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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 [精校出版] (橘花散里)


  无论答案是哪个,陆六儿的心都无法平静。
  【柒】
  小船荡悠悠地停在河边,圣人派来的近侍悄悄送贵妃娘娘登船离开,去海上再换大船。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所有宫人都很害怕真相被揭穿,团团将陆六儿围在中间,带着帘幕,不准人看清真面目,也不准她多说一句话。
  替圣人来送行的人是吕四郎。
  他佩着刀,坐在船头,看着滔滔江水,忽而开口道:“圣人对贵妃娘娘情深意重,圣宠不衰,非常人能比。”
  陆六儿不敢开口,唯恐被发现真相。
  吕四郎轻轻抬起头,眼角有些发红:“我也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妹子,她善良又温柔,最是可爱,无论打扮和他人再相像,我都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她。最是好脾气,每次我做错事,她总是会帮我遮掩。小妹子长得可真俊,她对我可真好,我心里对她稀罕得紧,偏偏嘴巴臭,脾气破,心里明明想说几句好听话,脱口而出的却是胡说八道,尽惹她生气,让她受委屈。贵妃娘娘,你说我是不是笨蛋,蠢货?”
  宫人紧张呵斥:“吕侍卫,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吕四郎不管她们,依旧自顾自地说:“小妹子被送去高门大户做侍女,她越长越漂亮,越来越可爱,可是我总爱说她丑八怪。她在高门大户里受了好多莫须有的委屈,吃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苦头,我好恨自己嘴笨不会说话,不会安慰人,还惹她生气。我总是想,让她再忍忍,我总会找到办法将她弄出去,到时候天空海阔任鸟飞,我就上门提亲,大红花轿娶她进门,一辈子对她好,让她再也不受委屈,带着金簪子,穿着绫罗绸缎,生两个乖娃娃,等老了,白发苍苍,两人带着儿孙春天去看桃花,夏天去看游船,秋天去看花灯,冬天去看冰雕,那该多快乐啊?”
  陆六儿的指甲掐入肉里,拼命地忍着痛,忍着不出声。
  “可惜晚了,一切都晚了,永远晚了。”吕四郎艰难地说,“我是那么的无能,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还是救不了她。我最喜欢的小妹子要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回过头,直直看着船舱里的那面帘幕,轻轻说,“贵妃娘娘,我对不起小妹子,你说小妹子会原谅我吗?”
  他应该知道,那原本善良厚道的小妹子,手上已染满鲜血,不再是好人了。
  陆六儿不能说话,只能含泪轻轻点点头。
  吕四郎再问:“贵妃娘娘,你说小妹子有喜欢过我吗?”
  陆六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直到周围宫人狠狠掐住她的腰,用警惕的眼神制止了她的失态。
  吕四郎再道:“贵妃娘娘,若有一线希望,我只盼小妹子能好好活着,你说她能做到吗?”
  陆六儿犹豫许久,不顾阻挠,再次点了点头。
  眼中泪水一直在打转,不敢落下。
  吕四郎长长出了口气,闭上眼,持剑守在船头,再不说话。
  月光下,他的身影,是那么近,又那么远。
  幸福曾触手可及,却被狠狠分开。
  两人明明靠得那么近,却不能言语,不能依偎,不能相爱。
  两颗揪着的心,碎成千百片。
  相爱易,相知难。
  初相知,恨离别。
  海上宝船扬帆起,海风吹起她的面纱,吹干她的泪水,她看着码头上送行的男人,怎么看也看不够,仿佛要将他永远收入眼底,刻入心里,一生一世。
  他站在码头,轻轻抬起手,伸出拇指和小指,挥了挥,正是一个“六”字。
  她站在船头,轻轻抬起手,伸出四根手指,挥了挥,正是一个“四”字。
  “六娘好。”
  “四郎好。”
  最后一次无声的招呼,隔开最远的距离。
  他和她,从此天各一方,海角天涯。
  缘,今生已了,来生未卜。
  杨贵妃,世人多称以杨玉环,诗家多唤为杨太真。是唐玄宗之宠妃,乃中国古代四大美人的“羞花”。
  杨氏十六岁时嫁给唐玄宗的儿子寿王李瑁。李瑁的母亲武惠妃是玄宗最为宠爱的妃子,在宫中的礼遇等同于皇后。开元二十五年武惠妃逝世,玄宗悼惜良久,有人进言杨氏“姿质天挺,宜充掖廷”,于是唐玄宗将杨氏召入后宫之中。
  根据《新唐书》的记载,在开元二十八年十月,以为玄宗母亲窦太后祈福的名义,敕书杨氏出家为女道士。道号“太真”。
  天宝四年七月李瑁新娶韦氏。一个月后,杨太真受册封为贵妃。此时杨氏二十一岁,而唐玄宗五十五岁,这时杨氏反成为李瑁的庶母。杨贵妃受到的礼数实际上等同于皇后。

【北宋】
兄弟情
  元符三年,宋哲宗病逝无子,向皇后拥立端王赵佶为新帝,次年改年号为建中靖国。未料,赵佶擅书画,喜美人,才华横溢却轻佻浪荡,朝政昏庸无能。
  【壹】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
  清晨曙光照过湍河,洒下点点金斑,映得河畔初开的桃花仿佛带上了少女的春意,春风阵阵,卷起瓣瓣桃红,带着如腰绿柳,落入滔滔浪花向远去,捣衣的女人早已开始劳作,敲击出悦耳的节奏,渔翁们则提着鱼篓,带着鱼鹰,登舟而去,顽童们在岸上嬉闹着,唱着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童谣,稚嫩的歌声在微凉的空气里飘散,歌声一个清亮动人,一个走调难听,混在一起很是不搭。
  “鹏举,你唱得真难听,我不要和你唱。”
  “还好吧,有那么难听?”
  “先生说‘乾坤’二字包万物,你的歌声大概是乾坤里最难听的。”
  “靠,还是兄弟吗?说得那么过分!”
  “哈哈哈,鹏举,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想做大将军。”
  “大将军有什么好?”
  “大将军能骑骏马,挽长剑,带着一大堆小兵,我指哪里就去哪里,马蹄过处,人人崇拜,比咱们县里的捕快出巡还帅气!思贤,你呢?”
  “我想做大官,良田万亩,要吃肉就有肉,要吃鱼就有鱼,还有数不清的糖果和蜜饯,要是县里那小吏还欺负咱,就拖去打板子!嘿嘿,这样的日子才是美呢。”
  “你就知道吃。”
  “你不知道吃就把我刚烤的鸟蛋还来!”
  “别抢,好吧,我也就知道吃。对了,咱们今天偷掏鸟蛋吃,你别告诉我娘。”
  “哈哈哈哈!晓得你娘厉害的。”
  两个五六岁的孩童,穿得都挺干净整齐,他们趁着出门早,蒙学还没开课,便背着大人,偷偷摸摸蹲在河塘的碎石堆里,将书本丢去旁边,烤两个鸟蛋,拿着石头打水漂玩,聊着孩子们说不完的话题。
  他们是生在孝悌里,长在孝悌里,门对门一起长大的。其中身量高些、长相敦厚的孩子姓岳,名飞,他母亲绣得一手好花,家里开了个小绣铺,生意甚好;另一个身材瘦削,长得机灵的孩子姓程,名学,他父亲做得好买卖,家里开了个小布行,生意也甚好,虽不是有钱人,也算孝悌里的小富户。岳程两家亲厚,经常串门走动,两个孩子生辰也相差不过三月,从小玩在一起,打鸡揍狗,感情极好,还曾瞒着父母,学着戏文里似模似样地找了几块石头,几根香客烧剩的香烛,在桃花下拜过兄弟。
  今人唤名喜唤字,读书者人人有字。
  蒙学先生替岳飞起字“鹏举”,替程学起字“思贤”,颇为文绉绉,两人图新鲜,便丢下千辛万苦给彼此起的“废鸟”“傻蛋”绰号,也学着大人模样,嘻嘻哈哈地唤了起来,每次唤的时候都故意带着嘲笑,挤眉弄眼不已,但这份装出来的懂事倒让母亲们很欣慰……
  “上次背错书被先生在右手打了三板子,明明让你瞒着,结果你回来在我娘面前说漏嘴,她又打了我左手三板子,真他娘的痛!你这傻蛋不好好赔罪,居然还有脸和我抢鸟蛋吃?!”岳飞见程学要伸手去灰堆里掏最后一个鸟蛋,不由得抱怨,“明明都是一样念书,怎么你就比我背得快些?”
  “我聪明。”程学大度地将鸟蛋丢给他,自傲道。
  “也不过快上两刻钟,值得拿来说道吗?”岳飞接过鸟蛋,嗤笑,“不知上次被我按着打的是谁?”
  “滚!你就是一介武夫!粗人!无赖!”程学天生体弱,引以为耻,毫不留情地反驳,“君子动手不动口,不带你这样吵架吵不过动手的!赖皮!无耻!”
  岳飞勃然大怒:“滚!难道老子活该被你骂成兔崽子?”
  程学却大笑起来:“哈哈,你又说了粗话!我要告诉你娘,让你娘打你板子!”
  岳飞略一沉思:“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娘,你昨日上课走神被先生骂!让你娘也打你板子。”
  “哎呀,人家好怕怕哟……”程学故意像小姑娘般抱着胸口,然后贼兮兮地笑起来,“你敢和我娘告状,我就去和小米说,你稀罕她!”说罢,他起身就跑。
  “等等!别胡说八道!明明喜欢她的是你吧!少推在我身上!”岳飞飞奔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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