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位极人臣,亲眷挚友一一离去,与皇权相争,同豪右世家抗衡,不知心力多衰。
重活一世,宋遂远随心妄为。
偶尔提醒政事,时常喝酒作画、沉迷打猎、流连花楼。
偶然春风一度,宋遂远醒来眯眼看着自己满身的抓痕,当场记仇。
满京城寻人无果,却等来一只从墙头扔进来的小崽子,是自己的孩子。
宋遂远沉默又沉默,转身带回院子养起来,携崽钓“娘”。
一年后,摆烂前丞相教养崽的后果——
宋遂远扯住刚学会走路便开始打架的小崽子,又惊又怒:“反了你了。”
粉雕玉琢的小尺玉坐了一个屁股墩,朝对手龇牙:“吃掉!”
宋遂远:“……”
后来崽懂了些事,宋遂远再问起与人起了冲突应当如何?
模样乖巧的小尺玉想了想:“杀掉!”
宋遂远:头阵阵疼。
某日宋遂远成功堵住教坏自家崽崽的某人——
他样貌普通但圆眼灵动,手握长剑、眼神带着肃杀血气,面色冷冷比划教导:“挑手筋脚筋、抹脖子、穿心、腰斩……”
小崽子抓着沉重的小剑,无比崇拜地看着他。
宋遂远听不下去:咳。
成功收获两只瞬间夹起尾巴装乖的野猫。
内容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重生 甜文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遂远;云休 ┃ 配角:宋空弱(尺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养两只猫崽
立意:人生随性过,其乐无穷。
“云休这孩子,养的猫都如此貌美。”手执白玉折扇的公子坐在桌边,用扇柄逗着桌上趴着的白猫,嘴里念念有词。
通体雪白、模样可爱的小白猫好似有些不耐烦,朝他虚空挥了一爪子,猫叫相当凶。
堂堂太子瞬间笑得像个痴儿:“他喜欢孤。”
宋遂远坐在左侧,冷眼旁观,听到这轻笑一声。
太子瞪他一眼,低头满目慈爱看白猫,笃定重复:“他喜欢我。”
太子喜欢猫,毫无疑问,然而长这么大,无论是宫中后妃的爱宠猫,还是街边流浪猫,见到他全都四处乱窜,见他如见天敌,使太子无比挫败。
眼下这是唯一一只可以靠近且同他“说话”的猫。
宋遂远端起茶杯抿一口,挡住第二声轻笑,给太子留了些面子。
奈何白猫不给,当场跳下桌,再轻轻一跃,在宋遂远腿上乖巧揣着两只前爪趴下,一点不见生。
腿上落下轻飘飘的重量,宋遂远手指微顿。
太子愣住,太子举起颤抖的手指向一人一猫:“你、你们……”
宋遂远垂眼,对上白猫的枣核状的黑瞳,那里一片澄澈,他单手抱起白猫,抚摸着猫脑袋出声,声音潜藏些许愉悦:“猫我收下,你可以走了。”
手感不赖。
宋遂远话中毫无对储君应有的尊敬,在场却无人觉得不对。太子周明晏已然习惯,收敛夸张的演绎,折扇手中一敲,朗声笑道:“孤不走,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今日孤要留下来用膳。”
最后一句是说给宋遂远身后的小侍听。
随墨看了自家公子一眼,见他无甚反应,便退了出去。
去年底,宋遂远不知打哪搜罗的庆州名厨,做菜酸甜麻辣,别有一番风味,周明晏吃过一次念念不忘至今,随墨走出去后,他的面上多了些期待。
饮口茶,他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喏,养猫手册。”
宋遂远笼着猫接过,慢条斯理拆开。
夏日初至,他着飘逸纱衣,端坐椅上,动作间难掩其华贵。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宋大公子一如当年盛名——盛京年少之首,惊才绝艳,朗朗公子世无双。
膝上白猫无损他风华,人睿智,猫灵动,仿佛理应如此似的。
周明晏望着眼前这一幕,嘴角淡了淡。
父皇常夸他有识人之才,但他却看不懂宋遂远,这是骄傲尊贵的皇太子第一次尝到挫败,在年岁相差无几的好友身上。
前十八年宋遂远刻苦正直、一心向学,是天子为太子准备的日后辅臣集团核心之一,然而这一年他荒废学业、拒不为官、流连酒楼、沉迷打猎,甚至盛京赌坊最时兴的玩法,也是宋遂远一手创造。
若他彻底变了个人也罢,偏偏行事态度与往常无二。
他仍是盛京宋大公子,清醒又理智。
宋遂远堕落沦为纨绔之流的名声在外,往昔交好的年轻才俊纷纷离去,只有自小一起长大的太子周明晏、新科探花杨炽仍在身旁。然多重顾虑下,交集终究不比从前。
周明晏今日前来是为送猫,受身在西北的镇国公世子云休所托,让他千里迢迢送回京的猫见识见识盛京繁华,他当下便想到了宋遂远。
所谓正事办完,周明晏轻点手中折扇,好似闲聊般提起:“杨为清今科中了探花,前些天回元光寺还愿,回来说寺里光景如旧。”
前些年寺里求官的,不止杨炽,还有宋遂远,而今得偿所愿有之,物是人非亦有之。
宋遂远当真放得下?
宋遂远仿佛没听懂太子的言外之意,笑了笑合上信纸:“桑华山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好时节,恰巧我新得的庄子低处山脚,近日可去小住,让阿言见识一番京郊景致。”
元光寺在桑华山上。
此言便是不想再提,周明晏不强求,顺他意思换了话题,只是没明白:“阿言?”
宋遂远将信纸还回去,示意他自行阅览,修长有力的手指收回时勾住阿言的两条前腿把玩。白猫阿言在他腿上很是温驯,甚至打了个滚,一派和谐。
太子伸展信纸,第一竖狂草“阿言乃神猫”,紧接着“万物可食,四方可行……”,简短信笺艰难看完,恍然纸上跃出一形象,张狂少年亲自再三叮嘱收信之人让他的猫玩好吃好。
周明晏:“……”
现下少有人如此不顾礼节,信上内容在两人的意料之外。
宋遂远想着纸上那一手放荡不羁的烂字,真心实意提起嘴角道:“云世子……不错。”
孩童心性,简单纯粹。
周明晏闻言看他一眼,辨别出他并非阴阳怪气,语气真诚。太子殿下仔细叠好信纸,话音赞同:“云休自是好的,身上有盛京难寻的天真烂漫。”
看吧,宋遂远依旧是颖悟绝伦的宋遂远。
仅凭借一封养猫手册便能看清人品。
宋遂远聪慧不假,可惜太子这次的确误会了。
上一世,镇国公兼骠骑大将军及其夫人失踪后,独子云休接管一支轻骑,一战重创夯夷。可惜接任大将军的军官无能,加上军中惑言流传,英勇少年无故消失,直至宋遂远死时都再无音信。
而今云世子尚未入军,镇国公夫夫大抵无意让他子承父志,任由世子体弱顽劣的恶名越过千里,传于盛京。
宋遂远不过是知晓那位小将军。
周明晏说起自家表弟腹中有过多赞语要讲,宋遂远意外耐心听着,两人并未察觉,宋遂远掌心的漂亮白猫揣起爪子,圆瞳露出几分与人无异的得意。
话上劲头,周明晏拉着宋遂远下棋,随墨得了吩咐为二人换上新茶。
新茶与方才不同的香气,周明晏仔细品了品,终于止住夸人的话头,盘着茶杯若有所思道:“口感醇厚,生津回甘,这是何茶?”
“银止。”宋遂远悠悠落下一子,道,“茶叶产自南郇,年初我在茶马市得的那批品质不佳,但滋味不错,杯中是我托商队带回的新茶。”
南郇在大楚西南,境内山高林密,湿热难当,人生存多艰,却无比适宜药草茶叶等物生长。
银止茶是一类新茶,并不如其他久负盛名的茶叶一般被列为贡茶,但其口感实在干净醇香,上一世盛名流传于民间。
上一世继位的睿文帝于茶道钻研不多,在某些人的操纵下,银止茶成为其敛财工具,不仅充实了他们腰包,也助长了南郇野心,导致之后大楚内忧北患之际,被南郇趁机占领南方三镇。
眼前的太子却与当今天子极像,无论爱茶,还是野心。安静落子几个来回,周明晏忽然语气不明道:“银止甚嘉,合该属楚。”
南郇归附大楚四十年,受朝廷扶持,民间贸易往来频繁。或许是时日过去太久,新继位的南郇王忘了陛下当年赫赫威名,自以为羽翼已丰,便迫不及待欲自立称帝,近来小动作不断。
依大楚律,银止茶首先应由南郇上报朝廷,经由户部评估后再决定民间可否自行交易以及是何种方式交易,也有可能这之间新茶被皇帝看上,届时只作御茶。无论何种情形,总归不应是宋遂远在茶马市或托商队能够买到的。
宋遂远没接话,垂眸再落一子。
点到为止。
一盘棋至最后,周明晏皱了下眉头,一下子从严肃状态脱离,他抬手将手中黑子丢回棋奁,起身往外走,朝外呼喊道:“随墨,孤饿了。”
宋遂远并未瞧他背影,稳重地继续落子,胜负定。
棋盘上,少年人意气风发,丝毫不懂隐藏,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风格。
太子不愧是天子与云皇后亲自手把手养大且寄予厚望的皇长子,他或许仍青涩,但已具备成为守成之君的姿态。纵观史册,前无比得上周明晏的储君,只要他未意外而亡,只要知晓往后十余年所出大事的自己偶尔提醒,大楚之盛少可延续百年,百姓免受流离之苦。
他这一世便不算白活。
上辈子宋遂远历经亲眷挚友一一离去,与皇权相争,同豪右世家抗衡,不知心力多衰,死亡对他来说,是遗憾不得,亦是解脱。
上一世劳形苦心,疲惫不堪,故此重来一回,他决然远离庙堂、随心妄为。
虽与太子不曾离心,却对朝事避而不谈,只偶尔作隐晦提点。
好比今日银止茶。
宋遂远稍微闭了闭眼又睁开,屋内只有他一人,便放任自己想大楚,想南郇,想夯夷,本是多情懒散的桃花眼逐渐变得深不可测,右手无意识一下一下摸着猫脑袋。
小白猫阿言方才观棋至半便趴在宋遂远腿上睡着了,被脑袋上略有些重的动作打扰,醒来后不悦地仰着圆脑袋看。
随后……猫毛炸起。
这人给猫的感觉好像、好像他那诡计多端的老父亲,猫猫最怕。
等到周明晏与膳食一同回来,只听见正被摸头的阿言朝他道:“嗷!”
猫叫似有怒意,似有忌惮。
宋遂远的沉思被打断,不动声色将眼前状况尽收眼底,了然地一掌托起小白猫,在周明晏顿住之时,侧过脸温声道:“阿言饿了?”
周明晏回头,身后婢女正举着鱼盘进来。
顿了一下,方才自作多情,以为猫猫在同自己说话的周明晏重新笑起,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朝着小白猫好奇:“阿言这叫法是西北音?”
嗷嗷叫,一听便知不是寻常猫。
阿言一只爪子撑在宋遂远凑近的俊脸上隔开距离,仍是那句话:“嗷~”
猫要换人!
猫错了,猫不该被皮囊蛊惑,猫刚逃离父亲魔爪。
宋遂远任由小白肉垫撑着他的脸,伸出两指掐着阿言的猫脸转过来对视,眸中带笑打趣:“阿言这般喜欢我,不枉殿下费心送来。”
柔软的小爪子轻轻搭在他的侧脸,乍一看真是“喜欢”。
实则不然,宋遂远能察觉到小东西极力仰着头,爪下劲不小,一副抗拒姿态。
他自觉在逗猫,阿言尚无反应,周明晏先“嘁”了一声。
酸酸的。
宋遂远笑看太子上座,没注意到怀中小猫骤然变得晕晕乎乎的表情。
方才对视时,两张脸凑得极近,这个叫宋遂远的人,皮囊优越,尤其是一双眸,不笑孤傲如清朗月,笑时温润如沐春风。小猫的瞳孔悄然放大至滚圆,代表情绪变得兴奋。
阿言心想:真好看,应当不会欺负猫吧。
侍卫微顿,抬头快速扫一眼。
太子殿下在品茶,身旁气度华贵的宋大公子握着点心,在专心致志喂怀中小白猫,而那只小白猫翻肚皮仰躺着,嘴巴啃着零食,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看过来,满脸好奇。
微妙的停顿中,宋遂远恍若未觉,伸手盖了下阿言的肚皮,触觉平缓,吃下的一整条鱼也不知去哪了。
肚皮脆弱,容不得他人触碰,阿言霎时蜷起小身体,挠人的小爪子下意识朝着大手伸了出去,又想起这是他接下来的“仆人”,硬生生用另一只小爪子抓回来。
一小白团,左爪拉右爪,又蠢又机灵。
宋遂远不合时宜地展颜。
太子殿下没有避开人的意思,侍卫垂首:“……三皇子昨日于皇陵病薨。”
三皇子周明礼,贤妃所出。贤妃与云皇后彼此交心,故此三皇子自小跟着太子玩耍,与太子关系不错。
初春时三皇子不知犯了什么大错,被皇帝罚去常山守皇陵。
“你说什么?!”
周明晏霍然起身,面上过于震惊而失了方寸,琉璃茶盏落地。
“啪!”
宋遂远停顿一下。
缓了片刻,周明晏顾不得起身时打翻的那盏茶,匆匆告辞带着侍卫离开。
阿言见状用两只前爪握住宋遂远的手腕撑起来,朝着太子离去的方向慢吞吞“嗷~”了一声。
丢下猫了。
他不舍的目光往外追了一小会儿,回头,粉嫩的小舌头卷掉最后一口糕点,吃相优雅,嘴边毛发仍是干干净净,只有舌尖浅浅蹭过如玉指腹:“喵喵。”
算了,看在饭菜和美味点心的份上,勉强不换人了罢。
这一段明显敷衍的分离戏,连随墨都笑了一声。
“殿下已经离开,你归我养了。”宋遂远点了点猫头,将它放回桌上,用丝帕仔细净了手,道:“随墨给它一杯温水,今日吃的杂……”
说到这,他想到一件事,抓住膝上干干净净的小白猫后颈提到面前,目光迟疑:“……你主人教过你如何方便么?”
被问到这种问题,阿言愣了下,尾巴翘起来遮住那里,吊在空中的四肢翻腾:“嗷!”
愚蠢凡人!
虽然没有口吐人言,但它愤怒的表情传达尽它的意思,宋遂远薄唇轻抿,眸中隐匿意味深长,捏了捏它的爪子道:“好了,不问了。”
随墨倒着温水,颇有些不理解自家公子听闻三皇子薨的消息这般无动于衷,甚至有心情与白猫逗乐,于是小声叹了口气惆怅道:“三皇子才去皇陵,怎么就……薨了。公子您说会不会是遭人谋害。”
因着太子殿下的关系,在随墨心里,公子与三皇子的交情并不浅。
“是。”宋遂远淡然应声,毫无自己说了何等大事的自觉,他甚至看着小白猫凶巴巴的小表情有些手痒,顺心意揉了一把小猫凶脸。
“真的!”随墨惊讶。
阿言怒上加怒,被拎后颈的小白猫四只小白爪子在空中犀利比划:“嗷嗷!”
将本世子放下打一架!
宋遂远又捏了捏他气到飞起的耳朵。
手中小猫闹腾,身后随墨追着问:“那说不定三皇子守皇陵也是被人陷害——您都知道了,太子殿下会为三皇子讨回公道吧。”
宋遂远淡淡笑,并未回答。
逗够了猫,他单手困住白猫短短的四肢置于膝上,拿过水杯哄着喂它。
轻声细语顺毛好长一会儿,才顺利喂到。
以为自家公子是默认的随墨放下了心,立在一旁守着。
看着看着……
他怎么觉得公子,好像得了新玩具似的。逗炸毛,再哄一哄,小白猫的喜怒哀乐走了一圈,公子始终漫不经心笑着旁观。
屋外忽地响起一道雷声,不久黑云遮日,青叶抖擞。盛京初雨将至。
凉风进屋,阿言懒懒地挪了一寸,用宋遂远垂下的宽袖遮住自己,小嘴巴继续舔水,想起刚才主仆两人关于三皇子的讨论,翘起尾巴喵了一声。
愚蠢凡人。
周明礼是个坏东西,死了正好,连这都看不出来,笨死了。
世上只有猫聪明!
————
另一头,周明晏匆匆赶回宫,直奔紫宸殿,恰巧与同样得了信赶来的左丞相、礼部侍郎在门前相遇,三人冒了雨,殿外整理仪表后,再一同步入殿。
“礼儿无辜啊陛下!礼儿无辜……”
周明晏踏过门槛,只见往常清雅平和的贤妃卫氏撑跪于一侧,发髻歪斜,面色灰败哀戚。在她面前,龙椅上天子表情深沉,外人窥不得所想。
最后周明晏与父皇身侧的母后匆匆对上一眼,云后先行收回目光。
参礼之后。
与太子能够稳住仪态不同,年过半百的左丞相卫忠老眼垂泪,朝着贤妃拱手:“娘娘……节哀啊……”
贤妃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两行清泪滑落,满腹委屈开口:“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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