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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似当时 完结+番外 (沏骨)


  “杨小姐已经告诉我了。”她坐在那里,垂着眼睛,虽然笑着,但是却用尽了力气。
  杨苔茵事无巨细,将她和荣衍白的过去都讲给她听。
  她十一年岁那年在天津无意间救过荣衍白母子一命,后来南来北往卖花,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直到六年前荣衍白找到她,他们在上海恋爱。
  后来,她辞别母亲和妹妹,在北平和荣衍白结婚,做荣太太。
  她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母亲和苹初了,都是荣爷每月给她们生活费,如今应该是好的。”
  许佛纶想起让冯家老太太赞不绝口的大女婿,也想起冯苹初和她的母亲早在去年就双双过世,她心中有愧,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杨苔茵。
  杨苔茵并没有察觉,继续说:“荣爷同我恋爱成亲,不过是为了报答年幼时的救命之恩,他将我娶进门不过半年,便再难见人影,夫妻恩爱就是个梦!”
  他心中有家国,有生意,却独独没有她。
  家中的下人,见到他的次数都比她多,她这个荣太太就是个笑柄。
  就算荣希孟出生,也并没有将这样的困境缓和。
  荣希孟满月和周岁都是在火车上度过的,她们母女还是没有多少机会能见到荣衍白,她成日哭,后来眼睛不好了,也渐渐地少了眼泪。
  一年后,她和家中的远房堂兄蒋青卓有了私情。
  “青卓是台门人,也不该是台门人,他为了我被荣爷下了灭门令,大好的前程断送了。”
  许佛纶说:“蒋青卓伤天害理,早叫人割了脑袋,杨小姐不必替他惋惜。”
  杨苔茵沉默了很久。
  之后的话,许佛纶也并不打算再听。
  她起身。
  杨苔茵却叫住了她:“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是他对我……”
  “余情未了?”许佛纶看着她惊愕的目光笑一笑,“这话问问杨小姐自己,信是不信?”
  她们母女出了这间四合院,手无寸铁,若是荣衍白的仇家寻上门,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她说:“荣衍对你们的情,是恩是义,也是爱护,杨小姐,你比我更明白。”
  杨苔茵泣不成声。
  荣衍白和杨苔茵的婚姻与女儿,并非是她心中最深的那道伤,她也无意去过多计较他以往的感情,报恩也好爱情也罢,早就尘埃落定。
  只是他不该隐瞒。
  许佛纶说:“你既然来,也许久不见面,该和杨小姐好好聊一聊。”
  荣衍白去握她的手腕,扯了个空。
  她走得很快,很快消失在午后的阳光里。
  荣希孟爬到他的膝盖上,抱住他的手臂,很快在他怀里睡着了。
  杨苔茵看着他轻柔地拍着孩子的背,捂住了眼睛:“荣爷……”
  他笑一笑:“天气凉得很,别穿的这样单薄。”
  “荣爷在乎吗?”
  他说:“身子是你自己的,也别跟谁怄气。”
  两人枯坐无话,
  荣衍白低声说:“当年笠钧被我活埋,荣氏因此被台门中伯叔大范围血洗,九死一生,我鲜少能照顾到你们母女,是我为夫为父没有尽到责任。”
  杨苔茵一面哭,一面拼命地摇头。
  他笑一笑:“我同你讲并不是要得一句原谅,当年对你们的忽视确实伤害颇深,只是望你不要耿耿于怀,自打希孟出生,你的身体就不好。”
  荣衍白起身,将孩子放进里屋的床上,盖好被子,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杨苔茵拉住他,忐忑地唤他:“爷——”
  荣衍白笑:“如今放眼天下,我都有能力护住你们母女,这间院子再也不必困住你,去或是留,悉听尊便。”
  杨苔茵哭到失声,只是一味地拉着他,不愿意松开手。
  荣衍白拍了拍她的手臂:“你我之间不需要再讲爱情或是离别,该断的,两年前就已经断干净了,我与杨小姐是旧相识,仅此而已。”
  哭得够了,杨苔茵跌坐在地上,低声问:“爷和许佛纶,是要成亲了吗?”
  荣衍白说:“若得与她携手,便是我毕生之幸事。”
  杨苔茵再问:“若你们……成亲,爷还会再来看希孟吗?”
  荣衍白审视她:“只要你肯。”
  她没再说话。
  走前,只得他一句委婉地提醒:“苔茵,众生皆苦,非你一人,你好自为之。”
  几年婚姻,虽说聚少离多,但是他对她始终最为了解。
  出了院子,门上再没有落锁。
  他走得不快,就听身后有人惊声尖叫:“太太,太太自尽了!”
  繁华落尽,她终究把自己困在了这里。


第201章 会心疼的

  “苔茵这孩子……”
  谢贞站在堂屋里,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那天的晚霞来的格外的早,雕花窗户将温吞的阳光挡在外头,屋里也没有点蜡烛,朱红的帘子叫摘下来换成素色的,成了晦暗的房间里唯一惨白的光亮。
  荣希孟受了母亲自尽的惊吓,偶有风吹人影就会从梦里哭叫着醒过来,身边离不了人。
  荣衍白哄着她,过了两三个钟头,等她安稳了才从屏风后出来。
  “娘,让您受惊了。”他握着母亲的手,半跪在她面前。
  谢贞拍拍他的肩:“事已至此,我怨你什么也都晚了,苔茵的身后事,还有你与许小姐的婚姻,你都要一一安排妥当。”
  荣衍白闷着头,已经是疲累之极。
  谢贞拉他起身:“死者已矣,你是个男人,要对活着的人担负起责任来。”
  “苔茵于您,于我,是有活命之恩……”
  当初如果没有杨苔茵肯容他与母亲藏身,他们母子早已命丧黄泉。
  那年的冬月,花篮底下藏着的半块烧饼和烧饼上无尽的梅花香,十几年来,他一刻都不敢忘。
  谢贞忽然明白他的意思,叹息:“衍儿……”
  荣衍白摇摇头:“我和她终究夫妻一场,于情于理,都该为她守丧三年,请娘允准!”
  “可许小姐……”
  他的手指松了,又攥紧:“我会同阿佛讲,讲清楚,如果她要离开……”
  可从未想过她离开。
  世人都在传言,康秉钦风流成性,许佛纶再得他欢心,七年恩爱也不过如此。
  只有身在局中的人才知道,她抛弃康秉钦,是多么绝情和彻底。
  纵使夜半三更,她伤心无助,可也从不肯为过去的人和事停留半分。
  他如今事事顺心,唯一的畏惧,也不过都系在她身上。
  荣衍白低着头,笑一笑:“我会和她讲清楚。”
  然后等她的审判。
  一瞬天堂,或是入地狱。
  谢贞见劝不住他,长长的叹息后,再不发一语。
  院子里治丧,天边就见了黑。
  荣衍白换了身夹棉的长衫,罩了大毛的披风,要上外面找许佛纶。
  门房的人说许小姐两个钟头前就离开了,但留了话,说是回许公馆暂住,如果荣先生得空,不妨可以一起吃顿晚饭。
  他到的晚,许佛纶没给他留晚饭。
  酒倒是有一瓶,摆在湖边的木桌上。
  她趴在那里,披风从肩上滑落在枯黄的草坪上,有凛冽的夜风吹过来,她的脸颊又浮起一层醉色,目光迷蒙。
  荣衍白捡起衣服,重新给她系上:“阿佛。”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过脸,很不耐烦:“你来了。”
  他蹲在她面前,笑着:“是你叫我来的,忘记了?”
  她大概是真忘记了这件事,扶着脸想一想,没想明白:“叫你来做什么?”
  荣衍白笑着,没答,抱起她离开那片湖。
  身后湖上的暖房里,有对白天鹅,探出头来,在月色下交颈而卧。
  看起来,康秉钦的人将它们照顾得很好!
  他的脊背一瞬有些僵硬。
  留在公馆里的女孩子很有眼色,见他们进来,就很快进到了公馆东面的房子里,闭门不出。
  两层的洋房是许佛纶离开后新建的,她从来没见过,坐在地毯上,捧着下巴,看着出神。
  房间里的灯亮了又灭,直到荣衍白坐到她身边来。
  月色很好。
  酒意朦胧,她真的是醉了。
  “在你认识我之前,我就知道你。”她把头枕在手臂上,看窗外的月亮,“我曾经见过你岳母,她夸你有本事会疼人,是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俊男人。”
  荣衍白笑。
  许佛纶轻声说:“对于你妻妹的事,我很抱歉。”
  这句话,她本该跟杨苔茵说的,可下午见面,她始终说不出口。
  荣衍白抚了抚她的头发:“都过去了,人各有命,命中不该承受之重,怨不得别人,阿佛。”
  “苹初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人也长得很漂亮,如果活下来,名声是要越过幼慈的。”
  她的眼睛里有水光,是白天见不到的柔软。
  可心思太重,一击即碎。
  荣衍白把她抱进怀里,吻她:“阿佛,你这样,我是会心疼的。”
  她只是坐在他怀里,自说自话:“你的前妻,也很好看,希孟的眼睛像你,神态却似她,长大了也定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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