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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训夫手札(拥风听乐)


他又道:“面对素不相识之人如此无礼,这不是两面三刀吗?”
杜夫人却笑了:“严娘子而今与你有婚约在身,遇到陌生男子上前攀谈,自然是要避嫌的。”
显然她听闻此事对严问晴更加满意。
而李青壑听杜夫人这般讲,心里也莫名被什么撞了下,耳根悄然发热。
杜夫人嗔道:“你果真是阳奉阴违,不自报家门便上去惹人家。”
李青壑现在满脑门浆糊,连母亲说了什么都没听清,胡乱点点头,后边更是晚饭吃了什么皆忘得一干二净,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那股淡淡的香气悄然缠上来,他才回过神来。
原本呆怔怔的少年猛地鲤鱼打挺,惊得一旁守夜的竹茵茫然望来。
李青壑挥挥手令他出去:“以后不需要守夜,你们晚上睡去就是,小爷有手有脚,要做什么自个儿能动。”
竹茵应了一声,顶着满头疑惑退出去。
阖门的动静刚落下,李青壑迅速从枕头底下掏出那枚香囊,香味浓了些,李青壑觉得淡雅的香味随着他的呼吸布满五脏六腑,撑得这副少年身躯充实又满足。
他揉捏着香囊静静出神。
原来今日严娘子没和卜世友说上几句话就离开,是因为她已经是自己的未婚妻了。
可她甚至都没有见过他。
李青壑脑中一炸,定定地盯着香囊——没错,她根本没有见过自己,只是因为严守礼义纲常才拒绝和别的男人搭话。
他瞬间泄了气。
香囊散发的香气又像是只流于表面,轻飘飘从他鼻尖抚过。
李青壑想到杜夫人说话时的笑脸,她现在对这个儿媳妇肯定更加满意了。
该怎么办?
李青壑紧紧攥着手中的香囊,又一条“妙计”浮上心头。
不如……
将香囊交给卜世友,让他冒领出手相助的恩情,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话本子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真是个好主意。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健有力的五指死死握着香囊,心也跟这香囊似的被牢牢攥紧。
李青壑这一晚睡得不怎么踏实。
他梦见一位长发披散的女子,骑着无鞍的白马从面前跑过,他在梦中紧追着对方不放,跑的直到喉咙里泛起铁锈般的钝疼。
下一瞬,他变成了那匹白马,轻柔的绸缎隔绝不了灼热的体温,柔软的身躯紧紧抱住他,因恐惧微微颤抖。
李青壑从梦境里挣脱,汗湿的里衣贴在背上。
残梦渐渐褪去。
他躺在床上疲惫地翻身,接着浑身一僵,炸毛似的迅速起身掀开薄被,瞬间一道霹雳在脑海中猛烈炸开。
我、我……?
我都十七了,这怎么可能是……!
李青壑在电光火石间想明白过来,面色红中泛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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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郎君心慌成夯货,美娇娘怨怼化罗刹 ……
李青壑脑海中闪过平日里狐朋狗友的荤话,不知哪本杂书里看过的促狭,好半天才接受这个现实。
——他不干净了。
怎么会……这样呢?
脸比外边刚冒尖的太阳还红的李青壑迅速从衣柜里掏出崭新的裤子换上,又盯着皱巴巴揉成一团的旧裤子,仿佛在看什么棘手的大问题。
好一会儿,他拿起旁边的烛台。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毁尸灭迹!
直到烧焦的味道从窗户缝钻出去,外边的仆从发现不对,着急地冲进来。
就看见平日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主子一脸阴恻恻地盯着地上燃烧的裤子,好似在看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家伙。
竹茵赶忙夺过李青壑手里的烛台,示意提水的小厮浇灭火苗,免得误烧了其它物件。
眼见万恶的罪证还没完全化为灰烬,李青壑当即同竹茵撕扯起来,大喝令众人退下,可栖云院的仆从不知内情,当主子犯了什么疯病,岂敢让他拿生死做儿戏,嘴上唯唯诺诺,行动却拒不肯退。
万幸这条裤子已经烧成个开裆裤,某种痕迹一点儿都没留下。
李青壑松了口气,看院中仆从一派草木皆兵的模样,哼笑一声:“瞧你们吓的,不过是耍一耍。”
栖云院里哪有人敢反驳他?
只竹茵仗着陪李青壑一道长大的情分,小声嘟囔:“白日玩火,晚上尿床。”
却不知这话恰恰戳中了李青壑的肺管子。
只见他急躁跳脚道:“胡说八道!这种哄小孩子的瞎话不许再说!”
李青壑又见一群人里里外外围着,顿觉屋里憋闷,再一想到枕头底下还藏着的物件,闷气里霎时间涌上许多急躁,立马把仆从往外撵。
阖上门,李青壑一把掏出香囊,盯着它像在看万恶之源。
好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匆匆换一身简便的衣裳揣着香囊就出门去。
昨夜同样未得好眠的,还有一位。
与李青壑乱梦缠身不同,严问晴一夜未睡,是在审问调查。
女医正为她手伤清洁换药。
洁白的纱布上晕染开鲜红的血迹,却只在外边两层,不曾渗到里头。
女医聚精会神,对异常的情况恍若未察。
昨日严问晴令严家下人悄然寻查,果然在安平县流民堆里发现那个脸上有大痦子的家伙,趁夜黑风高时将人套袋打晕带回严家。
审了一宿,这厮连三岁尿床都交代得干干净净。
倒也巧,这人还为户自矜做过些不可说的勾当,省了严问晴一些麻烦。
确认他无所隐瞒后,严问晴让仆从照旧行事。
一夜未眠,严问晴心口闷闷的,从来清明的神思也有些混沌,不知怎么一晃神,忽然觉得自己昨日的心绪着实天真可笑。
她还看人家顾头不顾腚的模样有趣。
却不知这是个胆敢伙同流民伪装山匪劫道,意图辱她名声的豺狼。
掌心钝钝的疼蔓延到心口。
严问晴闭了闭眼,平直的嘴角终于又微微勾起——真是,看走了眼呀。
凝春端着清淡的早饭入内,小心翼翼地觑了眼主子的脸色,见她这样的笑容心里却猛地一颤。
“严大来讯,已经抓住那人,正寻机带回来。”她轻声道。
严问晴拿汤勺拨弄着浓稠的米粥,漫不经心地含了一口,道:“小心行事。”
凝春了解主子。
别看她这会儿面色如常,但青天白日还冒风险要求严大将那人带回严家,可见娘子这是动了真怒。
且说李青壑揣着香囊来到卜世友家门前。
可久不见他叩门。
反在门口来回踱步犹豫不决。
他隔着衣物拊在身前的香囊上,那股香气似乎从领口里钻出来,悄悄点在他的鼻尖。
我还怪喜欢这味道的。
要不先弄清楚香料配方,再将香囊给出去。
李青壑如是想着,朝卜世友家门的脚尖往外一转。
就在这时,里头忽然传来“哐当”巨响。
李青壑愣了下,出于担忧三两步上前叩门询问。
好半天,门后传来闷闷的声音:“无事,我不小心撞翻了花架。”
接着那熟悉的声音又急切到异常地说:“我生病了,你快走吧,小心过了病气给你。”
可惜李青壑也想着快走。
他既不记得卜世友家里屁大点的院子根本没地方摆花架,也不觉得隔了道门还怕传病气是多么诡异的事儿,就在门口积极应和一声,扭头走了。
卜世友听他一点儿没犹豫就离开,心中连骂蠢货。
很快,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感知。
等恢复知觉的时候,卜世友已身处一间昏暗的房间中。
桌上点着一盏灯。
豆大的火焰照亮一张明媚艳丽的面孔。
“严娘子?”
卜世友怎么也没想到,绑架他的人竟会是看起来温柔娴静的严问晴。
严问晴瞧都没瞧他一眼。
她抬手,将卜世友绑来的严大便捧着一套华贵衣物走到他面前。
正是他山门前所穿。
“哪来的?”严问晴拨弄了一下火芯。
卜世友道:“小生虽家贫,也需要往来交际,故省吃俭用买了这样一身,还请严娘子小心些,莫要毁坏了它。”
严问晴端起烛台走向卜世友。
明光向他逼近,亮得灼目。
烛台已经举到卜世友面前,严问晴依旧没有停下,卜世友感觉火焰都要咬到他的鼻子。
一旁的严大丢下衣物,上前摁住挣扎的卜世友,攥着他的头发拽起又扒开他的眼皮。
严问晴一言不发。
她的视线甚至只专注在烛台上。
端着烛台的手微微倾斜。
卜世友清楚地看见蜡油从边缘缓缓冒出,燃烧的热气炙烤得他眼焦痛,眼见着蜡油要滴到他眼睛里。
“是李公子!”卜世友再不敢隐瞒,“是李公子买的!”
倾斜的动作一顿。
卜世友死死盯着要掉不掉的蜡油,大气都不敢出。
“他为什么要为你置办?”
严问晴开口时,离得近的火苗一抖,光影变化,那蜡油便好似一颤,摇摇欲坠。
卜世友半点说谎的心思都不敢有,倒豆子般急促地说:“他要我去福佳寺勾搭您,让您主动退婚。”
“假扮山匪的流民是何人所寻?”
卜世友一噎,迅速道:“也是他!他怕见一面不成,编排了英雄救美的好戏,可我、可我不敢。”
他原意使人先掳走严问晴一日毁她名节,再佯装救她。
偏被李青壑搅了局。
昨日卜世友藏在暗处,将一切尽收眼底,对李青壑这言而无信的小人恨得牙痒痒,此时便一股脑全推李青壑头上,让他们豪绅富商自斗去。
“不是掳走一日一夜,毁我名声吗?”
严问晴勾起了一抹笑。
在明亮火光的照耀下却似地狱烈焰里走出的画皮罗刹。
卜世友一惊。
他瞬间想明白,严问晴这是早就已经抓住假扮山匪的流民,清楚得知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才将他抓了过来。
紧接着卜世友又暗暗安心。
万幸他花钱收买那些流民时用的是李青壑的名头,就连给出的银两都是李青壑平日送给他的,不怕露馅。
他心神稍定,忙摆出忏悔的模样:“这全是李少爷的主意。我、我不敢忤逆于他,只是实在怕事,在福佳寺时慌着要报官,他怕事情败露,将拉车的马解下骑走,赶去解围。”
这套说辞与李青壑的行动吻合。
严问晴本就对李青壑恰到好处的现身相助抱有怀疑,若说二者内讧,李青壑不得已着急出面收拾烂摊子正是合理。
虽有火光照亮,严问晴的神色看着却更冰冷。
卜世友想,即便严问晴将此事闹大,也有李青壑给他顶锅,李家不可能放任此事对簿公堂,李青壑更是百口莫辩,届时两家婚事八成要告吹,他虽丢了李青壑这条肥鱼,但为了堵他的嘴,李家定要许他财帛。
不论怎样,他都不亏。
可严问晴拿起烛台,冷冷地说:“签下这份契书,今日之事不许向外透露半分。”
这是要打碎牙往肚里吞。
卜世友心道:看着飘摇若仙的美人,实则也是个满身铜臭的家伙,为了嫁进李家连这种事都能忍。
可不用丢了李青壑这人傻钱多的大鱼,卜世友也是满心欣喜。
被烛台熏半晌,他这会儿头晕眼花,偏烛台又已经被严问晴拿走,昏暗的环境下只能瞧见一纸契书,最后卜世友还是循着严大的指引签字画押。
严大收好契书双手奉于严问晴。
“严娘子,我能走了吗?”
卜世友现在看严问晴,再无半点旖旎念头,只想快些逃出这毒妇的地盘。
“走?”严问晴冷然道,“已经卖身给我严家,莫非是想做逃奴吗?”
卜世友闻言大惊失色。
他忙向严问晴手上的契书扑去,却被严大迅速压倒在地。
卜世友难以置信地瞪着那薄薄的契书,终于想明白了严问晴的意思,朝着她破口大骂:“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你设计害我!这契书不作数,我是要考取功名的,岂能做你的奴仆!你不得好死!”
严问晴转身,头也不回的淡然说道:“毒哑他的喉咙,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远远发卖了。”
身后的谩骂声愈发激烈。
那因为严问晴走出去短暂流进来的阳光,也随着一声沉重的关门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多时,严大至花厅向严问晴回禀。
严问晴听完,问他卜世友的亲眷关系。
严大答:“此人尚余一老母,他在县城攀附李家,却将老母弃置乡下不管不顾,老人身患重病,时日无多,数次去讯求他一见,他忙于应酬又嫌老母无用屡屡推拒。除此之外,尽是狐朋狗友,大抵不会对他的来去挂心。”
严问晴道:“既如此,以卜世友的名义将老人接到庄子奉养晚年。”
“事情办好了,不要叫人看出首尾。”
严大应和一声转身退下。
名为奉养,实则是将卜世友这唯一存世的亲人看管起来,以防节外生枝。
可怜老人听闻儿子接她,高兴得从床上爬起,枯槁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红润,在庄子住上半年,虽不曾得见孩儿,却受人精心看顾,庄子上下得主家吩咐,常常同她聊起卜世友的“近况”,听孩子的前程蒸蒸日上,老人亦心花怒放,即使想念孩子,也不敢多言求见。
及至年末,老人连流食都咽不下,自觉时日无多,央求照顾她的“邻里”请孩子来见最后一面。
在她弥留之际,隐约瞧见个玉立身形向她走来,逆光而行辨不清模样。
她当那是多年未见的孩儿,终于安心咽下最后一口气,含笑而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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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论调香晴娘投其所好,训谷子主人调教有方^……
卜世友平日交往的朋友,去他家中寻过几次皆不见人影,这一群玩乐的人哪里缺得他一个,遂将其抛之脑后。
倒是李青壑素与他亲近,两人又有不可告人的谋划,发现卜世友失踪后费心打听好一阵。
得知卜世友是因老母重病连夜退了租住的房屋,收拾东西回到老家带母亲不知去何处寻医问药,李青壑虽恼他事还未完就不告而别,也感念对方一片孝心,怏怏歇下寻他的念头。
至于城中游手好闲的流民悄无声息少了几个,更无人在意。
此为后话。
且说当日严问晴安排好诸事,熬了一宿的困倦夹杂着郁闷气势汹汹反扑,她也不想继续强撑着理事,便令凝春为她卸下环钗,放下帐幔好好睡了一觉。
凝春到廊下准备娘子要用的蔻丹粉,往其中加入明矾。
她有些心不在焉。
主子用签订卖身契这样迂回的方式堵住卜世友的嘴,原因很简单——杀人犯法。
即便是奴仆也不能随意打杀。
杀人灭口,没有人能保证会永远不漏痕迹。
但“货物”的买卖却是天经地义。
哪怕是人货。
只是这些年娘子从未采用如此手段。
凝春先时对主子将赌坊债权拱手相让很是不甘,经此一事终于感到庆幸。
严问晴常年游走于明暗之间,尽管自己有所察觉,但还是行事作风上还是难以控制地沾染阴霾,她不会主动陷害,但若有人算计到她头上,她的手段亦是异常阴狠。
约睡了两个时辰。
至午后,凝春听得主子唤她,遂歇下手中研磨的香粉,入内侍奉。
没过多久,有仆从来告,杜夫人登门。
严问晴想了想,未使凝春为她梳扮严妆,只将青丝拢起,拿簪子松松绾住,又换了身家常的衣裙,便去前厅见客。
“晚辈午间小憩,忽闻夫人莅临,恐怠慢贵客匆匆前来,尚未梳妆得体,还请夫人见谅。”
杜夫人见严问晴盈盈一拜,不饰华物显清丽脱俗,更觉喜爱。
她上前搀扶,笑说自己忽然来访才是唐突。
但见严问晴手上包着纱布,难免要多问几句,严问晴推说是制香时不慎剐伤了手。
挨得近,严问晴身上清甜似果香的气味丝丝缕缕飘来,杜夫人对这清新淡雅的香气很感兴趣,径直开口询问。
严问晴道:“大约是我贪眠沾染了帐中香。”
“此香如何炮制的?”
严问晴笑道:“取榅桲去瓤核,以檀香末、沉香末十一之数填入,放蔗皮、肉桂少许,复蒸三次去皮,将果肉与香末一同研匀制成香饼,窖藏一冬。不过这香只可隔火熏烤,若见明火要生浊气的。”
杜夫人听着制法耳熟,稍一思忖后想起来:“这不是江南李主帐中香制法吗?”
“夫人博学。”严问晴见杜夫人提到香方来源蹙眉,显然是对其并无好感,她也未生慌乱,落落大方道,“晚辈观前朝香谱得知此方,只是循谱制之,甜香深重不大合晚辈的心意,遂改其方,有木香果香兼得。可惜这香方一改,便不宜明火焚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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