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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莎莎舞的漂亮男人(云上飞鱼)


他语气里平淡的强硬让齐向然立刻回想到下午江纵刚见他时的那个眼神。
齐向然笑了声,眼里却是复杂的:“怪得很,现在连我住哪里都要管了。”他问江纵,“凭什么啊?”
江纵看着他:“我跟倪辉已经说过了。”
“你跟他说有个屁用。”齐向然摊开手,“我是成年人,我爱去哪儿去哪儿,谁也管不着。”
江纵盯着齐向然看了很久,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将导航改回了下坝村。
一路无话。
一到地方,齐向然立刻就解开安全带想下车走人。江纵却不开门,从后座拿过购物袋,加了张自己的名片,扔到齐向然怀里。
齐向然有些奇怪地低头一看,里头有些瓶瓶罐罐,像药,还有个全新的手机包装盒——他没来得及换屏的破手机多半是被江纵瞧见了。
“嚯,你这送礼还带送药的呢。”
江纵瞥了眼齐向然嘴角的伤,说:“明天我来接你。”
“接我干嘛?”
“玩。”江纵说,“下个周末也一样。”
齐向然顿了顿,说话带着点情绪:“怎么,上次ktv那回我说得不够清楚是吧,江纵,你这人怎么这么怪啊,知道我是什么人了,还上赶着倒贴?”
江纵却并不在意齐向然嘴里这些有的没的,这对他来说没有意义。“我不劝你回齐家,也不强迫你回我家。”他放缓了语气,只说,“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你生活的环境。”
“我生活的环境怎么了啊?太破了还是太穷了?”齐向然立刻问他,胸口有些起伏。他转身看着江纵,“我觉得挺好,我不本来就该是这里的人,你要瞧不上我也没求着你来。”
“齐向然,”江纵视线牢牢盯住他,“你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
说实话,这个注视太严肃了,来自一名成年男性,一位律师主任,一个久别的兄长。
齐向然被这个注视噎得有点说不出话。他扭过头去,盯着怀里的购物袋,看了很久,等到自己呼吸平静,听到路边有摩托车驶过去的声音。
摩托车声音远去,密闭的车里再度变得寂静。
他突然说:“我喜欢男人。”
顿了很久,齐向然才继续。
“你上次想问我,三年前我托陆文柏找你那次,想要跟你说什么是么。”
他坐起来一点,后背离开座椅,“其实我想说的不是在ktv说的那句话。我想跟你说的是,”
“江纵,我发现我喜欢男人。”
齐向然转头看江纵,江纵是个很沉默的表情,他平静地听着齐向然说话,目光也自始至终没有离开他,脸上却看不出其他太多的情绪。
“现在咱俩什么关系都不是,你隔三差五就来我面前刷存在感,又是请吃饭又是送东西的,又要带我出去玩,还这么关心我的生活。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在我眼里像什么?”
齐向然很轻地嗤笑了下,往前倾身,似乎是蛊惑,似乎是挑衅。
他牢牢盯着江纵,一字一句低声说,
“像追求。”

齐向然病了。
这种时节生病其实再正常不过了,但齐向然身体素质一直不错,从小就没怎么头疼脑热过,即使到了下坝村,也只是头一年生病多一些,后来即使隔三差五就得带一身伤,他也没因为这个躺过床。
可他今晚病得人都有些糊涂,从打开江纵的车门下车,到他进了屋躺在床上,他整个人脚步都是飘的,像个漏气触地的氢气球,被苦夏的热流推着走,随便来一阵风他都能飘飘忽忽升到天上去。
他甚至忘记自己在说出最后那句话之后江纵是个什么反应。
大概这就是踩火线的下场,手指麻痹呼吸困难心房震颤,电流频率如果再高一点,恐怕当场就要没命。
齐向然昏昏沉沉地望向窗外。小小一间院子,没一个地方开了灯,因为月光的凉薄显得格外阴森。
忽然有脚步声响起来,有些轻,又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近了,就在门外。门锁发出两声被推的动静,紧接着拍门声和倪辉的声音一起响起来。
倪辉让齐向然给他开门。
齐向然盯着震动的木门看了半天,没吭声,他一动也不想动。倪辉却显得有些锲而不舍,大有齐向然如果不开门就要把门敲烂的架势,整个房间都好像跟着在颤动。
他坐起来,缓了两口气,把满肚子乱窜的情绪压了压,才趿拉着脚步去拉门。
倪辉像是带着脾气,一巴掌拍开灯,进了屋,先一屁股坐到那把只要坐人就吱哇乱叫的竹椅上,抹一把热汗。
齐向然靠在墙上看他,整个人松垮垮地提不起劲。
“你那个哥哥,”倪辉把桌上的电扇打开对着自己吹,风把他声音送过来,他问,“到底什么来头?”
听见他开口第一句就问江纵,齐向然很轻地转过头,盯着脚底下的灯影,神游天外地怼他:“他不是给你名片了么?不识字?”
倪辉被他说得一愣:“嘿我问你话呢。”他又想起下午那会儿江纵给他名片时齐向然并不在场,忽然头皮一阵紧绷,“操,你怎么知道他给我名片了?你他娘的在偷听?”
齐向然嘲讽一笑:“脚趾头都能猜到的事情,还用得着偷听?”
他视线散漫地落在虚无,自言自语似的,“他那种人,一见面怎么可能不给你先发张名片?”
“你还挺了解啊,跟他家关系很好?”倪辉打量着齐向然,“那怎么今晚不跟他回去?”
齐向然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跟他关系很好?”
“不好为什么特意来找你?”倪辉像是烟瘾犯了,指甲一直轻轻抠着桌面,显得有些焦躁,“我说,他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做生意?”
齐向然觉得今晚上的倪辉有些奇怪,他抱着手臂,看了他几秒,问:“看着像么?”
“为什么不像?你们齐家不也是做生意的。”
齐向然摇摇头,有点疲于应付他:“你好奇这个干什么,他家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倪辉手上的动作滞住,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点古怪。他视线打了几圈转,看看齐向然,又看看这间屋,忽然站起来,从兜里摸出一包好烟,拆开来,扔给齐向然一根。
齐向然接住烟,挑了挑眉,一个微微诧异的神情。
“他要接我儿子去他家住,我还不能问问了?”倪辉倚在桌边,打火机“咔哒”好几下才点燃火,他挺不耐烦地将打火机也扔给齐向然,反问,“你就说我能问不能问吧。”
齐向然没点烟,而是把打火机捏在指尖缓缓摩挲。这一天下来他脑子里头已经是一片浆糊了,没什么精力再跟倪辉在这玩这些无聊的游戏,他直起身,往床边走,擦过倪辉肩头的时候顺口说了句:“他家做什么你还是别知道了,反正你我都得罪不起。”
说完他又顺手把烟和打火机扔到桌上,自己往床上一躺,阖上眼:“就这事儿?还有别的么,没有的话出去记得关门,我要睡觉了。”
倪辉站在原地没动,他吸了两口烟,发了几秒的呆,然后把剩下的大半截扔地上踩了几脚,拖着竹椅坐到齐向然跟前。
“齐向然,要不然你跟他回去吧。”
齐向然闭着眼,一动也不动,明摆着不想搭理他。
“你看,你从齐家出来到现在,都这么久了,就没想过齐家那两口子?毕竟人家养了你那么多年,该尽的孝心你也还是尽一尽,再说了,人家家里头那么有钱,换成别人,怎么也都要想个办法要留在那里,再不济,捞一笔大的也是好的啊,自己买套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就是你,脑子长包的要跑来我这种地方挤……”
倪辉很少对齐向然这么说话过,“我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个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难不成你还真他妈的要跟着我学做混混?而且你户口没迁,姓也没改,回去什么都挺方便……”
“我难道不是你亲儿子么?”齐向然打断他。
他睁开眼,牢牢盯住倪辉,很久,忽然笑了笑:“你也不要我?”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午饭时间了,外头竟然是个阴天,大概昨晚又下过雨,天空飘着大片暗灰色的云,全都缓慢地往天际线上面堆,层层累累,叠出厚重的天空边缘。
齐向然头重脚轻地将后门打开,过堂风瞬间涌进院子里,吹得人清醒了不少。正巧碰上芳姐抱着西瓜进来,他扬了扬下巴算作打招呼。
“又打折了,多买了个,”芳姐还是去水池接水,把西瓜放里头,“你记得吃啊。”
齐向然低低“嗯”了声,“知道了。”
水流哗啦啦地响了大半天,忽然停下来的时候就显得四周特别寂静。芳姐转身正准备走,看了眼齐向然,又返回去,仔细瞅瞅他的脸色,“怎么了这是,精神这么不好?”
“没怎么,”齐向然对她淡淡笑了下,“就是没睡好。”
“做噩梦了啊?”
噩梦吗?
回想一下混沌的梦境和梦境里头频繁出现的那个人,齐向然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算吧。”
芳姐打量了齐向然一会儿,说:“你爸爸出门了,让我告诉你一声,可能这两天晚上都不回来。”
“哦。”齐向然往柱子上靠了靠,说话时隐约带一点鼻音,“那就不回来呗。”
芳姐沉默了两秒,忽然向他靠近一步,这个动作换平时她绝对不会做,因为已经超过了两人相处的正常距离。齐向然没来得及躲开——
芳姐踮着脚,手上还没晾干的水渍沾到了他额头上,一种带着体温的冰凉。
她皱起了眉:“发烧了啊。”
齐向然头往后仰了仰,也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是,我睡觉没开电风扇,热的。”
“热能热成这样?”芳姐想要换成手背再去探探齐向然的体温,“明明就是发烧了,小然啊,你别仗着年轻就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我告诉你……”
咚咚咚——
门口传来礼貌的敲门声,齐向然下意识侧过头避开芳姐的手,眼神一不小心便直直跟站在门口敲门的人对上。
他顿住了动作。
那人还是类似昨天的打扮,一身休闲服,宽肩窄腰大长腿,头发只是简单弄了弄,进门时头顶差点都要碰上门框。
芳姐愣了下,收回手。她没见过江纵,乍一看见他,还以为他跟从前那些人一样,是特地来找齐向然麻烦的,于是挺胸叉腰,一副泼辣的架势挡在齐向然跟前,不客气地朝他抬下巴:“你谁啊?”
江纵走到他俩跟前,视线扫过芳姐的打扮,在她刚才触碰齐向然的那只手上做了略微的停留。他朝她颔首,“我来接然然。”他没多看她,目光又很快落在齐向然身上。
听到这称呼,凑近又见江纵这身衣服并不像是他们这里的人会穿的好质量,见到他浑身上下形容不出的气质。芳姐气势弱下来,背绷得没那么直了,她冲齐向然使眼色:“这人你认识?”
齐向然却没动,似乎是被魇住了。有什么东西霍然从他身体里撕出去,只留躯体在地面,让他僵硬得像根死木,像块顽石。
芳姐又叫了他一声,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天知道他这时候应该做个什么反应出来——昨晚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就没想过江纵今天还会再来!
可江纵还是来了,不仅来了,他还一脸平风静浪,好像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像齐向然在他面前那些惊世骇俗的剖陈,不过是一时冲动一句戏言。
他盯着江纵,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破绽。可江纵见到他近似发呆的注视,只是轻轻皱了皱眉,伸手去碰齐向然的脸颊。
一阵风过,云开天光,眼前忽然变得明光瓦亮,还是那只手,在梦里面也会常出现在齐向然面前的手,只是这么稍微一动,就调动了齐向然的所有,他的呼吸、心跳、全部注意力、他追寻的本能甚至他游荡在人间的灵魂。他见到那只手越来越近,在慢倍速流动的时空里,拨开光与影,逐帧逐格向自己靠近。
感受到气温异常的迅速升高,齐向然心脏忽然一阵缩紧,在江纵指尖快要触碰到自己的刹那,他如梦方醒地躲开了。
他望向江纵,这时候江纵的眉头却舒展开,脸上是他在对方那里很少见过的表情,竟然让人感受到一种蛊一样的温存。“齐向然,”他听到江纵开口,低声叫他的名字,“过来。”
下一刻齐向然立即确定,那的确是一种蛊,因为江纵让他过去,他就身不由己地过去,不仅如此,他还像极了一个被蛊操纵的傀儡,自己主动将脸颊轻轻贴上了江纵的指背。
江纵的指背在他脸颊停留几秒,再往上,探到了齐向然滚烫的额头。
“你发烧了。”他声音低低沉沉。
我发烧了。
齐向然垂下眼,看着阳光下江纵的影子,用一种近乎替自己悲哀的神情。
我可能在昨天你踏入那间屋子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发烧。
可能在你回国后见你的第一眼就开始发烧。
可能从发了失心疯借酒吻你的那一口就开始发烧。
可能在意识到自己讨厌你讨厌得不行的那个瞬间就开始发烧。
当命运被交换,我成了齐向然,与你相遇、成长、跟在你身后磕磕绊绊。你有没有意识到呢,你的呼吸决定我的心跳,你的眼神决定我的哭笑,你的关心触碰决定我的体温降低还是升高。
所以我在发烧,那再正常不过了。
因为被命名为江纵的你是致病菌,如果江纵向齐向然发起攻击,齐向然的免疫系统从来全无办法对他免疫。

第25章 齐向然,不想跟我做兄弟吗
跟着江纵出门的时候,又一阵风刮过来,云又盖住太阳,天气陡然变得阴沉。
他先看了眼天边,这才记起来要问江纵今天打算带他去哪里。
“这段时间有个展,你应该会喜欢。”江纵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他坐进去,“等你病好再说吧。”
齐向然钻进车里,等到江纵关上车门坐到驾驶座时,说:“我没生病。”
江纵把车开出停车位,忽然问:“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齐向然有些诧异他话题的转变,但还是回答:“回去就睡了。”
“贪凉了?”
“我连风扇都没开好吗。”
“昨晚回去之后有没有不舒服?”
“也没有吧。”齐向然将车座椅往后放,放到最低,恹恹地躺在上面,“你好烦啊江纵,屁大点事弄得跟查户口似的。”
“我是在查你户口,”江纵看了他一眼,“看样子,倪叔叔应该没有告诉你。”
提到倪辉,齐向然脸上的表情就立刻变得冷淡,他漠然地看向窗外,车沿着河边一直往前开,老旧褪色的建筑抽胶卷似的向后飞驰。
他不由得想起倪辉昨晚的回答。隔了一个足有十多秒愣神才给出来的回答。
——那怎么可能?你他妈是我儿子,我不要你了,谁给老子养老送终啊?
说完倪辉就没话了,手在竹椅上拍拍,又在齐向然床上拍了拍,最后在他脸上揪了把,干巴巴地表达他作为一个父亲对孩子并不熟练甚至生疏的亲昵。
“查出来什么了?你可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个乌龙,我本来还就是齐家的儿子。”齐向然玩笑似的勾了勾嘴角,他自然不相信会有这个可能,“编故事也没这么编的。”
江纵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他惯常有这个动作,在此刻代表一种思考的含义,几秒后他说:“那么就再等等吧。”他对齐向然说的这个可能性不置可否,“你就当走流程。”
齐向然转头看江纵,只看到他英挺冷峻的侧脸。他不理解怎么江纵会突然研究起这个,是他们查到那位真少爷下落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漏子?可齐家的调查怎么会出错,他和齐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查又能查出个什么来,如果当初的调查真有哪里不对……
他又默默将视线移开。如果真有哪里不对,那天晚上,爸妈不会在言语间有那么坚定、那么痛恨。
“下周你可以带我到你住的那附近走一圈。”江纵说,“倪叔叔年轻的时候就住在这边吗。”
齐向然挺轻地笑了声:“怎么,你还想走访?还把我下周行程也安排好了?”
“你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我也不像是你能强迫得了的人。”齐向然玩着手指,“他一个老混混,英雄事迹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你能打听出来个什么。”
“那不用打听也可以,”车汇入一条热闹点的公路,“不影响什么。”
齐向然翻了个身,整个人都朝着车门的方向偏,安全带紧紧绷着他的胸口:“那位少爷都找到了,你们查这东西不是多此一举。”他盯着车门,强调,“况且,就算是编故事,编成齐正荣还是我亲爹,那我也绝对不可能再做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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