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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 (姬二旦)


  是而她只能洗耳恭听。
  “可是,你二人早已不是童稚年纪,即便交好,也不可走得太近。”李罄文看着李诏道,“更何况,诏诏打算如何给你姨母一个交代?”
  她的姨母并非只是姨母罢了,亦是一国之后呀。
  男女大防的确如是,更何况她是名义上既定的太子妃,倘若做得有差池,便会成为遗留在他人手上的把柄,亦是被人欺侮的可乘之机。
  她谂知自己本应避嫌的。
  被戳中心中所想,李诏实则担忧他已透析自己所有可以隐瞒的心绪。可真正在皇后杨熙玉面前说出这个“不”字,无异于要人性命,否定长久以来皇后对她的好,倒令自己像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了。
  李诏不敢,不仅仅是情上无法拒绝,更是理上难以拒绝。
  她以她自己方式给予李诏一条康庄大道,或许已经扫清了障碍,铺平了路障,李诏怎好将这一番好意弃之如履呢?
  见李诏低着头,李罄文也仅仅多说了句:“你好好想想。”
  “女儿照安,”或是为了显露自己知错,更为李罄文放下心,李诏提了一嘴自己成人之礼上被给予的小字,小心打量父亲的眼色,挤出后面半句,“知道了。”
  看着女儿垂头模样,好似也丧气了几分,李罄文竟觉有些于心不忍,便扯了几句其他:“赵檀那儿还需把握个度,切莫与她一道胡来。阿棉总是郁郁寡欢,你若得空,还是与她多多走动。”
  李诏一一点头应了下来,想到了赵棉今日被她丢在了半路,自己亦非过意的去,遂向李罄文问道:“姑母出宫一事,可有转机?当日是我说她入宫或能躲过一劫,没曾想过竟然还有这疫症,害人于水火性命堪忧。她往后回府了,定会怪我。”
  “你无须在意此事,画棋出宫也在这几日了。”
  “爹爹是打算如何与姨夫说?”李诏不晓得一向来在御前恭谨的父亲如何向官家开口,怕怎样都会遭天子不满与猜忌。
  “自然不可由我来讲。”李罄文浅笑。而在李诏看来这一分故弄玄虚便是胜券在握的模样。
  她脑筋连轴在转,似是不想明白便不罢休。
  “远西王?”李诏豁然大悟,“方见到的那位叔伯是远西王爷?”
  李罄文不做声,而只点了点头。
  她思觉自己或能明白李画棋的转机在何处了。
  远西王虽为亲王,然封地离得最远,亦是当今官家的兄长。他二人自小一块长大,心中芥蒂并不会如与平南王一般深,而更要敬重三分。更何况,早年间远西王赵过立誓战胜金军,收复中原,与韩将军征战,击退几次金军来袭,方使江山稳固,她那位姨夫赵适才能无虞坐上这皇位。过去这一年更如是,远西王与韩广将军直至开禧三年二月初,还在抗金杀敌,虽然北伐不力,然六月议和依旧保下了原先的城池未失,功不可没。倘若由远西王妃请李画棋出宫与她小住,她那位姨母即便拒绝也要三思。
  “可是远西王为何来了临安城?”反是分封亲王,皆不可踏入京城一步。从前在开封如是,如今在临安亦如是。
  “诏诏,今日来府上的,不过是我的一位旧交。”李罄文嘱咐道,“而远西王爷,自庆元元年后,我便未见过他了。”


第三十九章 妄念???“贱人!害我还不够……
  开禧三年时,韩广北伐失败,金国来索主谋。
  此事已然争议不下许久。
  和议即便谈成,金国却始终虎视眈眈。好似倘若不献上这一员大将,金人便不罢休。
  期盼一个家国安宁,赵适将年号改为嘉定。哪里晓得硝烟未洗,更有伤寒鼠疫。
  李罄文好似临危受命。
  李诏只觉父亲操劳,早生华发。
  *
  宫中传出几人得病,基本皆为与席太妃紧密接触之人。病状多为高烧不止,咽喉肿大,时而咯血。全交付太医孙茹看候。
  好在无赵氏王族沾染,是而赵适便下令进出宫如常。
  李诏也趁此机会入了宫。先同杨熙玉请了安,却没料到她没有露面,而是隔了帘帐与李诏交谈。
  “姨母可是哪里有不舒服?”
  “近来疫病危重,此番竖起帘帐,是以不得不保险起见。今日你来,诏诏的心意本宫已领。”
  而听杨熙玉言语间不可回避的虚弱,李诏亦觉担忧:“那日太妃尚在病中,姨母可也入房照看过她了?”
  “的确为之擦过额上汗。”杨熙玉言语清淡,叫李诏分辨不出她自己是否亦怕染上疫症,“诏诏不必与此久留,孙太医特地嘱托。你姑母倒未有异,福大命大得很。”是不满李画棋不曾亲力亲为过。
  “我以为孕体更易受扰。”李诏攥着手道。
  杨熙玉还是关切李诏:“本宫这有一箱高丽参,炖汤防伤寒,让嘉柔替你放在车上,回府时莫忘了拿。”
  李诏谢过后告辞,念及她姨母的这副模样,心事重重,却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受了赵檀之邀,到了资善堂外小坐了片刻,便看见她先一步走了出来,赵玠与元望琛后一同出来。
  见到她在此,元望琛似是未预料到一般,又看了一眼赵玠。
  李诏点头示意,尔后便被赵檀拉至一边。
  “姨母身子不适,也未当面见我。”
  “远西王妃昨日一进京,便来了宫中。去仁明殿也未见到母后,遂去找了你姑母李画棋。远西王妃等众臣议事完,最后才去拜见了父皇。”赵檀慢条斯理地将人的行踪报上。
  李诏佯装不知:“她如何知道姑母在宫中?”
  赵檀闻言盯了一眼李诏:“她二人何时这般要好?两地分封,本也相隔万里,八竿子打不着。更何况远西王于西北抗金,平南王于岭南战蛮,两地多战事,我想不明白二人亲近的道理。”
  却闻人言:“开禧年间吴曦那叛贼降了金,金完颜纲军陷江陵,又攻破信阳、襄阳、随州,进围德安府。远西王为保全淮东兵力,才向平南王借兵。再说,他二人本就是兄弟。”
  李诏抬头一看,讲话的是元望琛。
  想他父亲为太尉多年,耳濡目染,即便往日游手好闲,自然也比他人清楚这些年大宋的布兵行军。
  赵檀不悦,是因自己没觉察到别人亦在边上,也不想让自己的话被他人听去。她看向元望琛于赵玠:“你俩怎么还在这里?”
  “听听两位姐姐的高谈,有何不可?”赵玠似出言维护元望琛,破天荒地怼了赵檀一句。
  比之元望琛,赵玠今年不过十三,身量上看还是个孩子。
  赵檀嘴角一斜,同赵玠打趣道:“你最近倒也不那么妄作深沉了?”
  赵玠拿赵檀没法子,见她二人在宫苑的矮亭中坐下,且没有与他相处的意愿,便拉着元望琛回了东宫。
  “你瞧瞧,这便是元望琛做太子伴读的好,赵玠都有趣了些。”赵檀捧来了宫人递上来的一盘剥好的石榴,放在矮桌前,“前几日他为你奔波,拿回那鸭子,我见此人也不像他人所说得差劲。小时候那些都过去了,你是对他有何不满?还要故意折腾?”
  “听檀姐姐的说法,好似我做了个恶人?”李诏舀了一勺石榴盛在青瓷碗中,开始思忖她前几日那番作为,在别人眼里是不是真的可恶,“我哪里是要捉弄折腾。”
  再想这朝中,眼下是李罄文得势,她自幼听到的皆是恭维。甚少闻辱骂她父亲是几句奸臣的话语,倒也不觉得李罄文做事有何不妥当了。
  反观之自己,唯有元望琛本人说自己颇似笑面虎,其余人大多对她是讨好或有求。她怀着小心思的捉弄,于别人而言,是不是真如恶霸欺辱?
  她素来以为赵檀才是那个高高在上,视戒律为无物,视他人性命为草芥的妄为帝姬,不曾多想自己实则也没更大差别。
  顿时心中郁然。
  赵檀却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呢?你太执着了。”
  感到赵檀笑声扎耳,李诏颇为不愉:“有日李敏政在太学里被夏茗挑事排外,我觉那便是恶。”她特地提起这位高丽王子,还望赵檀有所动摇,而长公主却并不在乎的模样。
  “那人不会任人欺负。”一脸笃定,“夏茗也不聪明。”
  “若得高丽王疼宠,又怎会遣他而来呢?逼人离家千里,这不是欺负么”李诏不以为然,非要说李敏政受了气。
  赵檀望向李诏的眼,收了往日不经心的笑意:“他国外邦的王孙,不远千里求一门姻亲,你觉得有何所图?倘与我成婚,可也是受欺负?”
  自古和亲重在一个“和”字,“亲”是一种形式罢了,实则与和谈并无差别。赵檀早就明白这一点,却也因李敏政获得意外之喜,像是已然自洽排遣了。
  李诏知道自己失言,轻视李敏政,便也招惹了赵檀这位帝姬,更不小心表露出对赵檀的不屑,犯了自己的大忌。
  “和亲则由宋室施与恩惠,而和谈还得付出代价。”李诏强行将话圆过来,把赵檀捧到“恩惠”的位置。
  却不想赵檀眸色黯淡,嗤笑了一句:“宋金和议的代价是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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