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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我的人格融合了(佞蜀)


“欲先生。”

第110章 我终于知道(3)
欲厌钦充耳不闻,把针管卡在右手拇指和食指中,身体微朝前凑,左手试图去控制京宥的动作。
对方浑身肌肉紧绷,用了真力呜咽着朝侧壁上撞,带着丑妆活脱脱一个崩断理智的精神病。
欲厌钦侧头挤推了一下针管中的空气,手心反转,腕部死死压下京宥的左肩,凝滞了他大半动作,弯下腰去将左手手掌竖着卡在他的右脸侧,挨近了放低声音:
“宥宥。”
京宥发散的瞳孔忽地定在一侧,脸色惨白,喘着重气。
欲厌钦见他暂停动作,诱哄道:“没事了。”
“都是假的,放松。”
“京宥,放松。”
众人终于从他这几句话里品出点不对劲,平伍惊得待在原地没回过劲儿来。
许尚恒站在不远处,摸了摸下颌,施施然笑起来:“这是怎么了?——入戏太深,还是……”
说毕他勾住褚狸的脖颈,带到身边,意有所指道:“还是京小天王本来就有些……精神上的隐疾呢?我身边就有不少工作压力太大的孩子呢,这位陌生的先生,也不太像什么专属医生?”
褚狸脸色难看,撇过眼睛,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弹。
欲厌钦没理人,在京宥肌肉微松的间隙将针头扎入他的腕部静脉里,低声道:“放松,很快就好,没事。”
会昱安强行憋回一肚子问号,瞥见欲厌钦熟练的动作大致猜了个七八分,心底又惊又怒。
他转头去看南嫚,谁知化妆师从京宥的包中抽出那盒营养片,左右翻看了一下,脸色沉得能滴水。
南嫚极小声道:“我在标签最下面用无水中性笔做过一个很小的印记,现在没有了。”
“这不是他的那盒营养片。”
京宥只觉前后有无数重音,女的、男的,重声、轻声,通通都浮出水面。
短暂耳鸣后被一道最熟悉的声音收拢:
“你累了,宥宥。”
绷着的弦骤地松弛。
男人伏低身体,一手穿过他的膝弯,一手环着他的背部将人打横抱起。
他谁也不看,抬脚就准备离开。
许尚恒一挪步伐,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位先生,什么都不说就走,让大家一头雾水怕是不太好吧?”
欲厌钦垂下视线,不咸不淡道:“和你有关系?”
许家商业上打交道的人多如牛毛,绝大部分的人抱着攀炎附势的心思,剩下的来往再差也还是会给个脸面。
像欲厌钦这样没有什么涵养又太过年轻的人,许尚恒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这话就生疏了,我们大家都很关心Caesar的状态,像今天这样的事……”许尚恒依然笑着,眼底闪烁着一些常人难以捕捉的兴奋因子。
他的话一听就有隐射意,只是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欲厌钦移走视线,跨步错开:“那你大可试试。”
许尚恒笑意消散。
京宥半个头都无力地倒在男人怀里,手指还抓着对方的衣料,感知到什么似地小幅度扬了扬下巴。
他脸上丑怪的妆还没卸,脆弱如布偶般转动眼珠的模样依然惊人心魄。
“承认就这么难吗?”
另一道声音穿透片场,带着些冷意,清晰道:“京宥,承认就有这么难吗?”
欲厌钦皱眉刚要发作,手臂的衬衫就被拉扯住。
他抱着人转身,京宥靠在他身上目光冷淡地看过去。
褚狸站在原地,脸色也有些不正常地泛红。
他定定地直视京宥,强烈的情绪打破了所有顾虑,只觉自己想说、当说的话,必须要说出来:
“雌伏他人身下、为了拿到想要的资源不择手段;想要钱、想要名誉、想要众人喜爱,却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努力过的模样,凭着一张好皮囊,夺得万千宠爱。”
会昱安猛地抬头,表情狰狞,怒气冲天,抬手就要上去揍人:“你他妈说什么——”
南嫚在身后及时地拉了他一把,死死控在身侧:“会哥、会哥,冷静。”
“承认这些很难吗,京宥?”
“承认你自认高尚,一个微笑、一个小烦恼就能引得人喜欢你、心疼你,为你疯狂、甚至只要一句话就能让那些爱你爱得不可自拔的粉丝心甘情愿去死——这不夸张吧?”
褚狸拽紧拳头,只觉男人抱着青年这一幕格外碍眼:
“那些喜爱来得太快、太夸张、太迅猛,你甚至只需要在日常生活里拍拍照片,发发图片,就有无数莫名其妙喜欢你的人嘘寒问暖、躬身践行。”
“但是你觉得无趣。”
安定剂让青年乖顺安静地看着他,眼瞳定定。
“因为来得太迅速、太容易了,像游戏一样。”
“所以你银幕上随便笑一笑,从不开封收到的礼物;你人前对着那些欢喜珍重接纳,人后一笑置之储藏入库,因为你根本不屑、也没有兴趣去探看别人的小欢喜。”
他又被迫染了一次黑发,不戴美瞳的浅色眼珠像泛了光。
“不开粉丝招待会,不回信,不呼声,甚至在银幕前随口一句的‘我爱你们’都说不出口。”
“对粉丝冷淡到了极点。”
“因为你根本不在意、无所谓,哪怕弃之敝履也有人前赴后继!”
“带病工作,安慰身边的粉丝,替工作人员挡伤,不过都只是你人设计划里的一环而已。”
“你那天明明看见了,甚至顿住了,但还是上去了。不是因为想救人,只是因为无法退开。”
“你只要随便做了,又会有无数人为你癫狂。”
“对吗?京宥。”
在场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褚狸像走脱发条的弹跳玩偶,眼白爬满血丝,胸口起伏不定。
但他的话极端犀利,所有人都侧过头去看青年。
京宥缓慢地眨了眨眼,瞳孔艰难对焦。
他想了一会儿,只是缓慢挤出表情,落在褚狸身上:“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他前世在欲家无数个受惊的情境里,张牙舞爪、胡乱挥手的防备;辗转反侧、敏感多疑的心思;过度应激、委自忐忑的作为,也是这样一副模样——
自卑是近乎无解的慢性毒药。
京宥忽然想。
那些在意不在意、性与爱、同性与异性、包养与婚姻、过去与现在、病症与愈合到底又有多重要。
褚狸忽然噎声,白着一张脸后退一步。
那是个笑。
可那个笑很怪:没有妒、没有恨、没有怜悯。
就是很怪。
京宥浑身无力,发音也极困难。
他低垂下视线,睫毛遮住大半眼珠:
“可是……”
一如那天进行心理治疗时。
青年坐在窗边,不完全受束的发丝垂落在手骨上,大半张脸被窗外的蔷薇印得红粉斑斓,像长了艳丽纹路的花妖。
“可是林医生……”
“那都是给Caesar的啊。”
【是给Caesar的。】
欲厌钦忽然低头,拧着眉注视着他。
在场人没有听懂,会昱安心底冒出一股难言的晦涩。南嫚松开他的手臂,双手痛苦掩面蹲下。
女士再难抑情绪,或许是激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又或许是在单单悲伤着什么情景。
她想起无数个转交信封时的话:
【既然是少女憧憬的梦,就让它成为梦好了。】
【冒然拆封,是会打扰到祈愿者的。】
【不太想打扰到她。】
她忘了。
祈愿者是向施愿者祈愿。
甚至只是祝福。
唯一有资格拆开憧憬的施愿者好似故意混淆这种特权,并表现出超乎常理的漠视。
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是施愿者。
京宥疲惫极了,好似什么一直想要自欺欺人的伪装被捅破,让他一时无措又茫然。
Caesar从来都不是京宥,Caesar就是Caesar。
Caesar是三年前凭空出道,一剧封神的天才演绎少年;是样貌昳丽、敬业爱业的超一线演员;是仅仅因为不受小动物喜爱就会被人心疼的万千偶像。
这个顶着怪诞洋名的人性格温和、不善言辞、情绪稳定、意志坚定、不可避免生涩、但朝气活力。
穿着艳丽潮流服饰,手腕的双蟒纹身叛逆又炫酷。
但Caesar还是会好好遮起来,因为他牢记自己是公众人物,应当传达着正能量,因为他演绎着动人心魄的鲜活角色。
他会因为小粉丝的一句话替同行挡酒;
会眼神柔和地签出那一手漂亮的花体英文。
千万人喜欢他。
不是京宥。
京宥只是一名永远无法治愈的精神病重病患者。
只是一只自杀未遂、神情或疯癫或呆滞、利用幻觉作弊、被送养、被盗卖、被禁锢的金丝雀。
他套着蓝白相间的病服,手腕上拧着一道十一针的突兀疤痕,丑陋狰狞。却依然想显露出来,翻开那些皮肉,展出那些针脚,给所有人看。
看啊,你们看啊,它是多么特殊一件“礼物”。
他卑鄙、卑劣、悲哀地借助灿烂的Caesar来传递他想表达的东西,来散布光亮,来承接美好。
他没有办法,因为他太微小了,因为他遍体沉疴,因为他脆弱得需要另一张华丽的皮表。
他小心翼翼,他不敢擅居,他掩于人后。
他没有资格、也不配去拆封他人送来的信笺。
没有人说话,京宥感到无助。
没有那么多人喜欢京宥。
他回过头来,视线放在男人脸上。
只有一个。
全世界只有一个人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十一点还有一章更新,是卷尾。
晚上,十一点,准时。
十一点,准时。
十一点,准时。
十一点,准时。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暗示明示花样示)

第111章 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欲厌钦用外套将京宥裹住,衣领竖起来遮掩住他大半张脸,在神色各异的打量中抬脚离去。
青年在药效下终于陷入了半昏厥状态,垂下睫毛缩在他怀里。
车径直开回了欲家,管家早就放好了浴池的温水。
欲厌钦换了身衣衫,帮他清卸掉身体上各处的妆容,赤足抱着只穿了件衬衫的青年下水,随后适度调控浴室内的温度,手掌挤弄洗护用具,对着揉擦。
这套动作像重复了无数遍,无比熟稔。
京宥躺坐着靠在浴池的软护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男人。
他在车上睡了一觉,浓度不强的安定没办法完全抑制住细胞中那些咆哮着跳脱的病态因子。
欲厌钦挑了个视线过去,同他对视半晌,问:“怎么了?”
京宥手指曲了曲,低声绵延:“阿……钦。”
欲厌钦穿着长裤浸在池里,单衣也被打湿贴在他微麦色的肌肤上,正闷热得慌。男人所幸把手中揉搓好的热泡沫轻轻贴落到京宥的头顶上,腾出手来脱衣衫。
隐约印着对方肌肉轮廓的布料一扯,丢落到了一边去。
“不能久泡,洗了就去睡觉。”欲厌钦又重新去挤洗护用品。
京宥顶着两团白棉,嗅到男人贴他极近时的熟悉味道,浑身乏力:“……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一些,遇见你之前的事情?”
欲厌钦保持沉默。
显然他从来没有给京宥开口的机会,遇到他的第一晚上就把能翻的能查的都寻了个底朝天,虽然当时欲家还远远不及现在的程度,但一个破碎家庭算得上重要的细碎琐事都揽到手了。
京宥从前也不和他交心,两人很少“谈感情”。
“你应该知道,我对‘兆文旭死亡’这件事的认知很混乱。”京宥把目光发散在天花板上,浴池热气腾腾,“前世至死都觉得是我杀害了他,却又偷偷躲藏在‘严重精神病患者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的‘庇佑’里。”
欲厌钦手一转,开始清洗他的发丝。
男人避开那一小块白皮,微微偏头掩住眼底的神色。
“赵江程给我洗过脑。”
京宥闭上眼:“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从前……也没有那段记忆,是后来出院才慢慢想起来的。”
这件事欲厌钦知道,但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桩事。
“他给我注射过很多兴奋剂,那段时间手臂上的针孔一度让我恍惚,我是在被迫吸.毒。”
欲厌钦手一顿,去解他身上的衬衫扣。
“他用一些大老板那里半途听来的‘妙招’对我洗脑。那个房间里没有灯,没有窗户,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我像只家禽被豢养在那里有……近乎一个月?”
“其实不应该记得很清楚,只是我人格切换前后时差刚好二十七天。”
男人把他扶起来,脱去衬衫,低着头一言不发擦拭沐浴露。
“不许睡、没有光,拙劣地混淆时间。他不上我,他恶心同性恋,却又深深痴迷于某种畸形交易。他也不让别人上我:因为我还能为他卖个好价钱。”京宥感到身体有些难受。
“他还没有施行训练为‘玩物’的计划,因为他认为干净懵懂的雏儿无疑是同类中的天价。”
“他买不起电击椅,拿不到专业设备。”
“他有别的方法让我舒服,让我贪恋那种神智冲破云端的迷离感。用他所谓渠道里获取的劣质药物。”
“时间不长,反应剧烈,副作用大,品种不一。”
“有时候能忍过去,有时候不能。”
“我时常打滚、指甲抠破肌肤、哆嗦得牙齿发颤。”
欲厌钦动作很慢,头侧开,刻意避去神色。
京宥说:“那段时光,不是我承受的。所以我像个被碾碎了的罐子,自动复位得毫无裂痕。”
“我那时候只有十五岁。”
“我很怕他,我这一生都无法与之抗衡。”
京宥伸手捧住男人的脸,强行拧正他的避让:“那些对黑暗、幽闭、针头、药物的恐惧,一点都没有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他说,我啊……是一个天生的玩具。”
欲厌钦的瞳色很深。
他的眼神酝酿着浓重的凉意,一丝一缕中藏着极端内敛的残暴,所有盛怒与狂躁窝在最深的地方。
欲厌钦俯在他耳侧,喉结滚动,声音明显压了很多层:“宥宥,赵江程已经死了。”
在他彻底恢复记忆没多久后。
“死在牢里。”
死得极惨。
“再也不会出来了。”
京宥勾住他的脖颈,舔舐上他的耳垂,声线破碎:“这具身体被修复过,为了他的‘好价钱’,我全身上下没有留下一个疤。”
欲厌钦掐住他的脸,伸出舌尖顺着他温软的脸轻吻,戏弄般张大口齿啃咬。
狂躁像撞破囚栏的艳鬼,勾起心底那些阴暗的占有欲。
京宥轻笑了一声。
一如许多次,或盛怒、或争吵,对方主动踮脚、主动献吻时。
这不对。
这不对。
三个字像裁破欲望的剪刀,一柄剪掉绯色情.欲,硬生生圈滞了他所有的动作。
他停了下来。
他看着京宥。
青年琥珀般的茶色眼瞳很静,分明不像情动的模样,却比他还先挑起疑虑来问:“怎么不继续了?”
欲厌钦环抱住他,将他整个压入胸口,鼻息贴在他过分瘦削的肩膀上:“宥宥,你不能这样了。”
京宥眼神一黯,所有花招被撕破,颓然无力:“……你原来知道啊。”
嗯,他知道。
是因他而起。
【本来就在靠语言交流。】
【连话都听不进去,是要等着靠肉.体吗?】
他见到了一只几乎要坏掉的雀。
他迫切希望他能从病症里好起来,能完整地续好理智,能对他的所作所为有正常的反射,对他的情感有客观判断,再痴迷、再不可遏制、无法逃脱。
可惜他的世界是混乱的。
唯独、唯独在床上。
那一瞬间,迷离而失焦的神情。
是真实的,可触的。
后来病症得缓,他却发现。
京宥在神态混乱、面临不可控的崩坍时,就会这样,就会……主动寻求那种迷离。
欲厌钦爱怜地触了触他的耳侧,低着嗓音肯定:“能坚持到现在,你已经很好、很努力了。”
能扛着那些幻觉和混乱走二十多年。
已经很疲惫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京宥瞳孔发散,面部不堪承痛地扭曲起来,感知不到存在、迫切寻找痛楚的混乱逃脱药剂袭来。
他的手指开始往头颅上缩,手指勾在湿润的发尾上,还未缩曲就被男人抓住。
欲厌钦把他的手拉过自己的肩膀,任由对方不可控的力度印在脖颈后。
他又低下来,耐心温柔地细吻:“不是必须伤害自己才能得到回馈。”
“痛感不是良药。”
纷乱幻听的恐慌迅速击溃京宥,他收缩着指尖,想要撕碎肌肤,扣破眼球,抓断头发,想要割裂血管、掐肿喉结、掩面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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