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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凰楼
作者:易素
文案
大陈王朝,历尚黄老无为,话说孟家天下已到九代君主,绍濂宽容儒雅,心怀天下,不想一朝得知身世之迷,与太后党的较量一触即发,江山可危,天子微服求访,终得中原第一大派云衔庄主许寒池相助,却不经意遇到了多年魂牵梦萦的女子.......
七年梦长……约定相守之时,他却悄然离开。
思念已经无路可去。
当家国一梦遇到苍穹之下最难舍的儿女情,再相遇,她是否还是七凰楼上似垆边之月的女子,他是否还能带着惯有的疏离与沉静饮一杯季露之白……
且看一张富贵无敌的七凰屏风,且听一首桃花春曲云坨东……
入坑须知:
1、《七凰楼》传统武侠题材,男主武侠线,女主有部分宫廷线,BG向,略虐偶甜,无穿无玄无同不重生。
2、朝代地理用具动植多有原型。要考要究随便,和我讨论欢迎,问傻了我你赢,反正不许给差评。
3、下一篇存稿中,给你个板凳坐下等。
内容标签: 恩怨情仇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寒池、顾文依 ┃ 配角:孟绍濂、孟绍泠、郑星 ┃ 其它:
七凰楼上顾文依
第一章
七凰楼,洛阳城外柳林镇子上开着的一家酒楼。镇子不大,因挨着洛阳,天南地北来往的客人却不少。
今天没什么特别,掌柜的许沉在柜台里给客人结账,跑堂的庆三儿正吆喝着拿酒上菜。
七凰楼有三层,除了第一层是客人吃饭的地方,上面两层都是客房。
之所以叫七凰楼,是因为酒楼一进门迎面上的屏风,绣着七只凤凰,黄金线配着玉色云锦,绣工极精细,却看不出是偌大洛阳城里哪家著名绣坊的作品,贵而不骄中颇有难得的大气。
顾文依的房间在第三层临街处,她现在正倚在窗边出神,视线能够最自然地落在酒楼一层角落上的位置。
现在这个位置是空的。
顾文依皱了皱眉。十天了……许寒池没有出现。
近黄昏,顾文依放下拿了一下午也没看几页的书,起身倒了一杯水,窗外吹进的风有些凉,杯里的水也凉着,顾文依饮了一口,有着柚子的清香,想起这是中午时分青宁送进来的,说她最近上火嘴角上起了泡,特地要她都喝了,她整个下午却一口也没动过。
许寒池消失了十天,发生了什么事,十天,一定是出了大事。
从七年前顾文依来到七凰楼,许寒池每天都会来坐坐,至今也就消失过两次,一次是6年前,许寒池消失了九天,九天以后许寒池戴孝而来,许老庄主去世,他成为了云衔山庄的庄主。第二次是三年前,许寒池在消失了五天之后,带着极重的刀伤坐在这里,那天以后,许寒池的云衔山庄成为了威震武林的中原第一帮派。
今天是七年之约到期的日子了,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他也会回来吧。
顾文依想,他们的约定……
七年前她初来云衔山庄,父亲顾延平获罪外放,要将她的终身托付许家大公子许寒池,顾文依还是个12岁的小姑娘,一路受了太多惊吓,她看着虚弱的父亲,咬牙拼命挤出6个字“年尚幼,戴罪身”。
寒池微笑点头,不做他语。
后来父亲离世,只剩文依一人,那是许寒池第一次郑重问她,愿不愿待15岁,也就是本朝允嫁年龄一满时嫁给自己,顾文依坚决地摇头。
七年之约——顾文依不自觉地笑了,七年前寒池也不过是15岁的少年,因着自己一再拒绝,与她打下今日之赌,将七凰楼交予稚气未脱的顾文依经营,只要她每年能交齐4000两纹银,7年时间,共两万八的银两,也就是当初绣制七凰屏风的花费,二人便两不相欠,嫁娶无干,如果哪一年少了银子,顾文依就要愿赌服输,嫁予寒池。
这约定现在两人谈起都会取笑,只是约定到底真成了约定。
六年来,许寒池在每年收银子的日子都散银过称,银票鉴定,只是……六年了纹银如数,许寒池看着当初的小丫头慢慢长成眼前如莲清雅若昙璀璨的顾文依,经常“愤恨”地目露“凶光”:时间赌得太长!银子收的太少!
其实一点都不少,最初几年,为了交每年4000两,顾文依就快饭都吃不上了。
好在有许沉,有庆三儿,有青宁全力打理,顾文依知道,这都是许寒池给她的——最得力的人。
七年——是朝廷颁布礼部侍郎顾延平流放外省期满的日子,是文依回复自由身之日——便是今日了,顾文依知道,自己在等,等自由,等她能身家清白地成为许寒池的妻子,她也知道,许寒池定下的七年里有太多的宽容与尊重。
顾文依心中满是暖意,今日他一定会来的。
顾文依端着茶到窗边坐下,目光略过刚才的位置,不禁愣了。
——许寒池
许寒池在消失了十天之后,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正端起一杯茶,静静地喝着。
顾文依握着杯子,忽然觉得手很疼,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关节因为握得过紧都泛白了,现在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回来了,回来就好。
顾文依放下杯子,轻呼了口气,拉起搭在椅背上的青鸾披肩,提裙走下楼,正对上青宁急着往上奔。
“文依姐,庄主回来了!”
“我也看到了。”顾文依笑着,伸手拨了拨青宁乱七八糟的头发,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姑娘,是许寒池在她来七凰楼时送来服侍她的,一晃七年了,头发就没有梳好的时候。
顾文依坐在许寒池对面。
这个座位是专门给许寒池的,在七凰楼最忙的时候也是没有客人坐的,只有每个黄昏,许寒池会坐在这里,喝茶或酒。
顾文依是七凰楼的老板,许寒池是七凰楼的东家。
顾文依坐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茶色清亮,让人觉得清爽,一口饮下,是酒。
“糟蹋了我的茶壶,装了酒这壶就洗不干净了。”顾文依道。
“这是茶。”许寒池笑。
顾文依抬头望他,许寒池的笑总是这样清淡。
文依再品,会心一笑。
“这是季露白,真是茶,庄主特地带回来给顾老板的。”站在一边的葛庭说话了。
顾文依对着葛庭轻快地一笑,也是十天没见着葛庭了,见着他平安,顾文依心里也是微微一松。
“你们这几天去哪儿了?还带了什么好东西给我?”顾文依问葛庭。
“这,您还是问庄主吧。”葛庭闭嘴不言了。
空气好像忽然凝固,却又随着相对的时光匆匆流动着。
许寒池依旧自斟自饮着季露白,没有一点声音,略显疲惫的神情慵懒得不像一个经年扎根在江湖的人。
茶汤是琥珀的颜色,初品似酒,再品如茶,三杯便醉人了。
顾文依没有问,许寒池也不说,身边吃饭的客人渐渐散去,住店的客人也都陆续回了房间,间或有两个江湖人,走向许寒池拱手,许寒池也礼貌地抱拳,并不多言。
一时间,一楼就剩下了收拾餐桌的庆三儿,帮忙的青宁,掌柜的许沉、站桩一样的葛庭,还有相对无言的许寒池和顾文依。
不知何时,其他人也都走了,葛庭也找了离他们远远的角落去打盹儿,只剩对坐两人。
“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顾文依道,忽觉自己有些微微地醉意,果然是传说中的季露白,醉人的茶。
“嗯。”许寒池点头。
顾文依起身来到柜台后,费力地拿起一个冷布袋子,放在许寒池的茶桌上。“这是最后一年的缴银。银票在这里,3800两,剩下的200两来不及送到钱庄了,过了称都在这里……再过一个时辰我们七年的约定就到了。”
“嗯。”许寒池喝完了最后一杯,最后一杯季露白是冷的。
时间已过子时,顾文依站起身来,立于许寒池身边,面带绯红郑重揖了下去:“七年来,承蒙庄主照拂,许我七凰楼容身,文依一届罪臣孤女,按陈国律法今日已是自由之身,如蒙许庄主不弃,愿以终身……”
“不必了。”许寒池打断了她的话,抬起头。
顾文依愣在原地。
“顾老板言重了。”许寒池微笑道,语气平淡,“既然最后一年的缴银也齐了,顾老板就是七凰楼真正的东家了。约定寒池自当遵守,从此两不相欠,嫁娶随己……寒池告辞,愿顾老板生意兴隆。”
许寒池起身,从愣在原地的顾文依身边经过,向门外走去,被他们对话吵醒的葛庭正看到庄主往外走去,迷迷糊糊跟了上去,不忘回身和顾文依打招呼:“顾老板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来。”
“葛庭,后日庄上有喜事,不能来,桌上银子,带着。”许寒池再不多发一言,快步上马。
“喜事?”顾文依喃喃道,举头望向马背上的许寒池,月光之下,许寒池青衣劲装,长身飘逸,江湖人的不羁在许寒池身上变成了另外一种气质,透过月光,清逸而硬朗。
“今日仓促,未呈请帖,明日定送来,云衔山庄与碧海堂联姻就在后日,如……顾老板来,我想内子一定会高兴的。”许寒池抱拳,微笑,催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