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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 (姬二旦)


  稍有不慎,江山似落入他人手中。
  李诏想了想又说:“此前爹爹未提过远西王有反意。而假若远西王有心谋逆,为何这一年来官家还给予其厚待?这不是引火烧身,引狼入室么?”
  “诏诏,你我在此胡乱猜忌无用。”章旋月叹了一口气,“要救你父亲,要救李府上下,唯看官家之意。”
  *
  帝王之家似是始终乐此不疲地上演“手足相残,骨肉相离”的闹剧。
  然远西王则是能避则避,如今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地。
  听闻李罄文那长女回临安后第二日便去拜见杨皇后时,远西王赵过与当朝天子赵适正在棋盘上对弈。
  远西王的白子被官家包围吃掉了一大片,棋盘上的局势已然极为明朗。
  “皇兄是在让朕么?”赵适不满道,“这棋下得没意思,白子无为,不攻自破,何必再走下去。”
  远西王大笑:“官家知本王一心系道。所谓不争,正如水善利万物,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圣人之道,为而不争。”赵适却话中咄咄,不留情面:“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这棋盘的江山是官家的,这大宋的天下也是官家的。”远西王帮着赵适收走白子,缓缓道,“无人能争。”
  赵适接下白子归在一边,捏着手中的黑子:“朕虽为天子,亦时常惊惧。忧虎踞龙盘,国土式微。忧民生多艰,税赋繁重。怕君道无为。”
  “然臣道有为,有得力之才,如真德秀博士之云,识文尚武,是大宋之福。”远西王看向赵适,顺他话意褒扬如今被重用的臣子,而未提到李罄文半个字,“贵清静而民自定,止战后,百姓如今能休生养息是官家的功劳。”
  “而边境割据,他国虎视眈眈。为守疆域,不得不派兵。”赵适眉挑,“皇兄是在怪罪朕原先穷兵黩武?”降金政策却是远西王和李罄文所奉行。
  而远西王却打着哈哈:“是本王惜命,不想再上沙场。”
  “你呀,你呀!”赵适指着他,却无可奈何。
  而此时张公公入殿,行礼拜过后,到了赵适耳边耳语了几句。
  赵适闻言倏尔收敛了神情,还未发话,又听闻外头有人报,说是庆华帝姬与昭阳君正在门口候着。
  身为天子的赵适眉宇之间转而升起不耐,似觉这些后生女子不识好歹,皆是胡闹。
  “不见。”继而断然回绝。
  远西王瞅了一眼为回禀而离去的张公公的背影,同赵适道:“何必与小儿置气。”
  “这年头,好似人人都可来规劝朕了。”他眯起眼睛,看向远西王,“李罄文该是死是活,朕心中有数,犯不着旁人再多言。”
  *
  吃了闭门羹的李诏郁郁寡欢,并无心与赵檀多言。
  瞧出其摆在面上的脸色不佳,赵檀索性给了李诏一个痛快:“既然母后叫你不要动作,那或应作罢,此事不可任由性子胡闹,此时只会雪上加霜。”
  李诏似觉赵檀嘴上说得轻巧,换做是她,怎可就此罢休,只因自己不是这帝姬,便不可骄横。李诏静下心来,愿听她的一份见解:“檀姐姐以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天底下都以为天子应胸怀广阔,实为不然,他时时警惕,刻刻易怒,不过是气量狭隘之徒。”赵檀丝毫不留情面,却将话说得极为客观:“李右丞风头太盛,朝中不满他的大有人在,更有指名道姓直呼其奸佞,我父皇是顺水推舟。所谓谋逆,不可空口无据,既然御史台介入,便定会有所交代。只是,”她看向李诏,“若谋逆之罪为真,犯的是大逆不道的重罪,是要株连的。”
  李诏似乎是觉又好气又好笑:“株连?株连几族?我姨夫姑父皆为赵家人,是以赵氏宗族皆要受牵连?檀姐姐你也躲不掉了。那这宋室的江山岂不是要易主?官家不要落了狼子野心之徒的陷阱。”
  “李诏,不要动气。你所谓狼子野心,或并非如是。”如今倒是赵檀来劝李诏了,她凤目微抬,犹疑片刻,又沉声道:“先帝本传位于远西王,然是其禅让于父皇,此事甚少有人知晓。因而如今会对远西王宽待,父皇心从未安,是觉危机四伏,威胁丛生。要晓得君权非未神授,他亦不是真龙天子,说到底,不过是个拾人牙慧摇尾乞怜的平阳犬。”
  而如此秘辛便被赵檀轻易说出,她像是丝毫不当做一回事,只是闲话家常。
  “檀姐姐。”李诏拉着赵檀双手的袖子,令她不要再讲。
  时至今日,李诏才了然赵檀身上的那股子气不是骄慢,而是对这唾手可得一切的不屑。
  他人不要的,却被视作珍宝,像是敝帚自珍。
  是而赵樱坐落在临安的公主府便有了原由,如此铺张宣扬,毫不避讳地征用了本是属于帝姬的府邸。
  走下台阶的赵檀将目光收回,复落在李诏身上:“这里无外人,他们听不到我们说什么。”她道,“你父亲应知此事,是而父皇才对之万般芥蒂。你祖父当年为右丞,亦是为辅佐名不正言不顺的官家。光此一点,为不露风声,便可随意治罪。而我知,前些日子你卷入远西王侧室的案子后,大理寺卿司建业曾连夜赶来宫里一趟。”
  李诏恍然,或大理寺卿透露过那夜保释自己时的谈话。而败就败在,远西王的那一句有意与李府缔结姻亲的所指。
  权臣诸侯有所密连,这宛若一根生长在赵适心底的倒刺,留之忧患,拔之疼痛。
  而李罄文亦曾交代过李诏,自己与远西王自庆元元年后便不再单独会面,不知是为掩人耳目,还是为避嫌。
  如今远西王却在人前刻意说了此话,将李罄文推搡了出去,为之挡银枪。
  “爹爹铲除了韩氏余党,他一心为朝堂,朝乾夕惕,难道如今就落得个过河拆桥的下场?这没道理。”李诏理直气壮,却依旧头疼道,“我晓得无法讲理。因为官家便是天理。”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不然他何故死死守着自个的位置,生怕被人觊觎?”赵檀嗤笑。


第九十六章 何以为家???“倘若万事能求……
  原先混乱的头绪似是被理清,却让李诏愈发失望。
  因在她面前似寻不出根本解决问题的方法,四处求人无用,她辗转一夜后,决定破釜沉舟与远西王一谈。
  在皇城脚下那别府门外等了三日,终于守株待兔一般,迎面等到下朝的远西王赵过。此时已是午时,李诏似顾不上时机是否妥当,只觉逮到了人便不可轻易退却
  “进来罢。”远西王似从来没有作为大人物的脾气,令人去买了杏林馆的几个菜。
  “劳叔伯费心了。”李诏刻意不去唤其王爷,言语间试图多一分亲近。
  “本王有些馋鸭子了,”赵过似是自答,又让婢女给李诏泡了金丝菊,他道,“不晓得你们这些小女伢儿喜欢喝什么,只是阿樱平日都喝这个。”
  听起提及赵樱,李诏便顺应着他的话继续道:“樱郡主前些日子回了锦城,可是要在那待上一些时日?”
  “她自幼在锦城长大,来京次数不多,这次是最长的一次,离家甚久,她母妃应该是想她了。”远西王头发花白,却气色红润,他看向窗外道。
  李诏攥着青瓷杯:“那叔伯以为临安和锦城,哪里是家?”
  他未去理会李诏话中的尖锐,笑了笑:“临安同本王来讲,是故乡了。家要有家人,方能算家。你瞧这府上空空荡荡,自然只是暂住之地。”
  “家要有家人,方能算家。”李诏重复了一遍这一句话,“诏诏虽然在临安,可怕自己快没有家了。”
  远西王闻言看向她:“与父母兄弟姊妹一起的,的确是家。然你终究会长大,便还会成自己的家。”轻轻易易将话题一带而过,避重就轻,而在这言语中,更是催促李诏接受既定的事实,于是他问:“今年诏诏有十八了?”
  李诏吞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无法引导谈话令她尤为挫败,她不晓得如何迂回,只好直言:“父母将我生养,我做不到背离抛弃,置之性命于不顾,有违孝道,那是小人。叔伯是我的长辈,卓见远大,不会不晓得我的来意。父亲被冠上谋逆的罪名,如今危在旦夕,祖母年老体弱,亦卧床不起,弟弟们都还年幼,母亲忧思缠身,为此事已殚精竭虑。家中已无主心骨。眼下,我没有法子自救自立,只能来求您出手相助。”
  “倘若万事能求便能解,我便日日去求。”
  “叔伯贵为王爷,亦是朝中重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什么不可得?还想求什么?”李诏抬眼望向他,“求长生不死么?”
  “诏诏,你这可不像是来求人的。”被李诏直言相向,远西王却不见怒气,而是笑着替她将茶杯中的水满上,“喝茶,败火。”
  李诏低头看向近乎满出来的水,瞧着展开的金丝菊,将水饮尽,擦了擦嘴又道:
  “叔伯可否念及曾与我爹爹同窗的情谊,救我爹爹一命。您与官家手足情深,姨夫向来将您尊为兄长,只要您开口就一定可以。”
  却未料到换来的是一句:“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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