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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 (姬二旦)


  怕再遇到他人被认出,李诏与元望琛只能加快脚步尽早离开,然后等他换回自己的衣物。
  赶到了东宫侧门,李诏索性同少年一并入了偏屋,背着身子等元望琛将那身内侍服换下,忽然脑中想起方才所见的怪异之处。
  第一次撞见的那人体格比之内侍黄门,更像是个真正的习武之人。
  李诏心口一下子惊慌起来,恍然大悟。
  “不好!”她立刻转过身来,眼色犹疑地望向少年,咬着下唇,不知如何遣词造句。
  “怎么了?”元望琛将最后一颗扣子扣上,系紧了腰封,却从袖口处掉出来了什么。
  元望琛一脸莫名地捡起了那一粒香丸,轻轻一按,粉末都碎散了开来,露出一截揉紧的纸屑。
  李诏没有看向他,眼底呆呆发怔,心中的不安似剑,剑锋直指喉咽。似是觉得方才撞见了什么,不敢确定她的猜测,更叫人手足无措。她一回身将手搭在木门之上,好似犹豫不决,欲走原路追回的模样。
  “我想那是韩广将军。”李诏道。
  少年正打开了纸屑,上头唯有两个字:救广。
  二人起伏的呼息中,出现一瞬间的留白。
  元望琛下一刻亦是琢磨过来,一把将她手腕拴住,堵到了门前制止。
  李诏一颗心被扼住一般,根本喘不过气来,而望向略微低了头也看着她的那个少年。他失了骄矜,徒有不甘,嗓子发涩地瞧向她道:“来不及了。”
  殿前司的夏震既然携禁军而来,必定早已传出风声。而今天所谓的种种,又何尝不是一场设定的局呢?
  是日晚些时候。
  李诏还未出宫门,于东华门候取马车,便闻送她来的赵檀身边的宫女议论:“闻有贼子潜入后殿,是个内侍黄门,屡次秽乱宫廷,已于玉津园槌杀。”
  另一人惊:“宫中岂是如此不安之地?”
  “默言噤声。”
  *
  三日后,李诏正于太学收拾书册,准备回府。
  而见几日不见的夏茗特意凑上前来,与她贺喜道:“闻朝中终于宣旨了,李参政今乃真真正正地官拜参知政事。”
  李诏愣了愣,看向夏茗道:“是件喜事。”
  回了府中用晚膳,李罄文今日此时竟然也府里,章旋月抱着李谢,李询也乐呵呵的模样,闻讯老夫人周氏是春风满面,李诏却没在她父亲面上看到一丝喜色。
  “确为好事,终于落了实处。今你执权,是比过去一载更有底气。”老夫人笑道,“即为臣子,不可骄躁。你父亲若见到此,定觉欣慰。”
  李罄文笑:“也不止这一件可庆贺,画棋明日便可出宫,旋月、阿棉,同我一道去接她回府罢。”
  赵棉闻言终于笑了说好。
  “可要宴请远西王妃?”章旋月问了一句。
  “去请楼外楼安排一桌,就在我们府上罢。”李罄文替自己杯中斟了酒。
  却被章旋月拦住酒壶,嗔了一句:“不可多喝。”
  “今日难得,父亲为官二十载,不羞愧地说,也算位极人臣。”李诏笑着看向章旋月,反倒是劝下来这一杯酒。
  李诏与李询依次敬了酒,算作恭贺父亲今日的擢升。至此,李罄文眼底才见到隐约的暖意。
  “爹爹如今身居高位,这朝堂上的大官是皆由你管了么?”李询因李罄文一事,似乎觉着自己也算半个大人,从沈池那儿听来了轶事,也要在这张桌子上显露一番,“那些擅离职守的臣子,不成规矩,应当贬谪。”
  李罄文听这快八岁的孩儿说的这一番话,倒是感觉新鲜:“询儿以为是谁擅离职守了呢?”
  “沈夫子与我说,为攻海寇,朝中上下皆不得闲,然工部为造械去问兵部要一册从前的兵书。可遇上一制书令史不见所踪,这可不就是么?”
  李诏却听得一惊,心中有了一个答案,却还是问了一句:“那位制书令史是唤作韩广么?”
  李罄文瞧了李诏一眼。
  而老夫人周氏听了这个名字,似是回想起了月余前的种种,又问章旋月道:“韩妃还在冷宫么?”
  章旋月点了点头:“人还在冷宫里头,只是依她的性子,耐不住寂寞。”
  老夫人周氏却是感慨:“记得她颇会制香,若以此能消磨些时日,也好比无事可盼。”
  听闻此言,李诏吹了一口汤,没有开口。
  搞定!
  预告一下本文分上下两卷,还有9章就上卷完成了。


第四十一章 消业障???“诏诏是偏好这个……
  日光熹微时,下了一阵雨。
  今日博士提早下了堂,而因赵棉随章旋月入宫,思及家中马车调度,李诏未让府里来接她。
  未料到天色倏忽转阴,为躲避这酥软小雨,沈绮拉了李诏进了欢言舍。
  茶馆里一早便有儒生汇集一堂,或高谈阔论,或义愤填膺,皆昂扬斗志一般,既谈古论今,又抚今追昔。
  李诏与沈绮离得远了,倒也没听到几嘴,只是依稀听到了“吴曦”“北伐”“奸臣”这几个字眼。
  李诏下意识地看了那边一眼,却被兴致颇高的沈绮架到了别处。
  “下了雨了,我刚叫人去喊我二哥了。他今早恰在附近,过会应当能来接我俩。”
  “若是带伞同你一道走一走也好。”
  “有兄长方便使唤,”沈绮笑着凑近了身子,伸手叫了小二上了一壶清茶,又与李诏道:“你可听说原先的那位韩广将军突然消失了?这可叫人匪夷所思。”
  “你二哥同你说的么?”
  “我爹回家亦讲了此事,也觉得奇怪,已经三日了,却还没个消息。”
  李诏虽觉知人所踪,却只是说了句:“兵部怎好这般失职?人没了也没去追究?”
  而一旁儒生好似听她二人所言,亦不避讳地道:“兵部自顾不暇,何必去挂念一个败军之将?若非官家宽厚,韩广自和谈那日便该送上自己的人头了。”
  “那官家何以保韩广的性命?”沈绮不解道。
  “还不是因那贵妃娘娘?”那位儒生道,“即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贵妃还受着恩宠,怎可斩人兄长?
  沈绮似是对韩广并无好感:“可如今韩家大势已去,平章军国事年前自缢。一族大业,本也朝不保夕。想那前朝岳将,几乎被赶尽杀绝,亲岳之臣都被株连,我有位堂祖父就是因此被诛杀。”
  李诏动了动眼睫,喝了一口热茶:“既然都已颓唐衰败至此境地,为何还要将人逼到绝境?”
  “什么绝境?”沈绮并未反应过来。
  恰逢门被推开,一室灌风,沈池将门阖上,又把油纸伞收了起来,搁置在一旁。
  一眼望到了李诏与沈绮所在的位置,伸手打了个招呼,登了两步台阶,就坐到了二人边上。
  “沈员外郎?”一边的儒生双眼放光,即刻便要与沈池攀谈起来。
  沈绮却连忙堵住了那人,道:“今日不行,别找他,本也是家中人小聚,你满腹的话改去公署里寻他再说罢。”
  得了沈池感激一眼,又卒然想到什么,唇角欣悦。
  儒生似是知其不妥,但也不尽兴。于是沈池拍了拍人的肩膀,笑着好言几句便将人送走了。
  沈绮见到此,一个劲地揶揄:“你怎还成了名士了?竟有人要与你论道。”
  “我在这礼部四处跑,露得面多了,自然也就有人认得。”沈池回嘴:“怎么没人来与你论呢?”
  李诏看这二人模样有趣,莞尔笑了笑,又往盘中拿了一块绿豆酥送入嘴中。
  而沈池瞧了瞧另一桌,也借此机会道:“方才我听那边人在讲北伐战败,而今这场东海的海战,亦要耗损诸多兵力。而这么多年下来,朝堂依旧分化成主战派与议和派,只是金人确实骁勇善战,即便恋战,这骑兵还是敌不过。然琉球小国或是还能抗衡。”
  “沈池你怎如此悲观?本朝人丁万户,极其鼎盛,士卒如何会不够?”沈绮自觉被轻视,却也找不到说服他的理由。
  沈池不敢言胜,似眉间疲惫,看向桌上的二人,又特意瞧了一眼李诏,轻声道:“今日我闻,韩广已死。”
  李诏不晓得该摆出一个怎样的表情来回应,看一旁的沈绮也没什么波动,好像只觉是在听新奇故事。
  “实则韩广三日前便死了,然官家不信,犹谓其未死。今天却是连他的尸首都找到了。”沈池悄声道。
  “在哪寻着的?”李诏好奇问。
  “乱葬岗。”沈池咬字出声。
  “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沈绮亦觉惊奇。
  沈池看李诏替他倒了一杯茶,垂眼回忆道:“他穿了一身内侍黄门的衣服,是被棍杖打死。殿前司的夏公事已向官家请罪,说是并不知此人身份,只因他擅闯禁宫,与人为奸,秽乱多时,规劝不听。可禁军众人执杖,即便实打实的八十大板,韩广曾也是一国之将,如何会被轻易杖毙?”
  “的确,怎样都觉古怪,堂堂制书令史,即便如今不是大将军,为何穿黄门的衣物。而秽乱又是从何说起?”沈绮估摸着此事大有文章,蓦然想到,“他该不是潜入宫里去见韩妃娘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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