作没停:“我陪你去?”
“我又不是小孩儿,做什么都要你陪?他又不会吃人,怕什么。”齐向然从鼻子里轻哼了声,“上你的班吧。”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