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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2 (草莓)


也许是一口气说得太多,她慌忙将手压在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赵钧默余光瞥见,甩手便扔了烟,赶忙将她揽在怀里,抚着她的后背脊梁,一下下地拍着,寒声低说:“莫要说了,随安,我们不提了,好不好,莫要再说了。”
他望她将真意全盘托出,不要像一个撬不开的河蚌,将所有的怨怼都藏在心里让他无路可寻,然,现下他后悔了,他全然害怕起来,她真的启口他反而慌忙得不知所措,因这像极了一个剥皮抽筋的过程,一点点地撕开,血肉模糊,直至白骨显露,枯尸一具。
然,她如今何尝会心疼他,她大口喘气,无力推开他,眼眸氤氲着薄冷的雾气,还是在他尚温热的怀里接着开口喑哑哽声道着:
“你,默卿,我知你望这个明晰和从前不一样,可待我变得如你所愿的时候,你又望我同从前一样,可你呢,难道你便没有变么?你赵钧默就一成无变?!你问问你自己的心!如果芳儿的事只是让你辜负了我的信任,那么萧念梳的事才是真真让我绝望极了的。我的男人,我明晰一手拾掇的男人,他有没有动真格我当会瞧不出?那些个尚封建男人皆说女人愚钝,其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可笑可怜的自尊心,你心里的变化能瞒得过你的副官你的秘书,你最上头的人,可你瞒不过我,瞒不过我这个陪你共枕了数年的女人!”
“、、、、所以我才难过,我才受不住,赵钧默,也许萧念梳在你的心里只是留下一小片儿地,若干年,我若继续同你在一起,你恐怕都不会记得起那人,可我不一样,我们女子不一样,这个女人反而在我的心里会留下大极了的地方,大到可以将我心里尚存的你都湮没过去。”
这分明是在判刑,判他一个不能回避不能喊冤的刑,杀人诛心,她正一步步地诛他赵钧默的心。
然,他还死死地抱着她,仿佛怀中这个冰冷决绝的女子还是当日曾经娇羞含嗔嫁与他的女子,他和她都没有变,还没有变的时候。
“说来可笑,我当日在法兰西留洋时,曾有幸听过法兰西极富盛名的巴西勒教授的课,他曾说过,忠诚是爱情的桥梁,然,我亦认为,忠诚亦是婚姻的桥梁。你同我想想,从几时起,你已经许久不同我说掏心窝的话了?我每每等你回来都撑不住睡去了,等我醒来你已经去局里了,我有时不经意问你,最近发生了何事能不能同我讲讲,你还记得你回我甚么?你连头都不抬地回我说你管好府邸里的事便好了。你曾说不欲我太累太辛苦,我当真了,我努力地做赵府的太太,做你的合格的好夫人,然,恐怕你我都忘了,我亦是你的妻子。”
“默卿,我从不曾怀疑我在心里没有位置,数年夫妻,你绝不会轻易放下我,可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娶我的时候是为了什么?难道就只是为了给赵家娶一房太太,为了给你延续香火的么?不是的,你分明知晓,不是的,我嫁与你是为了你,你娶我亦是为了我,等到这些都变了的时候,我亦有何理由在呆在赵府里,我来赵府的本意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赵家的庇护?为了我同你的孩子?那些个大男子皆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是的,我认了,是我明晰留过洋接受的教育把我自己逼至此,可我不悔,赵钧默,我不悔,如果当日我要的已经不一样了,我又有何理由在留着?”
连连道来,恐怕数年的婚姻里都没有如此坦诚布公地倾泻过。
隔阂是如何生来的,许就是从这些生来的,你不置可否的一言,我当做认真的一听,然后渐渐走离了本来的路,本来以为裂痕只是忽然出现,实则地下虚埋已久。
黑夜浓稠,浓得像再也不会等到天亮的模样。
忽而,一阵狂风刮来,露台旁临近的树木被狠狠地摇曳,发出“咯咯巴巴”的声音作响不停,树叶仿佛虽是都会脱离树干,被甩向不知的地方。
赵钧默眼角有些湿润,心像被明晰从外钻到内的一只手狠狠地攥了一下,揪得扭曲变形,疼得他脸都紧绷起来,下颚憋紧。
她莫名憋着气都不喘一字一句的话如洪水用来,淹过他的头顶,鼻尖,甚至四肢百骸,皆无幸免。
她说,忠诚是婚姻的桥梁。
他何尝没有听过哲学课,他亦听过这样一句:爱情和智慧,二者不可兼得。
的确如此吧,从来骄傲的性情是一回事,最重要的不过是,她太聪明了,因她的聪明,所以她不能作那个耳不听眼不见的女子,她明白自己,更明白他。熟稔,是夫妻间最好的词,亦是最痛的词。
他虽留洋自诩为新时代男子,然他出身军校,从来大男子脾性存留,自以为的伤害是一回事,浅深难定,真真听闻她的感受亦是另外一回事,若不说,怎知有多痛。
彼时,他真真地是跪在了她的跟前,埋在她的双膝间,鱼刺如在喉,出言已是哽咽不已,满腹酸楚,坚毅醇厚的嗓音竟从未有过的悲戚同奈何,缓缓地道:“对不起,随安,我竟伤你至此,一定很痛吧,随安,对不起,是我对你不住。”
话音一落,她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舌苔泛起阵阵酸楚,终是再忍不住泪下如雨,泣不成声,犹如泣血。
“过不去的都过去了、、、、以后,对别人莫要这样了。”


第三十四章 长恨俱亡
“仲安——仲安——”他恍若梦醒,在她忽而微蒙的眼色下,冷着声音在露台扬高了声音唤道。
其,郑副官一直在露台外的琉璃水晶门外等候,这一听顿时身子一颤,赶忙到了跟前,只听得那个本伏在自己妻子膝上万般讨好的男人,直立着身躯,姿态挺立,周身散着冷意,目视前方,道:“派人送大太太回去好生歇息。”
送她回去。
郑副官听明他的意思,赶紧打了个响指,立刻来了一名侍从和一名丫鬟,那丫鬟搀着明晰走,明晰心头一紧,看着他的眼神顿时逼狠,她怨他还不放他,他分明未睨她一眼 ,四肢百骸皆能感受到她投来的目光必是怨怼责怪的。
待到明晰走离远了,他方像失了架子的人偶,虚软半蹲,那锃亮的肩章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暗淡失色。
“先生。”郑副官低低唤了声,也不知为何而唤。
只见得那男人一张张拾起地上散乱曾被他撕得粉碎的纸条,弯着腰,眉目幽暗,容色竟然出奇的平静。见状,郑副官本欲出声想道他来捡,但,瞧赵钧默的神色,他竟不敢再多出一言,只得转身低声吩咐了一名侍从,半晌,待地上的纸皆被赵钧默捡完时,那侍从回来递上一牛皮纸的信封给郑副官,郑副官亦蹲下身子,无声地递给了赵钧默。
待到赵钧默将碎纸放入信封里,妥帖放入衣内,露台四周似死寂了一般,连风都无了,厅内的曼妙歌声衣香鬓影好似虚幻,偌大的厅内通明的水晶灯,西装革履盛装艳抹的富甲名流被无形生生地阻隔在了露台外头。
“是否让厅内那些人先回去,如此阵仗,太久了不好。”郑副官欲言又止地低声在赵钧默耳畔道。其实他未说的是,宾客中有几人自持身份也倒尊贵觉得无聊便想偷偷溜走的,哪想得到了大门口雕花名贵的铜质大门竟上了锁,而且是两名官阶极高的军官在那儿守着,真真是动弹不得,已是有好些不满,这番下的功夫,却像是刀尖上走,一个不好还是难挡众怒的。
闻言,他俱是觉得好笑,嘴角微勾,点了支烟夹在指间,亦不抽,只那样看着明明灭灭的灰烟,淡淡地道:“人都走了,我还留他们干甚么,传我的意思,开锁,晚了,叫他们都各自回去。”
郑副官颔首,正要离开,只听赵钧默唤了声,回过头望去,只觉得那个画面太清冷,月光孤寂,星火皆无,只有他家主子指间的烟闪着点点亮光,戎装被夜色衬得灰暗,姿态慵懒靠在椅背,下颚微抬,神情恍惚,他看着心里不由地发酸,方才大太太的话他不是没有听在耳里,说得那般风轻云淡,却真真是寡淡到了极点。
“仲安。”赵钧默神色不变,薄唇都未动太多,声音仿若从身体里发出来的。
“我在。”郑副官低低应了声。
烟烧得那样快,如此连光亮都无了,他弃了烟蒂,声音醇厚薄凉道:“仲安,我从来以为有些事情即使错了我亦可以力挽狂澜,所以我不惧,但我意错了,很多事不是只要我努力就可以挽回的。念梳曾怨我说:‘你愿意把许芳的孩子给我养,终是因为你愿意真的接受我了,因你现在明白了这个孩子出生了你的怀里不会再有怀珠,她可以流血但她不能妥协,她为了个畜生都可以同我置气,却连低声同你说些软话都不愿。所以你才愿意接纳我,然我不介意,如果要你对明晰死心才能够接纳我,我愿意等。’仲安,但我知道,随安亦是这般想的:‘因为萧念梳不在了所以你才来挽回我,可我不稀罕,因为是她不在了你赵钧默才回头的。’仲安,为何一定要到了真的抉择的时候才方让我明白,比起念梳死一百回,我更不愿随安独自上法庭面对口诛笔伐几次,她是我赵钧默的妻,是明府的掌上明珠,我娶她的时候曾发过誓,不会让她在赵府待着比明府差半分,我娶她本就是想让她过得更好的,怎料事与愿违,是我之错,然,我知道,说多无益,她终听不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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