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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 (姬二旦)


  “本王没有立场去救他。”远西王盯着李诏道:“诏诏好好想一想,本王蹚不得这场浑水。更何况你那姨夫认定的事,便不会再有余地商量。”
  未曾想到会被如此果断地拒绝,她当下心急:“难不成是爹爹自个要去炼什么所谓的长生不老丹药么?”
  远西王却轻笑:“那他是为谁呢?”
  李诏一愣,尔后问:“然他为何以重刑之人作试验?那些囚犯又到底一个个姓甚名谁?刑狱司又是谁替他行了方便?这本不是偷偷藏藏的事。而是要看最终是谁要服用此药,定性便会不同。而我所中之毒,又并非非要以这丹药为解。”李诏觉得远西王是故意撇得一干二净,如此想来,她的话中便难掩尖锐:“爹爹素来将您看得极重,是而掉以轻心,一则耽误我中怪毒,二则害他自己落入如今的境地。”
  “诏诏此言差矣,本王亦时常以为识得你父亲,结交为友,所见略同,实乃人生所幸。然天道有常,人生无常,本王亦不曾要求他涉险,从未有辜负不辜负一说。朝中不乏看不惯你爹之人,杀机早已四伏。天子落棋求的是一个‘牵制’,以谋四平八稳,纵卒死相亡,然帅不可丢。”远西王吸了一口气,倒了快凉了的茶,又以掌心扇风:“只是邹若她,执迷不悟,分不清异己,却要排除异己。”
  将责任推卸给他人,叫李诏更为不齿:“您分明心底清明,却故作糊涂,不闻不问,好似与己无关。实则皆是你的纵容。”她看向远西王饮茶却依旧发干的双唇,“如这便是无为之道,叫人像极了懦夫。”
  门外饭香四溢,应是下人已经端来杏林馆备好的菜肴。
  闻卤鸭之味扑鼻,李诏却愈发不快,他丝毫不将她所言当一回事,李罄文的性命于他而言,还不如满足口腹之欲来得重要。
  远西王令人进来,等着人在他们面前摆好了饭箸与菜碟,盛好了饭,便将筷子拿起:“诏诏若以后想好好活,先不必吃什么丹药,改一改你这尖牙利嘴、胆大包天的毛病罢,日后是靠你自己,再不可仰仗父辈。”
  李诏皱着眉看向他以及这一桌的饭菜,根本食不下咽,却闻他道:“快吃罢。”
  *
  她把最后一粒米塞入口中后,便知今日此行毫无进展与意义。
  白费口舌,似前路尽阻。
  而却在离开时,瞥见了后苑小门处匆匆赶来的穿着太医署院服的几人,以及一位钦天监的大臣。
  李诏忽地想起了在巴蜀遇到的那位说自个曾治愈了远西王的小胡子张问道,并给予她三颗“九转还丹”。一摸袖袋,那个小瓷瓶还在身上。
  回到家中,与章旋月说了今日事,她面色无奈,二人则又讲了些其余琐事。
  “邹若的确是有极大野心与谋略之人。她本不该仅仅只是远西王妃的。当年朝廷与云南藩王联姻,她与官家自幼认得,彼时或有情谊,本来以为储君是远西王,便嫁了他,是要坐凤位的。只是远西王推辞禅让,而此时婚事已定,她被蒙在鼓里,倒反似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看来如今官家惩治爹爹的所为,一发不可收拾,却也正中远西王妃下怀。”李诏苦恼道。
  章旋月瞧着李诏青白的面色:“这几日顾不得上你的身体,然孙太医与管医丞他们回来了,得空我便让人请他们来府上。”想了想又将自己原先买的未拆封的胭脂送了一盒给她,又道:“诏诏,你如今是府上的顶梁柱。”
  李诏将胭脂盒捏在手心,勉强笑了一笑,不敢去看镜中的自己。
  她自回临安以来,便无一日安眠,而正逢春时却四肢发冷,胸口隐隐作痛,也只庆幸并无发作,想来自己应是面如菜色。
  心中莫名惴惴不安,似是有预感什么事儿要发生一般。
  果真,下午,李诏突然因婧娴的事再度被大理寺传唤。顷刻头皮发麻,好似她即刻便要被降罪,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喂人□□,杀人不眨眼的凶手。
  一路经行时拾人眼色,李诏自觉他人目光所及之处凌厉却灼辣。
  被如此牵引安排进入布置好的陷阱里,李诏的每一步都脚踩在泥潭之中,越陷越深却无法自救。
  赵过所言还清晰在耳,闻声凭着马车几次的停顿,自己所来之地恐怕并非大理寺,而是皇宫。她忽然意识到李罄文被抓一事,或许根本不是远西王授意。他不过是再度继续扮演着那个不争不吵的角色而已。
  在被带领到宫中一处偏殿的西南角,落座于一间晦暗屋子,见到大理寺卿司建业后,李诏终于开始慢慢笃定,这布局的另有其人,且是得到了官家的允许。
  这屋内唯有司建业与李诏两人,他口中所说的李诏的罪行,不禁让她听来咋舌。
  起先不过一句:“昭阳君可有要坦白的?”
  彼时李诏面上无辜,不知他要给自己按上什么罪名。眼中警醒,又怕被滥用私刑。
  然他这副特意秘而不宣的做派,似乎是做足了准备要揭露她伪装许久的嘴脸,要予她当头一棒。
  亦有可能是未经推敲,以势唬人,想要李诏自我忏悔一番。
  “我即便心中不满,却未曾投毒,亦没有害人。”李诏挑眉看向司建业,心中估量他是否死磕自己有罪。
  “这次请昭阳君过来,并非只是因景夫人一事,昭阳君好好想想出入宫中,可有涉足不该去的禁地?”
  “皇宫浩大,却没有分明的界限,何处算是禁地,何处是我不该去的呢?”李诏愈发不解,直至他提到三年之前,将“玉津园”三字再度摆到她面前,她方知这是在重新算父亲的旧账。
  自然,她只觉得这是无妄之灾:“事儿过去太久,我又怎会一一都记得。”
  “昭阳君不记得,却有他人记得。”他开门,吩咐下去,不一会儿便带进来了几个人。
  李诏虽是坐在位置上,却觉得自己这副被人胁迫的模样荒唐,她看向司建业:“司大人既然有人证,为何不对簿公堂?”
  “此事牵连甚广,更何况宫内秘辛不可令众人知,岂能叫有心人拿此做挟,不如昭阳君自个梳理清楚,便叫人少落一分口舌。”
  来的几位李诏都极为眼生,只是其中一位宫婢所杜撰而言,却叫李诏听了尤为不快:“奴婢曾在殿下的东宫见过昭阳君与另一位男子偕同,入了厢房许久,再见到昭阳君时,那男子便不见所踪,昭阳君身侧换了一位黄门。后便听说玉津园死了一位假的内侍公公。”
  过去的回忆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那日是李诏与元望琛二人去韩贵妃冷宫时所遇到的事情。
  韩广被当做是原先秽乱宫廷的黄门,被杖打致死。
  而他如何潜进宫中,便更不可知。
  李诏唯一笃定的是,那是李罄文潜心谋好的策略,杀了韩广,取了他的项上人头,令金人称心如意,便好去换一个宋金的和议。
  “那男子如何模样?”
  “身高八尺,腰杆挺直,如同练家子,不似内廷公公。”宫婢声音清脆,李诏总觉在何处听过。
  而她的话语说得模糊,所形容的男子可以是元望琛亦可以是韩广,然而此时无论是谁,李诏皆洗不清包庇他人潜入后宫的嫌疑。
  尔后又陆续有人作证,无非是再度细化了李诏那日出入宫内的路径,以及东宫内侍的厢房的确少了衣物,重提几位小公公当时被责罚的处境。
  李诏看向那位将头低得极低的宫婢,恍然间将其与脑海中的一人对上了印象。久久一言不发的李诏终于开口,对着她道:“你可是唤作潇潇?”
  潇潇一脸大惊,看向司建业,又看向李诏,心虚一般地回道:“是,奴婢的确唤作潇潇。”
  “韩贵妃可好?”李诏记起她原是韩贵妃的宫人,也曾误打误撞地瞧见她与人在殿内行苟且,却未曾多管闲事地在他人面前拆穿。
  “奴婢……奴婢早已不在韩妃宫里伺候了。”
  “那么还在慈元殿内么?”李诏不动声色地道:“我记得韩娘娘的软塌尤为舒坦,小时候她常常邀我玩耍,玩累了便令我休息在那。可惜如今物是人非,韩家上下流放落狱,多为死伤,韩贵妃入了冷宫,风光不再。慈元殿里的几位宫人,亦多灾多难。”其中一位周馨,便是宫中疫症的来源。李诏的目光不容置喙,不允许他人向她泼脏水,亦不愿自己成为父亲的软肋与绊脚石。她面向她,轻轻道: “还盼你能安康。”
  旧事重提,不似为韩氏的一颗头颅打抱不平,更像要在“宋金和议”一事上大做文章。若有通敌之嫌,李罄文更是罪无可恕。
  司建业眼见那位宫婢被吓得面色铁青,是而及时止损,看向李诏的目光却多了一份探求与不可小觑,却还是将她一个人留在了这件偏殿旁屋中。
  起先李诏以为不用多久,总有人会定夺是接她出去或是送她落狱,然却不知这一关,便是关了整整一夜。
  乃至于第二日,愕然听闻天人两隔的噩耗。


第九十七章 往生极乐???“我来晚了。”……
  昨夜李诏趴在桌上和衣而眠,错过平日用药时分,一夜过去心跳加速,亦变得口渴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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