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从哪儿弄的这个宝贝?!”单应对萧母露出佩服的神情。而寻古和桑源早就对萧母打心眼里顶礼膜拜,对萧母有这种宝贝也是见怪不怪。
萧奎笑笑,翁神医是他岳父的弟弟,他当然有这宝贝了。
房门外,小左和罗修远站在一起边啃鸡爪边不时抬头四处观望,以防被人偷听。近来,喜欢在屋顶上走动的人越来越多。戒严戒的人都跑到屋顶上了。
小左的鸡爪子啃完了,他毫不客气地伸手从罗修远的怀里掏出几个鸡爪。罗修远刚想说什么,小左已经把一个鸡爪塞进了嘴里。
随着“嘎嘣”一声,小左立刻惨叫一声:“啊呦!我的牙!”
罗修远赶忙扒开他的嘴看,还好门牙没断,再看鸡爪,上面连个咬痕都没有。小左颤悠悠的抱怨:“你这鸡爪是铁制的吗?!”
罗修远悄声说:“这是颜伯给我特制的暗器,明天去寿宴不能带兵器,颜伯就给我做了这几个鸡爪带着以防万一。”
“那你不早告诉我!”小左捂着嘴,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还没说,你就咬上了!”罗修远也很委屈。
小左的惨叫声将屋里的几个人引出来,寻古问明情况后,抚摸着小左的脑袋说:“该!让你嘴馋!”随后他对众人说:“走,去厨房看看,顺便吃点东西。”
明日寿宴,吉祥馄饨铺受约派两个人去王府做馄饨。平常遇到这类事,寻古大多推辞,或者派出一个厨师拿着馅料去现包就可。但是这次,他们认为对方武功太高,桑源必须到场相助,于是这两日桑源和罗修远被颜伯抓着学包馄饨。到现在,萧奎的身上还沾着一些面粉。
来到厨房,只见明日要用的东西已经分别放在两个大竹编筐里,多少面,多少水,颜伯已经给桑源他们配好,到时只要将面和水和起来就行。
萧奎打趣桑源:“这两日学下来,你会包馄饨了吗?”
桑源摇摇头:“这可真比练武难,我现在也就会擀面皮,包还是让修远来吧。”众人呵呵直乐,紧张的气氛缓解了很多。
寻古说,你们到那里也就做做样子,真要有事,还是一锅热油最管用。众人一听,好主意!萧奎急忙将颜伯请来,请他想个用一锅热油做馄饨的法子。
颜伯看着对厨艺一窍不通的桑源和罗修远,叹了口气:“我这一世英名啊,怎么就教不会你们呢!”说完开始研究油炸水馄饨的做法,既要简单,又要好吃,还要满足贤王府的要求。
第二天一早,桑源和罗修远穿着新赶制的藏青色厨师袍,带着馅料、面团和铁锅等来到左贤王府。由于这次宴请的人多,所以左贤王府从京城的各大酒楼食馆请了不少名厨来做吃食,吉祥馄饨作为京城有名的小吃铺,也在此次约请之列。
递上请柬,搜过身,进得备餐场地,罗修远不禁被那盛大的场面震得张大了嘴。只见十来丈宽的场地上,并排摆了二十几个小小的案台,每个案台后面都配有一个炉灶,和一个净水桶一个污水桶。先到的几家大厨已经开始切菜,摆盘。
桑源和罗修远被分到最边上的一个小灶台边,方木案台干干净净,炉中的火烧得正旺。
桑源将带来的大铁锅坐到炉灶上,便与罗修远一起往里面倒油。旁边的一个穿蓝黑色衣服的大胖厨师看得直楞眼,做馄饨往锅里倒油干什么?不过说不得这就是吉祥馄饨好吃的秘密?大胖厨师决定偷学几招。
让这位大胖厨师失望的是,整个上午,他就没见桑源和罗修远干什么正事,净房倒是去了不少次,每次去都要花不少时间。
快到中午,前菜已经开始上了,桑源和罗修远才开始慢慢悠悠地和面擀皮包馄饨。这面和的精到,这皮擀得有劲,薄如蚕翼,只是这馄饨包得实在不像样。那一满锅热油呱呱地冒着泡,烤得大胖厨师直冒热汗,他想难道今天吉祥馄饨要做油炸馄饨不成。
就在大胖厨师疑惑不解之际,离做饭场地不远的后花园里,传来了嘈杂的尖叫声,有人高喊:“有刺客!”
场地内正在做菜的厨师们纷纷停了下来,互相探看。
桑源端起铁锅和罗修远一起跳上房顶向后花园奔去。
大胖厨师呆立当场,这俩是厨师吗?
第二十章刺杀
等桑源和罗修远赶到后花园,场面已经混乱不堪。天上箭矢乱飞,下面一片狼藉,好些个桌子椅子都被混乱的人群撞倒。地上到处是破碎的碟碗,和一些汤汤水水,红的、绿的、白的,甚是热闹。
而那些平日剑磕出道口子,这得多大的内力。”
争论不下,王二斗转移话题,悄声说:“听说,铁锅侠就是那位萧员外郎的相好?”
赵三嘿嘿贼笑了下,低声透露着内情:“我有个二表叔当天就在现场,他说啊,这两人当众亲起来了!”
“啊!”
……
此刻,被众人议论的“铁锅侠”和“鸡爪侠”正乌青着眼守在萧奎的床前,他们已经在这里守了两天两夜,觉都没睡过。灰白的床单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萧奎,嘴唇的青紫色已经褪去,只剩苍白。
行刺过后,武帝吩咐将所有受伤的侍卫和萧奎都送到御医院医治。老御医说,幸亏萧奎先前服过解毒药丸,否则这毒见血封喉,萧奎早就一命呜呼。尽管如此,萧奎还要再等两三天才能醒来。
第二十一章皇太子印
傍晚,武帝带着侍卫来到御医院。他将萧奎屋内的桑源和罗修远清出,派侍卫守在门外。
云一在武帝的示意下解开萧奎的衣襟,拿出脖子上挂的方形翠玉,他轻轻地将翠玉解下,递给武帝。
武帝一直没有说话,他接过翠玉仔细看了下上面那个熟悉的图案,几株翠竹下,一只仙鹤在引颈高歌。
武帝在仙鹤头和第三片叶子上各点了三下,翠玉底部下旋,武帝将它掰开翻上去,再看底面,正好是个印章。
云一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色印泥和一张白纸放到床边的圆木桌上。武帝轻轻地沾了点印泥,再往白纸上一摁:
“皇太子印”四个篆字清晰的显露在纸上。
尽管有了心里准备,但看到这四个字,武帝还是禁不住悲喜交加。二十六前的那场大火烧死了元后和太子,太子印随之也消失不见。没想到它会出现在萧奎的脖子上,而且萧奎的年岁与太子一样,且与元后有七八分相似,这不得不让他多想,难道萧奎就是本应被大火烧死的太子?
武帝依然沉默不语,他目光复杂地直视萧奎,点头示意云一,“取血”。
趁着萧奎昏迷,云一拿出准备好的白色小瓷瓶,在萧奎左手上刺了个小口子,让血流到瓷瓶里,随后将木塞拧上,再给萧奎左手涂了些伤药。
见云一做完这些,武帝扭头就往外走,现在,他急切地想知道验血结果。
御书房内,三个头发花白的御医肯定地对武帝说,这两个瓷瓶里的血是父子关系。武帝愣神,捏着自己的左手食指,久久没有说话。
他挥了挥手,几个御医退下。武帝疲惫地坐在龙椅上,对云一沉声说:“查!”
随后,武帝靠在椅背上,闭目回想起了过去。
三十三年前,武帝还是位皇子,正值青春年少,那时的阳光都是灿烂的。
在一次春日游园会上,他于斑驳的光影之中,一眼相中了一位机敏美貌的女子。她叫萧道韫,是文坛领袖萧思培的女儿。
据外人相传她的聪慧不下其父,而且相貌出众,在当时追求者甚众。
一见之下,武帝对萧道韫思之如狂,但萧道韫却对自己的示好不理不睬。当得知萧道韫的父亲萧清嵇已经定下梁文正做自己的女婿,武帝利用父皇对自己的宠爱,强取萧道韫作为自己的皇妃。
婚后,夫妻二人虽然举案齐眉,但总是少了些温情,萧道韫时不时地还在智商上对武帝进行碾压,这让武帝略感失落。萧道韫的父亲萧清嵇作为朝中清流之首,遵循礼法,对武帝总是不能尽心相扶,有幕僚指出武帝做了个亏本买卖。
夺嫡的时候,为了保险,武帝听从了幕僚的建议,迎娶了吏部尚书的女儿,也就是当时曾相的妹妹曾月茹为侧妃,并与她生了大皇子祁连。此后,萧道韫便开始对武帝日渐冷淡,见了面也只是礼节性行礼。
登基后,武帝封萧道韫为皇后,日日留宿她的寝宫,但依然无法温暖她的心,直到他们的儿子祁奎出生后,两人的关系才稍微好了一些。
后来,宫里不断的进新人,武帝的注意力渐渐被丽妃吸引。丽妃长相柔媚,温婉可人,对武帝言听计从,而且长袖善舞,歌喉婉转,这让武帝逐渐沉迷,不久丽妃也怀孕并生了个小皇子。
尽管武帝对丽妃无比宠爱,但回过头,望着不远处的坤宁宫,武帝还是期望他的皇后萧道韫能对他露个笑脸。知道丽妃专宠对皇后不利,武帝特意在皇后的儿子祁奎两周岁时,立祁奎为太子,用以维护皇后在后宫的绝对权威。他亲自设计并找师傅制作了一个精细的太子印章,想等祁奎长大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