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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敕令(晨昏线)

就在这辈子最走投无路的时候,何月竹结识了一位神仙道长。道长任性妄为又过分残忍。一而再再而三宠溺放纵,何月竹完全沦陷在他的深潭里。
从没被这样捧在手心的何月竹受宠若惊。不是说道长手段阴狠,是喜怒无常的恶鬼吗?
人们劝他,你小心不要陷进去。
何月竹摇摇头,道长的心早被填满,没有空缺给他了。
终于窗外暴雨如注,唇齿间温度如烧,何月竹发现自己早就是嵌在里面的。
他很单纯,把自己身心都剖白得干干净净,小心翼翼贴了上去,“道长,我想喜欢你。”
吴端薅乱他脑袋,“你该恨我。”
何月竹不懂:“为什么?”
“你最多再活一年了。”
“…为什么?”
“我咒的。所以你该恨我。”
道长曾经亲手超度爱人三次。
其中一次他被求着发誓,“不论轮回转世,你我死生不再相见。”
能打活好深情宠老婆的绝世好攻x又纯又欲治愈系直球受
[60%]感情:1V1双箭头,狼兔风味,攻宠受乖
[40%]剧情:he,民俗恐怖(鬼没有攻恐怖);非典型前世今生;文案现世,前世梗概放评论置顶

何月竹眼睁睁看着自己三岁的外甥女扑上道长的身体。
女孩就像一头未经驯化的野兽,柔软的十指掐住道长脖颈,牙齿都还没长齐的嘴竟从冷白上硬生生咬下一片血红。她的伙伴们更是蜂拥而至,如冲进食堂般将道长团团包围,而后饕餮分食。
血液的腥味充斥着整个幼儿园礼堂。何月竹脑袋轰鸣作响,心如火烧火燎。全然失去反抗的能力,只能在眩目的血色与震耳的咀嚼声中,祈祷一切都是场怵目惊心的噩梦。
他一遍一遍在心里呼唤道长的名字,如人在末路时常向神明祈祷那样:吴端,吴端,不要死...
而他的外甥女唤他:“爹爹......”
女孩被黑色填满的双目没有一丝感情,稚嫩的脸上没有一处不沾道长的血,语调却那么天真,仿佛明知故问,“爹爹你说,他怎么就心甘情愿去死呢?是不是因为你让他去死呀?”
“我没有...我没有让他去死。”
何月竹终于崩溃,双腿失力跪在道长留下的血泊里,一点痕迹都不剩的血泊里。尚且温热的血液渗进衣裤,贴着他的小腿,血纹刺骨冰冷。
吴端…是不是因为我求你下山帮忙...你才会......
可是吴端,听不到了。
二十四小时前。
深夜的街道,行人熙熙攘攘。
何月竹失魂落魄在其中游荡,逢人就上去问:“抱歉。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三岁女孩...大概这么高…穿蓝白连衣裙。”
一般没有人愿意对着何月竹的脸发脾气,毕竟他长相清秀,又常挂着温和的微笑,左眼下两枚泪痣随眉眼弯起下弦月的弧度,看着让人舒服。然而路人赏他一顿指名道姓、劈头盖脸的痛骂:
“何月竹!可算让我逮到了,知不知道你几天没来上班了!多少人排队找你收尸你心里没数吗!”
何月竹眨了眨发涩的眼睛,才认清面前是他老板,吴镇军,人称吴老四。
“收尸……?”
“快走,怕是干死人活的。”
“刚刚他是不是还和我们搭话,靠真晦气。”
周围人的闲言碎语传进耳朵,何月竹浅浅叹了一声。他的职业…服务业,技术活,高薪水,工作时间灵活,却摆不上台面——入殓师。
外人一了解到他的职业,都会大吃一惊:好端端一个人,想不开干这行!
——现在嫌弃,等他们筹办后事就知道后悔了,何月竹一手收尸技术出神入化,好评率高达百分百。临死能预约到何月竹收尸,都得死而无憾。
眼见身边路人的视线越发古怪,何月竹委屈皱起眉头,连忙解释,“老板,田田丢了,我在找她。”
“田田?你养狗了?”吴老四上下打量何月竹,确实觉得不对劲。他员工怎么憔悴得像个流浪汉,好像随意套了一件白T恤就出门,不仅头发看上去像鸟窝,黑眼圈也黏在脸上,“你怎么成这样了?”
何月竹有气无力地摇头,浅叹一声:“田田是我外甥女。我姐和姐夫最近工作都忙,就给我照顾一周。每天接送她上下幼儿园,晚上住我家里...”
“啊?那怎么丢了?”
“就昨天,我在幼儿园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她。”何月竹懊恼摇头,“我先去找园长,他带我看了监控,四点半后,不管哪个角落都没拍到田田。所以他一口咬定田田早就走了。”
吴老四眉头一皱,“难道是拐卖小孩的?”
“不好说。”何月竹深深吸了一口气,“其实…走丢的不止田田。这事很诡异。”
五天前,何月竹第一次接侄女放学。
他连恋爱都没谈过,头一回干接孩子的事,特别激动,就提早到了幼儿园门口等着。听到何田田的声音从操场上传来,就学其他家长扒拉栏杆,往里面探头探脑。
“树上的叶子哗啦啦。”
“我和姐姐采棉花。”
只见穿着蓝白碎花小裙的何田田,正与另一个女孩在绿坪上拍手欢笑。嘴上哼着小孩玩跳皮筋时常唱的童谣。
不过...何月竹左看右看都只有两个小孩。真的是跳皮筋么,毕竟这游戏不是至少得三人参与吗?
不论如何,该回家了。
“田田——”何月竹朝何田田挥手。
何田田回头露出笑容,喊他:“舅舅!”
何月竹温温一笑,“和朋友再见,我们要回去了。”
他们步行回家的路上,何月竹与侄女攀谈:“刚刚在玩什么呢?”
“跳绳儿。”何田田小手紧握舅舅食指。
“真是跳皮筋...”何月竹嘀咕一声,“那个女孩是你朋友吗?”
“对,她叫小小鱼说,你爸爸好帅啊。”
“啊?”何月竹脸上有点发烫。
“我说,这是我舅舅,不是我爸爸。”
“对呀。”
“然后、然后,小招说,明天再一起跳绳。我说,好!”
“噢?小昭又是谁呀?”
“小招说她是田田和小鱼的姐姐,小招喜欢跳绳。”
何月竹“噗”地笑了一声,现在幼儿园都认姐妹了吗?刚刚倒没看见“小昭”。他摸了摸田田脑袋,“明天从家里拿点零食送给小鱼、小昭吧。”
当天晚上,小鱼妈妈在微信家长群里连发了二十条信息、十八张照片、三条语音。何月竹点开其中一条语音,是小鱼妈妈颤抖的声音:“有没有人见过我家小鱼,今天我公司加班,让她爸爸去接,结果没接到人!”
何月竹心中惴惴不安,忙敲了一行:小鱼妈妈,我接田田的时候还看到小鱼在和我家田田、小昭跳皮筋。他想艾特小招家人出来,却发现找不到名字里带“昭”的名片,田田又已经睡着,他便删掉了“@”符号与“小昭”。
难道…小昭是校外的孩子?
不管怎样,都是一条线索。何月竹深夜给幼儿园园长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端的园长许久才接通,他一边回答旁人问话一边敷衍:“我知道你们都担心自己小孩,但也别太焦虑。警察问过小鱼她爸爸了,您猜怎么着,一问三不知,连接送时间都记错了。”
说了半天,就是在强调幼儿园没责任,家长全责。
“那园长,园里有没有一个孩子叫小昭?”
“小朝?”园长的声音听起来挺迷茫的,却又一口糊弄过去,“你就放心吧,孩子们私底下取外号非常正常。而且,孩子幻想朋友陪自己玩也是这个年纪常有的,所以你真不用担心。”
“可是...”
“小孩出现奇怪的想象很可能是原生家庭的问题,你们家长有没有注意孩子是不是缺乏安全感呢。先不说了啊。”园长直接没好气地挂了电话。看来他已经够烦的了。
后来几天,幼儿园要求每个家长必须亲自按时接孩子,周边也安插了不少警戒。何月竹不敢怠慢,每天都把何田田送到老师手里。他也关心小鱼的情况,可惜幼儿园对此避而不谈,所以那天放学他给何田田买了个冰棍,旁敲侧击打听小鱼消息。
何田田一无所知,只相信了老师的说辞:小鱼生病了。
何月竹也不想让外甥女害怕,试探问道:“幼儿园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呀?”
“有呀,今天小招和我说了一个事情。”
何月竹听到这个名字瞬间警惕起来,“什么事?”
“她说,舅舅你每天都来接我,她好记得我。我说,我除了舅舅还有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她就笑,还抓着我的手跑,好快好快。我的手就好痛。”何田田吃完了冰棍,意犹未尽地舔着手上的奶油,“然后小招说,下次再玩。”
“记得?”何月竹联系上下文似乎猜到了什么,“难道……是嫉妒吗?”幼儿园小朋友真的会用这个词吗。
“对,嫉妒。嫉妒是什么呀?”
“嫉妒就是,你有冰淇淋吃,我也想吃,但是我没有。”何月竹不知这么解释对不对,“但是嫉妒是不好的情绪,我们可以说‘羡慕’。”
“田田学会了,羡慕。”何田田朝何月竹点了点头,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说,“你学会了吗,小招。”

第2章 小心扫他的兴
何月竹猛回头,背后却只有路灯白色的光悠悠地洒在柏油路上。街巷一如既往昏暗,太阳西沉,深红色的夕阳在楼宇的缝隙间穿行。
“田田...小招在哪呀?”何月竹感觉背上滑过了几粒冷汗,一股风吹过,凉飕飕的。
“小招说,她嫉妒我家里有很多人,所以今天要来家里玩。但是她现在走了。对啦,她说,她特别喜欢舅舅你。”
“我?”何月竹感觉心脏就像颗发了霉的苹果,毛毛的。他一把抱起何田田,朝家的方向快步走去,“我们还是快回家吧。”
一回到家何月竹就反锁大门、拉上窗帘,把公寓里所有灯都打开。心思总是不由自主飘到看过的鬼片里,就连打开冰箱都变得战战兢兢。
我要冷静。这世界上真有神神鬼鬼?可做了这么久入殓师,从没遇到什么灵异事件啊。
何田田毫无察觉,“舅舅...我好想妈妈,我什么时候能回家....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田田,要不...我们明天不去幼儿园了。”何月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回答何田田的问题。
“为什么呢?田田表现不好吗?那妈妈还会来接我吗?”
“不是田田的错,只是......”
“要去幼儿园,就要去。”何田田央求,“不去幼儿园妈妈会生气。”
“那好吧。”何月竹心说把何田田一个人留在家里不放心,带去殡仪馆更是不妥,于是他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之一,“但是,明天放学的时候,你要把小招带来让舅舅也认识认识。”
第二天,田田就失踪了。
讲完整个故事,何月竹绝望而疲惫地闭了闭眼。
“你外甥女怕是......”吴老四头上冒出大冷汗。
“我觉得田田一定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可是没人相信我。”何月竹鼓起勇气,“老板,你能不能介绍一个厉害的道长给我?”
吴老四大惊,“你怎么知道我认识道长。”
“你以为我没发现吗...我们殡仪馆停尸台下面贴满了镇魂符啊。”
“呃...”
何月竹继续说道:“况且大家都说你们吴家风水兴旺,是背后有大师指点。”
吴氏一族是F市最大的名流望族,官场商界、学术业界都有布局,家族兴旺,富甲一方。人人都传吴氏背后供着一位道长。
“小何啊,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迷信!”吴老四试图转移话题。
何月竹又转了回来,“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没关系,老板你要是不方便,我就去找找别的道长。”
“呃。”吴老四立即浮现何月竹被江湖道士骗光全身家当还要来求他多发点工资的画面,只好拦住他,“你等等,我确实认识一位道长…不过……”
“不过?”
吴老四闭上眼纠结许久,“罢了罢了。你无父无母,我无儿无女,这么多年早把你当儿子照顾了。这周轮到我送贡品,你明天跟着上山吧。”
何月竹一愣,泪眼汪汪,“老板...吴老板!谢谢你!我以后一定努力收尸!”
看他员工眼里燃起希望的火苗,吴老四不得不浇一盆冷水,“老祖宗他活了太久,脾气阴晴不定,行事捉摸不透,你这么傻应付不了的...”
“老祖宗?”
“是啊...我在他跟前,就是孙子。”
次日天刚翻鱼肚白,吴老四就开着他那辆桑塔纳载何月竹上了高速。后备箱与后座被两个大纸箱塞得满满当当,里面装的都是些日用消耗品,换季衣物也就算了,还有不少可乐薯片,好像怎么都和想象的贡品不大一样。
他们足足开了两小时的高速,外加一小时的盘山公路。行到深山老林中,吴老四把车停住,打开一张古旧的手绘地图,对着周围比划:“应该是这。”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同样的林木,完全不知身在何处。何月竹感叹:竟然把道观修在这种地方,果然不简单。有这么厉害的道长帮忙,田田一定有救了!
吴老四把一箱沉重的贡品塞进何月竹怀里,“别愣了!还远着呢。”
两人扛着大纸箱,在林中极慢地穿行。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终于豁然开朗,可出现的竟是一栋被白墙围起的现代别墅。而院口栅栏门微微敞开着,就像在等待什么人光临。
何月竹皱眉:“老板,不说好去观里吗?”
“你这小孩才多大,思想就这么僵化,道士不能住别墅吗?”吴老四见何月竹一脸困惑,嘟嘟囔囔,“人就品味独特。”
何月竹往里探了探脑袋。朦胧雾气萦绕于建筑,林木疏密有致,藏风卧水。绿植则有菖蒲与绿竹,错落着深空般漆黑的景石,勺水疏林,荒山乱石,虽不是完全古制的典雅院落,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中式禅意。
其中最大的一块岫石上刻着龙飞凤舞三字草书:“无所观。”
他们将两个大纸箱放在半阖的院门口,吴老四擦了擦汗,“走吧,回去了。”
“人还没见到,怎么就走?”何月竹有种不妙的预感,他急了,“老板你该不会诓我来做苦力吧!田田都这样了,你还——”
吴老四耸耸肩,“别血口喷人,我说把你带到观里,可我没保证你能见到他啊。”
“都到这里了,老板,你就好人做到底。帮我进去和道长说一声吧。”
吴老四犹豫许久,“害,行吧行吧,我就进去帮你问一句。”
吴老四走进院落深处的云雾,他在别墅正门口停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折了回来,“帮你问了,不帮不见。老祖宗说今天要等一位故人,谁都不见。让我把物资送进去就赶紧滚蛋。”
“不行,我不能走。田田能不能找到全靠他了。”
“老祖宗都说在等人,你扫了他的兴,小心人家一卦让你倒大霉。”
“等人、等人...那我就等他见完故人!”何月竹左右踱步,“我就在门口等着吧。”
“我劝你别。”吴老四没开玩笑,“你要是碍了他的眼,他会把你给折腾得很惨。”
吴老四又补了一句,“我警告你,他真的会。”
何月竹双手叉腰,“我不怕!不管是被赶下山,还是炼成丹,我都要和道长至少见上一面。”好像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吴老四却想起老祖宗的脸,顿时额冒冷汗,点了一支烟,他知道他员工平时性子温和,其实脾气比牛还犟,决定要做的事谁都拉不回来。
“你说你要是死在这里,算不算工伤?”
“要不咱们约法三章,我把你送进观去,然后我就原路返回。你进去后,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不管发生啥,都和我没关系。”
“...”何月竹心说,有这么严重吗,但点了点头,“好。”
于是吴老四踢了一脚脚边的大纸箱,“这箱子装的都是薯片零食,你挤一挤,应该可以。”
天底下只有何月竹会接受他老板的瞎主意了,甚至拍了拍胸脯,“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混入零食箱的小老鼠,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不管发生啥,都和老板你没关系——
事情就是这样。
现在何月竹抱膝坐在箱子里,动了动唇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把眼睛弯成一枚好看的月牙,“嘿嘿”傻笑一声,充楞卖乖来缓解尴尬的氛围。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刚混进无所观,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有人过来开箱验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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