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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敕令(晨昏线)


“我听说是你老板最先发现田田的,就知道这事和你脱不了干系,赶紧老实交代!”
面对姐姐的追问,何月竹只打着哈哈:“老板介绍了个算命先生,一算,你猜怎么着,田田就在幼儿园!”
电话那端的何月柏显然完全没信,她提高音量:“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找到田田的!”
“呃...事情就是....”何月竹心说田田遇鬼的事对何月柏还是能瞒就瞒吧,他胡乱搪塞了几句,便说道,“姐,手机没电了,你先照顾田田,下次见面再聊!”
何月竹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才发现吴端默默靠着天台栏杆吹着晚风。便悄悄走到道长身后,递出木簪,“道长,木簪还给你。”
对方微微回首,目光落在他身上,“为我别好。”
何月竹点点头,不知怎么回事,感觉道长对他的语气骤然疏离了。他只以为是自己多想,抬手挽起发髻,将木簪重新别好。
此时,一只陌生的银镯子从何月竹袖口滑出,何月竹惊讶取下,对着月色端详。这银镯子造型精巧,镯圈有金枝玉叶图案,一端挂着把做工精细的长命小锁,毫厘之间竟有银丝编着龙纹凤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光辉,这么精致的镯子,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他手上。
“这是什么时候跑到我手上的…”
吴端瞥了一眼,“是魂器。鬼魂超度,但执念不会凭空消失,而是化作魂器。既然它给了你,你就收下。”
“小招给我的…”
愣神中,道长忽然抓住何月竹手腕,身后浮出一道符咒,下个瞬间何月竹眼前一黑,便身在幼儿园之外。
入殓师不得不感叹:“道长,你太厉害了。难道这就是斗转星移的法术?!”
吴端不置一词,但如意犹未尽般握了握何月竹手腕,最后轻轻松开,转身离去,“道友,我们就此别过。”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吴端乘着夜色离去的背影上会被立刻打上“全剧终”三个大字。
何月竹木木抬起手,招了招,“道长再见。”
道长的声音穿透夜色传来:“再也不见。”
何月竹猛地一愣,怎么能就这样草草剧终。
他大步追了上去。

第11章 道长怎么这么好
何月竹小跑上去,拦在吴端面前。首先,他肯定要好好感谢吴端。再者,吴端浑身脏兮兮的,一定要好好洗干净。而且,忙活一整天,吴端一定和他一样饿坏了。
“道长,你别走。我们去吃庆功宴啊!”
“免了。”吴端向左,何月竹也向左,向右,何月竹也向右。见这家伙怎么也不肯让路,道长又转过身往回走。
何月竹再度拦在前面,“这么迟了,你一个人也回不去山里,我给你安排个五星级酒店!糟糕,你应该没有身份证....”
“......”
“或者,你不嫌弃就来我家吧?离这儿很近呢。”
吴端把何月竹向一旁轻轻推开,独自向前走去,留给后者一个冰块般的背影,“何月竹。我们不该有过多交集。”
“吴端!等等我。”何月竹在后边跟着,喊他的名字,可吴端只是头也不回向前走去。他走得很快,身心俱疲的何月竹完全迈不开步子,只好远远跟着。他不明白道长怎么这么善变,时而让他感觉两个人是阔别多年的挚友,时而又让他感到无比疏离而惶恐,究竟哪个是他的错觉。
吴端回头,看着何月竹,“看不出我想甩掉你?”
何月竹有时很敏锐,双手比划起来,“可道长你不是会斗转星移吗,你要是真想甩掉我,早就甩掉我了吧。你明明…不想甩掉我。”
吴端闻言不再说话,只是闭了闭眼,最后露出一道极有说服力的微笑,“若道友非要跟,轻则钱财散尽,重则家破人亡。”
何月竹张了张嘴,“啊…真的?”
道长阖首,“真的。”
何月竹一愣,连连摇头,哪有这种事,道长一定是骗他的。
可回过神,道长还真不见踪影了。
昨夜的回忆就在这草率的谢幕中戛然而止。
今天上班时,何月竹不知把昨晚发生的一切翻来覆去、颠来倒去咀嚼了多少次。
这些天的缺席让平安殡仪馆的首席入殓师欠下不少工作。而他对自己夸下海口:今天就要一口气把堆积如山的工作完成。不幸中的万幸,三个逝者都是喜丧,保留着生前完整的躯壳,他收拾起来也就不需要大费周章。
于是,他又开始走神。
明明亲眼看着道长被吞下,最后又能像个没事人似的活蹦乱跳。
道长一定是神仙吧!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机会结识神仙。
可忽然又想到吴端那句冷漠的:“我们不该有交集。”
何月竹轻叹一声,或许道长说得对,这段于他是生死与共,于吴端是萍水相逢的缘分,应当被适时画上休止符了。
既然道长不愿意与我过多来往,那我也别去想他了!何月竹一个人在停尸间嘟嘟囔囔。只是,他也可以确信,这段经历,这个男人,他一辈子都将刻骨铭心。
为了避免再胡思乱想,何月竹一头扎进了工作堆里。待他收拾完最后一具尸体,竟已不知不觉加班到晚上十一点。
深夜的殡仪馆,除他之外空无一人。月光寥寥,洒在贴着冷色瓷砖的走廊里,不时有窗帘被风刮起,制造怪异的阴影——简直是鬼片最好的取景地。明明世上真的有鬼,可何月竹一点儿也不害怕。和吴端一起见识了恶鬼,他对自己的工作反而更加坦然。先前,他是不信怪力乱神,现在他虽知道存在,却理解了冤有头债有主,恶鬼只害怨恨的人。而他与这些逝者素不相识,还为他们收拾最后的体面,怎么想也不会有鬼找上他。
何月竹锁上殡仪馆大门,到停车场寻他的小电驴。
却见小电驴车座椅盖大开着,里边黑洞洞空空如也。
“我的电瓶!”何月竹冲到车边,“我的电瓶又被偷了!”欲哭无泪。
他老倒霉蛋了,每次加班都能巧遇扒手出来偷电瓶。
心说回家要紧,赶紧打开手机打算叫车。手机电量竟然只剩1%,忙活一天,都忘记充电!他又手忙脚乱摸出充电宝,才发现因为前几日的兵荒马乱,充电宝也没续电。何月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颤颤巍巍打开“哒哒叫车”,正当他填写目的地时,手机屏幕闪了两下,彻底黑屏了。
那只好回馆里充个电了,何月竹耸拉着脑袋返回殡仪馆门口。掏出钥匙开锁,摆弄了几回都转不动。
“该不会我不在的几天,馆里换了新锁吧。”
事实似乎就是如此。何月竹额头贴着殡仪馆玻璃大门,看着玻璃倒映中神色复杂、孤立无援的自己,两枚泪痣凝成了泪花,戚然想:我这运气也太差了。怎么忘了问问道长怎么转运。
深夜十一点半的殡仪馆,景致格外凄美。
正当何月竹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时,一辆桑塔纳风风火火地开进了殡仪馆。吴老四摇下驾驶座车窗,对呆若木鸡的何月竹吼道:“愣着干嘛,赶紧上车,送你回家!”
“——!!”
这一刻何月竹真的相信有奇迹存在。他忙不迭上了车,把自己的倒霉事从头细数了个遍,“老板,你真是我的大救星!真的太谢谢你了。”
“别别别,别搁这谢我。你以为我情愿来啊?还不是被强迫的。”
“什么意思,谁强迫你了?”
“还能有谁!某人算了一卦,说你今天必倒大霉,叫我一定要照顾你。”吴老四骂骂咧咧,显然这件事让他极为不爽。
果然所有奇迹都是人为的,各种各样的心绪梗在嗓子里,何月竹感动得无以复加,“吴端…道长他...他怎么这么好。”
“诶。这是你自己猜出来的,和我可没关系啊。”那个心情不快的司机吹胡子瞪眼,“他叫我别提他,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这个臭道长怎么还做好事不留名,可到底为什么要瞒着他啊。何月竹不解,但更多觉得好玩,笑出声,“那你怎么一整天不见人影?”
“我昨天累死累活,今天还不能休息一下了!”
见手刹旁堆着几张门票,何月竹读了出来:“球...足球联赛,所以你是去看球了?”
“就,约了几个兄弟看球。结果晚上回家....呵呵。他一眼看出我没管你......”吴老四皮笑肉不笑,似乎心有余悸,“我就查打卡记录给他看,辩了一句,你才下班,一成年人,有啥好操心的......他不由分说把我赶了出来。”
何月竹喜上眉梢,总觉得对吴端的亏欠多了一分,“今天也真多亏了他,不知该怎么答谢才好。”
“...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完全没人考虑我的感受。真是气死老子了!”吴老四气得嗷嗷叫,他一把年纪了,真经不起折腾,“过几天老子就把他送走,不能再让他蹭吃蹭喝,还使唤人。”
可他左思右想,又怂了,对何月竹嘟囔:“这些话你可千万别告诉他。”
“...我想说也没处说。”何月竹有些郁闷又有点委屈,把那天夜里吴端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描述给老板。
“对啊,你说他既然操心,怎么不自己照顾你呢。”
吴老四见何月竹默不作声,能觉察这孩子情绪似乎忽然就低落了下去。他送到了小区门口,停下后何月竹还愣着,就有些看不下去,便把早上没敢怼吴端的话朝何月竹怼了过去:“怎么,还惦记人家?”
“没没没。我...哪能、我哪敢啊。我就是想向他道谢,可没有机会。”
何月竹窘迫起来,脸总是一阵红一阵白,滑稽极了。吴老四看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又想起今早吴端好似无心,却是有意,旁敲侧击问他何月竹的生辰八字。没问到生辰八字,便从他这框了不少何月竹的糗事、破事、倒霉事走。
那道长听闻何月竹并不光彩的初中黑历史后倒在沙发上笑得毫无规矩可言,吴老四一般不敢揣测吴端心思,但凭谁都能看出道长是真的乐开了花儿。可当他斗胆问出“老祖宗与小何难道是旧识?”后,吴端又迅速收了神色,他与何月竹的反应一模一样,矢口否认。
吴老四直觉,这事不简单。而他又偏爱管闲事。
“趁他现在还没回山,你赶紧安排顿饭局。我看看能不能请他过来。”
“真的?我正有这个打算,谢谢老板!”
“你想谢我,别跳槽到城北那龟孙的殡仪馆就成。”
“那肯定。”何月竹笑开,他轻快地迈下车。吴老四缓缓起步离开。何月竹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后面追着车屁股喊,“别和他说是我请客,否则他一定不会来了。”
也不知听到了没有。白吃一嘴巴子尾气了。
何月竹默默走回家,陷入胡思乱想。道长真有趣,竟还偷偷为他起卦。想来吴端一卦天价,他算是赚了吧。被解救的倒霉蛋一边走夜路一边自顾自地傻乐。
躺在床上,何月竹把印象深刻的饭馆全部在脑海里列了出来,不禁感叹:恐怕都难登大雅之堂啊。第二天,他还是电话问了见多识广的姐姐何月柏。
“怎么突然要请人吃饭,谁啊?你最近越来越多事情瞒着老姐了。”
何月竹随便找了几个理由搪塞过去,可全被姐姐一眼看穿,“你肚子里有几条蛔虫我会不知道!老实交代,是不是终于要追谁了。”
“不是不是…”
何月竹只好承认,是要请老板和道长吃饭,答谢他们对田田仗义相助。
“你还真找了道士?我记得你不信这些呀。”
“道长神通广大,不得不信...”
何月柏也是个明白人,她相信这种大事,老弟不会对她说谎,如果真是他们救了田田,她自然也要出面亲自答谢两个恩人。
“你生日不是快到了,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一起庆祝了。”
“是哦...我的生日。”何月竹这才想起来,他二十四岁生日近在咫尺。
何月柏雷厉风行,迅速在全市最知名的酒店定了包厢。这个傻弟弟比她焦虑得多,隔三差五问上一句:“你说,他会来吗?”
幸而他的诚惶诚恐没有持续太久,老板给他带来了好消息,“老祖宗答应了。放心,我没说请客的是你。”

第12章 别忘了我们的计划
他们约定的地点名叫金枝国际饭店,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独占整栋大楼。本就是名誉全市、历史悠久的老饭店,几年前翻修后新老客人更是络绎不绝。婚宴、生日宴、寿宴...什么都承办。
那天,何月竹换上了自己最中意的蓝色卫衣,与老姐早早赶到了饭店等候。而老远就瞧见门前摆放的两个大花篮,白百合簇拥着红玫瑰,黑色绸缎,金丝绑带,在夜里也丝毫不减光彩。
两个花篮各附一张红色贺卡,写着几个大字——新郎:陈浩东、新娘:张小月。横批:百年好合。
噢,原来今天有婚宴要办。可这名字怎么这么眼熟。何月竹搜索记忆:
“陈浩东...张小月....”
似乎...似乎他初中班上一对情侣也叫这对名字。单个名字还可能是巧合,两个重名可不好说。这两个家伙从前就是话题人物,隔三差五被请家长,一段旷世早恋把学校闹得鸡飞狗跳。如果真的克服万难修成正果,也...不能不算一段佳话。
何月竹探头探脑走进大堂,暖色的吊灯照得他双眼迷离,照得富丽堂皇的装潢更加华贵典雅,厅内飘着一股糖果的甜腻香气,宾客云集,喜气洋洋。
人群簇拥着一对身着华服的新郎新娘。
“啊。”那新娘下意识辨别来者身份,见到何月竹,惊讶地叫一声,“何月竹?”
新郎听到身旁新娘念这名字,显然吃了一惊,他转身面向门口,手中的酒杯差点没拿稳,脱口而出:“大、大哥?”
“呃!”
真是那两个初中同班同学。
可何月竹听到这阔别多年的尊称,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哪来的地洞给他钻啊。
转眼间那新郎新娘已经迎了上来,他们用同一种诧异的眼神反复打量何月竹,然后交换视线,似乎在说:他变化可真大。
“大哥,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怎么这么巧啊哈哈哈...”新郎陈浩东自顾自笑了起来。
“....”何月竹尴尬得牙齿打颤,他连做手势示意徐浩东小声一些,“别叫我大哥...”
“那怎么行,大哥,你以前带着小弟们,别提有多威风了。”陈浩东揽着何月竹的肩膀,把他推到自家宾客堆里,“哎,你们来认识认识,这是我初中时候的大哥。大哥,这都是我同事,这位是林娇娇。”
一眼看去,人墙密不透风。其中那位叫林娇娇的女孩儿有一头漂亮的波浪长卷发,她笑脸盈盈地看着何月竹。
“大哥,你还记得有一次外校的那群......”
陈浩东酒劲上头,把何月竹的初中传奇细数了个遍。而故事的主人公在一大堆陌生人的环视下,呆若木鸡,涨红了脸,一声也不敢吭,大气都不敢出。没有一丁儿点像陈浩东口中的那位传说的何月竹。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
林娇娇用手肘捅了捅新郎腰侧,对何月竹调笑道:
“东哥,认识这么帅的小哥哥怎么今天才说。”
她见何月竹没有逢迎她的意思,又转向新郎:“今天你大喜日子,不如介绍给我,我们好事成双。”
陈浩东脸色一变,没理会娇娇,将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大哥,今天我和小月结婚了,你也是我们的见证人,来喝一杯?”
“不了不了,我的工作...比较特殊,不适合参加红事。”何月竹突然想起自己是来办正事的,他连连推辞,左右张望寻找姐姐的下落。终于让他找到何月柏坐在大堂的沙发上,一脸无语地望着他。
“有什么合不合适的,你就来做我们证婚人吧。婚礼会场在19楼,1909。我们这就先上去了,给你留个位置!”
“呃。不好意思、对不住了,我今天约了人,下次吧,你下次结婚我一定来!”何月竹尬笑了几声,穿过人群,来到何月柏面前,像个认错的孩子。
“别忘了我们的计划。”何月柏正色道。
“那当然。”何月竹也正色。
为了让吴端吃上饭,他与何月柏制定了一个周密计划:由何月柏假扮老板的生意伙伴,独自到楼下迎接,先把吴端骗上楼。何月竹确信只要见到一桌佳肴,神仙也迈不动步子了。
“差不多该到了,你先去上面候着。七楼,705,别忘了。”
把何月竹安排好,何月柏独自一人在大堂等候,琢磨着快到了,便踱步到了门口。她本想叫上丈夫与田田,但何月竹三令五申,道长不喜欢见人,便只好作罢。弟弟挂在嘴边的那位道长究竟是什么人物,她非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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