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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莎莎舞的漂亮男人(云上飞鱼)


听了这话,齐向然没太大的反应,像根本不是第一次听,只是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倪辉,下颌线绷成紧紧一条。
江纵注意到这些奇怪的细节,又看向倪辉,目光落在他上了年纪也仍然带着点戾气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脸上那道老疤破坏了肌肉走向,他的长相和齐向然找不出一点相像。
“倪叔叔,你好。”江纵往前一步,向他伸出手,“我叫江纵,是齐向然的哥哥。”
倪辉愣了一愣,往旁边吐出牙签,上下再仔细将江纵打量了一番,见到他手上的表,露出来个挺有意思的笑。
他也伸手,跟江纵虚虚握了一下,越过江纵对齐向然说:“你有亲戚过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搞的这误会。”
齐向然冷冷笑了声,别过脸去,并没理他。
江纵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说:“临时决定过来的,不打扰吧?”
“这是说的哪里话,大门开着做生意,有人来欢迎还来不及,”倪辉摆摆手,往江纵那头凑近了点,打听似地问,“之前我没听说过齐家还有个哥哥啊?”
“当然不是齐家的哥哥,”江纵回答他,却没说更多,“我姓江。”
倪辉“噢”了两声,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脑子,那行,那个……江纵是吧,你看今天也不巧,我约了人出门有事儿,就不多陪你了啊,晚上让他请你吃饭叙叙旧,”他指了指齐向然,“这小子有的是钱……”
“倪叔。”江纵叫住转身要离开的倪辉,“不着急的话,单独聊聊行吗?”
倪辉回头,看了江纵挺久,忽然笑了笑,说:“我们俩能有什么好聊的。”
说是这么说,但他最后还是带着江纵往外走,吩咐齐向然泡两杯茶来,然后穿过走廊,进了他们平时住的那个小院。
江纵不着痕迹地打量整个地方,砖瓦平房围成的小院,简陋、潮湿,因为上了年岁显得有些破败,院子四角的石板砖覆盖暗绿色的青苔。
倪辉随手打开一间门,里头有套老气的漆木家具,大概这里就是被当做客厅的房间。
“随便坐坐吧,条件不好,你多担待。”
江纵等倪辉坐下才坐到他对面。
“我还没听他说过他有个哥哥。”倪辉以一副主人家的姿势坐着,手随意放在沙发扶手上,“你今天过来,是想看看他在我这儿过得怎么样?以前怎么没来?”
“之前没在国内。”江纵说,“今天过来,主要也不是看他在这儿过得怎么样。”
倪辉笑了声,从兜里摸出烟盒来,晃了晃:“来一根?”他说,“那我就不知道咱俩要聊什么了,抽烟喝酒打牌,我就擅长这些。或者你是想给他拿钱?”
他视线落到江纵的手表上,显然是认得出那是什么牌子,他叼起一根烟,又给江纵扔了根,“要给就给呗,我又不会拦着,反正对你们有钱人来说,这算个什么。”说完他又耸肩,无所谓地笑了声。
江纵没抽他给的烟,看着他的表情,又回想起刚才倪辉嘴里的“误会”两字。
“我是来找你的。”江纵说。
他拿出名片夹,从里头抽了一张,递给倪辉。倪辉咬着烟漫不经心地接过来,扫了眼上面的字,脸上的笑就变得一僵。又仔细看了看,他忽然一拍脑袋,想起身:“我先去催催他,臭小子,让他泡个茶,这么久了也不来。”
“不用了,他不会泡的。”江纵笑了笑,像是十分了解齐向然。
“坐吧倪叔。”他把倪辉扔给他的那支烟放回茶几上,好整以暇地往后一靠,“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然然出生那年的事情。”
齐向然没在屋子里呆。
走进院子里的时候,能听到屋里两人隐隐约约的对话声,他有些踯躅,目光空茫地在这间不大的院子里转了几圈,最后还是没靠近,胡乱地抹了两把脸,开了后门,坐到台阶上。
他经常坐在这里,看街道,看行人,看河岸对面安静矗立的厂房和天上来来往往的云朵。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些好像都失去了意义。他甚至开始不能理解自己的做法,所有的一切的,从三年前离开齐家的那个夜晚开始。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和谁较劲,难道较了劲自己就会赢?
或许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做错了——在见到江纵脸上愠色的那一刻,在自己因为他的到来而不知所措的那一刻。
认识江纵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这样的情绪,即使他从前做再多再过分淘气的事情,江纵也只是以冷静淡然面对他,而不是生气。
齐向然想,他果然还是怕江纵的。他一直都是怕江纵的。
一切他害怕江纵知道的事情,江纵现在差不多都知道了,他却并没有松上一口气,刚才也仍然怕得连话都不敢再接着多说几句。
他还怕他生气,也怕他瞧不起自己。
齐向然埋头在自己膝盖上,好一会儿,低低笑出声来,像在嘲笑自己这想法的奴性和没出息。
“大奔哥哥?”
一只小手摸了摸齐向然的头发。
齐向然抬头,面前是上次那个要用紫茉莉给他上药的小女孩。她问齐向然:“你现在忙不忙啊?”
齐向然往后,懒洋洋地靠到墙上。这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在教室外面等家长开家长会的小学生,就跟这个小女孩差不多点大。
他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说:“还行吧,什么事?”
小女孩害羞地笑了笑,慢吞吞地将藏在身后的手机递给齐向然:“你之前答应过要帮我玩游戏的,别想赖账噢。”
江纵从里屋出来,没见着齐向然,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才看见那扇朝河街开的小门。齐向然正坐在门外的台阶上跟个小女孩说话。
他走过去。
“这是最后一把了啊,”齐向然扯了扯汗湿的领口,“给你打上铂金就差不多了。”
“可是你之前都帮鲍帅打上钻石了。”小女孩还挺委屈。
齐向然麻利地买好装备,一边操纵游戏人物出了泉水,一边对小女孩语重心长地说:“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攻城易,守城难?他是上了钻石,账号一还给他那不没两天就又掉回黄金了嘛?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别人代练的了,多他妈丢人啊。”
一阵噼里啪啦的游戏特效音,齐向然一出门就拿了两个人头。他自顾自笑了声:“你看,铂金局匹配的这些傻逼对你来说不就容易多了。”
听到在小孩面前挨个冒出来的脏字,江纵轻轻拍了把齐向然的脑袋。
“操,谁他妈……”齐向然被这一下拍得差点炸毛,扭头一看身后的人,立刻闭上了嘴,冷着脸继续打游戏。
动作比之前暴躁了很多。
江纵看了他几秒钟,随后也在齐向然旁边台阶上坐下。小女孩见他动作,往齐向然身上靠了靠,怯生生地偷看江纵。
齐向然没再说话了,这气氛连小女孩都察觉出来奇怪,用手拢着嘴在齐向然耳边悄悄问:“大奔哥哥,这个叔叔是谁啊。”
听到两个不同的称呼,齐向然哼笑了声,在游戏间隙里乜了江纵一眼,江纵手肘搭在膝盖上,正漫不经心地玩着烟盒。
他屁股挪了挪,离江纵远了点,低声回答她:“是个老东西。”
小女孩“哦”了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悄悄在齐向然耳边说:“他长得好帅诶……”
“帅个屁!”齐向然点出一个大招,见这局游戏已经稳了,直接把手机往她怀里一塞,“自己玩去,别来烦我。”
女孩看了看手机屏幕,见自家队友已经打到了敌方水晶,挺开心地笑了下,“谢谢大奔哥!那我走啦~”
小孩一走,齐向然立马掏出烟来,吊儿郎当地点上,都不拿正眼瞧江纵,半晌才慢悠悠地问:“这么久才出来,你跟他聊了什么?”
江纵说:“聊你。”
说这话的时候,江纵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河对岸的厂房,从表情到语气都很坦然,一贯地不掩饰、不解释、不修饰。
大概他俩就算是连看上去,也完全没法被人以为是同一年龄层的原因就在这里,江纵总是站在绝对成熟男人的位置和这个世界打交道。
从小到大,他始终是更有阅历、更沉着冷静的那一个,他永远情绪稳定,永远不受任何人影响,永远理性压过感性。
齐向然笑了声,没问他俩聊的他什么事情,只说:“聊完了还不走?真等着我请你吃饭呢?”
听完这话,江纵忽然起身,往齐向然那头走了两步。
齐向然吐出口烟,眯着眼睛仰头看他。
“起来吧。”江纵伸出手,背光的身影迷迷蒙蒙,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我请你吃。”

齐向然目光落在江纵向他伸过来的手上。
那只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节匀称,掌纹有些明显,掌心带一点淡淡的粉色。并不是长期养尊处优养出来的手,倒像是经常做一些小活计,或是长时间握着笔杆子的手,所以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灵活很有力道。
实际上也很有力道,齐向然想。
这只手先头还那么用力地掐过自己的下巴。
他移开视线,将烟在地上拧灭,没借他的力,自己撑着台阶站起来。
一辆轰隆隆的面包车刚好一颠一颠地开过去,扬起满天的黑烟。
“那车发动机有问题吧。”齐向然皱着眉挥散眼前的烟,对江纵说,“你看我们这儿,就这条件,没什么高档饭店,你吃不惯。”
江纵那只手已经收了回去,闻言,朝前面扬了扬下巴:“车就停在前面。”
齐向然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条街的住户很少有家里买车的,路边的停车位总是空空荡荡,要么就停着拉货的小卡和三轮。所以这时候停一辆好车,其实非常扎眼,隔上好几百米齐向然也能看见。
他看看车,又看看脚下,再别过头盯着向他俩大敞开的小院,快要西斜的阳光真让人觉得恍惚。
“那就走吧,”良久,齐向然开口,带点他顽劣的硬姿态和无意识间流露的魂不守舍,“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邀请了,那我就大发慈悲陪你吃顿饭。”
江纵让他走在自己前面。
齐向然手插兜,埋着头扛着肩,像种一意孤行的走法。江纵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路过一家杂货店,门口聚着好几个啃着冰棍在地上玩卡的小孩,都在用好奇的眼神观察他俩。
走到车跟前,江纵问:“大奔哥——她为什么这么叫你?”
齐向然看了眼江纵这辆车的车标,回过头,脸上露出个一闪而过的笑容,挺狡黠的:“你猜?”
江纵注意到了齐向然刚才落到奔驰车标上的视线,于是说:“和车有关,是吗。”
“Bingo.”齐向然打了个响指,“这片儿都知道我原来家里是开大奔的,几百万一辆的那种,”他耸耸肩,“不就传开咯,小孩子都爱这么叫。估计今天过后会叫得更起劲儿吧,毕竟这个车标最好认,不是吗?”
江纵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给车解了锁,两人上了车,他也没再继续问。
实际上江纵清楚,齐向然看似个性张扬,却并不是爱吹嘘家庭条件的那类人,来到下坝村这种地方以后,他更不可能大肆宣扬。最有可能让这片人连齐家开什么牌子车都知道的原因,就是他们曾经见到过。
齐家有人来这里找过齐向然,而齐向然始终不愿意回到齐家去。
江纵扫了眼街边那一排老建筑。哪怕齐向然这几年一直住在这种环境里。
车很快开出了这片区域。车里面没放歌,而是放着广播,一个听起来让人感觉百无聊赖的体育新闻,齐向然简直昏昏欲睡——后来竟然还真的睡着了。
想是接近下班高峰,车开了快一个小时,到地方的时候天边刚好散出红霞来,齐向然一睁眼就见着这景色,迷迷瞪瞪醒了好半天的神。
他看了眼窗外,是个挺热闹的商圈,天离黑下去还早,霓虹灯就迫不及待地全点起来了。
视线又一转,他见着江纵,那人正站在离停车位不远处抽烟,脚边放着个袋子,像刚从哪里购物出来。
看了几秒钟,齐向然降下车窗,外面的热气骤然扑了他一脸。他懒懒地趴在窗框上,叫他:“喂。”
江纵朝他看过来,随即俯身拎起手边的袋子向他走过来。
“给我抽一口。”齐向然伸出手,向江纵讨他手里的烟。
江纵盯了他一会儿,却没给他,而是往前半步,夹着烟喂到他嘴边。
齐向然脸上露出点意外的表情,但下一秒他还是略略仰起下巴,咬上微微湿润的烟嘴,狠狠吸了一口。在这过程中,他一直眯着眼睛看江纵,眸色里透着点享受,又透着点痴迷。
烟尾很快多出来长长一截灰白色的烟烬。
“你没听说过留人在开着空调的车里睡觉会死人吗。”齐向然不客气地把烟喷到江纵脸上。
江纵收回手,烟烬忽然就轻飘飘落下来。本来完好的烟嘴,这时候已经被齐向然咬得不成样子,他让齐向然看驾驶座那边的车窗,“窗户开了点。”
齐向然回头看了看,笑了:“行,看来你心里还是有我这条小命在的。”
江纵竟然也轻笑了笑,将剩下的烟几口抽完,把手上东西扔到后座,绕到驾驶座把车窗都关好,“走吧,吃饭。”
江纵带齐向然去的是家开了很久的西餐厅,齐向然以前很爱来这里吃,不光是口味出众,这里风景也很好,高层有露台位,还能见到新南市的江景,跟一群狐朋狗友吃完饭下楼,无论是逛街还是逛江边,又或者去对岸的酒吧街喝酒都很方便。
他有些惊讶江纵会带他来这里,并且还提前定好了最好的观景位。
一坐到座位,他更惊讶了。晚上只开了一些暗黄色的氛围灯,餐位基本都靠蜡烛来照明,餐桌摆了玫瑰花——红玫瑰,是一种很艳俗却也很纯粹的浪漫。
齐向然脑子忽然一下热了起来,心脏擂鼓一样在震。他不着痕迹地环视一圈四周,在座的几乎都是打扮精致漂亮的情侣,他和江纵两个大男人,一个沙滩裤一个工装裤的,在这里面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江纵让齐向然先点菜,齐向然却有些心不在焉,只是随便在菜单上勾了几道。江纵注意到他的神情,再看了眼他的菜单,目光停顿了几秒,点好自己要吃的之后跟侍应生说了谢谢。
“在想什么。”江纵问。
齐向然正看着桌上的玫瑰出神,听到江纵问他,他赶紧将视线挪到烛台上,再挪到窗外,窗外是已到盛时的落霞,楼房玻璃、江面,似乎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落霞斑斓壮丽的颜色。
“没想什么,”齐向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把视线落到哪里,最后还是又看向烛火影绰下的玫瑰,“发会儿呆。”
江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注意到了那几支红玫瑰,正要说什么,却被电话铃声打断。齐向然往椅背上靠,忽然听到身后的情侣讨论起明天七夕节怎么过。
他肩膀僵了僵,这才发现原来不止他们这一桌,几乎所有靠窗的情侣位桌上角落都放的有玫瑰花。
幸好刚才想问的那句话没问出口。齐向然看了眼正在接电话的江纵,脑子不热了,心脏也不跳了。
他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因为江纵要开车,他们没有要酒,江纵点了款葡萄汁,齐向然觉得味道不错,多喝了几口。他俩从江纵那个电话挂了之后就再没交流,直到上了牛排,齐向然切开之后有些嫌弃地皱了下眉,推到了一边去。
他没注意自己刚才在熟度上勾了三分。
江纵抬头看他一眼,将自己盘中的牛排切成适合入口的大小,然后将齐向然嫌弃的那盘换了过来。
齐向然吃牛排从来只接受七分熟往上,再生一点都不行,江纵给他切好的这份,竟然是他一贯喜欢的口味和熟度。
他捏着叉子,看了眼江纵面前那盘肉,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吃这种带血的了?”
江纵却没再抬头,只对他说一句“吃吧”,然后自己面不改色地继续用齐向然的那一份。
因为两人都不说话,一顿饭吃得很快,但下楼时夕阳已经不见了,只留下空气里还在蒸发的大地余温。
齐向然整个过程中都显得兴致都不太高,或者说情绪很不对。上了车,江纵习惯性地打开回家的定位,齐向然瞟了一眼,转身就要下车。
“干什么?”江纵锁了车门。
齐向然反问:“你要回家,我跟着去干嘛?”
“今晚住我那里。”江纵说,“以后都住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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