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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 (姬二旦)


  是而她放了踩脚台阶,下了马车,摆出一副欲与之单打独斗的架势来。
  少年是在气头上,而见李诏一副自己有理的模样,更是其从中来。念到几日前他那的愧意似是将自己整个人淹没,还破天荒地低头认错,只觉得羞恼可笑。
  “李诏!”元望琛不下马,非要以睥睨之姿蔑视,好让他在这气势之上便压倒可恶的李诏,“你嘴里到底有几句真,几句假?”
  她前一日还在鄙夷父亲那似是而非、话说一半、不置可否的本事,而今却觉自己分明也将此学了个八分像。
  细细回想了一番自个儿那夜所言,好似也叫人挑不出刺儿来。于是乎更为理直气壮地盯着少年的黢黑瞳仁,反问道:“是我说鸭子不见了么?”
  可怜小元被搞得团团转,永远无法吃一堑,长一智。


第三十七章 还牙???“我看你这少年人,……
  反思当日,李诏的确未提一字。
  皆是他的愧怍搞鬼,令他栽头掉入到她一早埋好的圈套里。
  分明是她自己难进宫将那鸭子拿出来,又不想同太子赵玠周旋,顺带还取得了手造的竹笼。便演了这么一出“鸭子”失踪地戏码来,落几滴假惺惺的眼泪,骗取他人同情还不够。
  以为他依旧是从前那个好欺负的主儿。
  念及此,元望琛忽觉眼前之人面目可憎,而心中的无力之感又将之笼罩,随后紧紧包裹。
  “鸭子不见所踪,是被庆华帝姬取走,”元望琛俯身看向李诏,意在讨一个说法,眼色不容置喙,“我只想问一问,是你叫她领走的么?”
  二人共养一只鸭,本也无可掩掩藏藏的。可早前她因赵玠介入此事而生气,如今她为何又把这件事告知第四人?
  在她与赵檀描述的那个故事里,究竟有没有他的名字?还是说,只是太子与未来太子妃之间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与他根本无半点瓜葛。
  如若是这般,前段时日风里来雨里去的投食,以及发觉鸭子不见时的担心,倒似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李诏心虚极了,摸不准眼前人所想,然为平复此人心情,也为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她弯起了眼儿,端着笑看向少年问道:“那么现下肥囡是在哪儿呢?”她看了一圈元望琛身周以及马匹左右,皆没发现肥囡亦或是那笼子的踪影。
  少女如此敷衍,倒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她这是为了息事宁人而硬挤出来的笑语辞令,少年心想难不成对所有人皆是这么一视同仁笑脸相迎么?元望琛恨不得将她巧言令色的那张面皮撕下。
  “煮了。”
  他哼了一句,毫不在意一般。
  心下却不平,想自己不过也是这么多众人之中的一个而已。
  “煮了?!”李诏口微张,不敢相信,她胸口被堵住一般。立刻上前,踮起脚尖一跳,猛一把拽住少年的前襟,将没有防备的他硬生生地扯到自己面前,却带了哭腔:“你怎么可以这样?”
  又来了。
  元望琛似是瞧惯了少女泫然欲泣的模样,他的确是不通人情,自然也瞧不出真假。
  只是每逢她落泪的时候,心底百丈冻冰总是不合时宜地在某处悄悄融化。少年不喜欢这样的情绪,却难以避免。
  倘若不听不看,是不是自己也会好受一些?
  李诏似是有些回过神来,被惊吓过后收回了一些理智,忽地觉得窦然无趣,双手放开了元望琛,吸了一吸鼻子:“即便我诓骗了你,我信你不会这般泄愤。”
  因他还有求于她,容俪的死因真相还无处解答。
  元望琛扯了扯衣襟,撸平,瞧了一眼鼻尖微红的李诏,说了半句狠话:“这便叫有来有往。”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确是少年的做派。
  “所以,你现在可说了?把肥囡藏在哪儿了?”李诏咽下了泪水,抬眉望向元望琛。
  经此一闹,少年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想到方才车夫已经离开,而天色好似马上又要阴下来,于是生了一分没必要的恻隐之心,各自退让一步地道:“我送你回府上。”
  少年唯有座下的一匹马。
  眼下是在临安城内最为喧闹的街肆之上,李诏上下看了一眼少年别扭的眼色,以及指节分明的右手,回头四顾,未尝不担忧被人瞧见自己这副模样。
  而少年主动的示好,已经是一种最大程度的退让。倘若拒绝了伸出的那一只手,好似往后再无可能重新握上。
  她大可以说一句:“你那日打马球折了骨头,不必拉我上马的。”然后自己爬上马背,亦或是自己走回去。便显得可将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客气区分开来。
  可于她来讲,汹涌心潮压倒寂静理智,她脑中只有疯狂的叫嚣,好似邪魔的极大诱惑,四肢百骸皆驱使她回握住那近在咫尺的掌心与指尖。脑中所剩无几的情理微弱得喘息,警告她一旦握住,是否还能有那般的意志去寻求一个退路。
  要是任性一场,她便再无后路可退的。
  攀上少年意外遒劲有力的手,李诏一步蹬上,落坐在元望琛背后的位置。
  眼前便是少年的宽阔背影,近距离一看,倒也并不如平日以为得那般瘦削。他的的细发从发髻中散了出来,垂在鬓之后,略微毛躁的碎发没被绑紧在发带之中,掉出几缕,挡在脖颈之后,李诏有冲动想将之撩开。
  而那玉白的后颈,仿佛李诏吹一口气,他便能觉察到温湿一般。
  她设法将自己的目光从中挪开。
  “别以为这样就两清了。”李诏小声闷闷地说了一句。
  “什么?”少年当然不会听清。
  “我说,”李诏稍微凑近了有些元望琛的右耳,拢着手与他说,“既然要从宫中拿活物出来,即便是沾了赵檀的光,也没法子大模大样地拎着活禽出来。你这匹马上并无他物,是搭了马车出宫后再换了马罢。”
  她忽觉不好意思极了,叫人如此大费周章,而自己却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吐气喷涌在少年的耳廓之上,他只觉得耳垂发烫,却又无法避开,只听着少女这番话,而自己挥动了马鞭,驭起了座下的马。
  “我去你府上的时候,瞧见婧姨的娘亲站在外头,就连笼带鸭一同交给她暂放了。”元望琛提了一句。
  “你还记得婧姨的母亲的模样吗?”李诏有些诧异,“分明好些年过去了。她还记得你吗?”
  半晌,少年才道:“我没自报家门。”
  “她也看不见了,自从婧姨她爹前几年没了后。肯定也认不出你的模样。早几年刚进太学的时候,我都认不出。”李诏笑了笑,以为回到了稀松平常的时光。
  闻言,少年皱了皱眉,抿唇没有说话。
  “婧姨此时应当去药坊了,她娘身子不好,刚接过来住呢。”李诏倏忽心微动,与元望琛说,“你要来府上么?家中应无他人。我俩好些时候没这样一道呆着了。”
  “他们去哪儿了?”
  李诏想了想:“祖母与母亲去备香火了,商量着等姑母出宫后一同去趟寺里烧香,这两日都在祠堂叠元宝,不到申时末不会回来。阿棉没事不会出自己屋里门,而李询今日不上课,野到外头去了。”清点每个人头一番,李诏心满意足,等着少年的回话。
  “李参政呢?”元望琛觉得奇怪,此人从头至尾也没将她爹算上数。
  李诏反倒认为他这问题问得愚蠢,心平气和地道:“他平日夜里才回,不在公房就在宫里,哪里会这么早呢?”
  相较而言,元望琛晓得自己那位父亲从来便是早朝一过就立刻回府,想起来才去一趟三司,从未将重担加在肩上。在母亲殁后更是如此,若非眼下东海海战,他或连公房也不会去一趟。
  拉紧了马缰,少年稍微骑得快了一些。
  李诏受了颠簸,险些被晃了下来,连忙双手牢掰住马鞍。
  “我担忧,”李诏见少年没了声响,又道,“婧姨娘亲原先也是我们府上的厨娘,她提了这鸭笼,指不定又送去伙房了。”
  “不会的。”少年撇了一下嘴,“我同她嘱咐过是你养的。”
  “哦。”李诏一时忍不住笑意,也幸好她是坐在元望琛身后,倘若被他瞧见了自己这副表情,不知会被如何想,“你不生气了?”
  “不气了,伤肝。”元望琛拿李诏根本没办法,只好拿出好脾气来处着。
  终于到了李府,李诏扶着马臀,作势跳了下马,却令后知后觉的元望琛一惊。
  显然是她坐在后头,光从模糊的动静中,他难以分辨她做了什么,没料到他还未将马停好,她便自己跳了下来。
  元望琛只是匆忙看了她一眼,见她安然无恙,又不说话了。
  李诏将元望琛从后门领入,把马牵引到马厩拴好,抓了点粮草放在槽中,又带着他沿着外回廊走。
  李府是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东西南北各有厢房。前堂会客,后边是膳厅,中堂议事,为李罄文的书房、老夫人周氏的佛堂与庭院,后堂方是各间寝屋以及一个带水与亭子的后苑。
  倘若要去李诏的屋子,可从外廊绕,亦可直接穿堂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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