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于怀抱中蔓延,文依分明感受到了孟绍濂越来越热的身体,和开始试探的双手,腰间青鸾带一拉而开,娴熟而狂野的索求,避无可避,反抗都成了嗔怨。
“别怕,朕着人在你喝的汤药里放了沸麻散,这样可以帮你减轻疼痛,别怕,朕会很温柔,不会弄疼你,或许会疼,只是一会儿……朕保证。”绍濂宽阔的胸膛在光线下露出。
文依的意识陷入迷茫之中,沸麻散,搀在极苦的药汁里不易发觉,却让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奋力的挣扎,都成了欲迎还拒。
汗已出透,文依粉黛不施的恬淡之色让人发狂。
“不要,不要皇上。”文依觉得舌根在发木。
“别怕,别怕……”绍濂用力拉下苏锦皇袍。
“不要,皇上,你听我说,碧生,碧生今日为救我而死,我们已经结拜了,她是我妹妹,今日新丧,我尚有七日需守,不能有……啊!”
肩膀被孟绍濂重重咬了一口,文依吃痛。
“我们等得太久了。”孟绍濂没有停下来。
自己的反抗因为沸麻散的药力越来越无力,顾文依陷入一片恐惧。
掌掴
恐惧淹没了顾文依。
子青殿外……凤驾到。
昏昏睡意,在皇帝的拂袖而去和文乔熟悉的哭闹声中重重袭来。不可抑制,文依沉睡在秋意浓浓的子青殿中。
沸麻散的药力大约是在半夜就退去了,文依仍睡着,青宁趴在床边,安抚她时时就有的梦魇。
清晨第一缕光照进殿内,文依睁开眼睛,浑身酸痛,正是沸麻散散去的遗留。身上,衣衫齐整,文依知道,昨晚皇后来得恰是时候,不觉松了口气。肩上,咬痕已不十分清晰,只是头疼得要裂开。
“青宁,来床上睡。”拖着青宁到床上,盖好被子,文依仍觉得手脚无力。
“快叫衿母妃。”殿外通传,来人正是陆芙甄和杨月盈。
“衿母妃……”语珮甜甜的笑脸在文依怀里使劲儿蹭,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乖,珮儿。”不过十几天不见,珮儿竟长高了不少。
“回来就好,昨晚上听玲珑说,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一早就有人通传,果然是你回来了,重新住了子青殿,只是就给了美人的封号,不过你要知道,皇上是费了好些周章,现在……很多事情,皇上……”陆芙甄面露苦色。
“嗯,皇上和姐姐都费心了。”文依笑道。
“不说这些了,还没用早膳吧,我一早上蒸了紫米百合糕,你快来尝尝。”陆芙甄拉她道。
一起用过早膳,陆芙甄便和杨月盈回去了。
文依独自站在子青殿的庭院中,依目前的形势看,孟绍濂对自己已是有情,而昨晚,文乔竟是公然来闹,这也算是新鲜的事情,后妃第一德便是“不妒”,顾文乔依仗着什么,这样肆无忌惮了?
“青宁,给本宫更衣。”文依抬头看了看天,是时候去给各位主子请安了。
雅正殿外,各宫人已到齐,间或有两个生脸,文依并没有在意。肖南芝面无表情,站在众妃之首,看也不看稍迟前来的顾文依。
宫人宣入,众人进入皇后的东暖阁,请安后按位次坐了下来。
顾文乔不语,手中茶盖动得有些乱。
“昨日黄昏的时候,贵妃从宫外救回了姐姐,本宫听着是有贼人追杀吗?是谁这么大胆子?虽说姐姐已被贬为庶人,囚禁在顾府,好歹……也曾经是大陈的衿妃,本宫的姐姐。”文乔道,任谁都听得出,这话说得不咸不淡,颇带奚落。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顾文依一声没吭。后宫之中,走得最快的便是消息,初初回宫,一身是伤,听闻昨晚因为被吓着了,一直痴痴傻傻的,此时却又恢复了往日之态,全不管顾文乔脸色青白。
“妹妹没别的事,臣妾告退了。”敛衣而起,顾家大小姐,娇矜自持。
“你!”顾文乔暴怒。
“衿美人出宫住了几日,这脾气竟是一点儿没变啊。”说话的是一直在喝茶的肖南芝,“罢了,本宫也乏得很,这就告退了。”说罢扶着宫女慢慢走了出去,经过顾文依身侧,幽幽一个目光带过,消失在拐角处。
对于肖南芝的傲慢,大家似乎都习惯了,此时更愿意看的是这姐妹两个的热闹。
“顾文依,你待罪出宫,此时刚回来,皇上虽封了你美人,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宫嫔,你敢对皇后娘娘不敬?!”说话的是沁婕妤,肚子似乎大了些,脸更大。
“就是!从早上来到这会儿也没给皇后娘娘请个安,这是及不合规矩的。”说话的是颜才人。
顾文依回头无声而笑,歪着头看她们,直看得她二人有些坐立不安。
“你看什么?你一个小小的美人,位份在我之下,你敢怎样?”颜才人壮着胆子道,身子却不由得向椅子里面坐了坐。
文依一笑,便向殿外走。
“站住!没有本宫的允许,你怎么敢走?”顾文乔终是忍不住了,“贬为庶人,姐姐还不安分守己,用了什么手段魅惑皇上,竟又回到宫里来了?听闻姐姐为了回宫,竟然舍了一直相依为命宫女的性命。”顾文乔面带嘲弄。
说时迟,那时快!顾家大小姐,已如蝶舞一般,飘然落至凤座之前。
“啪”,响亮的嘴巴狠狠扇在顾文乔脸上,姣好的面容顿时肿胀。
这一巴掌,打傻的不止是大陈皇后,几乎是打傻了众人。
“啊!快来人啊,顾文依疯了。”大叫出声的是颜才人。
“闭嘴!”顾文依脸色清冷,她这一说话,颜才人竟真的半个字也不敢说。
“你……你竟敢掌掴皇后!你是不要命了吗?”顾文乔捂着红肿的脸颊,眼泪已经因为疼痛流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文依道。
“顾……文乔。”从来没见过文依的眼神如此骇人,顾文乔下意识的回答。
门外,雅正殿的侍卫已冲了进来。
“都给我好好站着,不然你们的皇后娘娘未必能保得住性命。”文依面色冷然。
“你该叫我什么?”文依道。
“贱人,你要干什么?”顾文乔本就是火爆性子,现在哪里耐得住。
又是一巴掌,文依拉住文乔鹅黄衣衫。
“第一巴掌,我是替爹打的,顾家世代书香,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硬生生坏我门风,每日只以炼丹制药祸害宫闱,辖制众妃,实乃不贤!”文依面色凌厉,显然恨急。
“第二巴掌,我是替我自己打的,身为长姐,平日碍于身份不敢管教于你,竟能张口说出这样歹毒话来,于家规不合!无家便无国,今日绝不能容你如此,必是要替我顾家管教幼女,让你知顾家行事,不偏不倚,不枉不佞!”
说罢,文依手又抬起。
多年宫闱,文乔哪里能是文依对手,不由呼救。
“哀家看你敢!”门外,太后声音响起,文依心中一松,终是来了。
众人见太后来了,心中有靠,忙纷纷迎出来,诉说刚才之事。
“都给哀家闭嘴!关键时候一个敢去救皇后的都没有,还敢在哀家面前哭诉。”姚净姿面色凌厉。众人皆不敢言语。
“皇后,你怎样?”太后看到凤座之上,满脸红肿的顾文乔。
“母后救我。”文乔道。
“你们都是瞎的吗?”太后道。
众侍卫纷纷围拢却不敢上前,怕文依再行伤害皇后。
果然,第三巴掌已打在文乔的脸上,“啪”的一声响,直震在太后心头。侍卫中已有一人跃起,剑出鞘,挡在了文依颈间。
文依笑道:“第三巴掌我替的是你母亲。”说罢已将头转向端然站在大殿中的姚净姿。
“打你刁蛮任性,上不能辅佐君王,温婉淑仪,下不能母仪天下,宽厚垂范,勾结番邦,坏我朝纲,谋子害母,有失人伦,何以为天下女子典范,又何以面对泉下之人?”文依身量纤雅,本是不爱多语之人,此时却句句有力,声声入耳,话中所指听得人一身冷汗。
“你,你说的都是什么?”捂着红肿的脸,顾文乔也是愣在当场。
“给哀家杀了她!”姚净姿的脸扭曲而狰狞。
文依颈间寒光一闪。
“住手!”殿外来人,正是孟绍濂。
侍卫手下一松,文依微微撤身,离刀锋远了一些。
“给哀家杀了她,你没听到吗?”太后没有理会孟绍濂的到来。
绍濂身边,李焕一跃而上,已下了侍卫的剑,文依被扶了起来:“娘娘受惊。”
文依点头:“多谢。”
李焕拱手一笑。
众人更傻,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主仆二人还客套起来了。
姚净姿目色寒,孟绍濂目色更寒。
“皇帝,你是打算纵容这以下犯上的事情一而再的发生吗?”姚净姿道。
“母后,您上座,文依并非以下犯上,而是在帮朕。”孟绍濂说话间已扶住太后手臂,送到上座。
“母后,母后给乔儿做主啊,这个贱人不仅一回宫就勾引皇上,今日还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母后定不能轻饶于她,要将她碎尸万段!”顾文乔大哭,伏在太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