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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思 (橘阿甯)


  “你是谁的姊夫?你是谁的表兄?我这还没说什么,求情的就来了,你们跟陆佩什么关系?还‘臂膀’?谁是寡人的臂膀?你是、你是,他陆佩算得了什么?或是你们看那小娘子长得如何,就怜惜起来,为她求情?论相貌,再庸常不过,论出身,也难免卑贱,论学问,怕连字都不识,要才无才,要德无德,就值得你们二位求情?一个驸马都尉、一个国公世子,是没见过世面的田舍翁吗?宗亲之女,世家闺秀白见了?乐舞伎人白疼了?外妇情人白好了?连和你们相好的沙门尼都要不耻你们居然看上这种蒲柳村妇!王府中下等的奴婢也比她强,想要回去要多少赏多少,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看见这种姿色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番煞有介事的气话听得张如璧与高兰峪既怜惜又委屈更好笑,交换着眼色,都憋着不敢笑出来:他上来责斥二人亲疏不分,孩气十足地嗔怪“你们是我的亲亲姊夫亲亲表兄,怎么可以帮着外人说话”?接着为证明他们“没眼光”编排出许多艳事,作为贵胄子弟,张如璧与高兰峪还真算得上难得的正经人——至少比岐王正经,偶尔看上一两个小娘子,寻寻欢乐是有的,但别宅妇,甚至沙门尼,实在不知是把哪个的风流韵事安在他们头上了;但最好笑的是,如此相貌平常,出身低贱,亦无才无德的“村妇”,现在是谁在这里为她大动肝火,谁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田舍翁”?倒也极对,村妇配村汉,天造地设!
  李忧离一贯嘴毒舌辣,气头上更是有的无的多难听多刻薄的话也全嚷出来,再说下去,还不知说出些什么,高兰峪上前拉了他的袖子止道:“二郎误会了,我和如璧说的不是陈王……”正当他要解释,帐外忽“飞”进一人,高兰峪一看,敢这么直闯岐王大帐的,也只有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帝创造男主的时候,想加一点嘴炮技能,但不小心全撒了233

☆、解连环(上)

  淮阳王李宗玄红着眼眶,扯着哭腔控诉道:“二兄,不许你欺负阿璃姊姊!”
  李忧离年少成名,身边一干幕僚将军多是叔伯翁年纪的人,对自家小岐王那是爱戴之外,尤更娇宠,所以他自己虽则不承认,但确实也只是个大孩子,但只在一人面前不同,那便是淮阳王李宗玄。宗玄乃岐王从祖弟,与岐王特别亲厚。圣人也有许多晚生的小皇子小公主,但李忧离却独独在这个小从弟面前,才能油然而生一股呵护宠爱的兄长之情。
  李忧离看弟弟急成那样,倒先把自己的怒气放在一边,关切道:“怎么了?”李宗玄哭道:“二兄干嘛欺负阿璃姊姊?”李忧离听得没头绪,上前抚他的肩道:“你说什么呢?谁是你阿璃姊姊?”李宗玄惊异地看着他,怪道:“二兄既不认得她,因何与她争吵?她正病着,被你一吵又重了,人都昏过去不省人事了!”
  张如璧与高兰峪本是一旁抄着手看笑话,心道:“让宗玄这么一搅合,倒有热闹看了。”及听到“不省人事”,吓了一跳,这可不是顽笑,十三郎就那么一个掌中珠似的外甥女,真弄出人命来,可不好交代。连忙齐声问:“怎么了?怎么不省人事了!”倒把宗玄吓怔了。李忧离蹙眉,不解二人为何如此关心她,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只听宗玄道:“我听人说里面曾有争吵,一定是二兄欺负她了,她才伤病复发,昏倒过去,都吐血了呢!”说着又抽鼻子,“已经找了医官去看,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张如璧听了道:“怕他们不尽心,我亲自去看。”说着就要告辞——李忧离虽然气恼她,但听说她又是吐血又是昏迷,心中也甚是焦急,只碍于颜面不好说出口,张如璧这话正合了他的心意,便不阻拦,但高兰峪也要同去,便被他拉住:“总要留一个跟我说清楚吧!”高兰峪将张如璧方才告诉他的话又告诉李忧离。李忧离听了,心思百转千回,喃喃道:“十三郎的外甥?辛大将军的遗孤?”
  “正是呢!”宗玄与高兰峪异口同声。
  李忧离倒退两步,坐在榻上,沉思良久,问道:“那她跟陆长珉又是如何相识?什么关系?”高兰峪才要解释,宗玄道:“这个要问思慎,当初他和阿璃姊姊一道被劫的。”李忧离呆呆抬起头:“思慎也来了?”
  李宗玄撇嘴道:“二兄怎么不问我也来了呢?”于是便将贺倾杯因事在南边耽搁,先遣思慎等人前来之原委说了,又道贺郎君是耐不住他纠缠才同意他一同来的。
  李忧离暗笑自己又气又忧便糊涂了,问道:“死小子人呢?”
  宗玄道:“他知道二兄生气,不敢进来,在外面呢。”
  李忧离嗤道:“好滑头。”朝外喝一声:“还不滚进来!”思慎耳朵就贴着帐帘,听到岐王唤他,赶忙进来。换在平时,他总要说说笑话或做滑稽状逗岐王大笑,李忧离也总爱笑骂打趣他几句才算完,但今日气氛却十分凝重,思慎行了礼,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垂着头,等岐王发话。
  李忧离命道:“陈王劫掠辛娘子那次你就在旁边,发生了什么,细细说来。”
  思慎虽然答应过抚悠此事绝不外泄,包括十三郎他都没有说过,但若是岐王问起,他也只好背叛小娘子了——至于这番话说出来会对陆长珉造成什么影响,却不是他想的——于是目视高兰峪,后者会意,拉了宗玄道:“走,我们看你阿璃姊姊去。”宗玄年纪小,又担心抚悠,并不多心,与高兰峪一同退下。
  二人走了,思慎趋步来到岐王跟前。李忧离示意他坐下,他对面坐了,半抬着上身,微微前倾,将陆长珉逼婚,抚悠提出“以兴洛、含嘉二仓做聘礼,以天子洛阳宫做青庐”的条件,两人换刀为信,陆长珉如今所配障刀正是抚悠之物,而抚悠得的那把短刀却一早就转送贺郎君之事一一回明。
  思慎跟着宗玄,也听说了岐王与抚悠争吵之事,他虽对前情不甚明了,但因小娘子病卧在陈王帐中,岐王又询问小娘子与陈王如何认识,便有几分猜出岐王是对小娘子有意,于是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大王,三娘可是清白的,她被人劫持,自然要虚与委蛇才能脱身,况且两人之前也只有这一面之缘,能有什么瓜葛?三娘一直在玉都兰那边,这次一定也随他出征,或许她是想趁机过来,却在两军阵前出了意外,又正好被陈王救了。这可都与三娘无关呀,大王一定要问清楚,切莫冤枉了好人。”
  李忧离瞥他一眼:“你倒是会圆,怎么不去写书?”思慎见他虽还板着脸,眉梢眼角已经忍不住微微翘起来,便嘻嘻笑道:“等哪一天天下太平,不用打仗了,我也四处游历去,说不定真能有所奇遇,就写些神呀鬼呀漂亮小娘子呀的奇闻异事,保管比什么山海博物搜神世说都新奇有趣!”
  这思慎最会揣度岐王的心思,什么“天下太平”啊,“漂亮小娘子”啊都是岐王最爱听的,可不料这回岐王听了却没起兴致,反而又皱了眉头。思慎不知说错了什么,只看着李忧离,见他长长叹了口气。
  李忧离心道:“那个‘漂亮小娘子’跟陆长珉可不只是一面之缘那么简单,若要弄清楚,倒要听曹延嗣细细解释那‘十分曲折’之‘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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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悠着实病得不轻,昏昏沉沉中只觉身如铅重,思如絮轻,好似魂魄出窍一般,随风飘着,不知落在哪家庭院的桃树上,胭脂色的硕大桃子散发着诱人香气。正当她陶然之际,一个穿红衣,扎抓髻的男童爬上树来,两腿绞着粗树枝,探身伸手抓她,她吓得连忙要躲,却见他只是摘了那只顶大顶红的桃子——因为桃大手小,他必须两手捧着,因此只能以手肘做支撑,拱着屁股,一点一点往后退。
  这桃树生得如同虬龙之角,树干侧倾向一边,他顺着树干滑下来,离地还有一两尺的时候,就跳了下来——虽然看来胖乎乎的,动作却很敏捷呢!男童雀跃地奔向一个更小些的女童,把桃子给她,那女童缩了手在身后,撇嘴奶声奶气道:“桃上有毛毛,阿嬭不让我碰。”男童道:“那我拿着你闻闻。”于是女童踮起脚,微微探身,垂下眼睫,凑过玲珑可爱的小鼻子去嗅,鲜桃的清甜味令她神怡。
  抚悠看了这情景,忍俊不禁,却不料情节急转直下,男童眼睛一亮,稍稍向前伸手,桃子贴在了女童脸颊上——呜,好痒!
  抚悠睁开眼,只见一只尖耳毛脸的家伙正往她脸上蹭,攒了三天的力气喊出的第一句话竟是:“白贺鲁!拿开你的猞猁!”那猞猁吓得向后一跃,躲在宗玄身后。宗玄高兴地跳起来:“阿姊,你终于醒了!”
  抚悠被他吵得一阵耳鸣,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便见他忙着张罗起来,一面吩咐婢子倒水、预备饮食,一面叫人去请医官,自己想了想,也掳起猞猁跑了出去。抚悠喝了水,人更清醒了,仰头看见褐底金色卷草纹的承尘,若是不问,几乎不知仍是在帐篷里了。帐内卧具华丽舒适,宽大的卧榻围着三折围屏,屏上绘山水人物,摹的是顾长康《洛神赋图》,仙衣飘飘,顾盼神飞,置于榻侧,真个会梦会宓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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