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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 (姬二旦)


  “但凡他事,还能理智。只是唯有牵扯到你我身上,无法不感情用事。”
  心弦一震,而他是那个弹琴之人。
  李诏将少年的手抚平摊开,拎至自己脸旁,试图以温热发红的脸去中和其如玉脂的手的温度:“你不要怕,怕的话,就呆在这里,和我说说话。”
  她看向他:“我不想睡了。”
  或是船舱太过矮小简陋,显得少年顶天立地,而他眼中池水,却是在宣告这般的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李诏想,或许元望琛真的能帮她抗一会,她曾经自己一个人顶了太久而不愿让任何人顶的天地。


第九十一章 竭泽而渔???“那也是我咎由……
  支开了小窗的一角,固定住。
  一朝春风潜入夜,似将冰雪消融。
  收拾好心情,二人和衣挤在小床铺上,李诏解开了发簪,头发披了下来,枕着元望琛的手臂,听江中航船向前渡,浪花拍击船身的声音。疏星几点的夜晚,平静得好似一切并不真实。
  “你生辰办得隆重,还以为是冠礼呢。”李诏侧着身,朝向他说着:“我及笄的时候已经有字了,只是我那官家姨夫已经给我一个名号了,他人都惯于这般称呼我,只有我爹偶尔会叫我的小字。不晓得你会叫什么呢?望琛便是观玉,倘若叫这个,就像个姑娘名儿。”她信口给他起了一个字。
  “李照安。”少年突然念出了她的名字。
  “嗯?”李诏不明所以,被他忽然以字称呼。
  “是什么意思?”元望琛侧头看了一眼她。
  李诏想了想,又看向天花板:“大抵是愿我‘兼览博照,安之若命’。”
  少年低低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李诏动了动脑袋,在他手臂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如今是因为我,”他将话说得缓慢,似乎是在期待她的回应,“便只剩下不安了?”
  少女故意叹了一口气,眼儿却笑着说:“那也是我咎由自取罢了,我活该。”
  “李诏,”元望琛将她搂在自己怀里,过了一会,似郑重地道:“我会照顾你平安。”
  李诏嗯了一声,眼角尽是甜蜜的喜不自禁。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续接着原先的话,道:“只是我,仍然不解,你今年生辰为何要大肆操办,分明还有一年才弱冠,”她语气似带着三分俏皮,“是不是觉得我快死了,才办一场让我开心一下。”
  话语之间平淡寻常,好似心绪无不宁,她也未对此焦灼过。
  少年闻言略略诧异,未想过会被她识破自己曾有过的一点心思。
  “你总有太多毫无根据的自信。”元望琛以之搪塞,糊弄了过去:“我生辰那日你真有开心吗?丝毫不见得,”他回想道,“还居高临下地训诫我,偏要讲什么道理,说讨厌我至极。”
  “好罢。”李诏回忆起不久之前的自己,心境变化之快,此一时彼一时,甚至眼下还需说服自己人都是这样自相矛盾的。她只好开口,讨得少年的一个欢心:“我现在很开心,满足又心安。”又加油添醋地道,“和你在一起就心安。”
  元望琛以手捧住李诏的后脑,低头轻轻吻了她的发顶,动作轻柔以至于并未让李诏意识到。他说:“你向来能言善道,我算是见识到了。从前只觉你口蜜腹剑,句句伤人于无形。”
  “我有这么坏吗?”李诏不服,便要绞尽脑汁说出他的缺漏与不足:“那我总觉你时刻板着脸,与谁都不亲近,似谁都欠你债一般。阿棉小时候就与我说,你太凶了。不过,你见我如此,怨恨我,素来我也是心知肚明的。”
  少年玩着她的一缕头发,静默了片刻,倏忽而言:“我从来都不怨恨你。”
  “?”这话显然更出人意料。李诏只觉自己长久以来的内疚都像是自我演绎的一场错觉,根本不必要,且为的只是让自个满足一般。而少年像个局外人一般,在她自以为是的幻想中,配合她演完了这场戏。
  元望琛解释道:“小时候,是我自己下的河,也是我的咎由自取了。”
  “可倘若我不起性子喊你下去,倘若及时叫人过来,倘若不心虚跑开,你如今就不会有耳疾了。”李诏道,“你耳朵到底不如他人了。”
  “那时怨恨的是自己太小太无能,对你的期待与认识太高。彼时唯有自己一人时候,便想明白了后悔无用,唯有接受事实,勤勉治疗。”元望琛将过去与现今分得明白,丝毫没有缅怀,与沉浸在过去不怎么想长大的李诏不一样,“我幼时太医署去得亦频繁。”
  前者是主动成长,后者是被动长大。
  李诏闻言自比,颇有些相形见绌之感,对之又平添几分佩服出来。再反过来细咀这两句话,李诏忽然从中找出了一个疑惑:“医馆去得勤,是而原先便认得管中弦?”
  “……”少年此时此刻,不太理智地不想听到第三人横亘在他二人中间。
  李诏没看他神情,自然觉察不出这情绪的微妙变动,自顾自地讲:“你晓得他是毒王弟子么?”
  “晓得。”少年语气实属不善。
  李诏还继续道:“你二人脾气一样臭。”
  “别拿我将他作比。”少年将头埋在李诏头发间,闷闷不乐。
  “为什么?”她仰头想要去看他,却感受到了来自头顶的重力。
  半晌,少年才抛出一句话来。
  “我不想被你比较。”
  李诏霎时明白过来,转而笑嘻嘻,信口拈来道:“你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有谁不是独一无二的?”他并不认同。
  李诏摇头以澄清,又添了一句:“在我心里。”
  轮到元望琛心头淌入滚烫激流了,他被杀得措手不及,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气,问道:“李诏,你说这些话怎么就这么熟练?”
  “想说就说咯。”少女手撑在床榻上,支起了身子,俯身看向元望琛:“我也会害臊的,说完就害臊极了。”
  她说完便低下头,又背过身子去,却被元望琛捞了回来,拉回到床上躺着,锁住她的双手。
  少年吞咽了一口气,继而作势,撩开她的散发,亲吻她被发丝挡住的耳廓与后脖,一手探寻她身上的盘扣,抽开系带,一套动作似行云流水般自如,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李诏被触碰得发痒,忍不住缩了起来,埋怨道:“元奉直郎你是身体力行,我不过只是耍耍嘴皮子……”话说一半却突然感受到身后某处陌生的滚烫。
  她咬着下嘴唇,面色霎时通红。
  少年似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羞恼以至话语并不通顺地解释:“这算是正常现象。”
  “好奇怪,那儿又没骨头。”感到元望琛的局促,似此消彼长的攀比心理一般,她胆子便就大了起来,做完心理建设许久,却丝毫不见紧急情况自我的消散退却,她越发清晰地感受到了隔着衣物的触觉,终是道:“你要给我瞧一瞧吗?”
  “李诏!”少年狠狠咬字,嘲她羞耻心不足,一副即将发作的模样。
  “黄帝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偏阴偏阳之谓疾。”李诏涨红着脸,却因少年看不见她的面色而不以为意地说,“两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因而和之,是谓圣度。阴阳调和,是为修和合之道。你也说这是正常,如今看来你这是羞恼了。”
  “你倒是颇为了解。”他哼了一声。
  李诏迫不及待地想去识破元望琛的故作镇定,冷却了自己的面颊后,转回了身,面对着他的双眼道:“医书可不是白看的。”
  “别乱动。”身体带动衣料摩挲,在这夜色之中,唯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月光溜入她的船舱,元望琛整张脸都可疑地晕上一层红霞。
  他却硬摆出一副自个是正人君子,宁死不从的模样,脑门上的青筋却出卖了憋得难受的他。
  “《素女》曰:‘人年二十者,四日一泄;三十者,八日一泄。’”李诏并不想再去打趣他,担忧染上眉间,小心且诚心发问,“你也是吗?眼下可要自我纾解?还是要我帮忙?”她伸手拍了拍少年的下腹。
  却被人猛地攥住手,言辞不快地问道:“你在太医署里替人就做这些?”
  “怎么会?”李诏稍稍扬起了头,冰凉的鼻尖擦过他的唇瓣,有些发痒,“我说真的,憋着对身体不好。我学医救己,亦可以救治他人。”
  譬如你。
  元望琛几乎是打了一个激灵,言语间微微发颤,非常用力地说出这句话:“你我还未成亲。”
  李诏笑了。
  少年耳垂发烫,却强作镇静。
  “以为你特立独行的就什么都擅长,你也不是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她捏了捏他发红的耳垂,而冰凉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接触,只会让他体内蛰伏许久的困兽复苏。
  在太学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归是那个霸占盘踞小测榜首的人。
  李诏一眼便能瞧到他的名字。
  少年腹下的野兽似是低吟,二人呼息声交错,绕得人心间发痒。
  枕着他的手臂,李诏似是能感受到皮肤之下的脉搏。
  元望琛沉了一口气,又道:“你长久以来,以面具示人,不肯向外透露自己的脆弱分毫,如今卸下这层纱,当真是想清楚了?我会瞧清你的所有,你便再无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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