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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似当时 完结+番外 (沏骨)


  而无锡棉田北上的运棉船,刚在港口卸货,若等衣料面世,至少得等到十月。
  布料的事已成定局,许佛纶带着经营股商议应对的办法,除了优质低价以外,将目光放在了分公司的新式衣服和服务上。
  想容除了率先推出针对年长主顾的衣料成衣之外,还雇佣了女售货员,另外还可以将售卖出去的衣料和成衣根据主顾的需要,进行二次的设计和制作。
  这些方案,很大程度上遏制住了茂本对元新的攻势。
  与此同时,许佛纶还联合了几家商行,针对茂本恶意竞争向布商公会和天津总商会提交了抗议书。
  直至十月底,茂本和元新牢牢占据了京津和东北的布料市场,分割了日本和印度的棉布棉纱对这一带市场的控制。
  许佛纶趁着棉布的销路,又在东北购下了两座矿山。
  她回天津那日,荣衍白正在书房中和康秉钦通电话。
  国民革命军已经攻克南昌,将江南孙司令十万主力几乎全歼于江西,江西全境克复,革命军总司令部也已经转移到南昌。
  很快,军队就会到达江浙以及上海。
  荣衍白还称呼了一声承敬兄,这是康秉钦的字,除了极少数的亲友知道。
  可以听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很高兴。
  许佛纶悄悄地从书房里离开,将门掩上,对两个男人之间达到的古怪和谐,实在难以理解。
  林允平在为荣衍白收拾行李:“荣爷三天后启程去山东,不日到上海,先生要去送送吗?”
  “恐怕也得劳烦你替我收拾,”许佛纶随手翻了翻庞鸾从信箱里拿进来的一摞信件,“天津这里生意平稳了,过几天我要回北平去。”
  林允平点头,笑笑:“先生若不在这儿住,我们每天收到的情诗和玫瑰花,也能少些。”
  正说着话,还真有个信封上挂了一瓣娇艳欲滴的玫瑰。
  许佛纶看着有意思,将手里剩下的几封丢在茶几上,单捡这一封看。
  她以为里头还像是往常,是哪位摩登先生或者小姐摘抄几句国内国外的情诗,或用洋文或用国文写来,结果没防备,里头的照片洒了一地。
  她俯身去捡,手突然顿住了。
  那上头是一对男女抱着一个穿着布裙的小女孩,看模样,是一家三口。
  她将所有的照片都摊开,全是这三个人,其中有张照片的背后还写着一句话。
  “庞鸾!”
  整个公馆都回荡着她哆嗦的声音。
  “先生!”
  “分公司开业那天,是不是有人给我送了束玫瑰花,花里还别着一封信,信呢,信呢!”
  庞鸾的手被她攥得生疼,不敢挣:“先生等着,我这就给您找!”
  小女孩子们停下了手中的活,将平时存放信件的箱子一个个抬出来,就为了找那一封信。
  许佛纶嫌慢,将所有的信封全部倒在了地上。
  她跪在地毯上,将同样挂着残败玫瑰花瓣的信封从堆积如山的信件里找出来,打开,里面还是一摞照片。
  一家三口。
  从那个小女儿刚出生时到三四岁的模样,夫妻二人陪着她或在公园里,或在家中的庭院的影像,每一张都是其乐融融。
  照片掉在地上。
  庞鸾看见她抹了把眼睛,拎起裙子跑了出去,院子里很快有汽车离开的声音。
  她想跟着许佛纶去也晚了,也无力跟上。
  地毯上撒的到处都是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是荣衍白,他陪着他的太太以及女儿。


第200章 原不原谅

  那些或浓情或浪漫的纸张都铺在地毯上,堆积如山,不堪重负。
  是信件,也是感情。
  庞鸾跪在地上,把照片一张张从里面挑拣出来,数量太多,她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张。
  只知道先生这辈子,太苦。
  公馆里的小女孩子知道出了事,远远近近地站着,沉默不语。
  庞鸾心里烦躁:“在这儿做什么,都走,走!”
  人散干净了,楼梯尽头还站着荣衍白。
  庞鸾看了他一眼,将所有照片封回信封里,转身离开。
  “吴太太!”荣衍白叫她。
  庞鸾说:“该看的不该看的,先生都看到了,有张照片上写着您太太如今的住址,先生应该是去见她了,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荣衍白沉默不语。
  过了很久,庞鸾才开口:“您不应该瞒着先生。”
  可是如今说这些,也晚了。
  荣衍白说:“阿佛走前,可说了什么?”
  “先生的性子,您最清楚不过,您想让她说什么,原谅您还是不原谅您?”
  这些事,都应该是许佛纶见过杨苔茵,才能下的决定。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荣衍白的太太是叫这个这个名字。
  还有他们的女儿,荣希孟!
  许佛纶见到杨苔茵是第二天午后。
  为了避开灭门令,谢贞在重庆住了一段时间,近日才回到北平,她正让人收拾那间四合院,就听门房说许佛纶回来了。
  她接出来:“许小姐,怎么也不事先打个电话,家里太乱,还来不及收拾你和衍儿住的地方。”
  对于荣衍白的母亲,她始终礼敬有加:“谢姨,我回来是见个人。”
  谢贞笑说:“你讲。”
  “杨苔茵,”许佛纶眼见着谢贞的脸色变了,“还有荣希孟。”
  谢贞脸上的笑容很勉强:“衍儿还是告诉你了?”
  许佛纶笑一笑:“我见到了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有些话要问清楚,谢姨,请您行个方便!”
  杨苔茵和女儿就在这间宅子里,她第一次见到荣衍白时的晚清旧王府。
  东南角有个别院,常年锁着,她曾经也见过,只是没有问。
  却没想到里面住着荣衍白的妻女。
  谢贞带着她来,叫人开了锁,最后说:“去年年初,衍儿已经和她离婚了,许小姐,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偏袒儿子,他确实有苦衷。”
  许佛纶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会给人做姨太太,只想见过杨苔茵和荣希孟,问清楚来龙去脉,再和荣衍白断个干净,但却没想过他们已经离婚了。
  以后何去何从,她心里乱得很,一时间没有主意。
  院子里的枫叶正红,树下塘边用篱笆围了个花圃,野姜花香味浓郁。
  杨苔茵年岁不大,眉目也很清秀,只是身上穿着旧时的褂裙显得老态,正拎着竹筐,在花圃边摘开得旺盛的花。
  久不见生人,她面上的表情很木讷:“你是,许佛纶小姐?”
  “杨小姐。”
  杨苔茵点点头:“你的名声在北平城无人不知,就算像我这样被囚禁的人,也是见过你的照片的,在报纸上,不过是几年前的了。”
  许佛纶站在小路边上,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做活。
  在这里,连时光都是和缓的。
  杨苔茵站起来,拍了拍藕荷色的马面裙:“你跟了荣爷,这是容不下我了?”
  话简短,敌意也明显。
  许佛纶在打量她。
  她继续说:“你们商量好了,要把我和希孟送到哪里去,还是直接处理掉,为你这个新任的女主人腾地方?”
  话说完,杨苔茵的苍白的脸上才有一丝笑意,决绝的。
  许佛纶一度认为,她会把手里的镰刀挥到自己脸上。
  杨苔茵始终紧紧地盯着她,尤其在女童稚嫩的呼唤声之后,如临大敌。
  许佛纶问:“你曾经嫁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他是个魔鬼,许小姐难道不知道?”杨苔茵笑,“他对你好,你只觉得自己生养在蜜罐里,他若对你无情,你恨不得把心肝挖出来送给他。”
  荣衍白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许佛纶说:“他对杨小姐做过的恶行,还真不少。”
  杨苔茵笑:“怎么,他都没有告诉过你,也对,如果说了,怎么保持他的君子之风?”
  “他和你为什么离婚,还要将你们关起来?”她不想再跟杨苔茵弯弯绕绕,直言不讳,“据我所知,你救过他的命,他不该这么对你!”
  杨苔茵的表情有一瞬僵硬:“看起来他是真的喜欢你,连这样的陈年旧事都要拿出来讲一讲,在我跟他离婚一年后,竟然爱上了别的女人,这样的男人——”
  “妈妈——”
  小女孩从后园跑出来,抱着一只小腰鼓咚咚地敲,见了许佛纶,猛然缩到母亲的身后,抱住她的腿露出一双眼睛怯怯地看。
  “希孟,叫许阿姨。”
  孩子稚嫩的声音,似乎缓解了两个女人之间的硝烟味。
  杨苔茵让路:“许小姐进来喝杯茶,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荣衍白比许佛纶迟到了一个钟头,时隔两年,他再次踏足这里,那时许佛纶正和杨苔茵在客厅里说话,在走廊上玩木马的荣希孟最先看到他。
  “爸爸——”
  杨苔茵看着他抱孩子进门,蓦然站起来,脸上似惊似喜:“爷……”
  他没应声,只是将荣希孟放进她怀里,话是对许佛纶讲的:“阿佛,听我解释一句,好不好?”
  杨苔茵看着他低声下气,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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