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跳莎莎舞的漂亮男人(云上飞鱼)


听到齐向然翻身的动静,江纵又分神看他一眼:“坐好,齐向然。这样很危险。”
“你是开车的,危不危险在于你,不在于我。”
江纵沉默了一瞬,似乎是对他这话有些无言以对,最后他问:“你知道每天车辆在正常行驶的时候遇到意外的概率有多高吗。”
齐向然转过身,又朝着江纵这边,手拽着安全带,大半身体的重量都放在安全带的拉力上面,“遇到了那不正好,咱俩不能同年同月生,也能同年同月……”
江纵打断他:“齐向然。”他看了齐向然一眼,这一眼很严厉,“我没教你这样讲过话。”
齐向然反而被他这反应逗笑了:“你去了国外这么久,骨子里怎么还这么迷信?难不成我说什么就成什么?那我整天许愿你脸上长麻子,你怎么还光溜溜得跟个蛋似的?”
江纵看着路况,没有说话,嘴角抿得很紧。
“行了,”见他这样子,齐向然也瞬间没了劲,抬手在窗框上拍了三下,“呸呸呸,行了吧。”
他还是朝着江纵:“不过要论概率,我运气确实挺牛,连被抱错这种事情都能遇得上……”
“好了,”江纵没让他再继续说下去,“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它了,没有意义。”江纵忽然分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齐向然的额头,“头晕不晕?”
总忽明忽暗晃过车厢的光终于彻底亮起来,应该是已经到了某个建筑物比较少的地方,要么就是这边的天空没有下坝村那么厚的云。
齐向然眼睛被光闪了一下,他眯了眯眼,视线跟着江纵的手,看它收回去,又握住了方向盘,指根和手背连接处的骨节凸得好性感。
额头上还有江纵手指留下的触感,很难形容那是什么感受,干燥、温热,大概是灵魂裂痕伤处抚过的风。
好半天他才回答:“还好,我觉得我这会儿都已经退烧了。要不然就按你原计划行动,去看看那什么劳什子展。”
江纵考虑了一会儿,将车速缓了下来,“想去看的话,下周六吧。”他说,“约好的那个讲师工作日都没什么空。”
齐向然没再反驳,耸耸肩,表示对这个决定无所谓。
事实上江纵要做什么安排,齐向然真的很难有反驳的机会。
最后江纵将车停到了医院门口。还是之前齐向然和严彭彭送崔母来的这个医院,从下坝村出发,距离最近的还不错的医院就只有这一家。
对于看个发烧还非得来三甲医院挂急诊的行为齐向然简直懒得置评,两人在医院附近的中餐馆随便点了两个清淡小菜,吃过饭才去挂的号。
查不出什么来,除了发烧,齐向然也没有其它太明显的症状,温度也的确已经降了下来。江纵想了想,还是让齐向然验了下血。
等结果的间隙,两个人隔着个座位坐在等候区角落。医院的连排椅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又冰又滑,齐向然靠在上头玩游戏,玩着玩着,一会儿往下出溜一下,一会儿又往下出溜一下,整个人就跟沾了水的泥鳅似的,他干脆用脚后跟抵住了前座。
江纵像是在和什么人聊工作,一脸严冷地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结束以后他关掉手机,扭头一看,齐向然两条腿大咧咧岔着,直愣愣硬梆梆地伸到前排,腰背悬空,肩颈垮在座椅上,沉浸地横拿着手机,像根痴迷网络的柴棍。
他先起身去取了血检结果,回来的时候绕到齐向然身后,伸手捏住他后颈,把人往上提了提。
齐向然猝不及防,脖子下意识缩紧,手上一个技能使偏,屏幕便立刻变得灰暗,他骂了声,回头正要发脾气,江纵却不赞同地看着他:“坐起来玩。”
“死都死了,还玩个屁。”齐向然低声嘟囔了句,把手机关了揣兜里,站起来先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左右扭了扭脖子,发出有些吓人的“咔咔”声。
“结果出来了?”他从江纵手里抢过报告,视线在上面飞快地扫了圈,这样细胞那样蛋白的专业用语,看得他难得露出来副茫然的表情,“这什么意思啊?”
江纵把单子接过来,他刚才已经看过了,这时候又低头看了会儿,目光在某两处箭头上停留一瞬,淡道:“应该是有点贫血。”
“贫血?”齐向然倒是没觉得贫血有多严重,“贫血也导致发烧?”
江纵抬眼看他:“这两者不一定有什么联系,我去问问医生。”
“行。”齐向然又把手机摸出来坐下了,一副觉得江纵大惊小怪的表情,“那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江纵点点头,朝诊室走之前又捏了捏齐向然的后颈,把他坐姿给固定住。
再从诊室出来的时候,齐向然换了个空调风更大的座位,仍然像硬柴棍那样梗着身体地躺坐着,嘴里还叼了半根快要吃完的棒冰,见江纵出来,他拿下棒冰坐起身,朝旁边努努嘴,座位上的包装纸还包着棒冰的另一半。
“再不吃要化了啊。”齐向然提醒他。
江纵俯身,拿起来棒冰,坐到齐向然身边,看了看他手机上又换了个玩法的游戏,又看了看他,一直没动。
“怎么,医生说有问题?”齐向然转回去盯着手机屏幕。
“没有,”江纵说,“医生推测可能是情绪原因,近期过于激动、紧张,或者太焦虑了。吃点退烧药就行。”
齐向然“哦”了声,手指在屏幕前停了半天,他突然不知道游戏里自己刚才已经看好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了,“那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说完他喉结上下一动,把嗓子眼里霎时翻涌起来的酸痛用力压下去,又闷声闷气地补了句,“我有什么好焦虑的。”
江纵有一双有韧性的眼,齐向然总爱拿“劲”这个字眼来形容。略有狭长的眼型,眼褶只是薄薄一层,明明容易让他看起来薄情寡义,但他眼珠却像熔岩的黑色,一直这么盯着人看时,会让人联想到疾风过处,岩浆在火山暗口中的滚沸迸溅。
绝大部分时候,齐向然很抗拒跟这样的江纵对视。因为太烫了。
他现在根本差点就将头都埋进手机里,却仍然感觉江纵的视线能在自己脸上烫出几个窟窿来,好像一种无声的熬煎。
时间过去一秒、两秒,医院压抑低沉的空气里,似乎有指针走动的声音。江纵忽然一开口,齐向然就立刻条件反射地捏紧了手。
“我在看……”江纵说,“有些病号发烧了还那么馋嘴。”
齐向然听到棒冰的包装袋响了响,“还趁着我不在偷偷去买?”
齐向然猛地一愣,品了品“偷偷”两个字,有些哑然失笑。
“江纵啊,”他以一种令人寻味的语气问,“出一趟国,你是不是忘记了,时间是会动的。”
他抬眼看向江纵,很平静地说:“为什么感觉你总还拿我当个小孩,可我已经长大了啊,”他举了举手中的棒冰,“来不来医院也好,吃不吃棒冰也好,无论做什么都好,其实我都不需要你替我做决定,我有自己做主的权力。好像我跟你说过的那些,你全当成了孩子话,当成了耳旁风。”
他偏偏头,脸上露出不解:“我真挺好奇的,昨天我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来?”
说这话时,冷气倏地有一阵变大,将齐向然额前的头发吹得乱了些。
他脸颊上已经没有发烧带来的嫣红色,反而因为长时间待在空调屋,呈现微微一点发白。那双标致的桃花眼是他明艳长相的点睛,眨一眨,倒映出白炽灯的光影,脸上却有不算好看的淤青,像只弄脏以后被丢进风里的漂亮玩具。
看着这样的齐向然,江纵竟然有一种突兀的、强烈的想法——他想做弄脏他的那个人,想做将他丢进风里的那个人。
大概也想做将他捡回家重新打扮的那个人。
“已经说过要来。”江纵抬手,将齐向然乱掉的头发轻轻拨回去,“所以来了。”
齐向然脸上的不解转换成一个不可置信却又很无力的表情,他很轻缓地摇着头:“就这样?”
江纵顿了两秒,平心静气地问:“还有哪样?”
这话听着太让人生气了。
江纵可以忽略他所有愿意忽略的,也可以贯彻一切他想贯彻的,就好像他深刻知道,他是主宰,是囚笼、是锁链、是黑夜和夜里让人无处可躲的骤雨,是能掌控或者埋葬齐向然的人,所以他为所欲为。
而最为可悲的是,因为他是江纵,所以这一切对齐向然来说,的确非常有用。
齐向然捏着手机的手都在开始发抖,此刻他真的很想将脸埋在手心里狠狠呼一口气,可他手上还拿着该死的棒冰,太滑稽了。
他色厉内荏故作镇定插诨打科的表演,在江纵面前好像窗纸,只需要轻轻一捅就破。
太滑稽了。
齐向然挫着牙根,是想用一个笑来说话,还没来得及开口,江纵忽然又说:“同性恋,昨晚我查过了。”
“齐向然,”他问,“不想跟我做兄弟吗?”
心脏猛地一缩,齐向然抬头望向他,脸上是一种几乎掩饰不了的不知所措。可江纵见到齐向然的表情,下一刻,却只是了然地点点头,对他说:“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他拿起手上的棒冰,“现在已经化了。”
江纵罕见地征求齐向然的意见,“我还需要吃吗?”

第26章 “七夕快乐”
走出医院大门,齐向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步跨向对面,把那根已经化成水的棒冰砸进垃圾桶,带着他的不忿、不甘。
可那么空的垃圾桶,却并没有给他任何一声反馈,因为已经化成水的棒冰轻飘飘荡悠悠,再用力也不足以让它发出什么声音,反倒溅了自己一手的甜腻。
齐向然甩甩手,眉头皱成一副烦透了的表情。他回头看,江纵正好跟到他面前,看了他几秒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包湿纸巾。
“擦擦。”
齐向然沉沉呼了几口气,夏日闷热的空气火一样顺着呼吸道钻进他肺里。
江纵从包装袋里拆出一张:“那我来?”
齐向然盯着他的动作,呼吸又平静下来,他忽然觉得这没什么意思,在江纵动作之前一把夺过纸巾,低着头擦手,擦完之后将它攥成一团,随手又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这回倒有很响的一声“咚”。
“想吃的话再买一根吧。”江纵说着就在看离这里最近的超市,“荔枝味?还是苹果味?”
他记得齐向然吃水果糖也喜欢这两个味道,“我去买。”
齐向然把手揣进裤兜,下巴扬起一个微微倨傲的幅度,轻轻哼声一笑:“不好意思,现在偏就不想吃了。”
听到这话,江纵也没什么意外的,反倒淡淡笑了笑,带点微妙的纵容:“那就不吃吧。”
齐向然却反而忽然浑身不自在起来,梗着脖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揣在兜里的手变得无所适从,他干脆将烟盒摸出来,往手心里磕磕,捏着烟嘴抽出一根。
想了想还是先问江纵要不要,江纵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抽不惯我们这种便宜货,”齐向然点上烟,叼着含混不清地说,“其实还有更便宜的,五块十块一包,我就买过一两次,”他笑一下,“真跟他妈抽卷纸一样。”
江纵表示:“客观上来讲,烟都一样。”
齐向然吐了口烟气,心想抽都没抽过你懂个屁,还客观来讲。嘴上却并没对他这观点发表什么看法。他转头看向旁边,医院门口的摊子都很热闹,重复率也很高,药店、饭店、水果店、超市,基本来来回回都是这几样。
他不说话,江纵便也不说话,一根烟抽完回头再看江纵的时候,却发现江纵一直看着他,见他一脸的状况之外,江纵甚至还微挑了挑眉。
齐向然把视线挪到一边,扔了烟头:“走吧。”
正要迈步,他见到医院门口冲出来一个瘦弱的身影,那身影一口气跑到花坛边,弓腰扶着树干呕不止,齐向然皱着眉多看了两眼,忽然在这女孩的背影上觉出点熟悉来。
他不大确定是不是心里头猜的那个人,但还是先过去了。那女孩干呕的阵仗很大,甚至没有察觉旁边有人靠近,佝偻捂着胸口难受的那个劲头让人看着也忍不住要跟着一起难受,齐向然没敢随意上手给她拍背,等她稍微缓了点,才微微弯下腰,叫她的名字:“崔丹珍?”
崔丹珍猛然抬起头,那一顿吐让她泪眼汪汪鼻头通红,脸被横流的汗水浸脏,看起来简直狼狈得不行。
齐向然赶紧向江纵讨刚才的湿纸巾,一整包全都塞到崔丹珍手里,犹豫地问:“你……好点了吧?”
认出来是齐向然,崔丹珍抿着嘴点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才抽出纸巾一点点仔细擦着脸。其实她长得很清秀,有一双杏仁眼,只是很少怎么打扮,总让人用朴素形容她多过清秀。
齐向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跟崔丹珍从没说过几句话,仅限于认识,在这种情况下碰见,只能是尴尬的面面相觑。以他俩的关系,他甚至没办法问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他只能说:“刚好看到你从医院出来。”
崔丹珍擦完脸,捏着纸巾,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话,透出点虚弱来:“是……我来交之前的欠费。”
齐向然点点头,没多问什么,其实这一瞬间他想到很多,最后脑子里晃过的是崔父买套时在他面前掏出来的红票子。
他完全可以想见,这个家庭里有一位如何人渣的丈夫和父亲。
说完话,崔丹珍似乎也不知道该对齐向然说什么了,看了看站在他的江纵,踌躇了会儿,说:“要是没事的话,我……”
“其实我之前找过你,”齐向然还真有事,他赶紧截住她,“我上一次联系到严彭,是崔阿姨准备出院的前一天,”看着崔丹珍变得有些哀伤的脸,齐向然有些不忍心问出来,他顿了顿,声音放轻,“当时不是都要出院了吗?后来怎么……”
齐向然还是住了嘴。这话问出来只会给人徒添伤怀,他沉默几秒,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所以严彭去哪儿了?你联系得到他吗?”
崔丹珍很轻地摇头:“我妈断气那天晚上他和我爸打了一架,把手机摔坏了,第二天一早他就走了。”她脸上果真出现齐向然预料到的那种凄惘伤怀,是一种在脆弱之际被抛弃的忧戚,“他没跟我说什么,只是给我留了三千块钱,大概是去京城了吧。他妈妈在那边。”
严彭彭的确是跟齐向然说过想去京城,却没说他妈也在那边。当时齐向然借给他五千,又听那群混混说借给他一万,再加上从别处借来的钱,他身上两三万应该是有的。
但照齐向然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会抛下崔丹珍不管,也不可能会因为这点两三万的欠款带上妹妹跑路——他那辆捷达就停在河边,要跑路的话这些东西不可能不处理。
齐向然想不通。不过既然连崔丹珍都不知情,那这些事情只有等严彭彭回来才能真相大白。
“你也别想多了,或许他有什么急事。”齐向然安慰了她几句。说话间头顶树上忽然有蝉鸣响起来,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针一样刺破鼓膜,争先恐后地往脑子里钻。
齐向然听得头疼,扭头一看江纵,江纵竟然一直看着自己,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一点催促的意思。
他被江纵这个神色怔了一下,几秒后才问:“这是我朋友的女朋友,可以送她一起回吗?”
回程路上,因为有外人在,齐向然没那么不规矩了,座椅也调到正常角度,偶尔跟江纵搭几句话,没多大会儿就开到了地方。
下坝村的云散开了,这会儿正是阳光最漂亮的时候,天蓝得透彻,满世界都是热烈明亮的金黄色,美中不足的只有河对岸两个大烟囱排出的浓烟。
江纵停车的时候看了对岸一眼,那烟很是厚重,被天空的湛蓝色一衬,竟然颇为雄伟壮观。他又往下看,中间是一条将要干涸的河道,淤泥被昨夜的雨淋过,又被阳光晒过,半干不湿之间夹着数不清的陈年垃圾。
崔丹珍拘谨道过谢下了车,下车时都不敢在车里头多踩几下,生怕把这豪车踩脏。齐向然也打算跟着下去,江纵叫住了他。
“还要干什么?”齐向然解开了安全带,转头看他。
江纵一时间没有说话。
如果他再仔细想想,他会知道突然叫住齐向然的这个行为其实是一种冲动。但这种冲动从何而来,恐怕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齐向然忽然凑近,很近,他身上那股时常能闻见的淡淡膏药味扑到了江纵的鼻尖。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